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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平之端直腰身,拱手跪拜道:“求大师,收下小徒。”
“哈哈哈,好哇,悟了好哇,”玄诃再度大笑几声,道:“贫僧观你颇具慧根,应与我佛有缘,还望你以后谨守本心行事啊。”
“多谢大师指点!”
水平之大喜过望,一连磕了三个头。
“恩,好,我寺如今有智、慧、玄、觉、虚、悟,六个字辈,你便拜虚怀为师吧···”
话音刚落,从树后走出一名三十多岁的蓝袍和尚。
水平之调整方向,拜道:“弟子,拜见师父!”
虚怀受了他三拜,赶忙将水平之扶起,“好孩子快快起身。”
师徒俩相对一笑,这也是虚怀收得第一个徒儿,手脚显得有些局促,却闹了个大红脸。
“还请师祖赐下法名···”虚怀领着水平之俯身拜求赐名。
玄诃瞥向水平之,询问道:“你想叫什么?”
“我···”
水平之指了指自己,这法名还能自己取的吗?
不过看太师祖如此看着自己,也知道他没有开玩笑,自己去取就自己取。
水平之撅着嘴巴,想了一阵后,突然灵光一闪,“唔,我最喜欢吃饭了···不如就叫悟饭吧。”
“噗呲···”
也不知是谁开了这个头,众人哈哈大笑,而水平之却觉得自己的法名,取得没有丝毫问题,那昂头挺胸的模样,很是得意。
“哈哈,好,就叫悟饭吧!”玄诃点点头,便将水平之的法名定了下来。
因为悟饭是俗家弟子,所以就无需剃度,而是带发修行。
“耶耶耶,我有新名字啦,我叫悟饭!”
水平之很喜欢这个名字,发出声声欢呼,一溜烟儿地跑向娘亲,还有大家伙儿,想要好好炫耀一番。
玄诃眼带笑意地看向小徒孙,今日说了太多的话,他有些累了。
“师父···”
觉苦上前唤道,将其叫醒,柔声道:“该休息了。”
“好好好···”
随即,觉苦便将玄诃搀扶起来,缓步返回禅房休息。
夕阳西下,众人送别两人离开院子。
悟饭拜入灵觉寺的消息,很快就在寺内传开,这可是“悟”字辈的第一人啊,听说连法号都是自己取的。
虚字辈的师叔们,纷纷前来看望。
水莫氏等人依依不舍,让水平之跟着虚怀离去,他们还要去办理一些住寺的流程。
毕竟他现在不仅仅是水平之,身份也不仅是娘亲的儿子、姐姐的弟弟,更是灵觉寺的悟饭。
来到寮房看望悟饭的僧人中,还有头缠绷带的虚谷,真是造物弄人,没想到昨晚还与之闲谈的小施主,如今会成为他的小师侄。
“悟饭师侄,你无事真是太好了。”虚谷弯腰拜去,此拜是致歉。
所抱歉的自然是,没能在危机关头,护住水平之的安全。
水平之搬来一张圆凳,站在凳上将他扶起,笑嘻嘻道:
“虚谷师叔,就不要自责啦,我、小僧现在不是活得很好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而且你又不会武功,能告诉沈大哥关于我的行踪,就很了不起啦!”
此话一出,众僧连连点头,看来悟饭对于佛法的理解果然颇深。
虚谷愣在原地,如遭雷击,这是何等胸怀啊,是自己的修行不够,太过执着,险些堕入魔道。
众僧齐声呼道:“阿弥陀佛,贫僧受师侄所教。”
然而水平之眨巴着大眼睛,不明白为何师叔们拜自己,这些不都是最基本的道理吗?
这里的动静,也被躲在一旁的水莫氏等人收入眼底,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想着过来看看。
可水平之的成长,让他们都大吃一惊。
此刻,水莫氏心中已有计划,以后定要广积善缘,尽可能为儿女们积福消灾。
与此同时,在水龙吟的某个暗室内。
一名独臂老人,着上半身,躺在床上,伤口虽然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可依旧渗出了些许鲜血。
一旁的木案上,还放着未喝完的汤药。
水澹年闻讯赶来,见到虫姥的惨状,咬了咬牙,喝道:“是谁让你动平儿的?”
“哈哈哈,为何动不得?”
床上的虫姥,强行撑起身子,“不要忘了,斩草不出根,春风吹又生啊!”
“哼,这事不用你提醒我!”
水澹年冷哼一声,“你还是好好看看自己的下场吧,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如今又少了一臂,你就没有一点点后悔吗?”
“悔?为什么要悔!”虫姥靠在床头,低垂着脑袋,笑道:
“吼吼吼,我所做得事,都是为了南国三十六寨,倒是你···”
“你悔吗?”
