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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整个临安城都被笼罩在黑暗中,宵禁过后无人敢在街上行走,只有打更的更夫和巡夜的官兵偶尔走动,白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别样的安静。
石板道上,几个巡夜的官兵提着灯笼,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揉搓着身上,试图将秋日夜间寒冷的湿气从身上赶出来。
“这鬼天气,变得可真是快,白日里可还艳阳高照呢,晚上怎么就翻起黑云来了?”
年龄尚小的少年官兵坠在巡夜队伍末尾,听前方的大哥说天上泛起了黑云,便连忙抬头去瞧,果真看见天际黑云笼罩,闷雷阵阵,似是不祥之兆,看的久了竟觉得那云中似乎要翻出个人来。
他不敢再看,正待将视线收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云中竟真的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顺着屋檐滑了下去。
“啊!有鬼!”
少年被吓得跌倒在地,灯笼侧翻在地,灯油全泼在了灯罩上,片刻便被烧得渣也不剩。
他却无暇顾及,只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去,鞋子都蹬掉了也不知,那把别在腰间的剑像是被主人遗忘了,从头到尾都未曾被抽出来。
前方的官兵看似内心不慌,可总在这黝黑的道上走总是会有点害怕的。少年这一嗓子几乎让人吓尿了裤子,有胆量的抽出了刀格挡在身前,胆量小的则僵硬在原地,脸上布满惊恐,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抽出刀的那位是老官兵了,年龄大见识的也广,眼看着新招进的官兵没一个顶用的,他在心中猛啐了一口胆小鬼,一边默念着阿弥陀佛一边硬撑着在四周看了一圈。
黑夜笼罩下的房屋正在沉沉睡着,整条街上除了他们几个,连道影子都没见着。
他这才放松下来,将刀收入刀鞘中,上前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
“哪有什么声音?莫不是被冻傻了吧。”
少年抖了抖,听到他的话后,深深埋进膝盖里的头才缓缓的抬了起来,小脸煞白。
官兵大哥知道他是看花了眼,又被吓破了胆,念在他年纪尚小,就没人忍心责怪他,反而厉声呵斥了那几个从未动过身子的年轻官兵。
“还有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什么都没看见就被吓成这样?”
官兵大哥说完,一把提起那少年,拍了拍他的背,似是要给他定心似的,一脸神秘的悄悄趴在他耳边说
“走,哥带你去个温香软玉的好地方,一会保准你暖和起来。”
少年来不及拒绝,就被魁梧的官兵大哥提着脖子走了,踉踉跄跄的走了很远他才缓过劲来,偷偷的回头。
屋檐上只有一团黑云,翻涌着雾气挂在月色之下,再无其他,心中便舒了口气,三两步跟上了走在前方的官兵大哥,在这深夜里唯一热闹的妓馆寻一方温暖。
黑云下的屋顶上,一道黑色的影子立起,看那队官兵的身影渐渐的远了,才从屋顶上一跃而下,隐了身形,跃入一家宅院墙内。
片刻后,街边大宅院门被打开,一小厮浑身是血,嚎叫着往门外跑去,脚还未踏出门外就被门内的一把剑挡住去路,一剑封喉,再没了声息。
黑影持剑抹去血迹,剑入鞘,身形轻快的跃上屋顶,几个跳跃便没了踪迹。
徒留府院中的满地尸体。
半个月后。
蜀灵山下的小镇上,才刚清晨就热闹非凡。
酒家和茶馆里早早的坐满了人,来的晚的只能端一碟小小的花生米,站在一旁拈着就酒吃。
街道上也熙熙攘攘热闹得很,是无名小镇上的几十年从未出现过的繁荣景象,像是要举办什么瞩目的庆典似的。
在人群之中不仅有本地人,还混迹了不少生人面孔,他们做短装打扮,腰间插着或长或短的兵器,三两成群,四处打量,眼神带着探究,很显然是为了明确的目标而来。
店主摸着自己的软肚皮,坐在柜台喜笑颜开的收着银子,巴不得天天有这种好日子过。
“小二,再上一壶酒。”
两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占了一张八仙桌,装模作样的摇着手中已经脏污不堪的折扇,明明穿着破旧的布衣,却硬是要装出股富家少爷般的风流味儿来,招手又向店家要了一壶劣质酒。
他们俩低着头,神神秘秘,眼神警惕,看上去一副正在传递秘密的模样,可声音却不像是他们的头一样压的那么低,而是尽力吊高了嗓子,在杂乱的环境中吼出了一条道来,以确保他们的话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张兄,听说了没,临安城又死了一户,整整三十八口人,皆是一剑封喉。第二天被官兵发现的时候,都血流成河了。那场景,啧啧,能把人活活吓尿了。”
酒馆中因为他这句话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数双眼睛盯着他们两个看,他们却像是不知道似的。
他的同伴夸张的附和道“是吗?那可真是吓死人了,这凶残的手法,莫非真是那家所为?”
