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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你跟我说,这事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刘彦清这回是憋着气,但也还算能听进去道理。刘大郎细想了会儿,“要不这样吧,阿郎先带人去问一遍,至于具体要不要干,这个,阿郎还是不要管了。”刘彦清一想,如果真的这么办的话,确实能解决掉问题但是感觉。
他好像会吃点亏是怎么回事,不,这个亏还不止一点。一想起那赵大郎得意的嘴脸,刘彦清就感觉自己浑身都像是有蚂蚁在爬,难受极了。刘大郎见刘彦清很长时间都不说话,还以为他这是还在生气,于是又开导,“我看,这件事情上,阿郎还是不要想太多,就算阿郎做主也未必能分出对错。”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婆说婆有理、媳说媳有理。之前就曾见过,也不知是谁家小娘子跑去告官,说冤枉。之后一打听,各有各的理由。你听了这个吧,又觉着那位说得很对。你说那位说得对,又觉着这位说的也不差。让这二人站在一起,直接就能吵起来,关键是你还不知道听谁的,就这样。”
刘大郎道,他说的这个小娘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和刘彦清一起见过的那位。对于这件事情,刘彦清也稍微有点印象。他长叹口气,换了个方向坐,“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那人我瞧着也太狂了。他是怎么说的,说那女郎常日说自己坏话,还说什么,他就是从小被打出来的,也没什么事。”
刘大郎这下才终于清楚了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点想笑。刘彦清皱眉看向他,刘大郎瞬间止住,不敢发出一点笑声,“咳,啧啧,那就更不能管了。阿郎,你先说说,你听见这话,你自己能处理吗?这事能找起里正,说明县令已经不想管了。听我一句劝,谁管谁倒大霉。”
刘彦清不说话了,站起身走到床边直接躺下。刘大郎一看他这是又耍起脾气了,无奈站起身走到门口守着。另外一边,刚出来的林相公还在想为什么刘彦清走的时候看起来不是特别好。他转过身,抬手叫来一个人,“诶你,过来。”下人走到他面前站着,林相公开口道,“你去看看那位相公。”
“若是有什么不对的,你过来跟我说。”林相公嘱咐,下人行了礼,走前还特意问了句,“是和之前都一样吗?”林相公点了点头,下人这才放心离去。他还没走几步,迎面女子便走来了。“这是,又去看啊。”女子问,下人答了句,女子摆了摆手让他先走自己则是走到林相公面前,“官人。”
林相公将她的手给拉起来,“娘子,我好像又做错事情了。刚刚那小娘子来喊冤,赵大郎那家的,我就先让回去了。谁曾想,那相公、他是直接便走了。”女子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面取出,上前将林相公的胳膊给抱住,“相公不必自责,大不了,奴家明日去找相公解释,他听了自然就没事了。”
“这、”林相公有些为难,“那就先多谢娘子了。”女子摇了摇头,“没事,相公的事就是奴家的事,相公放心就好。”说完,她便拉着林相公往房里走去。二人直到躺在床上,都还是刚刚的样子。尤其是林相公的眉毛,几乎是没有平过。女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因为他、真的非常难劝。
林相公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刘彦清刚刚生气离开的模样。他越想自己的心就越烦躁,翻来覆去,怎么睡都睡不着。女子没办法,将他的胳膊给抱住,“相公还是早些休息,明日那相公要走,也好出门把人送一送。”女子提醒道,林相公这才想到,刘彦清只在这里住一晚,“那行吧,可是这、”
“相公放心,明日我早早就去寻他,定会在相公之前,把话说明白。”女子道,林相公彻底放下心来,搂着女子睡去。下人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刘大郎将门给打开,下人见来的不是刘彦清,稍微有些不那么紧张了,“那个,这是我家阿郎让我给端来的,你看这个,须让我进去放到桌子上面。”
刘大郎往床的位置处扫了一眼,又回转过头,“把东西给我吧,我端回去就行。”说着,他抬起手,就要将下人手上的东西接过来。下人往后退了一步,表情还有些为难。刘大郎一下就明白了,他这是为什么来的,“你把这先给我吧,我家阿郎今日赶路累到了,早早回来就歇下了,不方便见。”
“这、那行。”下人将东西放到刘大郎的手上之后就离开了,刘大郎进门,将门给关住。他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香味就冲出来了。刘彦清正睡着,突然闻到一股饭香,他立即坐起身,往桌子这边看来,“刘大郎,你在吃什么好东西?”刘彦清这一声,竟将准备偷吃的刘大郎给吓住了。
