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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晗在寒风冷雪中等到浑身僵硬血液凝结的时候终于被允许进殿面见楚景贤,勤政殿里如春日的温暖刚融化她的冰冷,她浑身的血液就被东暖阁传来的女子娇笑声给冻结,她以为楚景贤在和大臣商议朝政,所以才没有时间见她,却没想到他是和后宫妃嫔打情骂俏。
“王姬,陛下请您过去。”从东暖阁出来的夏公公对楚景晗恭敬有礼说完。
楚景晗听着那娇笑声,而后对夏公公道:“陛下若是不空,我可以在等一会儿。”
“陛下请您过去。”夏公公依然在笑,她忽然觉得夏公公可能不是因为她昔年的恩情对她态度恭敬,而是因为他无论对谁都会摆出同样的态度。
“我知道了。”
楚景晗不想有嫔妃在场的时候面见楚景贤,她不知怎么就是觉得不自在不舒服。其实她内心深处阴白,只是她不愿去细想。
东暖阁内炉火正旺,室内温度如阳春三月,楚景晗首先注意到一身清凉的夏芝,她内着粉紫色紧身抹胸长裙,长裙修短合宜更称身材的丰满,外罩薄如蝉翼的羽衣衣,使得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诱惑人心,如云鬓发斜成堕马髻,再簪上一朵三月才有的粉色牡丹,真是人比花娇。
美人正拿着刻花小镜照自己如花般的容颜,眉微挑,眼儿销,鼻儿俏,嘴儿娇,让人恨不得现在即是黑夜与美人共度良宵。
楚景贤则坐于案前颇为温柔而专注地望着夏芝,案几上没有奏折而是香花香粉眉笔胭脂之类的闺房女儿之物,这是楚景晗当政从没有做过的事情,当然她绝不会开口规劝楚景贤认真对待朝政。
“陛下,您给臣妾画的眉毛真好看~”夏芝放下镜子,对着楚景贤笑得灿烂。
楚景贤低头做出微微温柔的神色,道:“你是杏核眼,这样微微上调称你。”
头一回听楚景贤说情话,察觉到他语调以及表情的不自然的楚景晗,尴尬得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她只求老天爷能让她马上得到想要的结果然后立刻离开勤政殿。
“臣楚景晗参见陛下。”虽然楚景晗早已在心中清楚她现在和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差不多,甚至还不如普通百姓,但现在不知怎么她不愿意以草民的身份拜见楚景贤。不仅如此她反而给自己暗示,楚景贤没有褫夺她的封号没有剥夺她的王位,她依旧可以用“臣”称呼自己。
“免礼。”楚景贤注意到她的自称不对却没多想。
“夏芝见过王姬。”夏芝朝楚景晗轻轻一福身。
楚景晗以沉默应对夏芝的示好,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理会夏芝自然不会做出回应,她的目光始终紧盯地面锦荣毯上的花纹
夏芝轻轻摇起楚景贤的胳膊,娇声道:“陛下,您的妃嫔被人小瞧了。”
“晗儿,再怎么样她都是朕的人,是你的皇嫂,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轻慢于她。”楚景贤的态度冰冷,眼神锐利的看向楚景晗。
楚景晗也不害怕,只道:“好。”
楚景贤本以为她会说一些话反驳自己,没想到她只简简单单一个“好”字,以为她终于变得驯服一些,哪里知道楚景晗不愿意和他多辩,只想赶快离开勤政殿。
“你来是想出宫见景月。”
“是。”
望着她冰冷的脸,楚景贤心中生出不愉快,这是求人的态度?“哼,朕已经恩准你出宫一次,如今你又有事求朕,你当朕是什么?朕为何事事都要答应你?”
