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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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好景不长，郭小杰的好心情在接到陈霞的电话后瞬间灰飞烟灭。

这是第二天的上午，郭小杰正在乡长的办公室和李教授的学生黄光明讨论建桥的事宜。

邹水根听到电话铃声，拿起电话一听，递给郭小杰，“又是找你的，是个女人的声音。我说郭老板，要不要再拉一条电话线，专门给你安一个座机？省的每次有女孩子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们这些灯泡就要回避。”

邹水根的一席话惹得黄光明等人哈哈大笑。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们发现这个港商还真不是一般的平易近人。除了平常经常开的荤段子玩笑，吃饭睡觉也从来不讲究。哪怕是在工地上，端起饭碗，蹲在太阳底下就开吃，而且还能马上就和工友们打成一片。

郭小杰也微笑着说道：“这个可以有。我的小蜜多着呢，一条电话线可能不太够，得多拉几条线。不过，政府给不给报销？不给报销，那就不必了。我这个资本家也没余粮了。”

这些话让办公室的人笑得更欢，在吵吵闹闹中一个个去了隔壁的工程项目部。

郭小杰拿起电话听到电话那头陈霞的汇报后，原本面带微笑的脸色却越来越沉。

陈霞在电话中说道：“郭少，我今天打电话回港岛，有同事反应，现在港岛和宝岛的娱乐杂志都在报道王祖贤和秦齐分手的消息。郭少，我们要不要做些公关，减少这次事件对王祖贤带来的负面影响?”

郭小杰一听这个同事肯定是吴西，娱乐传媒这个板块的就是吴西一手负责的。

“事态很严重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已经有六七天了。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

陈霞接着说道：“吴西原本以为，娱乐圈的分分合合，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她一开始并没在意，也没有采取相应的措施。谁知道这两天事态的发展越演越烈，现在局面已经快控制不住了，所以。。。”

陈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郭杰生气的打断，“所以什么？找我救场？？吴西是怎么搞的？娱乐圈无风都有三尺浪，更何况王祖贤是什么人，她可是两岸三地最红的明星艺人，一些无良媒体还不抓住这种时机大肆渲染报道。具体什么情况，你让吴西给我来电话。真是岂有此理，不第一时间澄清事实，反而放任自流。我看她是太安逸了。让她马上给我打电话！”

郭小杰挂了电话，拿出一支烟点燃，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等着吴西的电话。

前世王秦二人虽然分分合合好几次，却从来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现在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一支烟还没抽完，电话再次响起。第二次铃声过后郭小杰才拿起电话。

“郭少，对不起！是我工作上的失误，给公司带来了负面影响。”吴西一开口就是道歉。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你知不知道？”

“这件事情说来有些复杂。事情还要从王祖贤返岛的那天说起。也就是你爆料秦齐有私生子的后一天。。。”

“停。。。你刚才这话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嘴贱引起的？”郭小杰有些糊涂了。

吴西沉默了一会，回答道：“是的！就是因为你的嘴。。。啊。。不是，是因为你的爆料而引发的。”心直口快的吴西差点被郭小杰带到阴沟里。

随着吴西的讲述，郭小杰发现这件事还真是他嘴贱引发的祸端。而且比王祖贤提着西瓜刀杀上门更严重。

。。。。。。

台北机场。

王祖贤现身出口处，远远的就看到秦齐斜靠在一辆跑车的发动机盖板上，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的四处张望，看到有漂亮的小妹妹经过，还不忘吹声口哨。

当看到王祖贤，连忙丢掉香烟，小跑到她的面前，张开双臂把王祖贤拥进怀里。

“你不是说港岛那边还有很多合约要履行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秦齐接过王祖贤的行李，放在后座，打开前排的车门。

“哦。。我刚换了一家经纪公司。以前的合约可以履行也可以不履行，看我自己的心情。”王祖贤拨弄着被风吹乱的秀发。

“还有这种好事？那你以后岂不是有了更多的休息时间？是哪家经纪公司这么大方？”秦齐打听着。

“华影影业。一家新成立的公司，你没听说过。”说到华影，就让王祖贤想到郭小杰，想到郭小杰，就会让她想起对方说的那些话。

“齐。。我们结婚吧。好不好？”王祖贤盯着秦齐的眼睛说道。

秦齐的心“咯噔”跳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摸王祖贤的额头，“你没发烧怎么说这种胡话。我们都还这么年轻，一定要以事业为重。为了我们的将来，现在不适合结婚。我都和你说了很多遍，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你不想娶我吗？”王祖贤继续说道。

