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赌局与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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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会后发生的一切，宁孑都不知情。

他也没必要知道三月会怎么操作，来增加影响力。信任是在日常中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该放权的时候，放权便好了。无非是东风压倒西风，又或者反过来。

而且跟机器打交道久了，就会发现其行事逻辑性是可以推理的。简单来说，宁孑能把三月的行为模式推得不离十。永远是不包含任何主观情感的数学模型推演。或者偶尔会显得很有情感，但宁孑知道那不过是数字模拟罢了。

那只小猫不过是一直勤勤恳恳的在完成前主人交给它的任务罢了。

虽然它口中的前主人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但如果人工智能也有基因的话，那么前主人对它的要求大概是已经写进了基因最深处，无法修改那种。

相对而言，宁孑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就他的观察，人很多时候的行为模式根本就没有逻辑可言。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所谓信念、所谓原则都是动态的。突然因为某件事情的刺激突然发个疯太过正常，激素控制下的情绪不确定性，大概是人脑跟cpu最大的区别。

让机器一直感性跟让人永远保持理性是同样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机器能够永远理性，人也可以永远热血、永远中二。

此时的宁孑显然并不受理性所控制。

因为他在离开会议室之后，便走出了宁园，直接回到了陈永刚专门为他建的那栋小别墅。别墅的所有安防措施跟密码锁，显然是拦不住他的。澹定的走进客厅，便听到二楼传来说话声。

上楼，然后站在路小雅的闺房前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先听到里面传来「咦」的一声，随后「妈，你等等，好像有人来了。」

很快房门打开，露出路小雅一脸惊讶的小脸：「咦？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是不是在复习。」宁孑澹定的答道。

「额……我在跟我妈呢。」

「正好跟阿姨打声招呼，好久没见了。」宁孑堂堂正正的说道。

「那你等下，我去客厅？」

「好。」

……

两分钟后，别墅客厅，宁孑拿着手机，坐在路小雅的身边开始跟对面的两位长辈拉起了家常。

「宁孑啊，小雅刚不是说你开会去了？」

「嗯，会开完了，想着明天小雅有考试，就过来问问她准备得如何了。」

「哦，这样啊。那挺好，你们这个年纪多学习是对的。」

「放心吧，阿姨，小雅在学习方面一直没落下过。我相信以她的能力，以后想读哪里的博士都能去的。」

「哎，那挺好挺好的。我跟小雅她爸也是这么想的。以后小雅读了博士就留在大学里工作就挺好的，女孩子嘛，也不想她能有什么太大的出息，稳定就行。」

「哦，大学里工作？校长或者副校长？」…

「这个……这就没必要了吧？其实小雅的性子一辈子能当个老师就挺不错了。」

「阿姨，你太小看小雅了，我觉得她是能当好校长的。当然如果你怕她做这些太辛苦的话，那做个副校长也不错。分管些清闲的工作，也挺好的。比如我们学校有位蒋校长，平时工作也不多，偶尔做一些接待工作，也不需要太麻烦。」

「嗯，算了，这是你们以后的问题，我们做大人的就不操心了。」

「对了，我爸爸听说你们来京城了，说是要请你们吃顿家宴，你看安排在什么时候比较好？」

「哎，我跟你路叔也正在商量这事呢，不如就挑这周末吧？正好你们也考完试了，我们这边也轻松，周末也没什么事情。」

「那行，等会我就跟

我爸说一声，看安排在哪里，到时候让小雅通知你们。」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那个，阿姨也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早点辅导完作业，也早点休息。小雅明天还要考试，对吧？」

「嗯，好的，那再见，阿姨。」

「诶，再见。」

挂了的，宁孑把手机还给路小雅，然后静静的看着身边的女孩，探究的目光让路小雅有些心慌。

「喂，辅导哥，我明天考的可是运动生理学，别说这个你也懂啊？」

「这个的确不懂。」

「那你辅导我什么？」

宁孑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打个电话让你们老师把明天考试内容发过来，帮你复习，你觉得怎么样？」

「我……宁大哥，要不要这样啊？你觉得我是需要考试内容那种人吗？」

「不需要吗？」

「嘿嘿，还真不需要，徐老师专门把我叫去划过重点了。而且我都已经背完了。」

「哦，那明年我跟陈校长说说，给你们多开一门高等数学课，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来辅导你学习了。」

「高等数学？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可是在武术学院！」

「武术不等于无数，多学点总没什么坏处。尤其是武术生如果能学会数学的话，就算赛场上输了，你还能做数学题找回场子。」宁孑一本正经的答道。

「呼，算了，你了不起。对了，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去呀？如果回去得晚，正好我们可以陪我追追剧。」

