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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礼渊在入夜时分才悠悠醒来,一直守候在身边的韩贵妃见状,忙唤来了太医诊治,但经过太医的一番检查后,他们不禁深深地皱上了眉头,韩贵妃见状,不禁心里一阵慌张地问道:“太医,陛下情况怎么样?”
太医左右扫了扫,欲言又止,韩贵妃顿时明白其意,于是连忙屏退宫人和宫女后继续追问道:“太医,你快说啊,陛下到底怎么样了?”
“哎!”太医叹了口气才缓缓道:“想必娘娘也看到了,陛下虽然醒来了,但精神恍惚,眼神浑浊,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以致于心神不稳!”
韩贵妃闻之,有些云里雾里地催促道:“太医,你就别卖关子了,陛下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太医无奈,只好如实说道:“陛下此前本就心火过旺,一病不起,旧疾未去,又受了如此大刺激,恐怕心智会有所损伤啊!”
“心智损伤,这是何意?”
“哎!眼下陛下的情况,轻则神志不稳,行为异常,重则可能是就照此状,从此瘫软于卧榻,一切皆不得自理!”太医心里虽然清楚,但依旧不敢毫无保留的直言相告!按照他的诊断,楚礼渊确实是轻则如失心疯一般,往后会神志不清,精神异常,若是更为严重的话,可能就此一病不起成为植物人,他知道这样的消息,对于大楚帝国会造成怎样的影响,而且,这样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他下一刻便会被封口而身首异处!
太医言尽于此,韩贵妃顿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楚礼渊经此一难,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仍旧不死心地问道:“就没有什么救治之法了吗?”
摇了摇头,太医有些悲观道:“救治之法倒是有,多以汤药药石辅之服用,但只是其效甚微,且时日长久......”
听完太医所说,韩贵妃知道,有些疾病诚如他所言,所谓的救治之法,并非是对症下药,药到病除,而是要长时间坚持治疗才能知道最终的结果,而太医此番的说话的语气,说明了他对此并不乐观,想到此处,她不禁有些慌张起来!她入宫以来也一直是处处谨小慎微,方才有了如今作为楚礼渊宠妃的地位,历来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她是知道的,她曾一直遵循不曾干预过政事,即便偶尔楚礼渊与她讨论,她也是简单搪塞而过,此刻楚礼渊的状况极为不佳,她能预感到这一消息若是传扬出去,定然会引起惊涛骇浪,思虑一番后,决定道:“太医!”
“臣在!”
“现今陛下的身体状况你是知道的,此事不宜宣扬出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太医战战兢兢道:“娘娘请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做!”
“嗯!”韩贵妃点了点头道:“你此番出去,对外说陛下已经醒了,只是龙体欠安,暂不宜接近任何人!”
“臣明白!”
“至于你方才所说的给陛下治病的法子,就一切如常般地治疗即可!”
“好的!”
“你先告退吧!”待太医离开,韩贵妃无力地坐在楚礼渊的床头,捋了捋楚礼渊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后者浑浊无神的双眼,韩贵妃有些无力道:“陛下,你快好起来吧,臣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众位一直守候的皇子公主见太医出来,忙上前围着太医询问楚礼渊的情况,太医就如刚才和韩贵妃所说的一般,只是说楚礼渊已经醒来,但身体很虚弱,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此时不方便接见任何人,并劝导各位皇子公主可以先行回去休息,待楚礼渊身体渐渐好转后再前来探望!
众人在宫里已经守候了一天一夜,早已疲惫不堪,得知楚礼渊醒来的消息,心里的大石算是落定了,既然楚礼渊不便见他们,待下去也毫无意义,于是也纷纷出宫而去!
楚义道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府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番的,但刚出宫门不多久,有下人说有人求见,楚义道见了之后知道是凌炙天有要事向他禀告,于是吩咐人改道,直接去往了凌炙天府上。
就在楚义道进入晋王府前不久,周一邦才和尹叔悻悻而归,凌炙天根据之前的猜测,知道他们二人前来不过是为了核实义王身份一事,其目的不过是想借此邀功罢了,但当他看过屈心赤的画像之后,深知此事绝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也无意与他们聊这些在他看来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因为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属于不该让他们参与,甚至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于是便吩咐管家以身体不适为由下了逐客令,同时也下令今夜不再接见任何人,心中只盼望今夜楚义道能够前来,只因为此事干系重大,不宜迟缓!
当闻之楚义道驾到后,凌炙天连忙前去迎候,将楚义道迎入书房后对管家交代道:“吩咐下去,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书房!”
小心翼翼关上书房门,凌炙天关切地问道:“殿下,臣听闻昨夜陛下在宫中遇刺,不知陛下现在如何?”
“父皇已经醒来了,只是惊吓过度,身体虚弱,我也是在宫中一直等到现在方才出来!”
