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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回想了一下他坑宁国府的事儿,只心虚了不到五秒钟,就立马硬气起来。9; 提供Txt免费下载)
然后,很快得出一个结论,他坑宁国府乃是无心之举,贾珍要和他过不去,那就是大人欺负小孩,妥妥的该被挂华表风干
。伪未成年人贾琮表示,贾珍要是不服气,未成年人保护法,分分钟能让贾珍看见终极……
“什么?让我给瑞珠作一篇诔文。”
贾琮闻言,眉头微挑,斜眼看着贾珍,眼神里的意思不能再明白,有病吃药啊。
这倒不是贾琮阶级意识太强烈,看人下菜碟,嫌给丫头写祭文写墓志铭格调不高,须知道古代文人给人写祭文,写墓志铭,并不分什么阶级。
当年语文课本上那句“庭有芭蕉树,吾妻死之年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多年后在网络上凡有人提及感动自己的句子,这句话出现的频率,不下于十年生死两茫茫。
此句写尽了物换星移的悲伤感怀,一往情深,于冷淡之中,自然波澜,令人潸然泪下,思绪万千,诚为动人。
众所周知,这句话出自《项脊轩志》,但有些人或许不知道,这篇文的作者为明代文章大家,有明文第一的美誉,世称震川先生。
而这位震川先生,曾经首开历史先河,为妻子的一个陪嫁丫头写了墓志,名为《寒花葬志》,一百多字,寥寥几笔,描绘往昔情形,惟妙惟肖,悲乎生死无常,如清庙之瑟,一唱三叹,无意于感人,然览者恻然有隐。
到了清朝,这篇《寒花葬志》被收入《明文在》和《古文辞类纂》中,《明文在》仿昭明文选,选文之目的则是,虽国亡而文不与之俱亡。
虽然因为编者以为学古之津梁,以韩柳欧二苏曾王七家文为宗,得《左》《国》《史》《汉》之神理,以为正派的个人偏好太深,导致这部文选在历史上声名不显,但却入了四库存目。
以至于民国时,被现代好事者考据为方鸿渐原形之一的国学大师胡适,将这部《明文在》选入了《一个最低限度的国学书目》。
当然,胡大师这张书单开出来之后,梁启超梁先生跳出来大开嘲讽,言其为图书馆书单,专门写了一篇文来评击书单的墨漏和博而寡要,不可用,又是另话了。
但是胡大师列在文学史部中的书,便是梁先生也说,做文学史的人,这些书是应该读的,只是最低限度这个词炫耀得太明显。
至于,《古文辞类纂》比之《明文在》则出名的多,这部文选是“桐城三祖”的姚鼐所编,被清代著名的散文流派桐城派尊奉为圭臬。
桐城派这个名字,本来是不存在的,但自从曾国藩先生转述清代著名学者周永年之语:天下之文章,其在桐城乎?
画蛇添足,替古人下结论说,由是学者多归向桐城,号桐城派之后,世上就有了桐城派。
于是明明是继承古文道统,文章清真雅正的清代学者们,莫名其妙就多了个武侠里三流门派的称号,而且一看就知道是炮灰门派那种。
用武侠的话来说,这部《古文辞类纂》就是桐城派的镇派典籍。
这部文选的选文宗旨,是建立古文文统,回溯秦汉,接续唐宋,而终明一代只选了震川先生一人的文章。
这篇《寒花葬记》更被姚鼐评为此等小文,无依傍,绝高古。
有这样的评价和赞誉在前,贾琮怎么可能对给丫鬟写祭文有偏见?
