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骤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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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胡说:“娘娘担心什么?您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贵妃,有皇子和公主傍身,又有皇上宠爱,何必还担忧这些陈年旧事?”
苏颜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听的,正要转身退去,说:“娘娘,我……我去和他们说您要整理衣裳……”
“不必,你就留在此地。”易桂华冷冷地打断她的念头,苏颜吓得不敢挪动脚步。
“大使此言差矣,所谓陈年旧事,难道只我一人主使么?”易桂华对漆胡那个毫不在意的态度感到不满。
漆胡却讽刺道:“娘娘现在倒想起我和殿下了?今夜我再三想替殿下给您一份祝贺与问候,您都说贵人事忙。贵妃娘娘,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不是对待盟友应有的态度啊。如今知道东窗事发,却想先怪起我来了?”
易桂华本就充满疑惑和担忧,如今漆胡居然还在冷嘲热讽,心中更是不忿,说:“东窗事发?你方才给谁说了当年的事情?”
漆胡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且高雅华贵的女子,美得宛如独自盛放在荒野中的玫瑰,遗世独立又不可冒犯。他反倒更不着急了,说:“方才还说到女人多变,果真是应验了。我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娘娘若想查清,凭您今时今日的地位,要翻遍整个云兴湖去查,也是不难的。”
这怎么可能?易桂华很快梳理清楚,今夜是有人冒充成她的亲信,约了漆胡在这里见面,意在打听当年的事情。可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探查当年旧事?是不是皇上起了疑心?他探查这些是要去皇上面前告发么?
云层此时遮蔽了圆月,此处更加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易桂华忐忑不安地徘徊着,惊慌着,思索着,忽然在抬头的间隙,窥见漆胡那洋洋自得并且带了几分讽刺的眼神,突然在想,莫非这些都是由他自己编排出来的,就为了故意耍她,或是威胁她?
可漆胡如今是明摆着对她记恨在心,说话不清不楚,万一真的有人泄密了,再将漆胡送进刑部大牢审讯,这些软骨头保不齐就会说出什么来。
易桂华在徘徊不安中镇静下来,妩媚一笑,说:“大人可别笑话我了,我能有今时今日,不就是仰仗了乌戎殿下和你的照应,我父亲才得以铲除顾家,立功高升。凭我对你们殿下的信任,大人何必因为今夜区区小事就与我这样疏远?”
漆胡半信半疑,说:“娘娘还记得这些,也不枉我们殿下的付出了。”
“今夜是我招待不周,我给大人赔个不是,”易桂华走到他面前,微微低下头致歉,“我方才也是被个那无端闯入的人吓坏了,一时惶恐不安,才会说话没了分寸,大人还不明白吗?”
漆胡看不真切她神色如何,只听到那些珠钗金簪铃铛作响,闻到她身上的淡淡花香,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些,说:“娘娘言重,在下说的也不过是一时气话。你们大蔚的人都说‘关心则乱’,我是替殿下担忧娘娘的前程而已。娘娘可以放心,就算那个小兔崽子知道了什么,也奈何不了你,凭他一张嘴如何说得清这些死无对证之事?”
易桂华心底一惊,果然是有人在问起这件事,照这么说来,漆胡这个蠢货肯定也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但有一样他记岔了,就是这陈年旧事,虽然信件都全部烧毁,可到底还不算死无对证。
那随时泄密的人,还在面前。
“有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易桂华轻抚着胸口,像是惊魂未定般,“我现在就离开这儿,为防万一,还委屈大人稍后再出去。”
“这是自然。”漆胡趁着夜幕笼罩,直勾勾地盯着心有余悸的敬贵妃,“请娘娘先走。”
易桂华仍是不安,转身迈了几步又回头,声音隐隐颤抖着,说:“大人,我看方才那人……身手极好,我的护卫都离这里远,我担心他贼心不死,仍有歹念,大人……可有什么防身之物可借我一用?”
