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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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下属的脑袋切成四块的是佐佐岡的舌头。

佐佐岡裂开血盆大口，足有车轮大小，从他的口中探出一张又一张的大嘴，愈来愈小，呈螺旋状，每张嘴上，都有密密麻麻不规则排列的牙齿，他最小的嘴只有拳头大小，从中伸出锋利的长舌，就是长舌将下属的头颅割断的，舌尖还染着下属的血迹。

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佐佐岡说：“看什么看，一群穷鬼。”

【高压！上司坏人，杀人舔鬼！】

车厢内所发生的，在古新的意料之中，知晓剧情的他，知道这里会有人变成坏人，于是就在这里蹲守。

“啊啊啊啊啊！！！”

陆续有人反应过来，凄厉的惨叫着，刺耳的惨叫声顿时在车厢内回荡。

“我的年薪一千八百万啊，跟你们不一样，房子都已经有五套了！”

佐佐岡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利刃般的长舌，将想要逃跑的乘客尽数拦腰切断或者斩下头颅，一时间，残肢断臂飞得到处都是，赫然一副地狱的景象。

大事不好了……蛇崎紧张地心脏砰砰跳。

“你在发什么呆啊，射他，开枪射死他！快啊蛇崎！！”

蛇崎的警察同事同时赶了过来，一边从枪套内抽出左轮手枪，一边吼道。

蛇崎这才回过神来，也抽出手枪。

佐佐岡注意到有烦人的警察，猛地一掠，长舌长枪般的刺出，噗嗤一声一声，将警察同事的脖颈洞穿，后者的头颅高高飞起，在数米外落下，咕噜噜地滚到角落。

蛇崎猛地转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佐佐岡，眼看就要扣动扳机。

可下一秒，长舌划过，他食指和中指的指头被割断，一枪未开的左轮手枪随着两根指头飞了出去。

蛇崎盯着飞出去的手枪瞳孔一缩，他就要这样死去了吗？真是毫无价值的人生！

“不工作的家伙，就应该被吃掉！”

佐佐岡的长舌一卷，箭矢般的朝蛇崎射去！

临死前，不甘充斥在蛇崎的心里，一发子弹也好，要是让我射出去就好了。

蛇崎右手比做手枪，拇指上准星，食指和中指是枪管，长舌近在咫尺时，一发模样古怪的子弹带着光流，从他的“枪管”射出！

恐怖的后坐力将他往后推开半米的距离。

闪耀着刺眼光芒的炮弹没射中佐佐岡，而是被一面金色的白头鹰盾牌挡住，咔咔咔……盾牌应声碎了一地。

古新看着遍地的碎片，心想蛇崎半坏人后，一发攻击威力倒还挺大。

这面盾牌是士兵男孩的盾牌，包括战衣在内，都被他带了过来，用是没多大用处，当作收藏而已。

蛇崎一脸惊讶地看着古新，说：“老同学你……”

古新笑道：“抱歉，我得将你的人头抢走了。”

见自己被无视，佐佐岡不爽地说：“哪里跑来的无业游民，不动产投资、房租收入、预收收入……这些词，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唰！

长舌径直射向古新的后背。

蛇崎提醒道：“老同学小心！”

古新头也不回地就将长舌擒住，滑腻恶心的长舌在他的手中蠕动，粘液混杂着鲜血，气味腥臭难闻。

“可恶！怎么可能……”

佐佐岡想要讲长舌抽回，古新的手掌却跟一把铁钳般将他的舌头死死地擒住，他难以理解，一个人类力气怎么这么大！

“我的年收入可是有一千万，我的手底下可是管着十几号人，力气怎么可能大不过一个看上去就是打工的家伙！”

古新没有理会佐佐岡，对蛇崎说：“你先看看你自己的手吧。”

蛇崎低头看去，只见他的食指和中指被一片片，像是岩浆遇水凝固后的黑曜石般的护甲包裹住，两指指尖还有个枪口似的洞在往外冒着硝烟。

不仅是食指和中指，他的右手甚至整条手臂都被黑曜石般的护甲给包裹住，还有一条条闪电状荧光条纹。

这是什么……

蛇崎脸上的讶异溢于言表。

“嚯嚯嚯，真是可惜啊蛇崎晉太郎，差一点就能一枪射死佐佐岡了。”

