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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间的路上,灵若呆呆的,双目无神,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一般,碰到熟悉的小丫鬟跟她打招呼,也置若罔闻。
联想到林子墨这段时间的异常,再仔细回想自己亲耳听到的,灵若只感觉有一只巨大的手按住她的喉咙,让她退无可退。她害怕惊恐,疯了一般的往前跑,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柔软的身体靠着门缓缓落下,有一滴泪珠悄然落在她的手臂上。
“不会的,不会的,林子墨肯定不会这样对待我的。他刚才还说最喜欢我了。”灵若用右胳膊反手抱住自己,忽的她感觉到十分寒冷。
啪啪啪,外面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音,灵若一怔,想想大概是林子墨过来了。
只要一想到是他,灵若不由自己的笑了,林子墨对她而言就有这种魅力。
灵若赶忙站起来整理了下自己,这才将门给推开,果然是林子墨。
两人目光相对,一瞬的无言,或是两人都感觉到了尴尬,几乎又是同时开口。
“你回来了。”
“你还好吗?。”
两人为这默契不觉都轻笑,灵若请林子墨进来,林子墨君子风范十足,让灵若先说。
灵若笑道“你终于舍得回家了,我还以为你在外面玩爽了,不想回家了呢。”
“傻丫头,什么叫我舍得回家了?”林子墨宠溺的看着她,见灵若如先前一般,不觉松了一口气。
若是让她不知道了,灵若一哭,他心里就难受,自己就算是进防卫严备的周王宫里,为此付出性命,林子墨都愿意。
灵若笑嘻嘻的,状似无意问他道“林子墨,这次你为什么把我接到你家,你是不是想娶我?”
“做梦都想。”林子墨很快的截住话头,双眼炙热的看着灵若。
他是真的想娶她,却也是真的要放弃她,亲生将她送给君王。
他是这世上最无情却也最多情的人。
林子墨伸手在桌子上摸着女人光滑白皙的柔荑,“可是做未来的族长夫人需要学会的东西很多,很苦,我不想你…”
“我愿意。”女人抢声道,在男人殷殷注视的目光下,语意温柔,似是要把声音溺死在她含情脉脉的目光里,“林子墨,我愿意为你学会这些的。”
女人眼里似有光亮,另一只手连忙抓着他的另一只手。
林子墨心中不觉触动,有爱至斯,他的荣幸。这一刻,他真的心动过,抛弃所谓的灵族,见鬼的责任,只与灵若一生厮守,老死在它乡也好。
他向来是个说风是雨的性格,既然已有了决定,便是一定要做的。
灵若于她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错过她,他林子墨绝对会后悔一辈子的。
林子墨还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阿若,你先歇会儿,我晚上来找你。”
“好。”灵若欣然答应,温顺的点点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子墨迅速倒在自己的床上,离家三日,他确实是挺累的了,很快便闭上了眼睛。
一觉直睡到半夜,梦中灵若巧笑倩兮,模样灵秀俊俏,却飘渺如烟,慢慢的离自己越来越远…
林子墨急忙跑过去追,才刚刚伸出手想要挽留她,她却如泡沫一般消失在他眼前。
只留他在余地痛哭,想要挽留她,却见另一个清风朗月般的男子温柔的揽着她的腰,他们在赏花,在赏月,在亲吻…
啊,不要……
林子墨猛的起身,睁眼看到在自己房间,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不过是一场梦。
起身穿上衣服,拿毛巾擦了擦额头,由于做噩梦,上面已经布满汗珠。
想到了晚上与灵若见面,没料到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等待自己。
既然说到就要做到,更何况是他率先跟灵若提出来的,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人。
冬天的夜格外漫长,黑色笼罩着整个大地,但听鸟虫鸣叫,更显府里孤寂无比。
一路走来,除了打灯巡夜的人,林子墨就没有看到其他人,想来都已经睡了。
走到灵若房间门口时,看见有一个年龄尚小的奴婢在外面守夜,却已经睡着了。
到底是年纪小,情有可原,林子墨也没有惊醒她,眼疾手快的点了她的动穴。
看向房间时,只见里面已经全黑,没有一盏灯。
林子墨有种赌的意味,他相信凭灵若对她的感情一定会等他的,虽然因为他的原因,这么晚了。
可他心里也怕,怕像梦境里那样失去她。
咚咚咚,强有力的敲门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嘹亮。
屋里没人应。
林子墨不服,调整下呼吸,继续敲门,声音较之前更为急促。
门还没有开。
