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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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过来吃饭吧，你已经发呆很久了女孩。”亚萨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世界另一头传来，那么远又那么近。他站在她的跟前不到一步远，他们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高大的身躯给她带来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他真的很好看，不是丹尼尔那种精致到极致般的五官却很耐看。只不过因为长期保持着一张冰山脸，说话又太过言简意赅，他的长相便被震慑于他气势的人所自动忽略。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很好看？”艾丽顺嘴问了出来，说完她便想咬断自己的舌头算了。

“知道，谢谢。”亚萨点点头厚颜无耻地答道，嘴角更是好看的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她至今还没有见过他哈哈大笑的样子，也许他根本就不会那样笑的吧，艾丽不禁想到。

“咳，吃饭吧。”亚萨被她怪异的打量般的眼神看着有些不自在。

桌上摆着一些法式家常菜，可以看出来亚萨认真地准备了。牛排，法式香煎银鳕鱼，煎松饼，牛油果鲜虾沙拉，蘑菇浓汤。

“谢谢，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没想到你这么会做菜，我为之前小看你而道歉。”艾丽诚恳地说道，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味道了。

“其实法国人晚餐都是九点才开始的。”

“嗯？那几点才能睡觉？”

“古代按照日落的时间来进餐，越往南晚餐越晚，吃完一般23点。”亚萨难得这么耐心地解释起法国的传统，“今天没有像真正的法国餐那样一样一样端上来，你可以随意。要不要来点餐前酒？”

“为什么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喝完酒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艾丽睁大她那双猫眼看起来非常无辜。

“咖啡，果汁，随意。”亚萨并不在意地点点头，“有时候我会觉得你不像是美国人。”

“哦，谢谢夸赞，你也不像。”

“我是一半法国人。”

“我是个鸡蛋人。”

“什么？”

“你不觉得我像个有着白人外表的亚洲人吗？比如，中国人？你知道，鸡蛋清是白的，蛋黄是黄色的。”艾丽有些试探性地问他。她就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亚萨总是能看透她。于是她在他的面前无遮无拦，因为她不想像个猴子似的让人戏耍，然后那人告诉那只猴子“哦，我早就看透你的伪装了，你却还在装模作样。”

“这一点我并没有想过。”

晚餐结束时艾丽坚持要步行回家，亚萨只好陪同。“我以为女人看见那个四周被全透明落地玻璃窗包裹，沐浴时仿佛置身于云端的大浴缸时都会迈不动腿。”亚萨有些自嘲地说道。纽约十月的夜晚有些冷，他穿着一件长款风衣，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外一只手轻拥着艾丽的肩膀，防止她被不经意经过的路人撞上。他的步伐有些大，但在艾丽落后时会刻意放缓脚步。

艾丽明白自己有些矫情，但是作为一个骨子里的中国人，她没有办法将自己完全变成一个美国人。尤其无法接受很多欧美人士的那种‘开放式的关系’，她也不确定亚萨对于她是‘约会’的模式呢，还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本来这个问题她可以直接向他来确定，可是他和她的身份背景是那样的不同，他们会有未来么？如果明知道两个人的未来很渺茫还有开始的必要吗？曾经被狠狠伤害过的艾丽不敢再轻易涉足这个领域，即使是和丹尼尔在一起的几率都比和亚萨在一起的几率大吧。

美国人的约会方式，她并不是不懂，那种只有性，没有情的初次约会才是正常的。之后双方觉得有必要继续下去，才会进行中国人所熟悉的真正约会阶段，然后才是谈婚论嫁。而这种方式，艾丽自认她没有办法做到，所以她只有选择放弃。就像上一世那样，她对那些情情爱爱什么的好像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所以即使知道自己会错过什么，她也没有那么的可惜。

“所以我有没有又一次刷新你的认知？你的见识有没有再一次的得到增长？”艾丽戏谑道，裹紧了外套的她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伸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摆出洋洋得意的样子，模样娇俏可爱。

“我有点明白鸡蛋人了。”亚萨轻轻吻她的额头道，“祝你好梦。”

“你也是。”艾丽轻轻抱了抱他的腰回答。

“就这样吧，三次的饭终于吃完了，两个人应该没有交集了吧。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艾丽如此想到，虽然心里面像忽然空了一块，然而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却让人的心情不再纠结，仿佛溺水的人终于登上了岸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般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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