“我肯定会娶你的。我发誓，真的会娶你！但肯定现在。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做飞机有点累了。送我回家吧。”看到秦齐把车往他们同居的家开去，王祖贤提醒道：“我说的是我爸妈那个家。”

秦齐扭头看了看王祖贤，执拗不过对方，调转车头往王家驶去。

到了王家门口，秦齐把行李从车上拿下放在路边，“我就不进去了，我有点怕你爸妈。明天我再过来接你。”

相互道别后，王祖贤看着越行越远的秦齐，仿佛对方就会这样离她远去。心中那种不舍的情愫，让她忍不住向前追了几步。委屈，不舍，不甘五味杂陈各种感觉揪杂在一起。王祖贤蹲在路边，把头埋在双臂下痛哭。

回到家的时候，王祖贤又容光焕发的出现在父母面前。让多时不见的家人喜上眉梢，王母拉过王祖贤的手看着女儿，“小贤。你又瘦了。工作重要，但身体更重要。”

“妈，知道啦。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王祖贤亲妮的把脸贴在妈妈的脸上，撒着娇。

“这孩子。。。”

“妈，你当初为什么反对我和秦齐在一起呀？”王祖贤拉着母亲的手，来到沙发上坐下问道。

“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我反对又什么用？女大不中留，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啊，我以后还是少掺和。说多了，你们不爱听，不说吧，憋在心里又难受。”王母碎碎叨叨的说着，“你今天怎么想起问这个？”

王祖贤看了看正在厨房忙着的父亲，想了想，拉着母亲去了她的房间，关上房门。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母亲莫名其妙的看着女儿的举动。

“小贤，你到底怎么啦？别吓妈妈，你们的感情出问题了？”

王祖贤摇了摇头，像是在安慰妈妈又像是安慰自己。“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了。我想和他结婚，可是他总是推三阻四，而且我还听说他现在还经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妈，我想放手，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他。我也知道，他是爱我的，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跟我结婚呢？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刚才不是问我当初为什么反对你们来往吗？因为他就是一个浪子，不安定，不安分，只适合谈恋爱，绝对不是一个结婚的对象。而且，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混黑道，和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流氓来往。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我在他身上没看到金不换，只看到了浪子。这就是我当初反对你们来往的原因。”

“不是妈妈对他有成见。这几年，他也取得了一些成就。可是，从你们开始谈恋爱到现在，他来过咱们家几次？我一只手都能数出来。好，咱不说平时，就说逢年过节，有时候你在外地拍戏赶不回来了，他这个当男朋友的就不应该上门拜年吗？他一没出差，二没出国，电话也没一个。。。”

“妈，你别说了。”王祖贤越听越不对劲，这时要把她男朋友拉出来批斗啊，越说越没谱了。

为人子女者，孝敬长辈是必须的。可是，谁都有身不由己啊，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是把人否决了吧。

“妈，你刚才说他和黑社会有来往，是不是真的？他最开始的时候是在哪里混的？”

“这我哪知道，岛上的黑社会这么多。我听说呀，有的黑帮还准备参加选举呢，都开始拉票了。。。。”

看到妈妈越说越离谱了，王祖贤赶紧打断妈妈讲话，“妈，别说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走，咱们出去帮爸爸做饭。”

之后的几天，王祖贤每天早出晚归，到处托朋友打听那对母子的消息。这其中也包括她和秦齐的共同朋友，事情辗转到最后，传到了秦齐的那里。

在一家咖啡厅，秦齐和王祖贤相对而坐，王祖贤搅拌着咖啡，一言不发。秦齐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说道：“你不要再到处打听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

“好。那你说，你是不是有一个私生子？”王祖贤停止了搅拌的动作，盯着秦齐的眼睛问道。

“是。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怀孕了。”