「我今天晚上就住这里。」

听了这话，路小雅愣了愣，随后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问道：「哦，住这里啊？那你想不想跟我住一个房间？」

「也可以。」

「呸，你想的美。」

「这样吧，公平起见，我们玩一个游戏，我们互相出知识类题目，如果谁答不上来，今晚就要无条件听对方的。比如你赢了的话，可以让我马上滚蛋。」

「呵，宁大哥，你可以侮辱我的学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知识类题目我能比得过你吗？你问我一道数学难题，我怎么答？」…

「你不是一生要强吗？这样吧，我问你的题目不超过小学知识范畴，你则没有任何限制，如何？」

听了这话，路小雅终究是有些上头了。

「不带你这么瞧不起人的，难度提一提，起码提到初……，算了小学就小学吧，不过限定小学数学题，你可别想让我去背小学思想品德某段话。

「那一言为定！」

「你出，你出，你要是出道小学的数学题还能把我难住了，今天你想干嘛姐都接着！」路小雅大气的说完，眼珠一转，又补充道：「等等，还必须是选择题。」

「哦，那行，第一道数列题，33，34，3跟39之间空了一个数字，你觉得应该填多少？选项是36，37，38。」

「你等等……」路小雅飞快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找了纸笔，将宁孑出的题目写在了纸上，然后整个人明显有些懵。

「你确定这是小学的题目？」

「很确定，也算是提示吧，这是我小学五年级学习过的内容，鉴于全国小学数学知识点应该都差不多，所以你应该是五年级就接触过这种题型。」宁孑很笃定的答道。

路小雅狐疑的目光在宁孑身上扫了一圈，在回到纸上时，突然觉得有些懵。她小学数学明明成绩挺好的，怎么好像从没见过有这种题的样子？

「咳咳，那个，这个太简单了点，要不咱们把条件放宽点到初中吧？不瞒你说，我小时候对于数学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一元二次方程，要不你出道解一元

二次方程的题？」

「你确定？」

「非常确定。但解方程就不是选择题了。」

「没事，解一元二次方程我最拿手了。」

「那好。笔跟纸给我。」

宁孑说完，从路小雅手中接过笔跟纸，思考了片刻，很快在纸上写出了题目：「是否存在实数k，使关于的方程，9-4k-7+6k=0的两个实数根1、满足i1/i=3/，求出所有满足条件的k的值，如果不存在，说明理由。」

看完宁孑出的题目，路小雅一脸诧异的看向宁孑：「你管这叫解一元二次方程？」

宁孑平静的答道：「你可以把这道题发去给你的初中老师，问他这算不算一元二次方程问题。」

其实是有些欺负人了。

但这种事情，宁孑觉得题出难点比较保险。

路小雅眼珠转了转，然后主动凑上前推了推宁孑，委委屈屈的说道：「宁大哥，给点提示嘛。」

「嗯，第一题提示给过了，小学五年级的知识点，第二题实k是存在的，且有两个值。」

「我……」

……

美国，硅谷。

在路小雅被两道小、初数学题难住的时候，这里有许多大人物同样被难题所困扰。

三月论坛公布出的内容的确让人困惑。

虽然世界半导体联盟的轮值主席黄文煌几乎是第一时间在推特上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认为这是假新闻。但资本市场显然并不太理会这种更多还是情绪上的宣泄，而是基于自己的判断。…

说到这一点就得夸奖一下三月论坛的信誉了。从前三月论坛公布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技术，比如湍流算法，在当时也曾震惊了世界。但在一群专业人士测试之后，最终确定了算法的价值。

现在算法换成了芯片，区别大概在于没拿到实物之前，不像算法那样下载测试便能分辨真假。但鉴于三月论坛累积下来的信誉，以及资本市场避险考量，还是在第一时间反馈在了当天股市上。

这是个很尴尬的节点。

众多科技股这段时间本就一直在低位运行，限制政策的置顶本就是一把双刃剑，无数资本代表本就在观望着，得看到效果，得看到政策施行之后各个公司的财报，才能判断这一系列政策对于整个市场的影响，以及对内部公司业务的影响。

恰好此时曝出这个消息，对于联盟来说这则消息最大的打击便是之前制定的一系列政策，似乎变成了笑话。不说没有效果，主要效果还是影响了自家的业务。更可怕的是，如果这条消息是真的，有些业务就不止是损失了，而是可能永远失去某些在华业务。

因为根据三月论坛公布的新型芯片内部结构图，显然不是现在的半导体制造技术手段能够实现的。不管是eda软件还是光刻机、蚀刻都不可能完成对通管内的晶体管进行布局。同步公布的芯片检测报告，又显示了其巨大的发展潜力。