水澹年鼻翼耸动,呼出两条白龙,沉声道:“不悔!”
“嘿嘿,而且本座这伤受得很值呢···”
“此话怎讲?”水澹年眉头微动,感到不妙。
虫姥抬起头,看向对方,眼神极为明亮,“因为我将金蚕蛊种入到了水家那小子体内!”
房间内,陷入片刻的沉默。
“你说什么!”
水澹年的身形快速掠出,一把掐着虫姥的脖子,摔在木案上。
紧接着传出“邦铛”一声,药碗落地摔了个粉碎。
“呼啦啦!”
又一声,木案被砸碎。
虫姥还想挣扎起身,却被水澹年掐着脖子,抵在墙上,“你再说一遍!”
“咳咳咳···”
瞬间,虫姥就被擒住,但是他不惧反笑,“嘿嘿嘿,你不敢杀我···我对你们还有用···咳咳咳···”
毫无疑问他猜对了,水澹年的手掌渐渐松开,虫姥滑落在地。
水澹年背着双手,行出几步,转身道:“我可饶你一命,交出解蛊之法!”
“嘿嘿嘿,别装老好人了,其实你我都一样,难不成你还想拿着方法,去给那小子解蛊?”
瘫坐在地上的虫姥,揉着脖子,声音有些沙哑道:“此蛊还未养成,无人可解!当然也包括我···”
水澹年眸中一凝,自然是不相信的,还想继续动手,逼他交出解蛊的方法,就听到房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父亲,小叔来了!”
过了半晌,水澹年的声音才传出,“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
水梓淳恭敬地立在门外,听到父亲的回应,才缓步退去。
“你在这儿,给我老实点,这里可不是南国···”
说罢,水澹年气冲冲地打开房门,步入昏暗的走廊中。
当他离开后,水梓淳现出身来,悄无声息地走进房间,将虫姥扶了起来。
“老师,您别生气,父亲他、其实不是真的生您气···”
虫姥眉头一挑,“哦?这么说,你也觉得···为师做得太多了?”
“不、学生不敢···”
水梓淳低垂下脑袋,眼睛闪烁不定,试探道:
“您真的收平之弟弟为徒了吗?”
“嘿嘿···”虫姥冷冷一笑,对于水梓淳所说的,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要那金蚕功与金蚕蛊。
然而这笑声,让水梓淳全身一抖。
虫姥拍了拍对方肩膀道:
“你放心,我们的事,你父亲不会知道的,还有金蚕蛊尚未养成,暂时先种在那小子体内也无妨···”
“而且,这种吸收了至亲血脉的蛊虫,威力会更大哦!”
水梓淳面色一喜,躬身拜道:“如此就多谢老师了!您快坐!”
随后,虫姥缓缓坐在椅子上,接受来自水梓淳的疗伤,脸上因为疼痛抽动了几下,心中却在想道:这对父子还真是好玩呢!
“哈哈哈,三弟,你来啦!”
水龙吟大堂中。
水澹年笑着向水斯年迎了过去,想要搭住他的肩膀,却被闪了过去,只好尴尬地收了手,沉声问道:
“三弟,可是大忙人啊,今日怎么有空来总舵啊?”
水斯年披着厚厚的披风,拱手拜道:“总舵主,莫非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什么···”
自从大哥十年前当上舵主后,他总觉得以前那和蔼可亲的大哥,变了···
变得麻木不仁···
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水斯年真的很怕,很怕大哥会将水龙吟带到阴沟里。
“是平儿,平儿他被劫了!”
“什么?”
水澹年装作一脸惊讶,“怎会如此?是谁干的?人救出来没?”
一连三问,表情也是极为紧张,让人实在很难分出真假。
“还好,人救出来,是谁的话,小弟暂时还不知道,”
水斯年打量了大哥两眼,长出一口气道:“只是他被人下了一种很厉害的蛊。”
“嘶,这该如何是好,我这就寻名医!”水澹年急得团团转,一手捏拳,一手成掌,不断相击。
“舵主莫急,平之如今已经无事···”
“哦,是吗?那蛊解了?”水澹年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水斯年摇了摇头,“灵觉寺的玄济大师看过了,尚可压制住虫蛊,只是他需要在寺中修习十年佛法。”
“唔好,告诉他,以后大伯若有空会去看他的···”
虽然那丝疑惑很隐秘,但还是被水斯年敏锐的捕捉到了,于是躬身拜道:“大哥的话,小弟会带到的,如此小弟告退!”
当他走到门口,还未出去时,身后传来一道关心地话,“三弟啊,你的伤怎么样了?”
“呵呵,多谢大哥关心,小弟的伤就快好了。”
话未说完,水斯年的身影就消失在夜幕中。
堂中隐隐约约回荡起轻笑,“呵咯咯咯,真的快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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