蛇崎抬头看去，说话的竟然是货架上的一只猫头鹰，头上顶着风镜，眼中闪着拟人的光彩，给人智慧生物的感觉。

蛇崎感觉自己或许是疯了，先是遇到没有半点印象的小学同学，然后训斥着下属的上司忽然变成怪物，脑袋跟陀螺似的，怪物杀死一大伙人包括他的同事，然后的右手又变成造型迥异的手枪，刚才差点一炮射中佐佐岡，然后他的小学同学也不简单，不仅忽然掏出一面盾牌挡下他的炮弹，还跟擒住佐佐岡射来的长舌，最后又来了一只会说话，看上去是智慧生物的猫头鹰。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蛇崎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而且他没有精神病史，这说明日常将要离他而去，这个世界将会往吊诡的方向发展。

古新使劲一拽，佐佐岡顿时飞了过来，紧接着，砰的一声，他一拳将佐佐岡螺旋状的血盆大口打爆，碎肉四溅，有的啪叽粘在墙上，有的落到地上。

“咕呱！”

从一张嘴巴中，跳出一只丧病蛙来。

“终于跑出来了啊，你这个混蛋!”

丧病蛙还在半空中时，就被飞来的猫头鹰牢牢地压在地上，尖锐的鸟喙撕扯着丧病蛙的血肉，后者被开膛破肚。

猫头鹰一边将丧病蛙吃进肚，一边说：“你以为俺是谁啊，俺的名字你说说看啊！哭泣的小孩听到也会沉默的离群猫头鹰，毒山田惨死郎正是在下啊！”

将丧病蛙吃干抹净后，猫头鹰睁着萌萌哒的大眼，对古新和蛇崎说：“叫我小毒就好了。”

可爱的外表与染血的鸟喙形成鲜明对比。

小毒看了眼古新，说：“你看上去不像是第一次对付丧病蛙，应该不用俺告知你发生了什么……”

说着，它又看向蛇崎，说：“倒是你，就跟初尝涩涩片的初中生一样，喂喂喂，你会感到惊讶也是在所难免，那么，这个残酷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由俺来告诉你！”

小毒飞到一具被削吊半边脑袋的尸体肩头，说：“这条街上出现了很多青蛙，那些青蛙被称作【疯狂光滑爪蟾】，把人当作【基地】，在人体内生长，我给他们取了一个爱称，叫做【丧病蛙】！”

小毒顿了顿，又说：“这些家伙把人类压抑的欲望作为养料，和人的血肉融合，宿主就会变成【坏人】！丧失自我，变成了只遵从”欲望的凶残怪物，那已经不能看做人类了！”

小毒尖锐的爪子刺进尸体的肩头，在上面摇摇晃晃，说：“把世界各地散落的丧病蛙给全部打败，这就是你的使命，然后将它们回收并全部吃掉，这就是俺的工作，你是被选中的战士，俺则是你的伙伴，明白了吗，蛇崎晉太郎！”

“拯救世界的人就是……”

蛇崎忽然发难，手枪枪口对准小毒，一颗一端尖锐，一端布满凸起的子弹随之射出，小毒的躯体顿时膨胀起来，双眼乒乓球似的往外凸。

砰！

小毒被射爆了，像是吹气吹过头的气球，爆炸后羽毛和鲜血四溅。

蛇崎气喘吁吁地对古新说：“老同学，快走吧，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古新点了点头，说：“行啊。”

二人离开遍布尸骸，地狱般的现场。

……

公园，蛇崎去公共厕所清理了一番，将脸洗干净，然后脱下满是血迹的马甲，这才走出厕所，来到公园长椅坐下。

他刚才那副样子，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人，他怕有人报警，然后指挥中心又派他出警可就尴尬了。

“呼……”

蛇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今天经历的事，比他前二十六年经历的还多，不过……在开枪时，他却莫名感到兴奋，挤压已久的压抑，好似在一瞬间就释放出去了。

