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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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些诊断时间外,&bsp&bsp森鸥外对莱伊完全处于一种放养的政策。

他似乎在汲取着什么教育失败的经验，疯狂地压抑内心阴暗的想法,&bsp&bsp莱伊是能感觉到对方是想将她控制住的,&bsp&bsp但可能出于一些她不知道的过往，森鸥外并没有这样做。

森鸥外也乐于莱伊出去走走，自从上次莱伊平安回来,&bsp&bsp身上的行头一如出门那般可爱的模样，日后，但凡莱伊出门,&bsp&bsp森鸥外都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似乎生怕她遇不到什么危险似的。

——

每天在横滨里死亡的人不计其数,&bsp&bsp但在横滨逗留的亡魂却没有太多,&bsp&bsp大概是觉得生时太苦,&bsp&bsp死后也不会有所留念,&bsp&bsp恨不得早早去投个好胎。

有一个幽灵,&bsp&bsp莱伊观察他许久了。

倒也不是刻意去跟踪的，而是莱伊在横滨踩点的一些地方巧合地总能和他撞在一块儿。

那是个以莱伊感觉而言很特别的灵魂——

他有着一头浅褐色的中长发，身着同色系的浴衣,&bsp&bsp整体给人的气质就像是出生在江户时代的文人书生。

他应该身处在娴静的竹林庭院里,&bsp&bsp一边喝茶一边诗书,&bsp&bsp可能他的周围会围绕着几个顽皮的孩童，他会温柔地摸着孩子们的脑袋,&bsp&bsp用着包容的态度让孩子们可以全心信赖地在他身边撒娇。

莱伊也不知为何脑海里会蹦出这样和他相关的温馨画面，而且看到他,&bsp&bsp还有一种诡谲的熟悉感。

真是奇了怪了,&bsp&bsp她以前有见过他吗？

尽管目光并不怎么热烈,&bsp&bsp但投注在其身上的目光次数变多了,&bsp&bsp对方也察觉到了莱伊的存在。

“你好，你能看到我吗？”

他主动地找上了莱伊。

一句温柔的问候，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还有那张俊秀的脸，一下子就让莱伊沦陷了。

是个和产屋敷耀哉同款的治愈系美人唉！

“你好，我叫莱伊，我的眼睛比较特殊一点。”

莱伊不知为何突然有那么些紧张，“所以，我能看到一些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

“我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几十年，你是期间唯一一个能看到我的人。”

男子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他那如水般柔情的眼眸盯的莱伊脸颊微微发烫。

“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是……”

男子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在缅怀着什么，嘴角的弧度带有了一点苦涩的味道。

“吉田松阳，我的名字。”

……嗯？？？

吉什么？松什么？

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起了莱伊，她看着面前这能与久远的记忆重合起来的形象，愣了愣，嘴巴不经大脑地吐出一个名字出来。

“坂田银时？”

没想到如今还能从一个陌生的小女孩这边听到他学生的名字，吉田松阳怔愣道，“你认识银时？”

暗号就这么对上了。

“所以你……真的是那个吉田松阳？！”

莱伊震惊了。

——

莱伊和吉田松阳换了个能说话的地方，他们站在能俯瞰整个镭钵街的高处，这是莱伊很喜欢呆着的地方，因为这里鲜少有人打扰，很安静，很适合人放空脑袋。

“你不是属于这个世界之人吧？”

莱伊向吉田松阳问道，虽然是问句的形式，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吉田松阳点了点头，“虽然有些荒谬，但我是从一个别的世界来到这里的。”

“我能理解，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莱伊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底也脱出，“不过我也不属于你原本的世界，关于你，还有你的学生，我是从一本漫画书上得知的。”

“漫画书？是书店里很受欢迎的——用图画来讲故事的书吧。”

吉田松阳了然地笑道“我记得银时小时候也很爱买这种东西。”

“实不相瞒，坂田银时——就是一个漫画系列上的主人公，而你……是他记忆中忘不掉的恩师。”

《银魂》也是一本长篇热血漫画，但要说热血吧，以剧中大家那无厘头的搞笑节奏，莱伊觉得这更像是一部狗血漫画。

莱伊之所以还能想起来，也是因为这部漫画某种程度上尺度真是大的可以，里面什么级别的梗都能开的起来，某些画面更是给她当时幼小纯洁的心灵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穿插在漫画里的无厘头搞笑成分再多，也无法遮掩漫画所描述的那个世界悲凉的底蕴。

记忆中，什么事能很随性也能在关键时刻变得强大可靠能被所有人依赖着的主人公，只有在回忆起死去的师父时，会露出那样宛如哭泣的孩子般脆弱的神情。

“——你看，他是不是长这样？”

莱伊在纸板上用简单的几笔勾勒出坂田银时的脸，然后展现给吉田松阳看。

“画的真好。”

许久未见故人的脸，吉田松阳脸上难掩激动，现在的他，已经不如一开始那般虚无缥缈令人难以捕捉了。

自己和周围人的一生在另一个世界不过是本能随便翻阅的漫画书——

吉田松阳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冒犯，相反的，他似乎还挺乐见其成的。

“我的学生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眼里是正义的化身，是值得学习的榜样。”

吉田松阳看着坂田银时的画面，眼眸里的温柔令人心醉。

“作为老师，我十分地感到自豪。”

“不过，银时的有些习惯，女孩子可千万不要去学哦。”

该说不愧是自己的学生，吉田松阳还是能客观地看待自己学生的优点和不足的。

知道对方想表达些什么的莱伊深有所感的点头，毕竟她当时也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能无视掉这个关键时刻能帅起来的主人公平常抠鼻抠脚的行为。

