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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都不懂。”加茂怜偏过头,躲开禅院甚尔的触碰。
男人指尖落空,被这句你不懂恼火得立马扬起了眉梢。
“加茂怜。”他直呼其名,声音压得很低,有些凶巴巴的气势,“你搞什么?老子一觉起来对象没了才他妈烦躁到极点了好吧,少给我做出一副爱在心头口难开的蠢样——别用那副眼神看我,你表情都快哭出来了我看不出来我就是傻子。”
禅院甚尔捏着青年的下巴,感觉这家伙脸上的肉都少了,摸起来硌手,“有事就说,再冒出一句你不懂我不懂的,信不信我立马给你■了。”
这家伙流氓起来什么粗俗的脏话都说得出口,青年倏地躲开对方锐利的视线。
他现在心里就是拧得慌,被男人一骂立刻委屈得想把所有事情噼里啪啦砸在这家伙身上,心想凭什么自己一个人承担,又不是演什么东京电视台午夜苦情都市剧,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说了又怎么样,除了一个人心烦变成两个人心烦,结局一样改变不了。
他可不想死后变成咒灵都得看着这家伙在他坟前耷拉着一张丧脸,更何况禅院甚尔这家伙本身就对人生没什么指望,就算这家伙想不通再死一遍,天与咒缚又变不成咒灵和他在地下做一对阴间情人。
他更不想看见禅院甚尔这家伙在他死后某天忽然顿悟,走出阴霾和其他人在一起过幸福生活,他想自己绝对会化成怨灵沿着黄泉比良坂钻出来,把这家伙脑壳都敲烂——加茂怜知道自己就是自私得要命,这些能够预见的结果他都不想要,但他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
所以他想,既然没有解决方法就不解决,不在一起也许遗憾会少得多,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再过一年说不定两人都淡忘了对方,这也挺好的。
“……”加茂怜梗着脖子,“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你。”
“先把泪珠子擦掉再给老子装。”禅院甚尔拿这家伙没办法,粗糙的指腹狠狠地辗过柔嫩的眼角,将那地方抹开一片艳红。
“痛。”加茂怜抬起胳膊挡开男人的手。
“痛死你得了。”禅院甚尔啧了一声,还是放开退后了一步。
青年的脸色稍微放松了点,他瞥了一眼黑发男人,一言不发地走到自己车前,车门拉开关闭,迅速按下锁车键。
禅院甚尔晚了一步,皱眉敲着玻璃,“去哪儿?”
加茂怜默默点燃发动机,隔着窗户闷闷地对他做了个“关你屁事”的口型,扬长而去。
从后视镜里瞥见男人脸色阴沉,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车尾,直到那家伙高大的身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缓缓消失在后视镜中。加茂怜收回视线,心里也很烦闷,这种还没谈恋爱就失恋的感觉倒是第一次尝试,他这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界都变灰暗。
绷着的心脏此时已经很难受了,又酸又涨,青年泄出一口气,在狭窄的小路上将油门踩出了飞速,稍微偏移一点儿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但他丝毫没有在乎这个,好像只有外界的刺激才能稍微占据一些他的注意力,好让他将不合时宜的情绪藏起来。
仓库是不能回了,自己被咒术界二次通缉,加茂怜上辈子也接触过上层的一些工作,他知道重创加茂家加上百鬼夜行主谋之一这种严重程度的罪行,绝对会吸引高层将他查得个底朝天,估计以前匿名的银行卡和账户都被监控了起来。
没钱又没房,那就只能去找某个冤大头学弟蹭吃蹭喝。
反正这十一年间,没脸没皮的事情加茂怜也干过不少,早已练就了一张金刚不坏的厚脸皮。
他驱车直接开往高专的方向,在某个岔路口拐了个弯,驶进一座小型私人别墅区内,轻车熟路地找到一幢房子,将车直接堵在车库口,很没素质地滴滴两声喇叭。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前院门被人打开,一个白毛脑袋还穿着家居服走了出来,没戴眼罩,满脸困倦,眼角挂着浓重的黑眼圈,难得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神色郁郁寡欢,看来夏油杰的死亡对这家伙打击蛮大的。
“早上好,五条学弟。”加茂怜打开车窗,胳膊肘搭在沿上,冲五条悟挥了挥手。
五条悟抬起头迷茫地瞥了他一眼,“你没死呢?”他记得自己昨天那一刀捅得挺狠的,还用了真希借给他的「屠坐魔」。
“离死还远。”加茂怜下车,走到五条悟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蛮弱的。”
五条悟罕见地没和他吵起来,丢魂似的噢了声,迟钝道“你来干什么?”
