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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照搬离安国公府,于情于理都要到姨母三夫人那里走一趟。从安国公的书房出来后,他带着陆十先回了自己寄居的小院简单收拾物什。
昔日,他同陆十从金陵入京,路途遥远,主仆二人身上可带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书籍笔墨也就是几套衣服并些吃食罢了。
这一次安国公府安排他住在这处小院,没有姜晴在其中胡搅蛮缠,陆照与安国公府无仇,反而安国公府与他有恩,于是他便决定依礼而来依礼而去,日后助姜家一把还清欠下的人情。
他没有动小院中原本就有的东西,也没有遗漏下自己带来的任何一个物件。不过总归有一些东西不算是他自己的,也不是安国公府为他准备的。
陆照的目光在落到书案上堆放在一起的几本古书时微微一顿,说好的抄本他只送出去过一次。小郡主每日在房中养病,当是十分地乏味,不如一起全给了她去。反正……昨夜过后,她要见他应该不用再寻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他将几册抄本挑拣出来,整齐地叠放好,才发现还需要一个装书的匣子,左右巡视,陆照修长的手指落在打开的木箱子一角,那里刚好就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
木盒打开后,陆照看到其中放着的泥制的十二生肖小摆件眸光一动。上辈子他外放在山南做府官的时候听到过乡间的一则传言,说是久病的小郎君小娘子要多多接触泥土,吸些大地之气身体就会好许多。
如此,陆照唇角微勾,没有取出这些惟妙惟肖的小摆件,而是将书放了进去就阖上了盖子。
两刻钟的时间不到,主仆二人的全部物什都收拾好了。陆照让陆十在院中等着,他自己拿着小木盒并一册手记往三房姨母住的主院而去。
走到主院的门口,他被盛装打扮一副楚楚可怜的姜晚拦下。
许是因为比她年长地位比她高的四娘姜晴犯下过错被打发到了闽西老家,府中其他的小娘子要么年纪还太小要么是庶女,正值妙龄模样不错的姜晚一下显了出来。
一朝得势,姜晚再也按耐不住穿上了华贵的衣服戴上了珍奇的首饰。不过因为少了姜晴的底气,她的面相就多几分畏缩与虚张声势。
陆照淡淡看了她一眼,她立刻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照表兄,四姐姐已经被送回老家,不会再来纠缠你。你定能金榜题名,母亲是你的姨母,如果。”姜晚以为上次陆照拒绝她是因为顾忌姜晴,她的心中还存着幻想。亲上加亲,榜下嫁女是一段多好的佳话啊。
可是不等她将话说完,陆照就语气平静地问她,“五娘子真的弄清了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母女相袭,他清楚自己的表姨母是一个不甘平庸渴望权势富贵的女子,姜晚呢,她的眼神告诉他也是如此。
陆照即便中了状元同权势煊赫的高门相比也是蚂蚁同大象的差距,可能没有人掰开了揉碎了同姜晚明说。
在她的想象中,照表兄相貌清俊,才学八斗,他只要中了进士就一定能被陛下看重,马上就能升官封爵,她嫁给照表兄不仅知根知底上无公婆还能成为人人艳羡的重臣夫人。姜晚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的陆照连京城一处看得过去的宅子都买不起,她只想到了日后的尊贵没看到他眼下的贫寒。
此刻,姜晚觉得自己心中所想已经被照表兄淡漠的眼神看透,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
正院中侍候陈氏的婆子移步过来,陆照随着婆子往院中走去,从头到尾两人都未看怔然失神的姜晚一眼。
直到姜晚身边的婢女白着脸拉了她一下,姜晚才如梦初醒,跺了跺脚跑回自己的院子。母亲若是知道了她的大胆举动肯定会批评她。
“照儿这次春闱感觉如何?可能跻身前三甲?”陆照一进门,三夫人陈氏就态度亲密地让他坐下,开口询问他考试的情况。
她恍若不知方才发生在院外的一点小插曲,自己盼望着嫁入高门的女儿拦住寄居在家中的远房表兄,不顾礼数表达好感。
陆照也浑然当做无事发生,含笑摇头,“天下上千名举子惊才绝艳的人不知几几,姨母也太看得起照了。”
听他这样说,三夫人眼中的热络淡了一些,笑道,“你们陆家向来诗书传家,姨母也总是相信你的才学的。”
