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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奉国将军的未来妹夫,薛蟠这些日子无疑是非常风光的。
门前车马盈街,久不往来的世交族谊纷纷上门贺喜。
就是那些素日人人畏惧的太监们,见了薛蟠,也不免多了几分柔声下气。
薛蟠难免得意洋洋,越发耀武扬威。
加之薛家不过一家三口,薛姨妈忙着打点薛宝钗的嫁妆,命人回乡扫墓,祭祀宗祠,选日子请酒还情,也无心管束薛蟠。
薛蟠本就非常得意,再有些亲热巴结的人,成天儿颂赞奉承,今儿这个请酒,明儿那家看戏,悦目的是鬓光钗影,扑鼻的是脂香粉芳,再有些乖觉的一口一声薛大人,更把他兴头的了不得。
俗话说的好,酒不醉人人自醉,薛蟠原是个没防头的主儿,三杯酒一下肚,再被凑趣的人一顿马屁狂拍,什么话说不出来。
时下轻薄纨绔间风气,凡是做局请戏吃酒,必得邀几个名妓侑酒顽笑,脸上才有光彩。
越是名重一时,才冠当世,色艺双绝的名妓,越是能为之增光增色,千金万金也视若寻常,伴宿倒在其次,主要是这份不能输人的脸面。
这就如后世土豪们发了家办个事,总要请几个明星过来暖暖场,也不是说对什么明星有想法,要的就是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哎,有钱人的快乐,往往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这日,又有人宴请薛蟠,薛蟠因这些日子吃多了酒,被薛姨妈成日念叨,兼之下帖子的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人物,本来不想去的,不过听闻东道主特花千金招了都中花魁,歌舞侑酒,薛蟠顿时心迷神醉,恨不能立时去开开眼界。
要说薛蟠虽是见红爱红,见绿爱绿的纨绔常性,却也是个惯入花丛的主,本不该如此急色,奈何这花魁,少时便有国色之名,艳压群芳,名冠都中,来往皆是王公贵人之流,富商巨室不能得见一面,至于薛蟠这等纨绔膏粱子弟,钱不够,权不够,那更是被拒之门外。
近年来,这花魁性犹好静,时常闭门谢客,甚少酬应,仅以诗词与一班风雅名士,青云贵客唱和罢了。
那些风雅之人,青云贵客,虽只是与花魁文章来往,但也动了一段风流肚肠,名妓倾心名士,未尝不是一桩韵事雅谈,故而逐艳评芳之时,将这花魁拱若天上嫦娥一般。
于是,时人皆道,虽为名妓,却有名士之风,花魁越发名重一时,连郡王置酒款待贵客,都特遣人请了花魁作陪侍宴。
郡王都郑重打发人去请,薛蟠焉能不想一亲芳泽,连忙应下了。
这日淡云微雨,天气轻寒,薛蟠兴致勃勃去赴了宴,果见的满目桃红柳绿,侑酒皆是粉白黛绿,声色俱丽的佳人,围绕在来客身边轻颦浅笑,娇声软语,只把薛蟠弄得是神魂颠倒,狂欢痛饮。
正在迷乱的时候,忽有人说道:“这些小娘子,已是美貌不俗,不知那位盛名满长安的花魁,又是何等的美若仙姬,貌出凡尘,令人魂牵梦萦。偏是今日,咱们没福,不能一见佳人。”
薛蟠这才发现,说好的花魁呢,怎么不在场?薛蟠深深感觉自个受到了欺骗,依他那爆炭似的性情,当下就要掀桌子发作一番。席上除了正经的宾客,自然有陪坐的帮闲,见薛蟠脸色不对,忙笑着起身作揖道:“在坐的也都是明理人,若没有人给个准话,我这兄长也不敢下帖子请客……就算是个天仙,几百两银子捧出去,也能下凡来走动走动,何况我们家哥哥,出的乃是千金。谁想银子给出去了,人也点了头了,偏到了今日,打发人去请,那头却说郡王爷召请,实在来不了,原物奉还。我这兄长也是有名有姓的人,若是旁人,少不得上门议论一二,可郡王爷……”
说白了,得罪不起。
听得薛蟠是满面怒容,气哼哼道:“瞎眼的王八,反了天了,一个下贱东西,仗着郡王爷的势,就敢瞧不起人了。你们也太好说话了,换了我,非得带了人上门去打砸一顿,出了这口恶气才罢。”
能同薛蟠同席的,自也不是温良君子,听见薛蟠这么说,也忙附和道:“正是薛大哥哥这话。一个下贱的娼妇,不过结识了郡王爷,竟狂上天去了。郡王爷咱们不能得罪,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便是当时不能发作,回来带齐了人手,趁着那人出门的时节,见机寻个事端,或说惊马,或说磕碰,抢了人便走,还不是想怎么整治,便怎么整治,咱们占了理,旁人也说不出话来。就是告到郡王爷跟前去,难道郡王还能为了一个娼妇出头不成?”
