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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济升对于获胜的心态,保持谨慎。初到昆仑派,江湖甚少传闻此宗门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但作为一个同样千年的道统传承,又怎会寂寂无闻。亦或者道心之辨识如此肤浅?不管怎么说,只当第一场论道是让着咱们了。
享济升不知道的是,贺行的不专业,恰好堵了论道表演赛的门。
方龙篪本来的意思,两派弟子互相辨论几个回合,给昆仑派年轻的弟子一个深入理解道心的机会。这才安排了青重作为首轮,起个引子。谁知这真武弟子上来直接总结?好吧,就只好让过这次机会。同时也真是对真武剑宗的弟子,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四岁入门,不足十年的弟子在道心上,确实高过本门弟子不少。而假装记录贺行的话,实际实在记录本门弟子的不足。
本来安排的论道,也在中场休息时悄悄做了变化。本来方龙篪安排了三题,论道心,论修行,论归道。就目前真武弟子的见识,一群愣头青般的,上来纯粹直奔胜利。方龙篪只好微笑摇头,和享济升交流了几句,顺势改了比试交流的流程。
第二场直接论剑。
本着谁更擅长的态度,第二场直接言敬刚顶上。小队讨论了下战术,因为羽裳气不过路上那个青玄道尊,瞧不上女修。所以第二场如果是一场定局,就让言敬刚来。三局两胜就让亦欣怡和羽裳加上言敬刚。贺行没说话,但是知道,自己这是武力上被嫌弃了。
贺行自认不是喜欢在各处都装一把的性格。但是被好友们嫌弃,多少有些不爽。倒不至于不开心,能保护他们不受伤害就足够了。自己加油。
言敬刚上场,随意朝看台上的昆仑派前辈和弟子们行了礼,呼喝出声。
“众位道友,在下真武玉岩。既然是交流,本着大家开心的意思,每胜一场,我想加个彩头。咱们昆仑派道家传承也是逾千年了,与真武不相上下。真武剑宗吃的好,你们这稍稍有些不足。俺早上没吃饱!道友们要是输了,欠俺一顿饭,可行?”
台下在座的哄场大笑,可不是嘲笑!而是笑这玉岩道人豪爽。
只有贺行小队自己清楚,这是先给昆仑派一个面子。博一个好感,另外给言敬刚制造些福利。免得一会打完了,啥也捞不着,还被昆仑派弟子记恨言敬刚出手太重。直接要好处,显得忒小家子气了。才安排了这般说辞。
享济升和方龙篪商议时,确实昆仑派掌门提过,加些彩头的。被享济升拒绝了。享济升拒绝的原因很简单,交流吗!谋取好处就含掺了些。
享财迷何时怕过得好处?也就这会了。莫说昆仑派拿出的好处珍贵与否,享济升更担心本次交流的目的。
言敬刚的话也是有人不爱听。他话音刚落,昆仑派跳上场一位弟子。
来人身穿宽大深蓝道袍,手执拂尘,身背宝剑。棱角分明的青年脸庞,面沉似水。一双丹凤眼,看不出是睁是闭。薄嘴唇下几根胡茬,说明其年纪不超三十。
道人沉声言道:“莫做口舌之利。道教也算出家,贪图口腹难成大器。便是你输了,也会有你饭吃。”扫了眼皱眉的贺行,接着对言敬刚说:“你若是此行最高修为者,便一场定胜负,如何?也别打什么小算盘,道心最忌贪念,真不知你师门如何教导的你们。”
这话说完,道人并没有看到言敬刚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余光却不经意的总是看向贺行。或许在他看来,贺行才是最难对付的吧。
言敬刚为何不生气?这要提到纯钧剑尊收了这憨弟子以后的教导有方了。纯钧剑尊原话:别管对手说什么,他给你吃的吗?
所以言敬刚的眼里,这就是跳上来送菜的老农。
言敬刚直接说到:“土豆我是吃腻了,但只要管饱!睁不开眼的土豆道人,报上名来!”
一句话,土豆道人……额,气的是下巴上的芽儿,脸上的坑儿,都差点抖动起来。
自己是报道号?还是不报?不报算认可土豆一说,报了也是承认!