“不，你知道！你还给了那个女人一笔钱，让她把这个孩子打掉。可是对方却并没有。”王祖贤的语气越来越冰冷。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我刚才的意思是说不知道那个女人会偷偷的把孩子生下来。”秦齐解释着，“我没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结婚？你是想让我向你求婚吗？我可以原谅你有私生子这件事情。但是，我不能原谅你对我隐瞒这件事情。我可以理解你现在不愿意和我结婚的这件事情，但是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就连一个期限也不愿意对我作出承若。是一年后？还是五年后？哪怕是十年后！”王祖贤越说越激动，“我妈说的一点也不错，你就是一个浪子，根本就不想结婚。秦齐，我们分手吧。”

“不！我不同意分手，我和那个女人、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在瞒着你任何的事情。你相信我！小贤，不要分手。”

“秦齐，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我一直在等，等你什么时候会给我一个解释。如果，不是我已经查到了万东那里。今天，你会坐在这里对我坦白吗？你会吗？”王祖贤盯着秦齐的眼睛，“你会吗？如果你还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如实告诉我，如果不是我查出来，你准备隐瞒多久？准备什么时候对我坦白？”

秦齐抓着自己的头发，陷入深深的懊恼。他以为这件事情可以一直隐瞒下去。那知道一夜之间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的新东家。我原本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我一直都认为，我喜欢的男人是一个坦坦荡荡、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可是，你真的让我很失望。自己做过的事情却不敢承认，自己种下的苦果却总想掩盖。”王祖贤接着说道：“我们分手的事情，就不要通知媒体了，我不想让彼此太难堪。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些事情可以隐瞒，有些事情真的不要想着去隐瞒。这是我给你的一个忠告，你好自为之吧。”

秦齐拉住正要走的王祖贤的手，“他是谁？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拆散我们？你的新东家是吧？好，我现在就整死他，我让他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你松手。不是他拆散了我们，是你自己拆散了我们。”

看着王祖贤远去的背影，头也不回的态度，秦齐知道，这段感情已经画上了句号。心里的悲哀化成了无限的愤怒。他要报复这个嘴贱的神秘人。

第二天，在新歌推介会上，秦齐把自己和王祖贤分手的事情向媒体公布。虽然他说的是两人和平分手，但一些无良的媒体立刻抓住了这种千载难逢的时机。各种猜测、各种揣摩的娱乐报道一时间占据了娱乐板块的头条。

这些报道，也让喜欢秦齐的歌迷和喜欢王祖贤的影迷迅速分成两派，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人马，有种水火不容的姿态。而媒体看到这个话题有噱头，于是又赶紧深挖细挖，记者、狗仔每天都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两人的住所。

很快这股旋风从宝岛开始又飞到了港岛。港岛的记者狗仔就像猫闻到了鱼、狗闻到了屎一样的扑了上去。有些还从港岛特意飞去宝岛，加入了盯梢的队伍。一时间，事情的真相，被埋进了地下十八层。

。。。。。。

“不对啊，不是不见报的吗？秦齐为什么会在推介会上说这个事？”郭小杰对吴西问道，“还有，为什么会把我们公司扯进去？”

“当时，我也打过电话给王祖贤问这个问题。她说，是秦齐的唱片公司建议他这么做的，这样可以增加新专辑的发现销量，也确实增加了很多的销量。至于为什么会牵扯到我们公司，主要是有媒体在分析王祖贤分手的原因时，瞎编乱造的把她和tvb解约以及和咱们公司的签约联系到一块。说是。。。是。。。”吴西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对郭小杰坦白，“说王祖贤是被神秘富豪包养了。而这个神秘富豪的背景就是我们公司。”

“哈哈哈哈哈。。。”郭小杰被港岛狗仔的神乎其神的想象力惹得哈哈大笑。“狗仔们不知道华影的主事人是女人吗？”

“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但公众肯定是不知情的。我们没开过发布会，也没公布公司的组织架构。很多民众都不知道，港岛有华影这么一家公司。”

资本利用秦王两人分手的事情去收割财富，这一招对郭小杰来说并不陌生。即便是郭小杰也不一定能管住自己的手。

再没有上映经典作品之前，郭小杰原本打算让华影猥琐发育，用票房、用口碑宣传华影，征服观众。现在既然把火烧到了他的头上，何不借这次机会让华影提前出山？

要玩就玩大的。想到这里，郭小杰对吴西说道：“你听好了。”

