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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往孔玛乡的长途汽车上,丁嶋安坐在唐牧之旁边,车上只有寥寥六七人,他们是付了两倍的钱才让汽车提前出发的。
下了逻些之后,丁嶋安一直被唐牧之领走在奔波当中,此间是少见的空闲时刻,他终于开口问道:“你对甲申之乱,了解多少?”
唐牧之前几天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正恰准备辞掉在当地找的工作,九月份他已经获得东京工业大学的研究生学位,延迟一年进修。
这一年时间是他留给自己旅行的,他本打算几个月前就去往美国,但兜里没钱,只得短暂应聘了一家中型企业的技术经理,晚上还兼职做针灸医生,几个月下来,居然已经积攒了六百万日元,抵得上现在美国人一年的工资了——要知道这是在亚洲金融危机的环境中。
但是显然唐牧之电话当中的内容比起旅行来说更吸引他的注意力——甲申之乱!在国内任何事情一旦和这样东西扯上牵连,都会变得极为复杂。
丁嶋安是个精力旺盛的人,同样旺盛的还有他的好奇心,之前听闻了甲申之乱和八奇技之部分消息后,他也在一直留心这方面的事情,没想到和他交际这么多的人里,最终是唐牧之不显山不显水的给他带来一个重磅消息——甲申三十六贼、八奇迹创造者之一阮丰的踪迹!
没有任何怀疑和犹豫,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将此事应了下来,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同他见面的只有唐牧之一个人。
“甲申么……”唐牧之斟酌了一下,简单向丁嶋安概述了无根生和其他人四四年在秦岭秘密结义,最终遭人背叛,三十六人名单泄露引起的一场动乱。
这些丁嶋安倒是清楚,唐牧之于是跟他讲了风天养被王家生擒,并泄露出八奇技的事情,后续甲申年真正的风波就是因为这神乎其神的八奇技。
丁嶋安听完后一怔,随即他脸上展露出极大的兴趣。
“这种隐秘的消息你也知道?风天养也是掌握八奇技的一员,这么说来,那项奇技王家也有了?”
唐牧之不回应他,他所讲的这些已经是极大的隐秘了,拘灵遣将的事情更是只有四家和一些名门大派才知晓的秘辛。要是对他盘托出,又不定把自己陷进去呢。
和甲申牵连太深的人,就是拥有张怀义和杨烈这般实力的人也未必不会遭遇生死危机,唐牧之可不想因为自己,把丁嶋安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小伙给搭进去。
丁嶋安啧啧称奇道:“唐牧之,还是你有门路啊,八奇技的事情多少年了没几个老人敢掏心窝子地说几句公道话,像是当年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没想到倒被你给抖出来了。”
“机缘巧合嘛……”唐牧之笑笑,随即又正经道:“叶可馨的情况你也知道,现有的医学水平完没办法治愈,她已经没有多少日子——所以这次我的目的也算单纯,就是从阮丰手里得到六库仙贼,八奇技是烫手山芋,是祸水,除了治病我没别的想法,这一点先说好啊。”
唐牧之道:“老丁,你要是动了六库仙贼或是的心思,我会阻止你的……当然,要是你和这老人家看对眼了,那什么事情就轮不到我说话。但说到底这还是一次掠夺的行为,粉饰是没用的,阮丰想必也没那么好讲话,我一个人未必拿的下他,所以到时候你得看着点。”
“这样就很好。”丁嶋安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盯住他:“三十六贼当中,唐门的两位,还有幸存者吧?”
“……”
唐牧之摇摇头,斜也了丁嶋安一眼。
“三十六贼当中,除了悟出八奇技的人和主谋无根生没被第一时间处决,剩下的人被视作叛徒,早早就被各派正了门规——老丁啊,和性扯上牵连,在咱们这个圈子就没人权了,管你什么出身,什么人脉,杀起来不讲理的,这就是圈子内的正义啊,不管它是冠冕堂皇的名头还是禁得起推敲的逻辑规则,轻易不要站在它的对立面。”
唐牧之拍拍丁嶋安肩膀,“知道你对修炼更为上心,咱有时间还是多讨论讨论练炁方面的事情……对了,下次给我跟毕老爷子牵牵线,我有点事情找他。”
这次事毕,唐牧之就要备战高考,要通过毕渊联系上方劝,这也是之后要考虑的事情了。
丁嶋安点点头,唐牧之和毕渊说到底也接触过不少次,鬼门十三针也见识了,他自己那一套银针打穴的功夫唐牧之岂能看不出出处?
