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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来,在叶子心白日精心配制的各种汤药的调理下,以及晚上阁老不时的相助之下,屈心赤的身体状况渐渐好转,如今不仅能够自行正常的起居,也能够自如地进行调息。
这日清晨,经过一晚上的吞吸吐纳,顿感神清气爽的屈心赤还在盘坐中时,走廊之上再次传来了周一邦的怒斥之声:“船老大,你不是说已经修好了吗,怎么这三天两头的又出现破损漏水的事情?”
听到周一邦的怒斥之声,船老大也不知如何回答,事实上前几天船确实是修好了,他也确实是仔细查看了没什么问题了,但不知道是前期检查的不够彻底,还是几个船伙计偷奸耍滑怠慢了工程,确实如周一邦所言,船舱和船底确实莫名的出现了几处破损漏水的地方,船老大有些不好意思道:“周公子您放心,我已吩咐安排了今天再做个全面检查,保证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行了行了!”周一邦有些不耐烦道:“你也不用跟我保证了,不用今天,我再宽限你几日,几日之后若是还有问题,有你好看的!”
“是是是,周公子您放心,小的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差错!”船老大唯唯诺诺地应付着周一邦,心里却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周公子天天跟火烧眉毛一样的催催催,怎么今天不仅不催了,反倒是突然还宽限我时日了!挠了挠头,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多想了,反正多宽限些时日对他而言并没有坏处。
屈心赤无暇理会这些事情,自顾自地继续调息,好一会儿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屈心赤已知来人是谁,道:“进来。”
“少阁主!”
“小六子,有事吗?”
“少阁主,我来是想问您,是否还需要继续延缓修船的进度?”
屈心赤闻言有些忍俊不禁,木子心她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帝都各方势力都在暗中寻找着自己,阁老考虑到屈心赤伤情未愈的情况下,当下最好的调养之地便是此处,若是船启程了,难免会在行船的途中遇到他们的盘查,为防止不必要的变故,司马长风便令小六子暗中施以手段扰乱修船的进度,是以才出现方才周一邦和船老大那番的对话,随即道:“我身体虽然还没有痊愈,但一切皆能够自理了,就不必再多此一举了!”
“是!”小六子正欲转身离去,却突然有些犹豫不决,屈心赤见之,问道:“还有何事吗?”
小六子有些战战兢兢道:“回少阁主,属下贸然做主做了一些事,望您责罚!”
“哦?!”屈心赤好奇道:“何事?”
“回少阁主,近几日我看到周公子往返帝都比较频繁,属下担心他发现了什么,可能对您不利,所以属下联络了几个兄弟跟踪了他!”
屈心赤若有所思地问道:“可有发现什么?”
“回少阁主,据兄弟们说,这位周公子,曾去过晋王凌炙天的府邸!”
屈心赤闻之,不禁心中一震,隐隐的,他觉得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于是吩咐道:“小六子,你速速传讯司马长风,让他秘密调查此事,另外,让他收集下重川周家和叶家的消息!”
小六子匆匆而去,屈心赤却陷入了沉思,养伤的这段日子以来,难得的让自己过了段清闲的日子,本以为脱离了帝都这个满是勾心斗角的权力中心后,可以放下这些是是非非,但没想到终究是无法逃避!
就在屈心赤皱眉深思之时,一阵悠扬的琴音阵阵袭来,钟情音律之色的屈心赤不禁被此吸引,此刻夹板之上,一袭白衣的木子心正醉心于抚琴之中,阵阵清风袭来,青丝飞舞,美不胜收,向来闹腾的周钦儿也乖乖地端坐一旁,屈心赤远远地驻足聆听,直到一曲终了,发现了屈心赤的周钦儿忙上前道:“心赤哥哥,子心姐姐的琴技如何,是不是很厉害呀?”
屈心赤看了看不远处的木子心,后者转过身来,四目相对,不禁两鬓羞红,屈心赤点头示意,对周钦儿道:“叶姑娘的琴音旋律悠扬,婉转动听,当世少有!”
走上前来的木子心谦虚道:“屈公子谬赞了,子心不过是闲来无事,随便抚抚琴罢了!”
“子心姐姐,你看吧,我就说你弹琴可好听了,连心赤哥哥都赞不绝口!”木子心无奈的笑了笑,周钦儿向屈心赤问道:“心赤哥哥,你会弹琴吗?”
“只是略懂而已!”
“要不你也来弹一曲,我来做裁判,看看你和子心姐姐谁更加技高一筹!”
屈心赤本想推迟,但木子心也说道:“屈公子,整日待在房间,想必你也闷得慌,不如弹一曲吧!”
耐不住两位大小佳人的请求,屈心赤只好应允,犹豫弹奏什么曲子的时候,看着眼前的木子心和周钦儿,莫名想到当初楚玉颜成人礼上纣妙玲演奏的那首“清丽佳人”,随即双手抚于琴弦之上,指尖跳跃间,琴音阵阵,沁人心脾......
一曲终了,未及周钦儿出言,叶子心称赞道:“屈公子好技艺,子心自愧不如!”