会不会是灵若已经睡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他懂。
男人并未再敲门,而是失魂落魄的转身欲离开。
沉醉在悲伤里,林子墨并没有听到屋里有桌椅碰撞的声音。
“林子墨。”
恍惚间耳边是灵若在唤他,他呵呵冷笑,怕是太过想念灵若,出现了幻觉吧。
见男人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背影被拉得无限长,人看上去无限寂寥,灵若只得再放大声音喊他,“林子墨,你给我回来。”
是她,就是灵若。
林子墨腾的转过头来,女人穿着素色的衣衫,清丽如仙,眉眼精致,脸上慢慢漾出个绝美的笑容。
他朝她飞奔过去,一对有情人在月下相拥。
“你怎的在房间里却不开灯,我还以为你…”
女人微笑着接过他的话头,“以为我违约了,先睡了。”
林子墨见女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有些难为情,只轻声叫她的名字,“阿若,我这几日过得太累…”
男人正欲解释,嘴边却被一双白皙的手给堵住,抬眸便能看到女人清澈的颜神小,“子墨,你不用解释,我理解的。”
她的大方反倒让林子墨千言无语梗在心头,却又无话可说。
“我们走吧,去天涯海角,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灵若继续道,目光却已经不看林子墨,而是投向漫着迷雾的黑夜。
她这副样子,林子墨看着却已经笃定她知道了。可他心里尚有幻想,天不会知道,他也从来没有这样混蛋过。
“阿若,你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林子墨试探着问,话落,便听到女人压抑着的笑声。
她在月夜里徐徐转过身来,凄冷孤独,身姿飘渺,她反问道“献给周王做妃嫔吗?”
林子墨听罢,瞳孔不由得放大,喟然叹气,她果然是知道了。
“对,我知道了,今天才知道的。”女人声音清冷,映着她整个人带着些破碎的美感。
林子墨走上前去欲将女人搂在怀里,女人却退后一步,避开了他。
她是真傻啊!
心上人都已经将她当做礼物一般献给别的男人了,深更半夜,她为了他的一句话,痴痴等待他。
没料到这一等就到了半夜,她本来想,林子墨不会来了,他再一次抛弃了她。
庭院外的灯都被奴仆好熄灭了,预示着整座府邸都已经沉睡。
灵若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将屋内的灯一一熄灭。
她没有回床上睡觉,而是在黑夜中坐在桌旁。
父亲死了,子墨也不要她了,灵若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味?
恍惚间听见敲门声,灵若愣了愣,竖起了耳朵,又怕是幻听,待等到第二声敲门声传来,灵若便迫不及待的往放房门口走去。
呲溜一声,痛得她牙呲目裂,吃痛不已。
因为急着见林子墨,她走的太快,不小心撞到了椅子,膝盖处很疼,可是她仍旧飞奔着出去找林子墨。
不管他对她如何,灵若是真的爱林子墨。
林子墨看女人这副样子,心怀愧疚,解释道“阿若,这件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倒宁愿自己死了也不要让你入周宫。可事关整个灵族存亡,我不能自私。”
“那现在怎么想通了?要跟我远走高飞?”灵若不懂,她向来是一个有决断的人,不理解林子墨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
“阿若,你是我生命中最爱最重要的女人,我怎么可能无情的把你送到陌生的地方,送给那息怒五常的君王呢?”
女人的身体微微有些动容,林子墨知灵若性子最纯善,不觉压力骤减,继续说道“可我也是灵族未来的族长,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为了全族存亡,必要时刻可以抛弃所有,包括我这条性命。”林子墨指着自己坚硬的胸膛,分明是在动情说肺腑之言。
“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不能离开你。所以,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远走高飞,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生一儿一女,种些蔬菜,养些牛羊,我们这样安安稳稳的过这一生好不好?”
他话里说的实在是太过美好,灵若不禁憧憬起以后的生活,最后答应了一声,“好。”
他为她抛弃灵族,抛弃责任,她抛弃了母亲,妹妹,只想换一个相守的机会。
怎料,上天向来不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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