“蹭吃蹭喝。”加茂怜如实讲,“被通缉了,没钱。”
“……”五条悟都无话可说。
“惠呢?”加茂怜自然地走进房子,在玄关处停了停,熟练地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新拖鞋,仿佛曾经来了很多次。
加茂怜确实也来了很多次,毕竟他是第一个给御三家烂橘子重创的家伙,五条悟不仅没搭理咒术界法律什么见到就要上报处刑的狗屁话,还兴奋地问来问去,听到加茂怜开领域的时候,激动得就像是自己身临其境,幻想把那群老家伙们打包归西。
“还在上学,那小子住在琦玉市我的一处房产内,他说他讨厌我,说什么都不愿意跟着我回来。”五条悟指着自己,很天真地问,“我很让人讨厌吗?”
“唔。”加茂怜含糊地应了声,“大部分时候吧,说话很欠揍。”
“……”
青年回头瞥了他一眼,看着六眼失落的表情,“你在后悔当初没和夏油杰一起离开干番大事业?”
五条悟一下被加茂怜戳中了心思,他想了大晚上,都在思考要是当初自己和那家伙走了会是怎样。
但是,他很快摇了摇头,“我倒也没有那家伙那么丧心病狂,虽然有时候也很想宰人,但仅限于上面那群老东西。”
“哦,幸好,我还怕你要是后悔,高层估计从现在开始就要给自己准备棺材板了。”加茂怜没有感情地评价,“不过说实话,你上高专的时候露出的缺德德行才像是随时都准备叛变的那个。”
五条悟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你要住在什么时候?”
“……明年?”加茂怜迟疑地顿了顿,挑眉看向五条,“喂,这些年我好歹给你提供了那么多暗线情报,你看见你可怜到无家可归的学长都不准备收留的吗?”
“没说不收留。”五条悟挠了挠后脑勺,“只是想到你这么狡猾的家伙会来求助我,实在是有些可疑。”
“可疑什么?就算我想灭掉御三家,五条家也排在我暗杀榜最后一名,放心。”加茂怜毫无说服力地解释,“至少在现在,咱俩的目标都是一样的——我负责斩草除根,你负责培养新鲜萌芽,你新的徒弟不挺厉害的吗,特级诶,多少年没见过了。”
“还得再练练,乙骨忧太那小子纯靠咒灵是不行的。”
“噢……夏油杰的尸体呢?”加茂怜换了个话题,完全不避讳,“虽然能想到你昨晚肯定就地给他埋墓里了,但还是劝你一句,最好把那家伙挖出来给硝子处理一下——”
“处理干什么?”五条悟神色不耐烦,“还能复活不成?”
加茂怜顿了顿,幽幽地开口,“说不定呢。”
——上辈子夏油杰就活了,虽然不知道被谁占据了身体,但就靠着一张故友的脸蛋,把你封进了狱门疆里,高层直接将你判定和夏油杰勾结,你的所有党羽都被划入了反叛军。老子还是为了给你争取解除封印的机会,强烈反抗御三家联手集中权力,才被上面那群东西盯上的。
五条悟一顿,“你用那种我欠你一条命的眼神盯着我干什么?”
加茂怜“没什么,记得处理尸体。”
五条悟抿了抿嘴,看起来很不高兴。
加茂怜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这家伙都不会行动的,夏油杰的尸体一旦进入咒术界,被家入硝子处理过后,就会被直接用特殊方法毁掉,杜绝变成怨灵的机会。
五条悟这家伙显然是想给挚友留一个体面的全尸。
“反正以后后悔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加茂怜慢吞吞地走近客厅,拿起玻璃杯给自己接了杯水,喝了一口。
“我感觉——”五条悟盯着金发青年,眯了眯那双冰蓝的眼眸,“你这家伙似乎总是知道些什么啊,当初也是,杰叛变之前,你似乎还提醒我注意他心理状态来着,我记得那时候你已经被下令处刑好久了,连高专结界都进不了,怎么对高专的事情这么清楚?”