不过,若是贾琮知道,震川先生当年因为痛悼亡儿这样出自肺腑的人间至情,被世人嘲笑,发出过此皆无人心者哉的感慨,以至于乞求好友不要将他的哀悼之语示人。
那么贾琮就难免要发扬怀疑精神,阴谋论一番了。
正因贾琮不知道,所以他的反应十分简单明了,让我写,我就写,你哪位?贾珍的自我感觉太良好,很该吃点药冷静一下。
对贾琮来说,写祭文不难,明清文人的祭文抄抄改改,删头去尾,合并增添,他也能凑合写出几篇来,尤其是他这样的网络写手,最擅长的就是这样的写作模式。
但是除非必要,贾琮是不愿意写的,写得多了,难免被人看出蔓衍支离,割袭前人来,就是看不出来,万一抄得太出众,成天被人要求写祭文墓志也够烦的了。
最主要的是贾珍一毛不拔,还想让贾琮无偿劳动,很显然,贾琮只会让贾珍有多远滚多远。
“贤者诚重其死。这等婢女出身微贱,却是志节可嘉,虽说奴仆之中,不乏义人,但婢仆死主,世上罕见,世俗人家所养婢女,能够不欺主的本已鲜见,何况与主同死,此乃万古流芳之事,应当撰文祭之。”
贾蔷一见贾琮的神色不大对,连忙用文绉绉的话吹捧贾琮道:“琮叔的文章是连太后都夸赞,这祭文,只有琮叔写来,以声传心,方能使千秋后人亦怜其忠……”
“蔷哥儿所言甚是,琮兄弟,你可不能推辞。”薛蟠也冒出来亮了一嗓子。
“以琮哥儿的文辞,文章一成,必能引得人竞相传抄,天下传诵,旁人是不能及的。”
“正是这话……使天下人亦知荣宁二府的忠义家风……”
旁边亦有贾家族人附会道。
还忠义家风?
贾琮差点笑出声来,荣宁二府说自个家风忠义,就好比薛蟠突然掏出本良民证,说他自个是大大的良民,这世界线都错乱了。
贾琮腹诽了一句,他将眼中的鄙视藏起来,天真烂漫,有口无心地笑道:“写祭文原是小事。但提说起咱们二府的家风来,我忽然想起来,瑞珠是殉主,焦大也是殉主,单单只祭瑞珠一人,传扬出去恐怕不大好听吧。”
一连死了两个奴才,瑞珠是忠婢殉主,焦大也是啊!
人家焦大不但从死人堆里把祖宗背出来,临到老了,还专门自杀下去找祖宗,这忠心,简直是天地可鉴。荣宁二府要宣传忠义家风,不拿焦大出来表白表白,怎么能行?
贾琮这话一出,贾珍等人半天说不出话来,瑞珠殉主,那是因为她是秦可卿的丫头,主子没了,丫头无所适从,所以宁愿跟着主子去了。虽然罕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
可焦大,活得比他从死人堆里背出的祖宗还长,平时吃酒骂小子,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说他忠仆殉主,虽然也算是事实,可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再者,宁国府里当下只死了一个秦可卿,若说焦大殉主,不知道还以为七八十岁的老奴才殉了二十出头的少奶奶,万一扩散开来,荣宁二府是连门口的石狮子都不干净了。
“琮兄弟何等大才,再多写一篇就是了。”薛蟠不解内情,扯着嗓子使劲拍着马屁。
贾珍暗中叹气,想有心装看不见,偏偏贾蔷又说话了,言语里极是不满:“焦大那老奴才,活到了七八十岁……蓉儿媳妇刚去,瑞珠就触柱身亡,以身殉义,其忠心耿耿,岂是流俗之人可比。”
贾琮听了,撇了撇嘴,心道这又是白乐天逼死关盼盼的逻辑,守忠不如殉死,古代人命真是不值钱。
贾琮既不是自由灯塔美利坚,也不是普世大同欧罗巴,更知道和这群封建老古董讨论人权,那是妥妥降低智商被打败的结局。
所以,他简单明了的选择了最擅长的方式,嘴炮,来解决问题。
贾琮皱眉道:“且不说报忠不在生死。瑞珠以身殉义,世人虽称其烈,但是女子殉夫,朝中尚有例不旌表,盖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未曾有闻以毁伤遗体为孝者,既然不孝,又谈何忠义。再者,义婢殉主,本是以身殉义,乃是发自内心,并非以身求名。然则世人只知其死,不知其所以死,若有强逼婢从葬主人,以成人殉,使生者无所养,死者无人葬,天下恶之。孟子有云,始作俑者,无其后乎。到时候,天地共弃之……”
说白了贾琮就是在恐吓贾家族人,女子殉夫都特么是不孝,何况是奴仆殉主,不孝的奴才说忠义,这尼玛是拿婢女嘲讽朝廷百官呢。
再者婢女殉主成了风潮,谁家死个人,都玩一遭人殉,古代人头税是重要税源啊,玩大发了,天下大乱,朝廷追究起来,好吧,你宁国府开得风气,那么就只好请荣宁二府先去死一死了。
还有一点,贾琮没说出来,婢女尚且知道殉主。太上皇去了,这大臣是殉还是不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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