“饭桶看招!”
土豆道人只好手下见真章,打赢了,羞辱回来便是!
拂尘直接扫向言敬刚的头。
言敬刚唤出粉红臂铠,抬手便挡。吃了软兵器一亏,被拂尘末端抽在脸上,直接像是个巴掌印子。但也只是稍稍红了一下,然后忽然泛金。
土豆道人一招得手,闪身后退。法诀默念,身后宝剑出鞘。非金非铁的宝剑,是把桃木剑。萦绕其上的层层光芒,让人丝毫不敢小觑其锋锐程度。剑出鞘也不攻击,飘飞在土豆道人身侧,不时飞出剑光攻向言敬刚。
言敬刚沉真气于丹田,口中道诀飞出:临,兵,斗,者!
气息鼓荡,同时连挥双拳,拳影带金光,与剑光对攻。不止打散了剑光,更是有拳影飞近土豆道人身前,直击要穴。
土豆道人自知要是被拳影临身,那多数会败下阵来。赶紧法诀出手,拂尘如千丝散尽,舒展开来护住周身。这一操作,直接挡住了视线。虽然剑光还在攻击言敬刚,但他不知道的是,攻伐手段,言敬刚并不擅长。
硬抗几道剑光,穿透身体。言敬刚也贴近了土豆道人。左手一把抓住还在攻击的木剑,用力一挥,直接打掉了土豆道人手里的拂尘。道人一惊,没来得及躲避,又被言敬刚一拳砸在了眼眶上。紧接着感觉一只铁钳大手,抓住自己的脖子。眼还没睁开,一股大力迫使土豆道人双脚离地。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后背贴地的仰面躺着了。
土豆道人丹凤眼睁到了极限!盯着一只巨大的粉红拳头,悬而未落。
场边裁定,鸣锣示意。
高喊:“真武剑宗玉岩,胜!”
待土豆道人被扶到场边了,才从恍惚出醒过神。看着身边扶着自己的师弟,满眼不信的问:“摔技?”
师弟也是愤愤不平,“什么真武剑宗,弟子都不会用剑!忒,凡俗摔技取胜,胜之不武!”
土豆道人听得此话,也是调起了不服的心,刚想质问裁定。
听到言敬刚说到:“饭桶什么道友,承让!昆仑派果真长了俺的见识,中原复姓还真没听过姓饭桶的!你不错,合我胃口!”还比了大拇指。
土豆道人一口血顺嘴边流出。搀扶的师弟赶忙扶到一边医治。
这时昆仑派掌门方龙篪出声:
“天下道法何归?非剑!乃道心所向,皆可为其承载。真武玉岩乃纯钧剑尊次徒,修心于赤诚,归道心于守护,看似痴憨,却大智若愚。你等眼中从无他人者,若不改了一身颐气,毕生也赶不上他此时修为。那是谁的弟子?回去好好教导其品行。”
正在被治疗的土豆道人,这会更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贺行皱眉,方龙篪点破他人道心,这话看似抬举,实则限制言敬刚以后的归道之途啊!果然这些老狐狸一个比一个阴险。道貌岸然之下用心可谓毒辣。
而咱们玉岩少侠,岂是被别人几句话就点得动的?
言敬刚先是回头对羽裳等人,憨憨一笑,紧接着抱手给方龙篪和享济升施礼。出声到:“纯钧师尊还没提点我道心所向。方师伯走眼喽!本次游历回去,俺也要去问问灵龟圣尊可愿意收个凡人弟子。到时说不定还能超过你呢!”
方龙篪大惊失色,他张纯钧竟敢有这个图谋?询问眼色盯向享济升。
若只是玉岩信口胡诌,也就当个笑话而已。
享济升起身向真武剑宗方向一拜,回答:“暂且未定。修道之机缘,不止承天地恩惠。自荐与高深前辈,隐世大修,并不影响道心。需知,求道一途,求知道,求闻道,求认道,求得道。也望天下道友明确,擅观者仁心醒世,擅行者自问前程。都没错!最终,得道而飞升上界,归道则盘桓于冥界。皆是道成。无量天尊!”