“猜的啊。”加茂怜无辜地偏过头,“你没看见天内理子死后,那家伙恨不得把禅院甚尔从我手中抢回去碎尸万段的眼神,当时我就知道这家伙看起来无害,实际上危险得很。”
六眼半信半疑地啊了声。
加茂怜不说话了,五条悟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既不插科打诨,也不选择性嘴贱,估计等这家伙恢复过来得一两周。
青年知道这种眼睁睁看着故人死亡的痛苦,他安静地握着杯子向客房走去,决定最近还是不要打扰五条悟为好。
·
禅院甚尔不知道加茂怜去哪儿了,他以为这家伙会回来,通宵等了一晚上,眼睛都熬红了,整整三天后,才反应过来青年已经放弃了这处据点。
那家伙走之前连虫子咒灵都没带,直接扔在家里,就像是专门给禅院甚尔留的一样,看见咒灵丑兮兮的婴儿脸蠕动到自己脚边求抱抱,男人感觉自己像被甩后分割财产,发现对方一副什么都不想欠自己的模样,十多年账单清清楚楚全部返还,冷酷无情一刀两断。
他脸色很差,去找孔时雨,没想到孔时雨那家伙也查不出来加茂怜的位置。
这小鬼在诅咒师组织里待了快十年,对于地下见不得光的找人手段了解得一清二楚,反侦察能力极强,驾车离开时避开了所有监控路段,别说人了,金毛都见不到一根。
禅院甚尔脚搭在酒吧凳脚上,神色阴沉得像是随时都会拔刀砍人,周围刚开始觊觎他脸和**的男男女女此时直接被吓得眼睛都不敢挪过去看一眼。
孔时雨坐在他旁边,还在一脸惊奇地打量着男人,这家伙死了十多年,竟然复活了,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中介先生,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虽然几天前的某个夜晚,这家伙来敲过自己家门,当时孔时雨以为亡灵归来,吓得枪都掏出来了,禅院甚尔连你好都没有,就让他找人给自己检查身体。
孔时雨愣愣地点了点头,这家伙说完就走,他还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产生的幻觉,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家伙实实在在的是个人,不是个鬼。
禅院甚尔这个号称讨厌喝酒的人,此时已经喝了五杯威士忌,每杯都是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在喝白开水,眼里没有一点儿醉意。
孔时雨以为今天喝到了假酒,亲自试了试,辣得差点没把自己胃呛出来。
禅院甚尔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还有其他消息没?”
“咳咳……监控查到的就真没有了。”孔时雨顿了顿,“不过这里有几个他常去的地方,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撞见——但几率大概很少,毕竟加茂怜正在被咒术界全面通缉,估计这段时间为了避风头,是不会出门了。”
“给我。”禅院甚尔言简意赅。
孔时雨直接递过去一只新手机,“禅院,新的联系方式已经输进电话簿了,希望以后还能合作愉快。”
禅院甚尔目光淡淡地在中介先生油滑的笑容上一扫,“哦,可以。”
孔时雨瞬间松了口气,要知道当初禅院甚尔死后,他手下的摇钱树立刻少了一棵,收入大大降低,如今禅院甚尔能够复活继续接委托当然是好事。
他将手机递过去后,又说,“至于你上次说找人给你检查身体的事情,我已经联系上了一个有名的术师,联系方式都发给你了,你直接去约时间就行。”
“嗯。”男人点了点头,不太熟练地使用着触屏手机,点开孔时雨发给他地文件,一目十行。
他的视线忽然在加茂怜常去地某个地点上顿住,眸里划过一丝暗光,紧接着站起身,任性地将一堆烂摊子推给了孔时雨,“有消息告诉我,我走了。”
……
再次走进府中竞马场,禅院甚尔竟然有一瞬间恍惚,曾经他算是这里的常客,每次委托赚的钱都会在这里输得一分不剩,但好像遇见加茂怜后,自己赌博的兴趣大大消减了。
无聊的日子被对方填满,追求金钱上翻盘的刺激还不如逗那家伙脸红来的愉快。
在孔时雨的资料里,这家伙似乎经常到这种地方来——他来干什么?靠这个赚钱?
禅院甚尔深知加茂怜那双孔雀瞳的厉害,如果那家伙真的像靠这个赚钱的话,也不是没什么可能。
他走进马场,发现这里比以前变了许多,不仅是装修更加豪华,场地更加平整规范,连人都换了一批。有许多老赌徒已经不见了,新的赌徒们都不认识曾经赌运差到整个马场都闻名的禅院甚尔,最多只是偏过头好奇地打量这个满身戾气的家伙。
禅院甚尔这才有了时光飞逝的深切感受。
周围的一切都在变,怜也在变,只有他好像还停在十一年前,逐渐融入不了那家伙生活的环境。
这种消极的认知让男人非常不爽,脸色变得愈加阴沉。
他没赌马,就一直坐在观众席上,观察四周,直到竞马场关门,才离开。加茂怜没出现,不过没关系,只是一天而已,他就不相信自己守一个月这家伙都不现身的——毕竟资料上写的,这小鬼每周都要来。
实际上,不到一个月,三天后禅院甚尔就在这里见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12月30日,星期六,下午两点二十。
离下午场的比赛还有十分钟,禅院甚尔刚走进竞马场,晃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下注窗口,手中捏着工作人员递来的票根就往看台走。
男人顿了顿,没直接跟上去,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视线,走到下注窗口,随便跟了个号。
“又是9号?”工作人员轻声嘟囔,他以为这么小声,客人应该听不见才对,谁知买票的男人忽然抬眸。
他问“什么叫‘又是9号’?”
