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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是周五了。
季桃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有点伤口结痂留下了疤痕。
她可以出院了。
刚出医院门口,阳光刺眼。
她最近来这里的次数变高了。
有冷风吹来,她裹紧围巾,米白色的围巾圈着她的脖子,显得她脸小,风把她的吹得通红。
她吸了下鼻子,跟着季槐上了车。
回到宋翊家,她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她早就料到她会离开,所以在这的东西不多。
她瞥见书桌上还没送出去的信封,看了许久,才拾起来。
楼下传来喊声,她应了一声。
跑下楼后,亓阿姨笑着看她,她抱了下亓阿姨,“保重啦阿姨。”
“你也要注意身体。”
宋翊和季槐把行李放好车后箱后进来,“走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宋翊来了电话。
是宋景延。
宋景延刚从机场出来,坐上出租车,他申请个人回来,只要家长同意老师就批准了。他手里拎着的是尚城的一些特产和小饰品。给季桃打电话却没人听,一直都是关机的状态,他只好打给了宋翊。
“爸,季桃没在家吗?”
“景延。”
宋翊顿了一下,“有空就来一趟机场吧,季叔要搬家了。”
对面很久没说话。
宋景延知道他这话的潜台词,沉默了好久,最好挂电话之前说了句“好。”
他急忙叫司机掉头,司机叔叔似乎看出了他的着急,什么话也没说,脚踩下油门。
宋景延安安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一股不知什么情绪涌上心头。
是失落。
时间在流逝,连带着某种东西也在悄悄失去。
到达机场,广播在播报某某地点的登机时间。
可他不知道,她是哪一班飞机,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登机了。
当手机响起,他带着慌张接通,边听边找,终于在汹涌的人群看到那个身影,他连走带跑过去,带着喘气声,“我来晚了。”
两位父亲让出了位置让两人聊。
听到声源的季桃转过身,宋景延看着她,她的围巾遮住了一半的脸,看不清楚表情。他发现她的额头上又多了一道疤。
他的手不自觉抬起,抚上那道疤,刚结痂不久。
“是不是被欺负了?”
他认真问。
季桃掩饰,“不是,我摔了,所以就磕着了。”
宋景延也没多疑,因为知道她走路经常不看路,“走路又不专心,说了多少次让你走路看着点了,老是不听。”
季桃心里一颤,鼻子一酸,她忍住情绪,“会的。”
宋景延见她这么听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季桃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坦诚,“你为什么拒绝了我?”
宋景延愣了下,“什么?”
“我跟你表白,你拒绝我了。”
宋景延愣住,“什么时——”
他止住话语,突然想起前几天唐梦滢碰过他手机。
宋景延立即说“那不是我——”
“那我现在再说一次。”
“我喜欢你。”
两人对视着,在喧闹的人群。
在这一场青春的赌注里,
有人勇敢地迈出了步伐。
宋景延没有想到这一幕会出现得这么快,他想让她留下,想答应,可心里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我——你——”他一时噎住。
好一会儿他都没说话,季槐喊她快点要上飞机了。
季桃看着他,心里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见他做不了选择,那就让她来做好了。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你不用回答了。”
“再见了。”
宋景延反应过来想捉住她的手,可捉住的只有空气,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并未察觉到自己发抖的手。
季桃一次也没有回头。
她从来就没有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意,他对她的照顾只是看她母亲去世,父亲还去国外治病而引发起的同情心罢了。
他们都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早就发觉了。
她的父亲她怎么会不了解呢?
她放弃了。
她把在这里的记忆永远地留在这里了。
她并不想带走这些记忆。
这些记忆是美好的、快乐的,有悲有喜,有成长,有进步,有友谊,有她青春的萌动,就让它们封存在这里。
封存在这个城市,封存在她母亲这里,封存在她的故乡里。
——
宋景延一直都没说话,戴着黑色的帽子,盖住了他的眼睛。
到家后,他上楼,宋翊在后面喊住他,“放好东西跟我出去一趟吧。”
他微点了下头。
放好东西,他看了眼季桃的房门,半晌后收回视线下楼。
宋翊开着车到了一个小别墅区,停在了旁边。
宋翊看见人,出声说“看后视镜。”
宋景延抬眸,有一家三口在对面的小路迎着走来,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又快乐的笑容。
“看见了吗?”
宋景延没说话。
“你老责怪我没本事,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挽留不住,可是,心里一直想逃的人又怎么留得住呢?”
“你母亲是受父母之托嫁给我的,他们逼着她,她曾反抗过,可都没有用。”
“我一直都知道她有心属之人,所以我愿意放走她,而不是她逃走的。”
“你看,她现在多开心啊。”
“你也别把这当成一道坎,我和你母亲不是你和阿桃,她和阿桃不同。”
宋景延终于出声,“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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