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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盐务监的态度不仅出奇地强势,更是在名分大义上也占尽了优势,以至于他们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们不知道如何应对,杨仁行其实也不知道。
以往在民间行走的时候,一个越国公之子的身份,就足以让其他人都对他退避三舍。
只不过盐务监终究不是民间,而且杨仁行甚至有一种感觉,好似盐务监已经知道他们会过来一样,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如果自己这些人贸然进去,极有可能会落得羊入虎口般的下场。
可他们来都来了,不进去也丢不起这个人。
想到这,杨仁行心中发了狠,咬着牙道:“不就是一个盐务监吗?怕他做球!
走!”
说完,杨仁行同样挺着胸脯,大步走进了盐务监的大门。
杜如晦在远处吊着他们带路,杨仁行一群人的周围还有王府亲事守在两旁同行。
只不过这些人越走,越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其中一人左右张望,打量着周围足足好一会,又再次凑到杨仁行的近前,小声问道:“杨兄,我们这……走的对吗?”
不光是他,他身后的一群人中,也有许多都发现了情况不大对。
按照他们的印象来说,盐务监这种制盐之所,周围应该都有各种各样的盐井,以及制盐的器具。
而且即便是煮盐,那也应该有生火所冒出来的烟才对。
虽然他们如今也看到了烟,但烟的方向离他们好像并不近,而且距离似乎还在越走越远。
杨仁贤当然也发现了这些问题,不过他看了看左右两侧,一个个面容端正严肃的齐王府亲事,脸色稍许深沉地摇了摇头道:“慌个球,只要我们不乱来,再怎么说,齐王府还能砍了我们不成?”
“……”
他身旁的那名勋贵子弟先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一怔。
不对啊!
什么叫只要我们不乱来?
我们不就是过来乱来的吗!?
“杨兄……”
“滚球,别烦我。”
杨仁行恶狠狠地瞪了身旁的那人一眼,似是在恼怒这家伙的不懂事,随后加快了脚步。
杨仁行不敢闹事,其他人自然也没有要做出头鸟的想法,只得一个个都跟了上去。
不多时,一些人便抵达了一片屋舍。
屋舍连成一片,外面还用木栏圈了一大片地方。
而在那片屋舍的正前方,还站着两道笔直的身影,至于空地之上,则有**名极为健壮的王府亲事守在周围。
一群世家子弟在木栏围成的空地上驻足,左看右看,脸色都有些戚戚然,全然不知道盐务监到底要干什么。
当初杨勇收购了不少废地,而且当初为了能够尽快拿下,除了这些下面有盐源的地被齐王府收购了以外,还有许多是纯粹的废地。
这些地最后都转给了盐务监,所以可以说,盐务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地。
而眼前的这一片屋舍,便是建立在那纯粹的废地之上。
加之现在盐务监的人手不足,这些废地根本未经开发,如今上面的屋舍,也都是前几天刚刚临时建起来的,周围一看就是极为冷清荒凉。
一群人稀稀松松地聚拢在杨仁行周围。
空地之上安静了许久,杨仁行也觉得这么干巴巴地等下去不是个道理,便清了清嗓子,正打算高声开口,却听的一声清脆高亢的缶声突然响起。
杨仁行等人被这声音吓得一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约而同地看向那缶声的来源。
看到这些人的目光都向自己看来,罗艺勾了勾嘴角,将拎着缶锤的手往后一背,给身旁的一名王府亲事示意了个眼神。
那王府亲事会意,当即从袖中取出一张宣纸在自己面前展开,高声朗道:“奉齐王殿下令,尔等自今日起,便为京畿盐务监预备学员。
身为京畿盐务监预备学员,自当遵循学员学规。
现宣读京畿盐务监学员学规条例,其一,身为盐务监学员,未得盐务监学员教导局准许,不得擅离学员住宿之所,如有违者,视情况责罚军杖五至三十不等;
其二,身为盐务监学员,在训练之时,不得顶撞上官,违者以不敬上官罪论处,视情况责罚军杖十至三十不等;
其三,身为盐务监学员,于盐务监之时,当统一着装,不得特立独行,违者视情况责罚军杖五至二十不等;
其四,身为盐务监学员,当互敬有爱,不得互相折辱损骂,更不得对盐务监学员拳脚相向,违者视情况责罚军杖十五至三十不等……”
王府亲事将学员条例一一说完,空地上顿时哗然一片。
“什么学员?我们可不是什么学员!”
“没错!老子才不遵守什么这破条例!”
“……”
各种声音顿时淹没了整片空地。
跟在杨仁行身边的那名狗腿子,此时更是直接跳脚道:“我们是受了朝廷的调令,来你们这盐务监监督的!你们岂敢!?
你信不信我回去告我爹!让我爹参你们一本!”
他们在各自的家中也算是娇生惯养,这次过来,家中自然有人跟他们说了此行的目的。
从监察一朝变成了什么破学员,这落差属实是有些大。
罗艺早就知道这些人不会这么轻易认命,此时也不恼,只是面带冷笑地按着腰刀一步步上前,走向了杨仁行。
杨仁行皱了皱眉。
罗艺的年纪其实比他小很多,但奈何身材比他高大不少,加之一身官服腰刀的衬托,给他带去了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罗艺在杨仁行面前停下,但目光却直接略过了他,看向了半个身子躲在他身后的那名狗腿子。
“就是你刚刚说,你们是受了朝廷的调令,来监督盐务监的?”
“我……”
狗腿子脸色一变。
他当然知道,刚刚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虽然朝廷暗地里确实是这个意思,但明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说。
而且现在在吏部的调令之上,也明明白白地写了,是让他们过来盐务监锻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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