现在，要是有人敢在她面前对她做出这种没素质的行为，她是真的忍不住会一拳上去的。

之后莱伊又和吉田松阳讲了一些她在漫画视角上还能记住的一些东西，比如说成年的主人公开始创业，员工有个眼镜，有个旗袍少女，还有一只狗，几个人呆在一起有上顿没下顿交不起房租的日子。

时间太久远了，很多主角团的高光时刻她都记不住，还有印象的，反而是他们那些生活上的琐事。

虽然可能和记忆中出现了点偏差，但莱伊讲的很生动，时不时就能听到身旁传来的乐呵呵的轻笑声。

“谢谢你，莱伊，我已经好久没和生者的世界产生联系了。”

吉田松阳开心地笑道“从你的转述中，我明白那群孩子还在坚强的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能听听和松阳先生相关的事情吗？”

莱伊十分地好奇“比如说，松阳先生是怎么突破世界的壁垒，跑来这边的？”

“……嗯，这要解释起来可能有些复杂。莱伊，漫画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呃，死去的令人惋惜的白月光。”

松阳轻轻笑了一下，“我想你估计没有看到漫画的结局吧。”

“是啊，这漫画真的是太长了，我大概连着动漫一起看了二百多集就没看下去了。”

前世长大了之后，很多儿时还未追完的漫画，莱伊都没去补全。

《全职猎人》是看到贪婪之岛篇章就没看下去，这纯属作者更新慢。

《海贼王》继艾斯死后，就弃坑了。

某部小学生探案番，莱伊也就粗略地看了几百集，至今都不知道黑衣组织真正的掌门人究竟是谁。

……好像长篇动漫，莱伊就没有能看完的，毕竟人的成长速度可要比它们的更新时间要快多了。

“我想故事的末尾，说不准还有‘我’的出场。”

吉田松阳在‘我’这个字上加了一点重音，表情也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关于我的事，可能花点时间才能讲完，你愿意倾听吗？”

莱伊点了点头，身子坐直了起来，一副随时准备好接受剧透的模样。

吉田松阳所存在的那个世界里，宇宙中的某些星球存在着名为\"阿尔塔纳\"的地脉力量，有一天，蕴藏\"阿尔塔纳\"能量的生命体在人类地球上诞生了，他的外表和常人无异，但不老不死的体质遭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受够了人们因恐惧未知而对他的迫害，他拿起了武器，变得残暴血腥。

他名为‘虚’，虚每死一次就会产生一个新的人格，关于他是如何巧合的汲取\"阿尔塔纳\"力量，以及为何不老不死，也是他本人一直在努力寻找的课题。

……

“你是说，你死了，但没死透，因为你只是你身体里的其中一个人格？”

莱伊震惊了，“原来一种人格也能以完整的幽灵形态出现吗……啊，好像我没资格这么问，因为我自己也能做到。”

吉田松阳笑了笑，他没有想过要去刺探对方的秘密，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为何？本该消散的我以这样的形态留下，但是新产生的‘虚’的人格似乎能注意到我……他想要抹杀我，为了和自己对抗……我最后，好像就这么误打误撞地跑到了这个世界。”

关于吉田松阳为何会变成灵魂以及出现在这里，他自己也说不清，好像从出生开始，他所遇到的很多事，都是超乎他认知范围之外的东西。

“来到这里之后，我成了一缕游荡在世间的幽魂。十年？二十年？在这存在具体多少年来着？我也记不太清了，但我捕捉到了一个规律，被人所遗忘的幽魂是会消散的，所以——”

吉田松阳抬头望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就这么穿透过他的身体，那一刻，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悲伤。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究竟又为何存在于此呢？”

“唔……”

莱伊回答道“因为有人在隔着时空的壁垒思念着你，你没有消失，是因为有人希望吉田松阳还活着。”

“只要没从自己的记忆中摘除，你在他们的心中就会永远活着。”

莱伊十分肯定地点头。

吉田松阳愣了愣，他脸上的悲伤退散，笑容又重新出现了，“谢谢你，莱伊。”

莱伊大概能明白吉田松阳的学生们对他念念不忘的感情了，就凭这样治愈人心的笑容，她也能冲。

“那个……”

莱伊脸红红的，她觉得是被大冬天给冻的。接下来她要做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可和吉田松阳的眼神对上之后，她还是无端地感到一阵紧张。

“要、要和我一起吗？”

“一个人会觉得孤单寂寞，但多点人一起走就不会了，之后的时间，要跟我一起吗？松阳先生。”

莱伊对吉田松阳发出了邀请，“像你这样的幽灵，我身边已经有两个了，他们是我的式神，也是我的伙伴，所以，你愿意……”

“好啊。”

“式神就是那种跟我签订契约就能获得在人间行走的实体，当然我不会要求你做太过分的事，只要不杀人就……唉，你答应了？”

还在原地解释着一大堆的莱伊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了，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怎么就这么简单的同意了？！

“其实我呢，只有在和我的学生们相处的那段时间，体会到了真正活着的幸福感……这样的感觉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太久远了，但和莱伊在这交流的短暂时间里，我又一次拥有了曾经活着的感觉。”

吉田松阳笑道“原谅我只是一粗人，这样的感觉，我真的是太贪恋了。”

“这是我的荣幸才对。”

莱伊激动地说道“那从今以后，请多指教了，松阳先生。”

“叫我松阳就好。”

“好的，松阳！”

“请多指教，莱伊。”

契约已成。

莱伊与吉田松阳手指相碰的瞬间，对方的灵力从指尖贯穿到吉田松阳的全身，他的身体由虚化实。

时隔多年，误闯进异世的来客，第一次，和这个世界产生了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