还没到雪季,汽车晃悠悠地在被冰水沾湿的泥地当中行驶了六个小时。到了孔玛乡,唐牧之遥遥向南边指了一下,那是连绵的雪山,被青白的云雾包裹着,一座座高耸入云,看不到尖峰。孔玛乡坐落在山下,象征长寿和吉祥的白色房子,夯石墙在风雨的磨砺下已然看不出当年的色彩,村落被山坡上皑皑的雪反射得明亮,枯叶漫天,西南方向吹来劲烈催人的风,枯叶夹杂着细微的雪花拍在他们脸上。
“真冷。”丁嶋安有些后悔。
“会消耗额外的炁,我应该和你一样备一件羽绒服的,这么长的路要徒步的话,还真有些危险——那个干城章嘉峰就没有别的路能走了吗?”
《仙木奇缘》
唐牧之捏起一把枯黄的草,招来一只山羊逗它,回答道:“要么去印度或者尼泊尔,不过那更麻烦,翻几座雪山么,这活儿我现在有经验,我认识一个叫如多吉的男人,这些藏族同胞啊,很多人拎出来都可以徒手爬上海拔五六千米的雪山,他就是此中的佼佼者。”
唐牧之在地上巴拉巴拉,还拾起一根毛尖,剥开绿色包衣,咀嚼其中的絮状物,一股熟悉的甘甜在舌间打转,唐牧之笑笑,“走吧,找个住的地方——说起来还没喝过酥油茶呢。”
天色已晚,唐牧之丁嶋安付过一笔不小的钱住进民宿的时候,冯宝宝孤身一人沿着泥地的车辙印悄悄跟了过来。
“……就是这里。”一双“老解放”淌出泥水踏在一片干燥的枯草上,冯宝宝弓腰观察地下的脚印,一只和冯宝宝同样脏兮兮的邋遢山羊怔怔着盯着她,四目相对。
冯宝宝眨眨眼睛,下颌似有口水打转,摘下手套,一只新葱般白嫩的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抓住了羊角,同时,冯宝宝右手接住从袖口落下的菜刀。
“咩——”
冯宝宝在村子不远处找了一处可以随时观察到状况的山丘藏匿住身体。刚刚那声凄厉的惨叫并没有传出多远,不过数分钟,一张热气腾腾的羊皮便被她垫在脚下,拾掇来干燥的树枝和干草,用洋火点燃,微弱的烟火被很好地控制在了一个微妙的范围,不会超越山丘被村子那边的人发现。
一块儿羊肉被厚厚的泥巴包裹住扔进火堆,数小时后,撬开坚硬的泥壳,刮掉外层碳化的羊肉,剩下的就足够两人大快朵颐。
徐翔悄无声息地出现,他有些意外地看看冯宝宝,“阿无,这次你没有发现我吗?”