方龙篪如何不知享济升似有任务在身,此一番话正是点拨的意思。至于受何人安排来点拨昆仑派,那就不敢想了。别人或许不知道,方龙篪自己清楚,如今的修仙界,藏龙卧虎都不肯露面。
观众席的弟子们起身给享济升施道礼。就连昆仑派掌门和众长老也都施礼。
贺行和羽裳、言敬刚、亦欣怡更是忽然觉得享老头此刻,才是他本来面目!贺行有些咂舌,自己冒失赠五绝诗与享济升,纯粹是班门弄斧,丢人现眼呢!
这想法刚出现,就被享济升接下来的话重拳锤碎。
享老头呲眯一笑,“嗨!贫道就厚颜替先师接这一礼了。嘿嘿,话已带到。先师坐化之前留了任务,不论天下道家分了几家,成道的追求和结果,一定要传承下去。”
方龙篪也没落座,接着又施礼:“那就再接一礼,享师弟的前辈纵仁心厚德。当得天下道家尊崇。”
话刚说完,从正门一昆仑派弟子小跑着到方龙篪身前跪下,紧接着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惊呼:“掌门不好了,离之眼封印起火了!”
方龙篪心里一沉,问到:“青玄如何?”
弟子抬头:“青玄师兄关了幻阵,但封印之火一直外泄,师兄尝试加固封阵。并叫弟子回来报信。另外也有人去通知西狩王了。”
昆仑派掌门方龙篪沉吟片刻,直接和享济升告罪一声,带着几位长老急匆匆的走出去。临到门口,又把其中一位长老遣了回来。说是陪享济升在门派中多待几日。
享老头又不傻,一般别人家出事,那是要送客的,怎么会留人多待?心下有了决断:怪不得先是不愿真武一行人自己寻几处天险奇地,而后又搞什么门派交流会。原来都是因为这个!那坤之眼处不知昆仑派和西狩王在做什么打算?
交流会暂停,贺行几人也被带回了客房。
享济升把自己的猜测告知几个弟子。羽裳回忆路上所见,青玄身为道尊,刻意失礼赶人,本就蹊跷。一处天险奇地,更是掌门首徒道尊镇守。
亦欣怡也说:“上次观察离之眼形成的图像,根据我在墨岳处的藏书中所见,特别像当年七灵圣尊中的火凤圣尊。”
贺行思索:离之眼,八卦离为火,刚又听说封阵。综合亦欣怡说法,火凤圣尊也是火属,这就太巧合了些。
于是像享济升求证:“老师可知道火凤圣尊道场位置?”
享老头有些不确定,西昆仑天寒地冻,火凤圣尊会选这里做道场?我还真不清楚此事。
言敬刚一边吃着斋饭,一边也参与讨论。
“道场或许不在这里,但是火怕水啊!冰化水,水克火。正好压制火属妖灵。圣尊不也是妖修吗?可能犯错了,镇于此地呢?”
贺行豁然开朗,追问享济升:“老师还有关于七灵尊当年的传说吗?弟子脑中已经有各个线索的碎片了,就差一条合理的线就可以串联一起了!”
享济升在思索,现在参与进去?还是借故赶紧回真武?不管官修们何等图谋,这几个初出茅庐的小菜,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何况涉及七灵圣尊的事,根本就没有小事的!
正在享济升为难的时候,昆仑派守门弟子接待了一个雾台山佛家弟子,说是来寻贺行一同游历的。
这位弟子,自称甄痴和尚。
待甄痴被守门弟子带到了贺行几人客房,贺行愣了一瞬。甄痴也不见外,进屋来,给一众真武弟子施佛礼。直接坐在了羽裳身边。守门弟子见他们认识,转身走了。
留下一脸懵的贺行几人。
甄痴看了贺行一眼,“怎么?不认识了?”
言敬刚拉起羽裳,换个座位,坐到了甄痴身边。
贺行又打量了一遍甄痴,问道:“秦风?浩然书院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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