这是一个主动权在谁手中的问题。如果消息是假的，当然皆大欢喜，也能揭穿华夏色厉内荏的面目；但万一是真的，那么世界半导体联盟所作的一切成了搬石砸脚，现在他们所有的限制政策将被突破，甚至如果不抓紧时间占领市场，给华夏一定时间的窗口期，未来最先进的芯片技术在手中将成为一个问题。

毕竟资本市场更看重的是对未来一定时间内的预期，通过对一家公司短中长期的业绩研判，来决定资本市场的布局。如果联盟的一系列政策最终效果能加深华夏对这些联盟的依赖，不得不进行妥协，那么即便影响了短期业绩，中长期看来，大家依然会看好这些公司的发展。被压制需求终究会

爆发。

但如果反过来，当资本认为这些需求将被替代，甚至未来华夏芯片产业发展之后还会成为联盟强有力的竞争者，能够大笔的分食这些公司的业绩，掌控资本的大老们可能会大骂一句「」，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大笔资金抽出来了，涌向更赚钱的领域。

至于支援自家的芯片发展这种事情，那是另外一个层次的问题。需要另外一个维度的有识之士去筹措资金，来帮助本国的公司重新领先。

所以现在的问题在于质证。

联盟要尽快证明这是个假消息，来安抚投资者们的信心。这很重要，毕竟很多科技界大老的财富其实都在股票上。…

如果股票一直这么跌下去，意味着大家财产在飞快的缩水。

也意味着如果想最大程度的挽回损失，就需要知道真相。

所以现在联盟内部可能比任何人都想如何赶紧证明这一点。

……

「正如我在推特上说的，这就是个假消息。随便叫一位你们的科学家，真的，拿起你们的电话，随便找一位科学家里问问他们，这可不可能！如此短的时间内，用一种全新的方式来设计芯片，哪怕结构图是如此的简陋，都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你们中间几个人认真看过三月论坛上的报告，我只指出一点，报告上说华夏人用的是t材料，那么如何约束这些晶体管按照设计好的布局生长？

这是个世界性的难题，是一个基础性的难题。通过非光刻的方式在纳米尺度下控制晶体管的排布，恕我直言，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华夏人的想法很聪明，但不专业，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我们陷入两难的境地，甚至主动放弃原本的政策。

但这就是个笑话。我敢肯定，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收到各种坏消息，他们会通过三月论坛不断的放出类似的消息，来影响我们的决策。但你们根本不可能看到真实的芯片。因为这就是个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必须更加团结，用更强有力的态度去回应这种谎言。最多几个月的时间，这些谎言将不攻自破。因为他们根本无法证明这是真实的。」

黄文煌正通过，在联盟召开的紧急高层碰头会上做着发言。

铿锵有力的声音，搭配上极富感染力的手势，让这番发言极有说服力。也表现出了他的态度。

事实这番发言本就是他的想法，毕竟黄文煌曾经也做技术出生的。他当然很有发言权。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便看到有人申请发言，申请者是谷歌ceo桑达尔·皮查尹，而且刚刚这位ceo在会议开始时并不在线。

黄文煌第一时间给分配了都能讲话的权限。

「嗯，各位，刚刚我去听取了一些情况，公司一位中层管理汇报说有人声称能为我们提供两枚华夏最新研究出的新结构芯片样品，不过他开价3000万美元。所以我想想听听大家的意思。」

一句话，让这次会议开始变得热闹起来，肉眼可见屏幕中许多人表情开始变得分外奇怪。

当然更多的发言开始涌现。

「提供芯片样品？你怎么知道是真的？」

「阿默斯特先生，很显然，我们有三月论坛的结构图跟检测报告可以做对比。真的假的，可以很轻松的辨别。」

「但也许就是个骗子。」

「他说我们可以派技术人员现场检验，确定芯片没有问题之后先付一半的款项，等到检测之后再付另一半。」

「谷歌在华夏并没有相关技术业务吧？那个人为什么会找上你们？他是谁，华夏人吗？」

「实际上并不是在华夏完成交易，就在美国。他也

不是华夏人，名字也许有些人听说过，尼森·蒙巴顿。如果大家不记得这个名字的话，那么尼森威尔科技公司，大家应该还记得。」

显然对于这家公司联盟内部不少人记忆犹新。

「那只蟑螂？他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华夏早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他们只是挑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公布出来。至于这位尼森·蒙巴顿先生……你们如果大概了解一下他近期所作的事情，大概就能明白了。好了，众位请不要在争论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了，三千万美元，两枚芯片，你们觉得是否应该完成这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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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