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潮湿烟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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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的武识逸走出厕所，他很快给徐讷亭打了一个电话，甚至都没有看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十分：

“喂？你在哪儿，怎么那么吵？”徐讷亭脆弱的声音显然是刚从睡梦中被吵醒。

“对不起，我在酒吧。”他说着又退回了厕所。

“你在酒吧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显然听声音徐讷亭有些生气。

“这个说来话长，总之有点急事，我一会儿能到你那儿去一趟吗？”

“我家？什么时候？”

“可能要过一会儿，对不起，但是真的很重要的事。”

“你在酒吧遇到了很重要的事情吗？”她的声音依旧有些生气。

“对，和净化剂相关，我可能一个多小时左右赶到。”

“你尽快吧。”说完那边便挂断了电话。

武识逸收了手机继续在酒吧里寻找着，两天前他被告知公司指定了一位副舰长，忙完一切后的今天是他第一次给这位副舰长打电话，试图邀请他一起吃饭并且请教他一些问题。但是电话刚一拨通，极其吵闹的声音便从那边传了过来，过了好久对方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接听了电话，用夹杂着酒嗝的声音说着：

“是我的舰长大……大人吗？你能来接一下我吗？我在特区城郊的劳伊甸坞酒吧，你……你随便问一问路人他们都知道这地方在哪儿。我下回请你喝酒……你真得来这儿逛逛，这儿的鱿卷串烧真的一绝……我说什么来着……我欠你的……”接着电话里便没有了声音。

于是武识逸只好打了一个车到酒吧去接他，但是地方完全不像那人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好找，出租车上的地图根本搜索不到那个酒吧，他们几乎是一路问着一路开到了目的地。而酒吧甚至没有一个大一点的招牌，在路人指出的模糊下车点之后，武识逸又绕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找到那个隐藏在废弃商场地下的酒吧。

酒吧的前门很小，一进去的过道几乎只能一人通过。稍微往里走以后豁然开朗，狂躁的音乐绚烂夸张的灯光，裸露性感的全息投影和飘飘只上的烟雾充满了整个空间。整个酒吧内部像是一个大杂烩的街道，酒精味，动物油脂的香味，混着厚重的香水气息扑面而来。

武识逸在其中艰难的行走着，周围的每一张桌子就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趴在桌子上跳着艳舞的女郎，和投影谈笑风生的年轻男人，切着烤乳猪的聚会……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人在乎武识逸，更没有会与他合影或者让他签名。

挂断电话的武识逸走到一个拐角处，里面布满着十几二十间粉色的透明小隔间，唯一的遮拦就是一点雾化的毛玻璃效果。他刚想往里走就被一个女人拦住，她有着一头绿色短发，穿着露肩皮衣和很高的高跟鞋，她用手指抵住武识逸的胸口：

“这里可不能随便进哦，小哥。”

“我找人，很快的。”

“但是有些人可能并不想让你找到。”她说着邪魅一笑。

“这里面是什么？我就看看有没有我要找的人。”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也可以给我些钱，我们单独到一个包厢中看看。”说完她便把身体一下贴上来。

武识逸立马躲开往其他地方走去，他唯一的线索就是手机上发给他的一张照片，上面写着名字：狄汉森，照片上的人面庞棱角分明，有着一双紫色的眼睛，毛发茂密，头发和胡子都留的很长，四五十岁的样貌，微微显露的抬头纹里是一脸不屑的神情。

再往前走的区域是一个无重的大漩涡，男男女女在其中躺着，跳着，悬浮在一片向下的巨大彩色漩涡中，各色的光线像是彩虹一般编织着整个漩涡不断流动着。武识逸走上去便自然的悬浮起来，环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人，他便像是潜水一样向着漩涡深处游去，那里有很多喝的烂醉的人，越是往下走，那些漂浮的人便越是意识不清。

终于在即将接近底端颜色消失的黑暗处的地方，武识逸看见了一个毛发旺盛的中年男人，他看着那人的脸，相比于照片瘦了很多，几乎是皮包骨，胡子也蓄到了嘴唇上面，几乎完整包住了整张脸。为了保险，他又撑开那人的眼睛看看，的确是紫色。他本来试图翻一下他的包，看看有没有东西能确定他就是那个叫作狄汉森的男人，但是所有的包显然都被翻过了，内丹就在空中漂浮着。

武识逸带着狄汉森向上游去，又扛着他走出去，此时他无比希望自己有一个外骨骼，那人虽然看起来不高也不状，但是体总却异常的大，武识逸几乎每走几步就必须停下来休息一下。当他发现自己扛着狄汉森终于上了出租车的时候，他发现距离和徐讷亭打电话的时间已经快要过去一个小时了。

当他找了一个酒店把狄汉森放下，并留下一张纸条。正真出发往徐讷亭家里赶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他敲开徐讷亭家的门，迎接他的是一脸严肃，当时以一敌十救了他的命的管家格瑞，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神怒意就已经很明确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有特别的事情。”他尴尬的笑着飞快的从格瑞眼前溜走。当他来到会客厅时，徐讷亭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了。

“说吧，你在那儿惹了什么麻烦？”她的声音依旧清冷透彻。

“不是，你误会了。”武识逸立马来到她旁边坐着。

她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手中的茶杯，长长的睫毛温顺的低着：“我不反对你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需求，但是你真的不应该出了事情来找我，我不关心也不想处理你那些事情。”尽管她看起来异常的平静克制，但是愤怒还是从言语中散发出来。

“你听我说。”武识逸一把抓着她握茶杯的手，这时她才看了他一眼，“听着，我要说的事情和酒吧完全无关好嘛？这是关于净化剂，关于无数人的生命。”

“但是在凌晨，酒吧。”她眉毛微皱，语气变得稍微重了些。

武识逸无奈的叹了口气：“呼，所以你是想先听我在酒吧里的私事还是关于全球无数人的公事。”

“后者。”

“好，刚刚一个人告诉我……”

“但是说完之后，你也要解释凌晨在酒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