然后把华影影业改组以及关于旗下艺人的合同签约等问题和吴西做出详细的指示。

交代完后，郭小杰接着说道：“你马上着手收购一两家比较有影响力的报刊杂志，把舆论方向往华影影业转移。然后并利用手中的资源对那些有违事实报道的报社进行上诉，直接把那些媒体告上法庭，把他们告到倾家荡产。楚南回来了吗？上诉的任务就交给他。他不是出庭律师吗？是骡子是马，先拉出来溜溜。直接跟他说，要是搞不定，就扫一个月厕所。”

“你这边等起诉之后，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把华影传媒集团以及华影影业的组建公布出来，并把王祖贤等人入股华影影业的消息发出去。”

“我刚才说的那份合同的内容你在整理完善一下，特别是收益这块要核算清楚，不要搞到最后咱们是在赔本赚吆喝。还有，这份合同内容千万不要提前泄露出去，这是十月影视峰会的背书，当炸弹用的，你可别给我提前点着了。要不然，让你去陪楚南扫一个月厕所。”

“明白。”吴西看着自己本子上记着的密密麻麻潦草的合同内容，震惊的无可厚非，这那里是炸弹，根本就是核弹。

“你重复一遍。”郭小杰仿佛看到了吴西此刻的表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小打小闹玩个屁。

“这是十月份的背书，不能提前引爆。”吴西总结了自己认为很重要的两点要求回答道。

“这不是重点！”郭小杰说道。

“啊？”

“重点是，你要扫一个月厕所。”郭小杰信心满满的对吴西说道，“你不信？那咱们就走着瞧。”

“现在咱们影视公司有多少签约艺人？”郭小杰继续问道。

“已经签约的就王祖贤和万琪雯，还有一个是李杰。他还没回港岛，但是已经答应和咱们签约了。”吴西回答道。

“嗯，你通知万琪雯，我通知王祖贤，让她们重新签新合约。你把王祖贤的电话报给我。”郭小杰在桌子上翻找着笔，在本子上记下来王祖贤的电话。

这一通电话打了快两个小时，让郭小杰找到前世煲电话粥的那种感觉。他前世最长的通话记录是六个小时，直接把201卡打爆了。

那是郭小杰上大学刚认识燕小艳的时候，两人从吃完晚饭开始，一直通话到寝室都熄灯了，还恋恋不舍的，要不是201卡里没钱了，有可能会持续到天亮。

祸从口出这话一点也不假，随便爆了一个八卦出去，牛鬼蛇神全出来了。王祖贤应该很恨我吧。郭小杰拿起接着王祖贤的电话看着，原本还恩恩爱爱的一对小情侣，硬生生的被他给拆散了。都怪自己嘴贱！

郭小杰拿起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听。呃。。难道号码错了？郭小杰重新拨了一边，这次提示的‘嘟嘟嘟’的盲音。

难道这部电话打不进宝岛？那为什么港岛能打进呢？正在郭小杰纳闷的时候，邹水根推开门走了进来。“郭老板，你还在打电话？不行不行，你得交电话费。要不然政府可吃了大亏了。”

郭小杰放下电话，下班时间到了，“今晚去哪吃？别整野味了，我吃的都快吐了。”

“今晚咱不吃山上跑的，去吃水里游的。走走走，老黄他们已经在那边等着呢。”邹水根不由分说的拉着郭小杰往外走。

到了一家饭店，穿过乱七八糟的厨房，来到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院子的外面是阳山河，是袁河的一条分支。在这条河的上游还有一座小型水电站，但这座小型水电站发的电可能只够自己使用。

一张大圆桌上已经坐了十几个人，有乡政府的、也有项目部的、还有包工头。众人看到郭小杰这个资本家走进来，连忙起身打招呼，还把主座让给了他。

菜上齐后，郭小杰指着脸盆里的菜说道：“原来今晚吃王八啊，搞得神秘兮兮的。”

黄光明闻言问道：“你们港岛管这个叫王八？不是应该叫甲鱼吗？”

邹水根闻言，“我们不叫王八，也不叫甲鱼，我们管这个叫鳖。”

一个包工头闻言，“我们那里叫乌龟，就是乌龟王八蛋的乌龟。”

于是一大桌子的人围着这个乌龟王八蛋的东西争论了起来。吃到最后，所有人还是没搞不清楚自己吃的这个东西到底叫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