只见他急忙收回即将通往罪恶的手,转过身,“那个阿郎你醒了。”刘彦清站起身,走到刘大郎的面前,“怎么醒了,这话你竟然问我。我今日若是不醒,你还准备自己偷着吃,啊?”刘大郎假装咳嗽两声,“我这不是,诶呀,阿郎不是还在睡着,我就想着说,阿郎还在睡着,我就不多打扰。”
“这就是你的理由?不给我吃,自己吃的理由?”刘彦清冷声开口,刘大郎挠了挠头,“这、这怎么说呢,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阿郎,我不是那个,额,就,然后才自己吃。”话音刚落,他面前的刘彦清就冷笑起来,这笑声,刘大郎越听就越不舒服,“不是,阿郎,你不能这么说吧我就是。”
“就是?就是什么?就是这个就是那个,你自己听听,这是人说的?”刘彦清说完,从刘大郎的身边走过,坐在桌子前。刘大郎只好不再解释自己的行为了,也跟着坐在刘彦清的旁边,“阿郎你不是刚吃过,现在还要吃吗?”他问,刘彦清看向他,“你就说是不是不准备让我吃,啊?刘大郎。”
刘大郎哑口,事实已经很明显。刘彦清忍不住深吸口气,“好啊,刘大郎,我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你怎么对我的。”刘大郎赶忙将饭菜都给端出来,“阿郎吃,这些都是你的。”说着,他将饭菜部都给摆在刘彦清的面前,生怕他再多说一句话。而刘彦清见自己有饭吃了,也就没多说话。
安安静静吃起饭来,刘大郎见状,长呼口气。文官还就是不好,多说一句都能给你讲大半天的道理。刘大郎心想,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看向刘彦清。刘彦清正吃着,但是刘大郎的目光实在有点难以让人忽视,于是他只好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看向刘大郎,“你也吃啊怎么不拿起来吃。”
“额”,刘大郎看向桌面上那只够刘彦清吃的饭菜,摇了摇头,“阿郎吃吧。我就不吃了,我不饿。”说完,他站起身,走到门口蹲下。像是在面壁思过一样,看着眼前的木门,表情扭曲。刘彦清哦了声,喝了口汤再次转过头,发现刘大郎整个人都在抖。他还以为是,他站在门口有风的问题才。
“你往后点,门口有风。”刘彦清嘱咐了一句,刘大郎没回头也没有转过身,他往后移动了两步,依旧是不改姿势站在门口。刘彦清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怎么跟个孩子一模一样。他站起身走到刘大郎前面,不看不知道,这人正咬着自己左手的袖子,用右手在地上画圈,虽然他是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是,无论从哪看,都会让人觉得,他这是在生气自己没有吃到应该被他吃掉的饭菜。“好了,起来,我给你吃,分你一半,这样总行了吧。”他道,刘大郎听了这话,这才站起身看着他,“阿郎可要说话算话,这些是我拿进来的,我得吃一半啊。你再怎么说,我都应该、额、虽然是给你的、”
刘彦清无奈笑了声,将他拉到桌前,当着刘大郎的面,将东西分为两份。刘大郎这下高兴了,二人坐下。“阿郎是没有吃饱?你自己一个人一桌还没有吃饱啊,我在那都抢不到菜的。”刘大郎一边吃一边问,刘彦清叹了口气,“那哪里是我一个人在吃,明明还有人,就是那里正和我一起吃的。”
“里正?他怎么还留下了。我还以为他跟你说完话就走了。唉,早知道我就不换位子了,坐在阿郎旁边。阿郎谈话,我吃席。啊不,诶不对好像是可以。”刘大郎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直接不想了。刘彦清没有说话,给他夹了一块肉,之后又给自己夹了一块肉吃,“刚刚来的人是谁。”
刘彦清问,刘大郎道,“不认识,应该是那谁让来的。”刘彦清点了点头,“这样”。刘大郎突然想起那件事,放下碗筷对刘彦清说,“阿郎,那小娘子的事情,你是管还是不管。要我看咱们干脆不要管了,若是这事把县令惹急眼了,他还不得提刀过来让阿郎决定。”刘彦清没有说话,接着吃。
见说不通,刘大郎又换了个说法,“阿郎,咱们还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了。这是什么情况,都清楚。和京城可不一样,真出了什么事,管家问起来根本解释不清楚。”刘彦清仍旧是不说话,他就好像没有听见刘大郎说话一样,丝毫不受影响,刘大郎有些急眼了,“不是,阿郎你再想想别冲动。”
刘彦清放下碗,转过头来看刘大郎,“我想得很明白,他赵大郎,别想好过。”说完,他又回转过头吃菜。刘大郎差点没反应过来,合着他说了这么多,刘彦清是一个字都没有停进去呗。“那个阿郎,你再好好想想,想想不是坏事你知道吧,他这个、他这个是好事我跟你讲,真是出了名的好。”
刘彦清点了点头,“确实,这种人若是传起来,确实能出名。”刘大郎啧了声,“阿郎,别的先不说,这,你知道那赵大郎有多少人。”刘大郎问道,刘彦清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我是刚来,又不是常住。”刘大郎兴奋到拍了下桌子,“阿郎,你想啊,这都说到这了,我不信你不明白啊。”