“刚刚走近了才发现。”冯宝宝微不可察地抽动鼻子嗅嗅,“这次是声音的问题,我听见了,气味很澹。”
“这就好。”徐翔如释重负地撤掉双鱼玉佩,将衣领收紧,“现在的变数就在和唐牧之同行的那人身上,我倒想看看这两人跑到这荒山野岭做些什么……他们倒是舒服。”
一路匆匆忙地奔波,徐翔感到深深的疲惫,吃过饭,他坐在羊皮上,靠着石丘盯住冯宝宝看,目光炯炯,心中长叹。
“六十了……阿无,也就现在还能陪你这么东奔西跑。”
徐翔神色暗澹,久久不能入睡。们参历井,昴宿呈祥,雾色氤氲,恬静冬夜,争相辉映的繁星镶嵌在深远无边的天幕上,冯宝宝目不斜视,斜靠在石丘外注视着远处星光下的村落。
“阿无。”徐翔闭着眼,突然说:“我想听你唱黄杨扁担咯。”
一旁的冯宝宝嘴巴张动,轻柔空灵的声音穿透土石,也穿透了时空。
黄杨扁担呀么软熘熘呀那么
姐哥呀哈里呀
挑一挑白米下酉州呀姐呀姐呀
下酉州呀那么哥呀哈里耶
民宿外丁嶋安刚被藏民安排好房间,谛听之术若有若无地捕捉到一些声响。
二姐梳一个插花柳呀姐呀姐呀
插花柳呀那么哥呀哈里耶
姐呀姐呀插花柳呀那么哥呀哈里耶
只有三姐呀么梳的俏呀那么
姐哥呀哈里耶
“……错觉吧。”丁嶋安看着不远处雪山上的雾气,思绪像是回到那个同样雾气朦胧,收养了他的,隐遁着无数奇人的小小村落。
……
第二日清早出发,唐牧之和丁嶋安没有吵醒民宿的主人,天色微微亮的时候,两人踏进茫茫的雪山,唐牧之握紧罗盘,“这一路要经过的转向点我已经在地图上标记好,距离和赶路的速度也是拟定了的,要是超过时间还没有见到有明显特征的转向点,我们就得折回上一个转向点重新上路,要小心,两个转向点可是相隔很远的,一旦我们迷失了方向,到时候能不能凭着这点本事在雪山群中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丁嶋安点点头,这方面他还算略懂,之前在日本的同学也有爱好这项运动的,他也跟着去攀爬过五竜岳和白马岳,至于难度更高的雪山他也没接触过,和唐牧之一样算是个刚入门的菜鸟。
远处的冯宝宝窥探到了两人的踪迹,叫醒徐翔,徐翔琢磨好时机,山脚下是一片平原区域,现在踏进去必然被那两人察觉。
等到唐牧之和丁嶋安的身影不见,徐翔才把握好时机跟了上去,程用双鱼玉佩匿住身影。
保险起见他甚至没用过一次望远镜观察,生怕被察觉,所以至此他都不知晓那个和唐牧之同行的是何方神圣。好在唐牧之和丁嶋安并没有刻意去遮掩自己的踪迹,两队人马这样一前一后,扎进绵延的雪山群。
沿着山间缝隙走,两天两夜,顺利穿过边境线,总算遥遥可以看到高耸入云的干城章嘉峰。
干城章嘉峰,又叫“金城章嘉峰”、“康章忠格峰”,在藏语和锡金语中的意思是“雪中五宝”,这是从它有五个峰顶而得来的,并且其中四个峰顶的海拔在8400米以上。干城章嘉峰海拔8586米,是世界第三高峰。
干城章嘉峰的五个峰顶是其最明显的特征,此前唐牧之指定计划时所选的也是类似干城章嘉峰这样特征明显的地点,但因原有信息较少,只寥寥设立了四处,这四处转向点和干城章嘉峰恰连成一条由东向西的直线,和孔玛乡遥遥呼应,在云气、沟涧、群山的阻挠下,得益于二人的身手,还有丁嶋安地行仙,唐牧之出阳神定位的功能下,两人行走中途并没有遇到迷失方向需要折回的情况,算是很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还好。”过去的四十八小时里很少休息,丁嶋安有些疲惫地看了看和日光齐平、熠熠生辉的干城章嘉峰,又扭头看向这一路攀爬过来的留下的清晰的脚印,“比日本那些矮山爬着有成就感。”
唐牧之阳神出窍,样子倒是神采奕奕,除了那一身装备有些破损以外,状态和两天前养精蓄锐的时候一样好。
“咳咳……性命双修,这些功能还真是好用。”丁嶋安呛进去一口夹杂着雪花的烈风,低温低氧的环境下这般高负荷的运动让他感觉像是在磨炼自己一样。
“啧,你看看,出阳神了又能如何,有些山生来就是要让仰望的。”唐牧之阳神回归身体,用望远镜向五座峰顶遥望过去,接下来才要搞一件更大的工程,在茫茫雪山当中,找到阮丰藏匿的那个气局。
“但它是亘古不变的,人不是。”丁嶋安双手叉腰活动活动筋骨,眼中跃出如火光般的野心,“有些人,生来就是要埋头攀登的,步伐坚定,攻坚克难——只要它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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