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重病，不便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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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慢点儿。」天色刚刚蒙蒙亮，春菱就拿着一件桃红色斗篷追着乔汐雅就跑出了大门。

在听完袁老三的叙述之后，乔汐雅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姚府找姚雨山当面对质，若不是时间确实太晚，她一定要直面姚雨山，当场问个清楚。

「快点快点，我没有上朝资格，所以一定要在上朝前在朱雀大街截下姚伯父问问清楚。」乔汐雅说着，手脚并用，麻利的爬上了马车。

「姑娘你……」这一番操作看傻了乔三。

「快走啊。」见春菱上了车，乔汐雅催促着乔三快走。

薄薄晨曦中的朱雀大街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小太监在做着日常洒扫。乔三将马车停在一旁，乔汐雅扶着春菱跳下车。微凉的晨风让乔汐雅不禁打了个激灵。

天慢慢亮了，前来上朝的人也都陆陆续续聚到了朱雀门前，可直到朱雀门开，乔汐雅都没有看见姚雨山。

无奈的乔汐雅只得回到大理寺，一来看看姚雨山在不在大理寺，二来等父亲乔青临回来问问姚雨山的情况。

「你去哪儿了？」刚跨进大理寺的门，耳边就传来莫皓宁熟悉的声音。

「下官给皓王爷请安。」乔汐雅一愣，恭恭敬敬深施一礼，「王爷怎么来大理寺了？春菱，去倒茶。」

「不用忙了。」莫皓宁拦下了春菱，「本王是来请乔大人入宫处理事物的。」

「什么事这么急？」想到两个人前一天才一起从知府衙门出来，这才过了一晚上，就急匆匆找来，乔汐雅心头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睦元堂。」简简单单三个字，让乔汐雅浑身血都凉了。自从把十二殿下莫琛宇扔进水缸后，乔汐雅就只顾着追那只虫子，直到现在才想起睦元堂还有一个被泡在水缸里不知是死是活的皇子。

乔汐雅略一沉吟:「春菱，你留在这里，等姚大人……」

「不用等了。」莫皓宁打断了乔汐雅的话。

「不，我一定要当面问问他为何纵容儿子行凶……」乔汐雅认真的注视着莫皓宁。

「你等不到的。」莫皓宁轻轻叹了口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乔汐雅听出了莫皓宁话里有话。

「父王说，姚大人已经有十余天没上朝了。」qδ

「病了？还是已经……」乔汐雅声音有些颤抖，最终还是没把「死了」两个字说出来。

「活着。」莫皓宁听懂了乔汐雅的意思，「父王派人去姚府探望过，说是只有老管家姚风出来应门，说姚雨山得了重病，不便见客。」

重病，不便见客。这句颇为熟悉的说辞让乔汐雅心生厌恶。她皱了皱眉:「那就先去看看十二殿下吧。」

～～

刚到通往睦元堂的长街口，乔汐雅就看见顾长安带着一小队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站在通往睦元堂的长街上。

「王爷！乔大人！」顾长安上前行礼。

「顾将军早。」乔汐雅回礼道。抬眼见长街上有不少佩刀禁军，乔汐雅心感不妙，不禁问道，「怎么这么多禁军？」

「呃……」顾长安一沉吟，眼珠子骨碌一转，目光闪烁道，「陛下说十二殿下重病未愈，恐传染其他宫人，遂命末将把守在此。」

乔汐雅用质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顾长安，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莫皓宁身上:「顾将军不肯说实话，还是请王爷亲自告知下官吧。」

「唉……」莫皓宁长长叹了口气，「走吧，进去看看，你就都明白了。」

乔汐雅见二人面色异样，心知也问不出什么，便一步踏进长街，朝睦元堂走去。

「白娘娘，做帐帐，黑公子，做房子…

…」还没走近睦元堂，一阵阴阳怪气，要死不活，不男不女时有时无的童谣声就飘进了乔汐雅的耳朵里。

乔汐雅一愣神儿，脚步也停了下来。她极力控制自己发抖的身子，看向一旁紧锁浓眉的莫皓宁。

「你听见了？」莫皓宁满眼的心疼，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说什么他也不会让乔汐雅再来受这份惊吓。

「殿下一直都这样么？」乔汐雅手心隐隐沁出了汗。

「我也是昨天回宫听父王说起，据守在睦元堂外的小太监和禁军说，大概是咱们追着虫子出宫的第二天下午开始的。」

「睦元堂里面的小太监怎么说？」莫皓宁没提到睦元堂里面伺候莫琛宇的小太监，这让乔汐雅感到有些奇怪。

「留在里面伺候十二弟的两个小太监，死了一个，疯了一个。」莫皓宁的话让乔汐雅心中一惊。

「去看看。」乔汐雅强压心中恐惧，朝睦元堂走去。

越靠近睦元堂，那诡异的童谣声就越大。乔汐雅的心越揪越紧。

放眼望去，睦元堂宫门两侧高挑着两只红色的宫灯，远远看去，睦元堂竟如一个巨大的怪物，睁着一双血色双眸，静静蛰伏，安静的注视着越靠越近的猎物。在睦元堂的宫墙外，站了一圈小太监和佩刀禁军。见莫皓宁和乔汐雅等人靠近，众人纷纷行礼。

「打开。」随着莫皓宁一声令下，睦元堂那扇沉重的朱漆宫门被缓缓推开。犹如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乔汐雅深吸一口气，与莫皓宁对视一眼，二人迈步进了睦元堂。

睦元堂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庭院里的石凳凌乱的翻倒在一旁。

「白娘娘，做帐帐，黑公子，做房子，蓝纱蒙，银纱罩，天地颠，阴阳倒，冥王现世，要快跑。」

诡异的童谣从屋子里飘出来，清清楚楚的传进乔汐雅的耳朵里，让她不由得一个激灵。

「乔姑娘……」莫皓宁有些担忧的看着乔汐雅。

「不打紧。」乔汐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恐惧，循着声音找去。

「吱呀！」乔汐雅推开了半掩的屋门，一个硕大的水缸映入眼帘。莫琛宇披头散发，目光空洞，嘴角诡异上扬，似乎含着一丝嘲笑，脸上的皮肤白的极不自然，没有半分血色，脖子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在背后，「看」着门口的乔汐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