“落榜倒是不至于的。”陆照轻描淡写一句话含糊过去,立刻将话头转到他的目的上,“照今日来向姨母辞行,不久前禀过国公爷,殿试在即,照再住在安国公府略有不妥。”
他已经同安国公提过且安国公发下了话,三夫人自然不再拦他,只看着他突然用帕子摁住了眼角,眼中隐有泪光,“唉,若是我那好姐姐能活着看到这一日该有多好,我也不算辜负了她的托付。”
陆照微微垂首,不言不语,等到三夫人的话说完好一会儿,他才起身拜首,将手记放在桌上,“姨母对照的恩德,照一直铭记于心。这是照日夜读书的心得体会,全都记在其上,私以为七郎也许用得上。”
“日后七郎进学如有疑惑,照若有能力也定当相帮。”比起心性相同的三夫人母女二人,七郎虽有些顽劣但性情难得良善。上辈子安国公府姜氏抄家流放,陆照暗中派人带走七郎送到了金陵,七郎隐姓埋名做了个小小地主也不曾恨过陆照。
现在姜晴既被送走,陆照同三夫人之间最大的隔阂消失,这一份恩情他决定还是应到七郎的身上去。
想必,他爱子心切的姨母也不会拒绝。
果然,听陆照如此一说,三夫人舒展眉眼,不再抹泪,“姨母会好好和七郎说的,你也安心准备殿试吧。”
她没问陆照安顿到了何处,陆照点点头又将一个小木盒放在桌上。
“这是上次明月郡主要的抄本,全都在盒子里面,照搬离安国公府也不便往公主府去,此物就由姨母交给郡主吧。”最后,他有些避讳又有些为难地开口,仿佛不知如何处理似的。
三夫人还记得这事,并不以为意,“姨母这就派人给郡主送过去,照儿安心。”
陆照欣然离去,不久就和陆十坐上了马车,从安国公府的角门离开。
两进的宅子空落落的,他还有许多东西要置办,春闱名次出来之前需安排妥当。
半下午的时候,三房的人毕恭毕敬地去往公主府,姜昭收到了一个沉甸甸的小木盒。
她依例赏了送来的人,等那人一离开就好奇地打开了小木盒。她姜昭的小脑瓜子聪明地很,单单几册书怎么可能这么的重,里面定是还放了其他东西。
果然,小木盒一打开,姜昭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摆放在一起的书,而是两排五颜六色的小摆件。
有贼头贼脑的小老鼠、老实憨厚的牛还有圆头圆脑的小老虎……一共十二个小摆件,可爱又逼真,姜昭从来没见过这样有趣的东西,一个人兴致勃勃地折腾了好一会儿。
最后她发现这些居然都是黄泥做成的,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陆表兄真是天赋异禀啊,玩泥巴也能这么厉害。
不像她,从小就只能玩些珍珠宝石,枯燥乏味。养在宫中唯一接触过有点意思的就是舅舅偷偷带着她到御膳房拿了些糕点馒头,没让任何人发现。
手指摸着黄泥坚硬的触感,姜昭心中一动,大致有了个想法。
次日,姜昭特意挑了个皇帝舅舅早朝的时间拿了玉牌坐上马车进宫。她的玉牌是特制的,宫门的禁卫军只要看见这玉牌便会让其通行,不管是何时何人。
宫门到姜昭去的康宁宫距离远,得到信的宫人们立刻为她安排了鸾车。鸾车华丽,非妃以上的女子不得乘坐,宫中的几位公主有时也坐,但都比不上姜昭的这辆舒适。
因为姜昭独出一格的待遇,后宫的妃嫔还有公主们其中都在心中暗暗嫉妒过她。尤其是正经的公主们,几乎不和姜昭来往。明明她们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父皇却待一个外甥女比她们好;明明公主的封号比郡主高,她们受到的尊荣却比不上姜昭。想一想,她们怎么看不惯姜昭合情合理。
姜昭幼时每每被排挤心里难过,舅舅便会将她放到康宁宫,李太后是端敏长公主的亲生母亲,对她当然不错。那时,崔太后的亲侄女崔皇后受了家族牵连被幽禁,康宁宫里养着已是少年的靖王。故而,姜昭同靖王的关系又比其他表兄弟们好。
姜昭到康宁宫的时候,李太后正在佛前捡佛豆,她身边的心腹邱嬷嬷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地接待了姜昭,嗔怪郡主身体不好,想念外祖母该早早地说,康宁宫派人去接她云云。
“早早地说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外祖母每日捡这么多的佛豆也真是累。”姜昭歇了口气,语气像小女孩一般软软地抱怨。
捡佛豆就是将一捧豆子洒在佛前,心诚的人就会念一句佛语跪在地上一次捡起一颗豆子。
“知道郡主来看她,那定是不累了。”邱嬷嬷笑笑,顿了一会儿又道,“真是巧了,方才还有人递话说靖王殿下也进宫了,等会儿该来拜见太后了。”
姜昭想到那日同太子一起赴宴的靖王,眼珠转了一下,嘴角弯弯,“嬷嬷,你快和我说,靖王表兄该选妃了吧,外祖母可看好了人家?”