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些人,绝非什么良民。
东道主等人,忙道:“使不得。诸位哥哥不知,头一个,这花魁的母亲,乃是宫中出来的,很有几个相好的内宦,据说还曾照顾过皇子,素来便极跋扈……倒不是说咱们怕得罪了什么内宦,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没卵子的公公,心眼太小,指不定什么时候便给你下了绊子,到时候不上不下,叫人可气。再一个,这花魁新近有一个相好,乃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所做的什么题壁诗,倾倒一时……这些读书人,最好借事生端,也是不好相与的。”
薛蟠很不愿听这些,这也得罪不得,那也有所顾忌,他堂堂薛大爷还怎么抖擞精神,在这京城里耀武扬威。
所以,薛蟠拉下脸来,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屁的大才子,这京里的读书人,只要拿得动笔,谁不说自个是才子。既然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这回恩科,这大才子是中了状元,还是得了探花呢?”
“这……”东道主苦笑道:“薛大爷有所不知。”
既然是名满都中的花魁,等闲几百两银子都不能请得下凡走动,平素来往的才子,自然不可能是清贫之士。
就是有什么清贫才子,抱着美人慧眼识英才的心态,上门求字求诗,可鸨母护院又不是开善堂的,付不起茶资,想得见美人哪有那么容易。
这花魁的相好,不但是才子,还出身苍西州世宦之族,世有科第,子孙蝉联不绝,其祖父,曾祖皆入阁议事,其父博学多识,经史子集百家学说之言,无不通达,乃当世之大儒,立学授业,桃李满天下,名望著于海内,虽不在朝野,但学生中做官的不知凡凡。
至今苍西州的官儿上任,都得先备礼拜见这位大儒,那些豪商贵贾更是哭着求着的送上干股……至于这位大才子,自幼就聪明绝伦,垂髫即有文名,生性又有豪侠之气,好宾客,好结交,他弄了几处别院书房,书籍颇丰,任人进出翻看。
凡古今书籍,不惜价格,买来供人抄写,又不吝钱财,常起些文会请了大儒名士讲学,会文会酒,在苍西州学子间本就颇有盛名。等他高中县府两试后,既有锦绣文采,又有高德著誉,竟隐隐成了苍西州读书人的领袖。
结交了数十位知交好友,平日进学之余,聚在一起,除去请益功课,诗词唱和之外,便是慷慨激昂,肆意汪洋地谈论朝廷时事,评论天下人物,议论治国为政之道,计较古今得失。
本来么,读书人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都是做官的预备役,又手无缚鸡之力,感愤时事,讥切朝廷,虽说现代人看着牙酸,可在古代,这就叫做读书人自有卓见。
如今的朝廷又不是我大清,把读书人拦轿献个策,都当成是妄言狂吠,上渎天聪,私谤朝廷,自个被凌迟处死不说,连儿子兄弟侄子都跟着身首异处。
凤姐儿动不动来句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一直到原著八十回都好好的呢,读书人掌握话语权的时代,读书人关心国事,以时事为谈资,能算个事儿么。
若是因言获罪,那更是耿直忠良之名广播天下,世人皆敬之,比骗廷杖难度高多了。
我大清那种以批发文字狱,抄家灭族为成就的奇葩朝代,总归还是不多见的。
更何况,民不与官斗,哪怕是官员预备役,能不得罪自然是不得罪的好。
别人不想得罪,但耐不住这读书人不肯消停啊。
