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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家现在如何了,对了,还有这孩子的母亲呢?”
宁芃芃皱着眉头,那裴宴虽然世家弟子的那些盛气凌人,可也是有底线的那种人。
在古代,这样的人,还像他这等身份的,实在不多。
若是在朋党之争中丧命,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东家如今跟裴家族人关在天牢里,恐怕,就算不死,也会被发配边关。
夫人在抄家的第二日,便与东家和离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只是,原本东家想让夫人把孩子也给接走,却被前岳丈大人家中给拒绝了!
若不是裴宴身边还有一个忠心不二的手下,恐怕小公子,没这么容易把孩子狸猫换太子后,悄悄地送到这边,来躲避灾难。
只要当今还活着,裴家想要翻身,恐怕都是鸟鸟无期了!
对于这些,宁芃芃自然都不知道。
只是,听到裴宴现在还活着,没有被直接砍头,倒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等到苏掌柜离开,宁芃芃才发现,这锦衣的男童,居然眼神有些呆滞,仿佛魂被吓掉的模样。
“谭婶,赶紧去打水,先给这孩子洗澡。”
从京都那边快马加鞭的赶来,把人送到苏掌柜的手中后,就立马转身重新向京都疾驶。
满脸憔悴,一身白色囚衣的裴宴,低头坐在角落里。
昨天大哥被喊了出去,他就觉得当今恐怕是真的要屠裴家九族了!
只是,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通宵了,可大哥还没回来,裴宴觉得心慌慌的,实在有些心神不安。
不过,很快裴宴就看到了大哥裴昭。
躺在担架上,毫无声息的模样。
对于裴昭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裴宴一直尊敬的很。
他之所以在外做生意,觉得腰板挺的很直,都是因为他大哥裴昭的缘故。
在裴宴的心目中,就算他死,裴昭也不可能死。
所以,看到裴昭尸体的时候,裴宴从角落里一下冲到栅栏前,眼睛通红的喊道。
“……大哥!”
随着裴昭的尸体抬回来,宫里的圣旨也很快的下来了。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裴家,被流放边关,无诏永不得入京。
可以说,直接把裴家以后的路全给堵死了!
若没有后面那句话,裴家的下一代,还可以依凭科举,重新进入朝堂。
可现在,无诏不能入京。
也就是说,裴家以后的子孙,因为这道圣旨,直接断了前程。
天牢里,哭声一片。
裴宴忍不住庆幸,自己那儿子,他给想办法送了出去。
现在只盼稚子能好好的活下去,想来,那位善良的宁老夫人应该不会拒绝的。
裴宴不知道,他那儿子,因为受刺激太大,整个人如今都浑浑噩噩的。
而宁芃芃见裴恒根本没办法说出自己的名字,便直接替裴恒想了一个名字,宁永夜。
算是把这小子的名字,跟自己的孙子辈一个排序。
宁永夜在家待了几日后,便被宁芃芃赶去学堂里读书了!
原本宁永鹏算是几个兄弟里,成绩最好的。
可是,宁永夜一来,宁永鹏的成绩跟他相比,简直就是差了一大截。
苏掌柜是在宁永夜去学堂里读了好几天了,他才重新又过来。
“今次来,是跟宁老夫人道别的。
也不知道,今日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与你们重相逢。”
裴家都倒了,自然裴家所有的铺子店面,都被充了公。
而苏掌柜,原本裴家手里有他的卖身契约。
只是后来,裴宴把苏掌柜的卖身契还给苏铭了!
不过,要不是这安镇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苏掌柜早就被一同抓起来了!
苏掌柜能坚持到现在,实在是不容易。
宁芃芃想到好好的春风楼,如今被充公后,也不知道会派谁来管理经营这家铺子。
还有她的庄子,因为有苏掌柜在,她那些庄子里的菜,才能想办法卖掉。
以后,怕是得自己想办法了!
“苏掌柜,不如你来我那庄子里帮忙,如何?”
“不必了,多谢宁老夫人的心意。
不过,我心意已决。”
对于宁芃芃抛来的橄榄枝,苏掌柜拒绝后,宁芃芃还忍不住暗中叹了口气。
虽然她那几个便宜儿子,对于现在所做的生意,宁芃芃表示虽然还算满意的。
只是,像苏掌柜这样能掐会算的人才是真太少。
当然,要是能答应她的请求,那该多好?
宁芃芃有些不明白,苏掌柜请辞后,准备去哪?
“东家既然去了边关,我自然也要过去,陪着他的。”
听到苏掌柜的话,宁芃芃有些无语。
难不成,苏掌柜给忘记了,他那小主子,还在她家呢!
随着苏掌柜的离开,冬季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了下来。
宁芃芃早早就穿戴整齐了,防止被冻感冒了!
看着窗外纷纷洒洒的雪花,宁芃芃不由的想到,那裴宴如今,恐怕还未到边关吧?
只是,这里都这般冷了,那边关还不知道有多冷呢!
随着她的叹息,孩子们放学,宁永夜从门外走了进来。
渡过了一开始的浑噩,宁永夜很快就清醒过来。
想起父亲跪求母亲带他离开,想起母亲狠心抛下他。
只是,这一切,跟那个名字一起,都被宁永夜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不再去想。
裴宴确实如同宁芃芃所想的那般,此时冻的浑身发抖。
要不是沿路都有人暗中煮了姜茶给他喝下,恐怕他早就风寒咳嗽,一命呜呼了!
不过,他没有中风寒,不代表裴父和裴母没有中。
他们两个人,可没有每天送暖水的和姜茶喝。
等到察觉出不对劲时,裴母人都已经烧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而裴父爆发出一阵咳嗽,仿佛要把肺也一同咳出来的架势,实在有些吓人。
裴宴低垂着头,仿佛双耳没有听见裴父裴母的声音和状况。
果然,没过几日,那一直对着自己颐指气使的裴母,时醒时湖涂,烧的湖涂了,一直拉着他的手,喊着大哥的名字。
等醒来后,却又哭着对裴宴说对不起。
裴宴缓缓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掌心里抽了出来。
年少时,他最向往的这一切,如今,他已经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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