漆胡倒也想起,那人的确是身手不凡,当即解下腰间的短刀递过去,说:“这是在下的防身之物,今日便赠与娘娘了,只当是替我们殿下守护娘娘一程。”
易桂华接过了冰冰凉的短刀,将刀刃紧握在手心,说:“谢大人怜惜。”
漆胡纵然意犹未尽也懂得分寸,说:“娘娘放心前行,在下目送。”
易桂华望向那微光粼粼的湖面,远处的湖中亭台仍在熙熙攘攘,奏乐声和欢笑声也偶有传到这边来,她悲伤失落道:“大人你看那边,这样的花好月圆之夜,那里纵然灯火通明,人人尊我一句贵妃娘娘,可我不曾有一刻安心。”
漆胡也顺着易桂华的目光望过去,说:“娘娘如今只居皇后之下,子女双全,听闻中宫懦弱,试问还有谁能……”
他话还未说完,随着那锋利的刀刃忽而刺进胸膛,剧烈的痛席卷了全身。漆胡还在震惊和疼痛中尚来不及反应,易桂华握刀的手又是用力一推,刀尖接而穿过了他的身躯。
易桂华松开手,不愿让血迹再沾到自己的衣物。
“如今我就可以放心了。”
苏颜瘫倒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不止,看着转过身来的易桂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夜的事情只你我二人知晓,若我不能自保,你也会生不如死。有我在,我能保你荣华富贵和恩宠。”易桂华也难掩颤栗,勉强从容说:“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我一把。”
穆晏清迟迟等不到顾甯川回来,什么好景美人都没心思看,走着走着就远离了人群熙攘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地站一会儿反而更舒服些。他只说利用今晚去试探试探,可到底去哪儿,见谁,都没有说过。穆晏清知道,顾甯川是担心会连累她,万一出了变故,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最好的。
才清净了没多久,李璟辞就找过来,问:“穆娘娘可是身体不适?”
穆晏清勉强笑了笑,说:“没有,殿下不用担心。”
“顾公公怎的还没有忙完?”李璟辞倒是和穆晏清一样闷闷不乐,说:“就怕明日我要离宫了,都还未能和他见上一面。”
穆晏清于心不忍,说:“殿下不要灰心,年末还会有进宫的机会,我定让他就在永寿宫等着殿下。”
“我若能长住宫中就好了,”李璟辞叹息着,说:“长住宫中,还可以常常见到父皇和母后。”
穆晏清有些心疼,皇二代们的日子不好混,她纵然同情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安慰道:“待殿下再长大些,皇上知道殿下的孝顺和努力,一定不舍得让殿下继续孤苦,会接回来的。”
李璟辞说:“穆娘娘,只有您会这么和我说。我心里也知道你是安慰我,不让我难过,可是我听了就是会觉得大有希望了,只要我继续勤勉,父皇会知道我的。别人从来都不和我这样说这些,就连嬷嬷也只让我少提这些话,让人听去了就不好了。”
穆晏清竟一时语塞,这小少年也知道得太多了些……
“殿下若真想回来,想必是心存大志的,宫里的日子可不必宫外好。”
穆晏清忽然觉得心头的大石被挪走了,扭头一看,果然是顾甯川。
“给殿下请安。”顾甯川像是从无边的夜幕中走出来一样,眉间肃冷,像旁边那深不见底的湖水,“殿下立于平原,若想让山巅的人能看到你,那就要足够出众。”
穆晏清一时说不上哪里不太对,小声道:“小川,这样的话何必和殿下说呢?”
顾甯川说:“殿下若不知前路艰难,又怎能早日如愿?白白盼了多年,努力了多年,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又有何意义?”
李璟辞却深以为然,说:“穆娘娘不要责怪,我知道公公对我的一片苦心。”
穆晏清意识到什么,找借口遣走了李璟辞,担忧道:“小川,发生了什么事?”
顾甯川低下头,一身寒意,说:“所有痕迹都没有了,他们都烧毁了。”
“什么痕迹?烧毁了什么?”
顾甯川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勉强苦笑着说:“本来就该预料到的结果,这样抄家灭族的事情,他们怎么会留下痕迹呢?无妨,来日方长。”
他转身撑着湖边的围栏,望着幽静的湖水一言不发。穆晏清猜到几分,定是今夜的事情不顺利,好不容易的一点盼头,如今又是石沉大海般没了希望。
易桂华再回到宴席时,问闻铃:“我父亲在哪里?”
闻铃方才没有跟进去林子中,只知道易桂华神色异常,却也知道不该问,说:“大人在那边和国公爷说话呢。”
易桂华神情仍有些恍惚,双手冰凉,冷冷道:“叫他过来,你知道分寸。”
闻铃知道事情定不寻常,忙应了一声就神色如常地一头扎进人群中。
李煜玄过来问:“桂华,你脸色不太好,是怎么了?”