男子状似沉重的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酒杯饮了。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两人自顾自的开始吃喝起来,假装完全不知道周围的客人竖直了耳朵,想要听这下半句。
也不怪当地人好奇心过重。
近日这小镇上人流大增,而且皆是些穿了短打服饰的各路人马,看上去都是练家子,在小镇上稍微歇脚吃喝后就继续往前走了,目的在何处谁也不知道。
小镇偏远,平日外界的消息就极难传递进来,本地人只知再往前走是沈家的凤隐山庄,却不了解江湖上近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何等大事,才聚集了如此之多的江湖人士。
可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抓耳挠心的好奇。小镇上的人又不敢轻易招惹那些过路人,谁知道会不会惹恼了他们被打折了手脚扔出来呢?如今有两个貌似知情的人物能解除他们心中疑惑,他们哪里舍得放过。
一屋子的人眼巴巴的看着,两人马上就要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酒也见了底,却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坐在店门口的一急性子健壮男人怕他们话不说完就走了,连忙站起来招呼了店小二。
“小二,再给这两位公子上两壶好酒,帐算在我桌上。”
他说完,快步从人群中穿过,满脸谄笑的挤在了两男子的八仙桌上,给他们两人的酒杯满上了酒。
两个男子躲在扇子后面悄悄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贪婪笑意。
吊了这么久的胃口,他们等的就是这个。
“两位公子尽管吃,全都算在我的帐上。”男人拍了拍胸脯,保证完之后又一脸谄媚的端了酒杯,靠近那先开口的书生低声问道“公子,您口中的那家到底是谁?可否详说一二?”
书生抿了口酒,皱着眉又装模作样的摇了摇扇子,似是有些为难。男人有眼力见的很,看书生这模样,就知道好处给的还不够,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悄悄的塞进了书生的怀里。
“公子,您看,够不够?”
书生本只是想蹭顿好的饭食,如今银子入怀,更是喜笑颜开,他看似推拒可手腕一转就将银子收进了怀里,叹了口气,像是狠心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小生也是听我那从临安城回乡的姨丈说的。他说临安城因为死了一户人家,防卫严密的很,许多人都不愿意再去了,他生意做不下去就只好回乡,这一路上,他看到了许多江湖门派,都朝这个方向来了。听说在临安城作乱的是江湖上的人,这不,他们正要到凤隐山庄商议围剿恶人的法子。”
酒馆内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小镇上的人是识得凤隐山庄的。
凤隐山庄坐落在此地已经有百年之久,代代相传,虽庄内武功高强者众多,却从不问江湖事,从不扰乱民生,倒经常行侠仗义,庇佑四方百姓平安,属正派人士。
山庄内的后厨人员经常会来镇上采购新鲜食材,脾气甚好,没什么高等人的架子,出手又大方,久而久之得了个好口碑,人人都抢着和他做生意。
男人也是对凤隐山庄印象良好的其中一员。他是镇上的屠户,跟凤隐山庄的人打过好几次交道,知道他们虽是江湖人士却从不参与任何江湖事,仿佛隐隐于世的世外高人,不染凡俗。
“凤隐山庄不是向来与世无争?怎么这次倒组织起围剿行动来了?”