古代读书人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略多读了几本书,就觉得自个上能治国,下能安民,不是宰相学士,也是个青天巡抚,什么拨乱反正,匡扶朝纲,那更是易如反掌。
哪怕还没做官呢,为民请命的劲头那是不差半点。
俗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上了位,新朝新气象,太上皇用惯的老臣,不免动了功成身退之心,纷纷上书乞骸骨,告老退归。这告老退休就有一位集贤殿大学士,已是七十古稀之年,又不幸染疾,太上皇恩泽老臣,命太医看视,太医回奏,乃是惊惧中风之症。
饶是这位大学士,仍有廉颇之志,惟思尽忠,却也不得不上了辞官的奏章,告老还乡。
大学士辞官归乡,也算得荣归故里,若是退归林下,闲心静居,教养子孙,未尝不是一段佳话,偏偏这大学士为官数十载,宦囊颇丰,如今归乡,买田置业筑园畜婢,未免惹人瞩目。
又因几十亩墓祀的田地,与人起了争执,不知怎么闹出人命,年高德劭的乡老们不敢沾手。
而这大才子,闻得此事,那叫一个怒发冲冠,振臂一呼,天下岂有为死人夺活人地的道理,几百上千个读书人为之响应,浩浩荡荡,一拥而上,直接把大学士新修的园子烧成了白地。
不过死了几个仆役,烧了一处房产,又是群情汹涌之下,读书种子们,为民请愿,便是大学士告到了主政官员跟前,可官员也没法啊,法不责众啊,抓人倒容易,可万一这些读书人再一激愤,冲击官府怎么办。
但大学士出面了,不给交代也不行,于是官员们抓了几个趁机打砸的闲汉,充作头目,狠狠重判了一番,又命了各地的学官加强督管,也就春风化雨般将事情消解了下来。
大学士自然不肯罢休,可他一个告老的官儿,主政官再尊重也有限,说话自然不好使。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大学士……
“若非因这事,这大才子定然是一甲在列的。也是因他做的过了,朝廷官儿们都颜面无光,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个教训。可这教训给上一回便足够了,外面早就传了风声,说是几位内阁大学士,读了这大才子,都很惋惜,说是可惜今科不能为国得士呢。”
论权力,这些纨绔们或许沾不了半分,可论消息灵通,那是一等一的厉害。烧了大学士的养老园子,岂能不付出点代价,堂堂大学士,要让一个举人会试高中或许难,可要让举人落榜,那就简单多了。
薛蟠再性情傲慢,也不敢得罪这种敢烧杀大学士府的狠人啊。旁边又有人嘲笑道:“要我说,也是那大学士读书读迂了,置产买田也是能随便买的,都不打听打听背后是不是有主的。便是我在京中,也听说,父子两阁老两袖清风,倒给子孙留了几十万亩地的家业。”
说白了,寄名冒名,隐地什么的,哪朝哪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一说起政治八卦来,便是纨绔们也不免眉飞色舞:“就是,就是,我也听家里的老人们提过。就是他老子,博学不假,可当年未免太跋扈了,闹得赶考的士子们都质疑起科举不公来,险些冲撞宫闱。这才绝了做官的路子,一意治学去了。”
议论了一阵八卦,终于有人又想起这议论的根源,不免用胳膊撞了薛蟠一下,笑道:“要说起来,这花魁咱们自然捧着,可在这大才子眼中,未必算得了什么?听说大才子进京时,身边本带了几个绝色的婢女,只因结识几个举人,意气相投,竟随手便送了出去。可惜咱们都不擅读书,不然,说不得也能与这大才子结个同靴兄弟。”
“咱们不善读书,可总有认识的读书人,旁的不说,单是荣国府上那位神童。哎呀,若得他做首流芳千古的诗词,什么花魁见不到……”
娘西皮,贾琮很想学委员长破口大骂,草泥马的同靴兄弟,也不怕梅毒入脑,1.3亿都救不回来。