易桂华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出神,忙请罪,说:“没有,是刚才苏姑娘去更衣时,偶然遇到野猫出没,都怪臣妾胆子小,就给吓一跳。”
“朕还觉着奇怪,怎么走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回来,正想打发人去找找。”李煜玄东张西望了一圈,只看到易桂华独自回来了。
他到底想问什么,易桂华心里明镜似的,说:“皇上,苏姑娘让臣妾代为请罪,今夜怕是不能为弹奏皇上助兴了。”
“这是为何?”
易桂华略犹豫,说:“许是晔妃的演奏伤神,加之方才也遇到野猫的惊吓,苏姑娘说身子不适,臣妾也觉得她不宜再来面圣。不过,皇上放心,臣妾已着人照顾她,待她休养好了,臣妾再让她给皇上补上今夜一曲。“
李煜玄点点头,说:“她那样的性子,也许是被今夜的情形吓到,都怕了宫里这群规矩森严,不苟言笑的人了。”
易桂华掩嘴笑道:“皇上可是在自己笑自己?”
李煜玄却凝视着易桂华,见她在说笑间脸色也好了一分,说:“朕是爱妃这嫣然一笑而笑。”
“皇上就只管哄臣妾高兴吧,可不知骁嫔和晔妃二位妹妹,如今可还高兴?”
一说起来就头疼,李煜玄深呼了一口气,说:“还是你善解人意,她们啊到底不及你,总爱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中吃点醋。”
易桂华说:“妹妹们比臣妾年轻,正是如花似玉的时候,自然是活泼一些,有什么就说什么,也是太在意皇上的缘故。”
李煜玄觉得此话有理,牵起易桂华的手,说:“有你在,朕什么都放心些。你这手怎的这么凉,湖边风大,伺候的人也不知道仔细些。”
正是这时,闻铃带着易廷过来了,易桂华说:“许是刚刚受了惊吓,如今有皇上关怀,什么都好了。皇上不要责怪她们,是臣妾让她们去办些事。”
李煜玄看见了一旁的老丈人,说:“打理此处的人怎么办的事,今日这样的重要节庆,竟还有野猫出没。你放心,朕这就卫凌去瞧瞧,好让你不必再担惊受怕。”
“谢皇上关怀。”
李煜玄朝易廷微微颔首,说:“若仍有不适,记得传个太医来看看,你平日操心的事情多,也该注意身子才是。朕也不打扰你们父女团聚了。”
易廷毕恭毕敬地送走了皇上,易桂华就和他走到更为僻静的一侧。
“爹,女儿有事相托,还望爹能助女儿一把。”
一年到头,也难得几次团聚时刻,易桂华却如此慌张,易廷鲜少见到她这副模样,问:“何事找得这么急?”
易桂华拿出一枚玉佩,说:“今夜之后,宫中恐有变故,此物不宜留在宫里,还望父亲替我带到宫外,好好保管就是。”
易廷端详那玉佩,没看出什么异常,式样都是寻常可见的,说:“这有何不妥?”
易桂华感慨道:“爹,我们易家能走到今日的地位,实属不易,不论是爹还是我,无一不是九死一生才闯出这片天的。苏颜很伶俐,不日就能得皇上恩宠,于我们而言更是大有助益。”
易廷仍只是将那玉佩拿在手中,不想贸然收下,说:“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这和这玉佩有什么关系?”
“爹若想继续我们易家的荣耀,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若是女儿哪一日在宫中有个万一,也好保全家中亲人。”
易廷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说:“你能这么想,真的难为你了。你放心,我务必将此物带离宫中。”
易桂华颇为感激,说:“谢谢爹,总是为女儿筹谋这么多。”
“今日一早,我就给你母亲上香了,告诉她你如今一切安好。”
易廷渐渐低着头,没注意到,易桂华的脸上闪过一刹那的阴沉,“女儿不能在娘的面前尽孝,唯有辛苦爹了,替我多和母亲说说话,也好告慰她在天之灵。”
送走了易廷,闻铃终于忍不住担忧地问:“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奴婢……很少见到您这个样子。”
易桂华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痕,长舒一口气说:“说起来也算好事,我不必再担忧有人前去对质,可高枕无忧了。闻铃,你只需记住,我今夜送走苏颜时,因野猫的出没而受了惊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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