他想起被佐佐岡干掉的同事，他之前跟这家伙关系不好也不坏，但现在突然死了，他不免有些伤感。

当时佐佐岡要是先攻击自己……蛇崎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蛇崎看向一旁的古新，问道：“老同学，你……也是被选中的战士吗？不然你作为一个人类，表现出来的战力太惊人了。”

古新笑道：“或许吧。”

“没错，要是体内没有丧病蛙的话，人类根本无法一拳将佐佐岡的脑袋打爆，奇怪的是，你的伙伴怎么一直没出现？”

熟悉的声音传来，蛇崎猛地回头看去，被他轰死的小毒，竟是完好无损地立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上。

蛇崎诧异地说：“你明明被我射爆了，连一块完整的肉都没有，你现在怎么又复活了？”

小毒飞了过来，落在长椅的靠背上，说：“少年，这个世上你不知道且无法理解的事多了去，就像佐佐岡在电车内大杀四方前，你知道这个世上有丧病蛙有坏人吗？所以我能复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总之，你不要再对我做无用功了，我可不是这么好杀的。”

小毒看向古新，问道：“所以你的伙伴呢？我们可是要一直跟着你们这些半坏人的，它怎么到现在还没出去，难道是玩忽职守？这可不行，怎么能不认真工作呢，摸鱼可是不好的。”

古新温和地笑道：“被我杀了，一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很烦，于是我就用一种可以将你们杀死的方法，让它以后再也烦不了我。”

小毒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地离古新更远了些。

古新笑了笑，他刚才说的，当然是假的，逗逗小毒而已。

蛇崎有些困惑地说：“半坏人？难道坏人还有完整的坏人，和一半的坏人之分？”

“没错。”小毒解释道：“丧病蛙会感知有强烈欲望的人，然后寄生到他身上，它们吃掉欲望后，宿主就会坏人化，简单来说，你也成坏人了，怪人化这件事啊，是宿主的欲望和想象融合在一起后，发生的残暴具象啊。”

小毒举例子：“比如刚才的电车男，他每天对部下言语骚扰，就像在用口舌把他们杀了一样，最后就成了【高压！上司怪人，杀人舔鬼】，有之丧病蛙就在你们的体内，虽然现在还只是只蝌蚪，被普通丧病蛙寄生的话，欲望暴走的那一刻，就会变成坏人，如果是蝌蚪的话，过程就会缓慢很多，但你还是会变异的，初期症状包括头晕、站不稳、心慌气短、产生幻觉等等。”

蛇崎顿时紧张起来，他可不想变成坏人，要是变成佐佐岡那样丑陋，而且还不能控制自己，那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他赶忙问道：“你之前说过，我的任务是打败世界各地的坏人，在此之前，我要是彻底坏人化可就无法继续下去了，所以你一定有办法对吧？让我不会变异的方法？”

小毒对蛇崎的话表示肯定，它说：“你说的对，这是作为奖励的【抑制球】，你马上就会上瘾的哦。”

小毒的四根尖爪中，掐着一颗黑球，不大，一口就跟接过。

蛇崎接过抑制球，眉头微蹙，要要吃下来路不明的东西，多少会有一些抗拒，于是说道：“能外敷吗？”

小毒摇了摇头，说：“不行哦，必须要吞进肚才能起作用，外敷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哦。”

蛇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抑制球丢进嘴里，没怎么嚼，就咽了进去，他可不想变成怪物。

蛇崎的脸色难看起来，抑制不住地的味道很苦涩，跟好吃根本扯不上边。

古新清楚抑制球的来历，抑制球的原料是丧病蛙。

小毒将丧病蛙吃进肚后，丧病蛙的残骸在它的肚里被分解，待它将分解后的丧病蛙排出去后，就成了抑制球，换句话说，抑制球是它的排泄物。

要是蛇崎知道了这件事，怕是会更加的难以下咽。

小毒见蛇崎吃下抑制球后，眼中流露出极具人类色彩的满意。

它看向古新，说：“你把你的伙伴杀了，现在抑制球没得吃，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彻底坏人化，这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