工作人员先是歉意地低了低头,禅院甚尔敏锐地注意到这家伙的视线刚刚瞟向了加茂怜离开的位置。
“刚才那个人?”男人挑了挑眉。
工作人员不好意思道“啊,是的,那位客人每次都买9号。”
“诶新来的不知道吧?”旁边窗口忽然有人笑着开口,对禅院甚尔说,“他啊,熟客了,每周六下午场都来,赌运一等一的差,总赌一个号,比那些老赌徒还顽固,可是每次都只下几百块,赌完就走,一点儿都不留恋,看上去瘾又不大……”
黑发男人的深瞳闪过暗芒,他沉默地接过自己的票根,慢慢沿着加茂怜离开的地方走过,他跟在青年很远的地方,坐在后排,整个下午都安静地在看他。
他的目光不带恶意,再加上天与咒缚特殊的体质,就算是孔雀瞳也没办法察觉。
下午比赛了十场,加茂怜就起身去买了十场的注,每注都是9号。
今天运气不错,一场冷门翻盘,五百块赚了五万。直到最后一场散场,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加茂怜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将票根揉了揉扔进了垃圾桶。
他走后几分钟,观众席上某个黑发男人也跟着慢吞吞地起身,走到垃圾桶前,将加茂怜扔进去的票据捡了起来,一张张展开叠好,揣进了兜里。
他循着青年留下的气息跟了上去。
这家伙进市中心为了躲避监控,根本没开车,出门就戴上了鸭舌帽,将金发藏了进去,围巾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难怪监控拍不着他。
禅院甚尔远远地跟在他身后,跟着他上了地铁,到郊区后,又转了公交车。男人没傻到和这家伙上同一辆,他等青年离开后,才从人群中走到站台底下,看对方乘车会经过地的站点,排除了两个正在运作的工厂,就只剩下靠近东京咒术高专的一座别墅区。
想不到那家伙胆子大到玩灯下黑,被通缉还敢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住,也算是涨了点本事。
禅院甚尔确认了位置后,才坐上下一班车。
私人别墅区非常安静,人也很少,基本上没有多余的气息扰乱判断,男人一下车就能感受到青年走过时留下的清晰的印记。
他虽然看不见咒力残秽,但是能感受到空气中微乎其微的气味,观察到水泥地上灰尘散开后留下的脚印。
天与咒缚的能力将他的体质提升到人类极限的高度,五感的开发达到100,真正意义上的鼻子比警犬灵敏、眼睛比猎鹰锐利。
禅院甚尔紧捏兜里的票根,垂眸顺着怜走过的地方缓缓跟上。
先把人找到,然后给那小鬼好好道个歉。
男人从没被人这么在意过,有些低估了加茂怜对自己的感情,也难以想象那家伙十一年里每周都去自己去过的地方,买永远不被看好的9号。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比往常跳得更快,稍稍传来了一丝奇异的酸涩。
禅院甚尔走到一幢别墅前,他收敛起眼底的情绪,摁下门铃。
几十秒后,响起鞋底懒散拖着地板的声音。
“找谁?”门被一把推开,一个上身**的白发男人站在门内,他只裹着浴巾,空气中还有沐浴露混杂的潮气——和加茂怜刚才留下的味道一模一样。
对方在看见门外的家伙时,身体明显顿了顿,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四目相对,墨绿眼眸与冰蓝眼眸在空气中交错,刀光剑影,前者酝酿着暴风雨前阴郁的平静,而后者则是迷茫到极致的震惊。
五条悟迟疑地问“你,找怜?”说完他可能是觉得冷,提了提腰上的浴巾,似乎一点儿没意识到气氛有些许没对。
如果这家伙稍微有点感情方面的常识,就知道他这样穿着暴露,或许说差点算没穿,还一嘴亲密地叫别人男朋友的名字,在对方看来就是**裸的挑衅——
禅院甚尔唇角缓慢地扯成一条锐利的直线,舌尖死死地抵住上牙膛,快失去什么的危机感在此时直冲顶峰,他的心脏似乎停跳了很久,指尖冰凉,失控的混乱差点挤入脑海。
五条悟看着这死去十多年诈尸出现的男人眼瞳黑了一瞬,对方低沉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怜……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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