说到这,书生挂上一脸神秘的笑“因为杀人的那家,正是在蜀灵山上的魔教,修灵教。”
酒馆里因为书生的这句话骚乱起来。
山下的人只知凤隐山庄,倒从未听说过山上还有劳什子魔教,书生一句话搞的人心惶惶,屁股下都像是着了火似的坐不住了。
坐在人群喧闹之外的一桌穿着短打服饰的江湖人听完了书生夸张的说辞,不屑的冷哼一声,收起了放在桌上的各式武器,起身走向马厩,牵了马继续赶路。
行在最前端的男子须发皆白,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身材干瘦,却背了一对沉铁铸造的流星,昂首阔步,脚步轻巧,丝毫不受流星锤的重量影响,飞身上马。招呼了一声自家弟子后,便向西方的凤隐山庄赶去。
凤隐山庄坐落在蜀灵山脚下,风景宜人,幽深安静,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往日里醒的颇晚的山庄,即使在白日里也不会过于熙攘。而如今因前院客房接待了众多武林人士,山庄竟早早的就开始热闹起来,各门派练功比试的声音不绝于耳。
只是这份热闹,却如何传不到山庄深处的庄主门前。
人人都知道,凤隐山庄的现任庄主喜静。
这山庄本就隐隐于世,在他接手后更像是脱了俗世,不染凡尘半分烟火。
庄主的主卧也由处理事务较为方便的前院转移到了更为隐秘的后院,前院后院中间隔着数道曲折的机关夹道,又拢了一片漫无边际的花园。不论前院如何热闹,都会被万千花草吞吃入腹,传到门前时也只能剩几缕飘渺不能辨的风声。
“主子,我进去了。”
青衣少年穿过长廊,行至一扇雕花门前,敲了两下门后,不等有人回应便推门而入,像他已经做过千百次那样,将手中的洗漱用品放在精刻了花纹的檀木桌上后,便绕过屏风,撩起床边垂落的青色纱帐,走到床头,单膝跪地,轻声唤着床上的人。
“主子,该起了。”
此时这季节虽说已入了秋,可白日里天气仍是炎热,很多人都还着单衣,盖缎被,床上的人却像是极其怕冷般,整个人都缩在厚厚的棉被里,脸色苍白,面庞瘦削,一头如墨的长发任意散落在棉被内外,随着呼吸起伏,给他添上一抹活人气息。
听到少年的呼喊声,他的眼珠随之动了动,接着便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双浅栗色琉璃珠,苍白的唇角勾起,朝少年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
可看他神色清明,哪里有刚醒之人的糊涂状。
“早上好,闻玉。”
那青衣少年,也就是被唤作闻玉的少年,面色紧张地看着床上的人,眉头微蹙。
“主子又没睡好?”
“没有,只是醒的早了些。”
床上的人在闻玉的支撑下坐起身,白色中衣空荡荡的挂在他的身上,更是显着瘦弱,明明是青年人的面貌,却是得了副少年般单薄的身子。
他下床后在闻玉的服侍下洗漱完毕,束起玉质青冠,待穿上竹青色外衣,又披上一件长及脚踝的绣了金色暗纹的白色披风才算着装完毕。
虽说现在正值秋季,对比夏日确实多了些寒冷之意,可带了毛绒领子的厚厚披风,出场着实早了些。
任谁在此也不能想到,这般瘦弱不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安静坐在桌旁喝茶,满身书卷气的男子,竟就是如今凤隐山庄的掌权人沈斐沈云舒。
沈斐端起闻玉泡好的茶,抿了一口后,皱着眉咽了下去。
“这又是什么茶?味道奇怪,难以下咽。”他说完便随手将茶杯放在一旁,还往远处推了推,看上去是不会再喝第二口了。
闻玉立在一旁,忧心忡忡的回道“主子,天气凉了,您身子不好,这是柳先生特意为您配制的清心暖胃茶,加了枸杞红枣,还有些我不认识的药材,可费功夫了呢。”
他说着,双手端起了茶杯,捧到沈斐的跟前,颇为心疼的道“主子,您再多喝两口吧。”
沈斐最是心软,若是平日里闻玉对着他如此撒娇,不论是什么事情他都会答应,可他最爱的便是早上那一口茶,拿药茶混过去根本不可行。
“给我换一杯武夷茶过来。”
沈斐吩咐完,也不管闻玉嘴中嘟囔着的一些养生口诀,再次将那杯口味奇怪的茶推得远远的,然后拿起昨晚看了一半的志怪,一边翻一边随意的问道“四大门派中,还有哪些人未到?”
闻玉给他端上重新冲泡的茶,听到沈斐问道府中事务,便连忙正了神色“递了帖子的,只差玄武派长老顾志忠,其余人等皆在前院安排妥当。不过听探子说,顾长老也已经出了蜀灵镇,估计不过两个时辰,他便能到了。”
沈斐翻过一页书籍,点了点头。
“一定要招待妥当,不得怠慢。”
闻玉微微弯腰,答了声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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