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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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绾绾无话可说，这样的关心是一种目的吗？那么这时世界最单纯最感人的目的吧，眼睛像是被灼烧起来，痛的脸眼泪也不知所踪。

几天后——

一个上午，她都坐在酒店的咖啡店里，因为宋辉的话而精神恍惚，喝了多少咖啡都不记得了，满嘴都是咖啡的味道，就连呼吸都带着苦涩的味道。回到尹猷亨的别墅，精神依然恍惚着，一旁的尹猷亨阴云满布。

尹猷亨见她实在累了，就让她休息一下，她走进卧室，走到床边，想要透透气，刚拉开窗帘，就意外的发现楼下停着一辆在熟悉不过的车，她坐近一些，俯身看向有限的范围，搜寻着齐楚的身影，直到看见坐在车里的人。

尹猷亨走到她身边，小声对她说：“其实……是他给打电话，让我过来陪你的，想让我劝劝你……他很早就过来了，我告诉他你在休息，所以……”

“哥，能帮我打给电话给他吗？”

尹猷亨很快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将手机递给她。

手机那边，“她醒了吗？”齐楚的声音依然那么淡漠，她刚想要说话，就听见齐楚不确定的说了一句话，“尹猷亨？”

尹绾绾咬着唇，听到他叫错名字，心内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落寞，平复下急促的呼吸，“是我，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他轻咳一声，“嗯……你不是要离婚吗？今天就是周五，我只有这天有空，如果今天不去办手续，那不知道哪天能有空。”

“我想洗个澡再去，要不你上来等等。”

手机那边静默了小会儿，才传来他的声音，“不合适吧。”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尹猷亨，明白了齐楚的意思，“能有什么不合适的？”

“好，我马上上去。”

齐楚来时，她正在跟尹猷亨聊天，抬眼便看见了他，他也看着她，没有说话，没有表情，仅仅只是一个目光交汇，她的心就被震撼了，原本的阴郁也一扫而空，这大概就是爱情吧，思念是压抑不住的。

嘴角淡淡的笑意收起，她低头认真的对尹猷亨说：“哥，香-港的投资，你帮我处理就好了，我相信你。”

尹猷亨凑到她耳边，低声对她说：“我会的——但是绾绾，既然你深爱他，为了不失去他，你就要什么都能忍受，可你看现在他挣扎，矛盾，也该清楚这都是因为你，所以在他解脱和你的坚持之间，你必须割舍一样。”

她悄悄瞄了一眼齐楚，他此刻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边，风吹过，一片枯叶从他肩膀飘过，也是在那个入秋的一天，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在他的困难与她的爱之间，毅然决然选择了割舍他们之间的爱。

她点头，“我懂了，我知道了，哥……”

而这时，齐楚悄然走出房间，她闭上眼睛，回味他离开时的眼神，尹猷亨将外套和包递给她，“去吧。”

她的双脚早就已经不由自主的朝着门外挪动，好不容易到了门外，她看向走廊外，齐楚老在走廊拐角的墙壁上，一个人幽幽的抽着烟，在她的记忆中，在她怀孕后，他其实已经很少抽烟了，但除了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

她走过去，话未经大脑的冒出来，“你心情不好？”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明知故问的？”

她后面的话，被他这么一句话给噎了回去，好吧，既然他不喜欢明知故问，那她就问个有深度的话题，“你不是很忙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离婚的事可以交给律师的。”

齐楚冷笑，扔掉手里的烟，“你就当做我怕你反悔？”

“你……在美国这几个月，我又给你打电话，可是你的电话号码换了。”

“你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呢？想说你在我仇人那里过得很好？还是过得不好？好或者不好对于我来说，我都接受不了。”

“我……”

“过得好，不用告诉我，我不想听，我会靠自己把你抢回来，然后将这份羞辱清洗干净！如果你是想我了，我不信你找不到机会回来，在电话里说有什么意思？”

“你真是个疯子，齐楚，难道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都不行吗？”她觉得自己真没出息，要是能有一半对尹猷亨的强硬，她也不会这么软弱。

齐楚看着她，牙齿咬得咯咯响，“这还需要问？！”

她咬着唇，这个男人火气这么大，心情一定是坏透了吧，正在她犹豫时，他不耐烦地看了看腕表，“已经五点了，什么时候能够走？”

“现在就可以走，可是我想问——”

他目光看了一眼她身后，忽然垂首，看着他，“他还真是锲而不舍……”突如其来的问，让她一愣，险些出口回答：你误会了！

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气死他，“至少我哥是一个我可以爱的男人。”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你都可以爱，除了我，对吗？”