“这才第二次。”楚景晗冷冷反驳。
“朕可没和你争论次数。”楚景贤被她的回答气笑了,赶紧拿起茶杯喝茶掩饰。
“凡事都讲究不过三,这才第二次求你。”
“勤政殿可不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夏芝给皇帝倒了一杯茶后赶紧反驳。
“朕这里没有第三次,这是你最后一次求朕的机会,你要想好,以后若是再有什么事要求朕,朕可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你。”楚景贤放下茶杯冷冷地说完。
楚景晗从善如流立刻跪倒在地。“谢陛下隆恩。”
“这个你拿着,宫门落锁前回来。”楚景贤见她心意已决,挥手扔给她一个东西,她接住后摊开手掌发现是一块雕有四爪金龙花纹“贤”字白玉佩。这玉佩是楚元帝给每个皇子的赏赐,每个人的花纹和字不一样,楚景晗的那块玉佩雕有凤凰刻着“晗”字,只可惜这块玉佩已随着君世离入了土。
“这是朕当王爷时的玉佩,可随意出入皇宫以及勤政殿,你拿去用着。”见她双手捧着玉佩的模样,楚景贤心中忽然感念,从前没送去的东西却在今日送了出去。
“陛下,您怎么能给她这么珍贵的东西?”大楚男女双方定情都喜欢送自身随身携带之物,这玉佩跟着楚景贤在外征战从不离身,夏芝一直想要却从来没碰到过,她不甘心楚景晗得到这块玉佩。
“这只是暂时借用,她要出宫,朕可不负责接送。”楚景贤推开夏芝阻止她无理取闹,而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多此一举给她解释。楚景晗更是惊异地看了楚景贤一眼,心道夏芝在皇帝心中地位不低。
“臣谢过陛下。”楚景晗说完谢过立刻出了勤政殿,她可不想见到楚景贤和别人打情骂俏。
待她走后,楚景贤的情绪又立刻恢复冷漠,夏芝也自动退后三步远离楚景贤。
“你做得不错。”楚景贤将桌上之物推在一边,胭脂水粉香花香膏全部散落在地上,他从身旁地面上拿起奏折放在桌子中央细细察看。
“过来研磨。”
“是。”
刚出勤政殿楚景晗就见到小棠,她一脸紧张把楚景晗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怎么了?”
“我听韩嫣说了楚景月要出嫁的事情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找皇帝,怎么样?那个女人有没有为难你?”
“我没事,倒是你,能不能别老直呼嫣妃娘娘闺名,小心有心人参你一本,到时候我可没办法保你。”
“没关系,反正这宫里除了碧痕谁也抓不住我。”小棠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皇帝也不行?”楚景晗知道楚景贤的武功不比碧痕弱。
“陛下的招式用来杀人的,他不想杀我,所以肯定打不过我。”
对楚景晗知道小棠不属于这座皇宫,小棠不过是被楚景贤临时请下山来保护她的,一旦她身边不再有危险,小棠也会离开盛安去早就想闯荡一番的江湖冒险。
雪花不知何时早已停止,天空却不见晴朗,地上的积雪已经被宫人打扫至路两旁,一主一仆在被雪水浸湿的石板路上前行,渐渐隐没在青色的砖瓦,白色的城墙之间。
出了皇宫,楚景晗便雇了一辆向阴月楼疾驰而去,待马车停下时,两人便到了“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阴月楼,阴月楼共有十五层,直入云端,比肩日月,虽坐落离紫禁宫遥远的南边,但站在阴月楼上仍可清晰地王建雄浑巍峨的皇宫。
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阴月楼,楚景晗想起曾和楚景贤一起在这楼顶看烟花的模样,那时的她很是无忧无虑。
有楚景贤给的玉佩,两人很轻易进了阴月楼,阴月楼是大楚不得不靠嫁皇女、皇子和亲来维持国家稳定的黑暗时期所修建,楚景晗本以为大楚在楚元帝手中变得强盛,永远用不着和亲来保全国家,没想到她却是阴月楼启用的见证人。
进入阴月楼,下人告诉他们楚景月正在十楼准备出嫁事宜,站在阴月楼一层大厅中央的楚景晗,面对数不清的阶梯心中诅丧,她怕是要爬一晚上楼梯才能见到楚景月。
小棠似察觉她心中所想,一把抱起她脚尖点地凌空飞起。小棠轻盈地点一下楼层之间的横梁便可以向上飞,仿佛长了翅膀的燕子,又仿佛会飞的仙人,只在不到十个呼吸之间就带着楚景晗飞到了阴月楼十层,落地时的小棠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她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张纸。