“太后娘娘也想着这事呢,都看了两日了靖王妃还没选出来,郡主不妨也帮着看看?”靖王身份尴尬,生母是皇后,自个儿却不是太子,还有一个要命的全族覆灭的外家,谁家的女儿都不愿嫁给他。
出身小门小户的偏偏又配不上靖王嫡出的身份,于是,难题就来了。
“身份高不高无所谓,只要靖王表兄喜欢就好。”姜昭自己不在乎身份,她想到陆表兄感慨了一句。
这话被李太后听到,满意地点头,“昭儿说的不错,嫁到皇家便都是皇家的媳妇,一样的尊贵。”
李太后在先皇在世时被封为贤妃,永远被出身崔氏大族的崔皇后压了一头,就连养子景安帝也娶了崔家的女儿崔皇后的亲侄女,可如今呢?还不是崔家倒了,她贤妃成了皇太后,流着崔家血脉的靖王被她抚养。
“外祖母。”姜昭朝李太后脸上看去,开门见山将这次自己的目的托出,“我这次进宫是有事情要麻烦您,您也知道,舅舅的生辰快到了。”
“是快到了。”李太后保养得宜,头发乌黑,脸上的皱纹也不多,听姜昭说起养子的生辰神色顿了一下。
“那外祖母可知舅舅年幼的时候最喜欢什么?我想投其所好。”
外孙女一双干干净净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李太后眼皮一跳,指甲陷入到手心中,半耷拉着眼说道,“你这丫头,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外祖母记性不好哪里还会记得。”
不记得了?姜昭脸上天真的神色不变,继续道,“那舅舅幼时的物什应该留着吧,我自个儿去看也一样。”
外祖母不是舅舅的亲生母亲,但舅舅生母病逝后就开始养在外祖母的宫中,那时不过三岁,总该留下些小孩子的物件。
“郡主,太后娘娘从永清宫搬到康宁宫都快二十年了,那些东西早就遗失了。”气氛沉默了一会儿,邱嬷嬷开口解释。
不,不是这样的。康宁宫中明明还存着母亲幼时的东西,足足三个大箱子。浓密的眼睫毛垂下遮住了眼神,姜昭后背微微发冷,她终于窥见了一丝自己始终忽视的角落。
从前,人人都道舅舅和外祖母虽不是亲生母子,关系却极好。
原来,都是假的吗?
“那我想去永清宫看看?外祖母,可以吗?”几瞬后,姜昭慢慢抬起眼皮,笑了笑。
“去吧,那里如今住着成妃,你记得和她打招呼。”李太后慈爱地摸了摸姜昭的头,带来浓浓的香火气。
姜昭点头,随后慢吞吞地往外走,恍若不知背后,外祖母又急急进了佛堂。
吃斋念佛纵使再虔诚,姜昭想,一点用都没有,起码她的身体还是毫无起色。
“昭昭。”出了康宁宫,隔着一道门,姜昭果然遇上了今日进宫的靖王。
靖王开口唤住了她,姜昭停下了脚步,看过去,日光之下,朝着她走过来的男子异常的高大,犹如带来了一片乌云。
“珩表兄,我方才和外祖母见面,她正要捡佛豆。你这是,下朝了?”姜昭眯着琥珀色眸子仔细打量,体型魁梧的男子身着玄黑色的蟒袍,头上簪金冠,面容冷肃仿佛刚和人针锋相对过。
“嗯,文官难缠,被弹劾了。”靖王向来沉默寡言,同姜昭说话字也少的可怜。
姜昭自动补全了他话中的意思,太子被训斥心中憋屈看不得靖王,又指使人找靖王的茬了。
“不必理会他们,反正珩表兄是武将。”姜昭心中也烦太子,玄冥司中有三成的事都是他手下的人搞出来的。
闻言,靖王定定看着她,脸色微缓,从袖中掏出一串珠链,“宫中传遍了,你喜欢,给你。”
姜昭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就被拉着放进了一条……咦,贝壳和珍珠编织成的手镯,这些银白色的是贝壳吧?
她越看越喜欢,满意地收了起来,估计是上次给舅舅写信传出去了,后宫中的人猜测她喜欢贝壳吧。
“多谢珩表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贝壳。”姜昭刚弯了眼睛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也不去永清宫了,赶忙要出宫,“珩表兄,我先回公主府了,回见。”
靖王都下朝了,舅舅也肯定是!
姜昭眼下还不想见到舅舅,他绝对会问自己和陆表兄的事情,绝对……
少女像飘飞的蝴蝶一般远远离去,留下魏珩像是一座高大的雕塑,沉默地望着,手指一点一点地摩挲。
方才,这里碰到了她的手,哪怕只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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