她仰起头，看着他，“难道是我的错？你如果做了，就是我的杀父仇人，我还能爱你吗？”

齐楚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过她额前的发丝，指尖眷恋的托起她的下颌，望着眼前这双心神荡漾的水眸，淡淡一笑：“除了我，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你都不能爱！”

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为什么会让她遇到这个一个妖孽的男人，拥有着最致命，蛊惑人心的邪魅，偏偏说威胁话的时候，也是该死的温柔！

好久，她才说出一句废话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的手指移到她后脑勺，一点点的俯身，薄唇渐渐的靠近，她自然知道齐楚想干什么，离婚之前来一段深情拥吻？

这是在向她表达，他想离婚的意愿有多坚决？

大脑一直在对她吼着：尹绾绾，你给我快点躲开，他在你怀孕时离婚，是个渣男！要是被他亲到，你就废了！

而她的心却在反驳：不要吵！要是能躲掉，他就不是齐楚！

就在理智与崩溃之间打架才开始，他已经准确无误的捕获到了她的唇，击溃了她的理智，让她崩溃。

她几乎下一秒就放弃了无畏的反抗，身子无力的撞进他怀抱。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就在她已经激情澎湃时，齐楚忽然放开她，讥讽的笑意挂在唇边，“你的吻技没有进步，有空让老公好好教教你。”

混乱的大脑完想不通他的意思，但他的微笑……让她想，他刚刚看向自己身后的目光，他猛然转身，尹猷亨就站在身后，看样子站了很久，一脸尴尬，震惊和愤怒都被风吹散了，就只剩下一个空壳。

这明显就是对那天在电梯那一幕的包袱。

她回头看向齐楚时，他挂在嘴角的笑容更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别人给他一拳，他就非给人一刀。

-

坐上车，因为生气，她没有说一句话，其实除了生气，更多的是那种从幸福的巅峰被无情推下来时的失望。

“你不该对我说梁飞凡是你父亲。”齐楚低头，沉声说道：“你应该永远保守住这个秘密。”

“我的确不应对你说。”

“你也不应该轻易对我说离婚，想要离婚，你可以委托律师跟我谈，甚至这次我来美国，你都可以不见我……因为在你心里，你已经有了选择，不要我，不要儿子，要那个对你没尽过一点父亲责任的男人！”

“是，我的确不应该见你。”

齐楚没再说话，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塑料盒子，上面没有标签，打开后，里面是黑色的膏状东西，她好奇，只见齐楚俯身托起她的脚，放在腿上，小心翼翼的脱掉她的高跟鞋。

她咬着唇，眼睛有些湿润。

他问道：“怎么了？疼啊？你就不能小心一点。”

“谁告诉你的？我哥？”

“你觉得还有其他人？”

“是你让他来美国的，为什么？”

“还不是想要他来劝劝你，没想到他还是贼心不死。”

她别过脸，不看他，可是脚上还是传来他手心的温暖，原本疼痛的脚裸被他揉到烫了，麻木了，眼泪也终于没忍住悄然落下。

他抬头，擦掉她的眼泪，“办完离婚手续，我带你去白叔叔那里看看，他是老中医，住在唐人街那，最擅长的就是这种跌打损伤。”

“既然你对我已经这么失望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有些话非要问，问了又会后悔，“几天时间，我们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这样算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齐楚连头都没有抬，只冷冷回了一句，“不要明知故问。”

惊诧之余，她忽然想起站在酒店外等待的他，扣错纽扣恼怒的他，都好像是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告诉她，他们之间虽然到了离婚的地步，但思念仍在继续，他依旧在等她，等她气消了，回到自己身边。

齐楚不是一个喜欢用一句‘我爱你，不能没有’之类的话去挽留女人的男人，但是他做的一切，已经在清楚的表达这个目的。

她不但在跟他缠-绵后提出离婚，更加残忍的是让他亲眼看见其他男人在电梯亲吻自己，电梯外，他的手一紧一松，似乎在告诉她，我爱你，所以也尊重你的选择。

脚裸上的疼痛，唤回了她的濒临崩溃的心里防线——

“我们——”就在她想要跟他好好谈谈时，目的地已经到了。

车停在律所楼下，齐楚毫不犹豫的开门下车，她任性的朝后座蹭了蹭，“我的脚痛，我——”

齐楚没懂她的意思，伸手将她抱出来，靠进他温暖的怀抱，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搂住她的脖子，此刻她很想说：我不想离婚，我们回去吧。

可是提出离婚的是她，现在说这样的话，那还有脸啊。

真的是，要是他能在她提出离婚那天，对她那么温柔，她至于赌气说出离婚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