“我觉得吧,心赤哥哥琴技确实很厉害,但子心姐姐你也不差,属于嘛,伯仲之间!”二人闻之,不禁莞尔一笑。
三人谈笑风生之间,周一邦从远处而来,随意坐下后问道:“子心,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周钦儿一副遗憾的表情道:“一邦哥,你来迟了!”
“哦?”
“方才子心姐姐和心赤哥哥在比较琴技,他们都弹的可好了!”
闻言周一邦有些吃味地对屈心赤道:“没想到屈公子还善音律啊!”
“略知一二,登不上大雅之堂!”
周钦儿虽然不甚明白,但也似乎感觉到了周一邦言语中的不善,问道:“一邦哥,我们啥时候能够启程啊,在这儿待了这么久,我都快闷死了!”
周一邦面露难色道:“现在恐怕不方便走了!”
“为什么呢?我们的船不是快修好了吗?”
周一邦看了一眼屈心赤后解释道:“今天我带人进城采购物品,听人说前一段时间帝都发生了非常重大的行刺事件,官府正四处缉拿刺客!”
“一邦哥,是谁被刺杀了,快给我说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想来定然是帝都很重要的人物吧!”
“没劲儿,一邦哥你啥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些市井传言了!”
木子心也纳闷儿道:“是啊,我们的船在这里搁浅了这么久,也没见有官府的人来盘问,表哥,恐怕真的不过是谣言吧!”
周一邦见叶子心和周钦儿都不信自己,有些气急败坏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看了一眼屈心赤继续道:“我们此行本来就不顺了,而且船老大也说还要几天时间,暂时就这么定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径直向船舱内行去,经周一邦的搅局,三人也没了闲聊的兴致,各自回各自的房间去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周一邦拦住正要进房间的屈心赤问道。
“周公子这是何意?”
“我表妹心善,所以坚持救你,但我可没这么好欺骗,你的出现太过于可疑,相处了这么久,我们对你的身份毫无所知,难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屈心赤笑了笑道:“看来,周公子是对屈某有所怀疑?!”
周一邦突然深色凌厉道:“确实!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你还是帝都那场刺杀事件的亲历者!”
“看来周公子听到的并非是传言这么简单!”
“呵呵,这些事情不便让子心和钦儿知道,为免她们担惊受怕,不得已撒了个谎!”
虽然已经从小六子口中得知了周一邦曾造访过晋王俯,但一者屈心赤不知道他们是何关系,二者也不清楚他对中秋刺杀一事知道多少,但有一点他此刻能够确认的是,眼下他已经知道了刺杀事件是确有其事,索性也顺着他的话试探道:“没想到,周公子手眼通天,对朝廷如此机密之事也甚为了解啊?!”
闻言周一邦不禁心中一紧,退后两步警觉道:“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了,你确实亲身经历过,那么,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屈心赤从来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但眼下他所知道的信息太少,但在他看来,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周一邦作为重川第一世家的子弟,并且能够出入凌炙天府邸,单单从家世和身份的角度,他是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渠道的,而且中秋之夜身受重伤的他被周一邦他们救下,他能怀疑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奇怪了!他并不害怕身份被识破,只是在他看来,经中秋之夜一役,能够以这样的方式脱离帝都这一权力中心算是一个极佳的结局了,而眼下从周一邦的动作和神情中他能够确认,周一邦并不了解中秋之夜的具体情况,所以方才这般试探着自己,经过一番思虑后,屈心赤故作神秘道:“周公子,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
周一邦警觉道:“你这是何意?”
屈心赤深色凌厉,义正严词地反问道:“中秋之夜的刺杀一事是何等的重大,朝廷尚且没有大张旗鼓的追查刺客,可想而知皇帝陛下并不想将此事公诸于世,但你却知道了此事的存在,在下想问周公子一句,你是以何等的身份来拥有此事知情权的?若是此事我上报朝廷,不仅是你周公子、怕是你的家人,甚至给你传递消息的人,公然抗旨,该当何罪,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这......”屈心赤这一番反击令得周一邦不知所措,他确实怀疑过屈心赤可能是朝廷之人,如今他的一番义正严词,周一邦虽然不知道他具体身份,但心中已然笃定屈心赤可能是皇亲贵胄护卫之类的职位,于是忙陪笑道:“屈大人,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我也是关心则乱,担心您可能是参与的刺客,会对我们不利,还望您见谅!”
“看在子心姑娘和钦儿的面子上,此事我就当做不知道,望你好自为之!”
周一邦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唯唯诺诺道:“是是是,在下懂得!”
“另外,我的身份!?”
“屈大人您放心,我对天发誓会守口如瓶的,如有违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放心,待我伤势好了,我便会离开的!”
“没关系的,屈大人您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屈心赤不想和周一邦聊太多,以免被叶子心她们撞见,于是挥了挥手道:“我累了!”
“是是是,屈大人您休息,在下就不打扰了!”
回到房间的屈心赤,不禁又联想起方才周一邦所说的还要滞留几日的事情,想来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周一邦既然参与其中了,那么意味着重川周家也脱不了干系,令他想不透的是,向来偏安一隅的周家,又何以卷入到了此事之中,太多的关节想不通透,索性打算待司马长风来了之后再行商议。
与此同时,司马长风也收到了一封来自心语阁阁主,纣先生的书信,一切,仿似是一张大网,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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