刘彦清看向他,说真的,他还真的有些不明白。刘大郎有些恨铁不成钢,“诶呀,就是他要是识人多,那阿郎你吃亏啊。你想想,这事若是跟县令说了,县令自己解决还好,县令给阿郎你解决就不好了。县令能找到证据也就罢了,县令若是找不到事情闹大了,让管家知道,所有人都说你胡说。”
“那是扔进河里也洗不清”,刘大郎长叹。刘彦清咬着筷子,“不是跳进河里。”、“到时候阿郎就是被扔进河里了,人言啊,一把刀干不过十张嘴的。”刘大郎解释,刘彦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事你别想那么坏,他不会把事情交给我处理,干不了顶多骂我几句后不了了之。”
“阿郎为什么要这么想,要是万一。”、“没有,放心,他处理不好我自会跟管家说,县令之位换个人坐。”刘彦清说完又开始吃起来,刘大郎这下是怎么说都没有办法说了,只好也跟着端起来吃。吃完后,刘彦清又收拾完,去睡了。刘大郎在门口为刘彦清守夜,一边守一边犯困,“唉娘的。”
“官人别打了,别打了。”女子用胳膊护着自己的头,尽量让自己的身子都缩在一起。赵大郎不听,仍旧用棍子打她的背。“长本事了,还敢往出跑。是不是觉着之前都没人,这下来人了,来高官了,你就有地方发疯了。啊,让你胡说,”说着又加重了力道,每打一下,女子都要痛得惨叫一声。
赵父看着,叹了口气,走到赵母身边小声对她说,“你看这都打了多少下了,也该行了,就这么算了。”赵母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这女人就不能惯着。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整日跑出去出风头。丢人现眼的东西,打死才好。”说完,她干脆直接回房休息了,赵父啧了声,又到赵大郎身边道。
“你看你这都打多少下了,也该停手了。”赵父皱眉劝道,赵大郎不听,仍旧是打。女娃因为害怕藏在桌子下面,看着自己娘被打,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无助地放声大哭。赵父转过头看去,见孙女哭他赶忙上去,将孙女从桌子下面拉出来,“招弟不哭啊,不哭不哭”,说着带着女娃往外面走去。
女娃趴在赵父的肩膀上,一边哭一边往女子这边伸手,声声哭喊着娘。女子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她看着孩子被赵父给带走,心终于放下了。这时候,赵大郎也许是打累了,就没有再接着动手。他将鞭子扔到一边,伸手拽住女子的衣服将她整个人都拉起来,“若是有人来问你说什么。”
女子看着他,丝毫不理解男子现在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意思。赵大郎又再次说了一遍,“我问你,若是有人来问,你说什么?”女子这才明白,赵大郎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急忙开口,“我,我乱说的,都是我的错。”赵大郎很是满意地松开手,“行了,不打你了,赶紧,去给人做饭去。”
女子听了这话,急忙起身走进厨房。赵大郎走到位子前坐下来,看向在场的亲戚。亲戚被他这个眼神吓到,急忙表示自己家还有事情没有处理,都散完了。赵大郎长呼口气,“诶呀,呵,还找了个帮手,我就不相信,这次你能踩在我头上查出什么来。”说完他端起一旁的茶杯喝起里面的茶水来。
女子走进厨房之后,女娃也跟着进来了,她手里还拿着药。女子见女娃进来,赶忙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招弟,怎么了?”女娃将手里的药递给女子,“阿娘给,这是药,擦了就不会难受了。”女子笑着将药接过,“谢谢招弟”,说完,她抬手,擦掉女娃脸上的泪水,“你也不哭了好不好。”
女娃本来是没有哭的,在她这一声关心的话说出后,瞬间就又绷不住了,“阿娘,你疼不疼啊。”女子也跟着哭了起来,她将女娃一把抱进怀里。两人互相安慰着,赵父在外面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走到他与赵母的房里,看着那正躺在床上数钱的赵母,很是无奈,“他娘啊,我看你啊先、”
“先?先什么,你又是为了那个女人来找我,是不是。”赵母问,赵父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诶、先说好,什么叫我又是,你不能让儿子这么打下去了。她是人,又不是牲口。再说了,那招弟现在不是很聪明吗?我看她啊,比男娃要强,男娃有什么好的,儿子小时候,差点没把人给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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