“哦,那就好,那就好!”
一天一夜的守候,楚义道早已疲惫不堪,此刻改道来到晋王府,无意与凌炙天闲话,于是直奔主题道:“晋王,你派人说有要事要与我相商,是何事情?”
凌炙天也不迟疑,直接将屈心赤的画像递给楚义道,楚义道看了一番画像之后有些恼怒道:“晋王,你深夜见我,给我看我大哥的画像是什么意思?”
“殿下息怒,这张画像是大皇子的无疑,但殿下可知,提供给我这张画像的人,根本就不曾见过大皇子!”
楚义道闻之,不禁有些震惊道:“画像是谁给你的?”于是凌炙天便详详细细地将画像的来源向楚义道说了一遍,后者越听越是震惊,凌炙天说完好一会儿后,楚义道才问道:“晋王,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可能是义王?”
“从言师的那位公子描述的来看,如果他所言非虚的话,我基本上确信无疑!”
楚义道来来回回踱步良久,疑惑道:“若是你所言不虚,那此时此刻赋闲在帝都的义王,又是何人?”
凌炙天看着楚义道,意味深长地试问道:“殿下,会不会是有人冒充?”
楚义道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断无可能!自中秋以来的这一个多月,义王参与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未曾有人怀疑他身份的真假,即便我们与他接触不多,但凰羽、烛蚀他们这些人朝夕相处难道看不出任何破绽吗?”
“这......”楚义道的疑惑也正是凌炙天想不透的地方,但却是想到过一个可能:“殿下,如果说,这是义王在离开前和凰羽布的一个局呢?”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我不信他们有这个能力能够瞒天过海,欺骗了包括父皇之内的所有人,而且,你要知道,阎门的门主烛蚀,他可是除了父皇之外,任何人都无法直接调动的存在,以他的一向铁面的风格,是绝不可能和凰羽同流合污的!这件事,如果你的猜测属实,对我而言,若是破解了此局,肯定是大功一件,对于日后我争夺太子之位是极大的助力,但是谁敢轻易涉局呢?”说到此,楚义道不禁看向了凌炙天。
“这......”凌炙天一时语塞,面对着楚义道突然看过来的目光,他不自禁冒出一丝冷汗!楚义道的分析不无道理,而且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他经过仿佛的深思熟虑,已然认清了其中的牵扯和利害关系!若是周一邦所救之人真的是义王的话,那么此事无疑是惊天动地的,欺君之罪、冒充义王的罪名,等等等等,一切干系牵连,恐怕会引起整个大楚朝廷的震动!只是他身为大楚的一个异性王,虽然位极人臣,执掌着大楚帝国的军权,但名义上义王的地位依旧在他之上,他不敢贸然而动,也不敢冒这个险,因为这容不得丝毫的差错,若是真正只是一个相似之人,哪怕如今义王看似失宠,但污蔑义王的帽子扣到他头上的话,那么他无疑会陷入万丈深渊,届时,即便是二皇子楚义道,也没有能力保下自己,而自己可能成为失去一切的一枚弃子罢了!
凌炙天虽然没明说,但楚义道却已然明白他的想法和顾虑,这件事情的牵扯,即便是楚义道闻之也十分骇然,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诚然他此前和义王是有所矛盾的,但朝臣之间,同为父皇做事,难免会政见不合,有所冲突,这些所谓的矛盾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所以从根源上讲,他和屈心赤之间,倒是没什么深仇大恨,相反的,当时屈心赤的坠崖,他也曾叹息他的死,简直是天妒英才!
这件事情的真想,其实最好的方式便是直接找到画像之中的人,那么一切疑点便都被破解了,但是尹先生他们已经打草惊蛇,对方定然是已经引起了警觉从而有所防备,再加上对方还有心语阁阁主这一层身份所在,虽然作为皇室正统的他对这些所谓的江湖门派不屑一顾,但如今楚礼渊一病卧床不起已经很久了,而且昨日又遇到行刺的事情,他虽然不了解最真实的情况,但想来身体状况也极为不好!眼下无疑是这么多年的太子之位争夺最为关键的时候,他必须谨言慎行,否则,一着不慎,这么多年的辛苦布局便可能付之东流!
良久,阵阵倦意袭来,楚义道打着哈欠道:“晋王,眼下我们不宜轻动,暂时静观其变,从长计议!今夜也不早了,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我送殿下!”
回府的马车上,楚义道虽然已经极其困倦了,但脑海之中仍然不自觉地回想着这件事情,凌炙天的话不无道理,而且若是能够破解此局,对自己无疑是大功一件,但是,思来想去,他都不能轻易涉险,否则可能万劫不复!就在即将忍不住睡着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此事也并非无从着手,而他,需要一个只是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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