贾琮甩手就想走,奈何薛蟠拉着他的衣袖,哭哭啼啼的苦苦哀求:“好兄弟,好兄弟,我这海口都夸出去了,你就帮帮我吧。”
贾琮纯纯的一笑,言语极度诚恳地说道:“薛大哥哥,你知道的,这做文章做诗词呢,都要讲灵感的。你要的又是流芳千年的诗词,说实话,有点难。”
薛蟠还以为贾琮同意了,用袖子在脸上糊了一把,竭力点头道:“我知道难,只要琮兄弟肯帮我,我可以等。”
贾琮用力一抽袖子,瞬间变脸道:“那你就等上一千年吧。”
薛蟠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罢休。他那呆性子一犯,认准了贾琮,那是日日过府来纠缠。薛姨妈忙着宝钗的婚事,也乐见薛蟠来荣国府找贾琮。
只是自宝钗赐婚之后,王夫人每每听见薛蟠来了,都有些气不顺的毛病。这几日薛蟠来的多,王夫人气不顺的次数也略多了些。烦恼之余,不免命人打听根由。
因听得薛蟠过府来找贾琮是为求诗词。
王夫人不免好笑,便趁着给贾母请安的时候,当个笑话讲出来:“我说蟠儿过来做甚呢,原是为了求诗,只是琮哥儿越发拿大,就是不肯松口。知道的,自然知道琮哥儿为难,不知道的,还当咱们故意为难亲戚呢。”
邢夫人脸上就不大好看,硬邦邦的说道:“琮哥儿原是这脾气,老太太也是知道的。”
凤姐儿因贾琏回来后,多听得贾琏说些兄弟守望的话,便笑道:“要我说,也是薛大爷为难人。流芳千古的诗词,若是随便能做的出来,也不叫流芳千古了。做的不好,倒是琮哥儿得罪人,不如不做的好。”
贾母道:“原是他们小孩子间闹的事儿,咱们大人管了倒不好。”也就不理会了。
这日贾琏正有事去找贾琮,因听凤姐儿说了这事,贾琏便笑道:“我说怎么薛大傻子最近老往府里跑呢。原是为这个事。”
一时更了衣,到了贾琮院中。
端见的贾琮斜倚在榻上,拥了一块猞猁皮的毯子,以书盖脸,也不知是睡是醒。而薛蟠站在旁边,又是端茶又送水,殷勤的发出一阵阵令人头疼的噪音:“琮兄弟,好兄弟……”
贾琏不禁哑然失笑。
摇头笑着,贾琏就进去道:“哎呦,蟠兄弟怎么来了?姨妈可好。”叙了几句寒温,贾琏看着薛蟠央求的表情,轻轻咳嗽了一声,朝着贾琮道:“蟠兄弟都来了,就这么回去,也不是待客的道理。什么流芳千古的诗词,那种刁难事也不用提了。你平日练习的习作总有一两篇罢,给蟠兄弟一篇也就是了。横竖他交好那些人,我都认识,也没几个有底子的,能认识字就不错了。”
既然贾琏从中说情,贾琮也实在被薛蟠烦得头痛,只认识字是吧,简单。摊开纸,就抄了一首纳兰的《采桑子》: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廋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醉也无聊,醒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真尼玛无聊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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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都不知道咋个说,我这两个月丧到快崩溃了。
我丧到每天回家,连猫都不想撸……
努力调整了两个月,心态总算好点了。真的好讨厌长大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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