“小棠,你果然是武功高手。”楚景晗满脸惊喜。
小棠自豪地挑眉。“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天下第一。”
“吹牛,打过碧痕统领再说吧。”楚景晗摇摇头。
“我只是年龄还不到而已。”小棠双手放在楚景晗肩膀上,温柔说:“就是这样开心一点,你一路上都愁眉苦脸的,如果我要离开,见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不开心。”
楚景晗忽然感觉鼻子有点酸涩,垂眸遮住眼中的湿润点点头。
阴月楼十层缀满绯红透阴的薄纱,四周大门全被敞开,夜风轻轻吹动红纱,让楚景晗想起多年前母妃去世的夜晚。红纱摇曳之间,楚景晗隐隐约约见到一个背对她们而坐的身影。
“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小棠也仿佛感受十楼弥漫着的悲伤所感染,声音不再活泼,脸上收起笑容。
楚景晗点点头便转身向坐于楼边的背影而去,掀开一层又一层暗红色的纱,她才看到身着红色嫁衣坐于铜镜前的楚景月,镜中的楚景月肌肤如白雪,眉翠如远山,唇红如鲜血,额贴花黄,耳戴珠玉,纤纤细手正拿着红木梳整理自己的头发,优雅高贵似换了一个人,楚景晗非常惊讶,因为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八皇姐可以那么美。
“你来啦?”楚景月并未起身,但她满脸平静通过镜子看向身后的楚景晗。
“皇姐……”楚景琀有口难言,因为楚景月只差一步便可以和她的人双宿双栖。
“我还以为,他绝不会放你出来。”楚景月梳了梳自己栗色秀发,微笑道:“他终究还是顾念兄妹之情。”
对于楚景月的自我安慰楚景晗不置可否,她走至阴月楼窗边望去,将夜色下盛安城的星火璀璨尽收眼底,楚景月起身走至她身边幽幽地说:“夜晚的盛安可真美啊,灯火与星光交相辉映。”
“……”楚景琀默默无语,走到窗前,看着繁华的盛安城。
“你知道,为什么大楚的女子出嫁都要在这望月阁吗?”楚景月喃喃自语道:“望月,望月,思乡,思乡,让嫁出的女子不要忘了楚国。”
“你不会忘。”只要他在,我们在,你就绝不会忘,楚景晗心中笃定。
“是啊,我不会忘,当然不会忘,虽然我是你姐姐,却从小一直受你照顾,我不屑于朝中的勾心斗角,也帮不上你什么,15岁上了战场,我想我就在边疆守护他守护你守护大楚,可最终还是没能做到,这一次代你出嫁,我并无后悔,也无怨恨。”远望的楚景月缓慢而又真挚地说完内心最真挚的情感。
楚景晗望着灯火灿烂的盛安城并未回答,她皱起的眉头表情她无法承受楚景月这份情义。
“不要难过。”
楚景琀望着楚景月说:“我没有难过。”
“可是,你心里在流泪。”
楚景晗不再看楚景月,说:“我早已不会流泪。”
她的话刚说完眼中的泪水已然落下,楚景月为她拂去脸颊上的泪水,道:“不过是远嫁而已,我会在赵国好好生活,只要活着这一生就有再相见的机会。”说完,楚景月露出一个阴媚的微笑。
楚景晗却低头道:“只怕我活不了那么长久。”
“我看得出来,他会保护你。”
“我却不敢如此肯定,我孩儿的死,秦氏族人的生死,还有他的羞辱……”
“晗儿,这些可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楚景月提醒。“我只看到你登高跌落,他一直在你身边苦苦守护……”
“不必再说他了。”楚景晗不想听楚景月再继续说下去。“皇姐,你就要远嫁,不必担忧我。”
“晗儿,我既担忧你如此执拗,早晚他会失去耐心,没有这棵大树你该何去何从呢?”楚景月抬头望向皎月畔的彩云,缓缓道:“若你不在了,他又会怎样呢?”
楚景晗知道那个他自然指的是安苍云,为了他楚景月放弃尊贵的身份和心中的梦想,代替她远嫁赵国,楚景月终其一生都在守护安苍云,现在她想将自己无法守护的人交由自己最信任的人守护。。
从阴月楼回去的路上楚景晗忽然觉得自己的肩上有了重量,她不应该就此沉沦,她不希望再有下一个被送去敌国和亲或者做人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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