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落子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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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李道清并不想这么早就和狠人一脉接触。

那帮人不能说全员疯子也差不多，行事肆无忌惮至极，不然也不会在暗中侵吞摇光圣地的同时，还在各大势力中选择良才美玉，培育所谓的“大药”，甚至还将主意打到姜家头上，想把姜家渗透成第二个摇光圣地。

李道清猜想，正是赶上道艰时代，姜家的底蕴不能轻出，不然真要爆发一场极道战了。

道艰时代之所以可怕，不仅仅是大道不显，天地精气被抑制到极点，修士于修行上会被压制难以寸进，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寿元亦会被压制。

这方天地前身乃是乱古时代九天十地的部分碎片，本身法则不全，修士的寿元已经被削减到极致。

遥想乱古时代之前，长生物质充裕，人道至尊级人物都能有百万年寿元。

而进入到仙域，不遇天灾人祸，教主级人物都能活过极为漫长的时间。

当年乱古一战，纪元新开，天地破碎重组之后，寿元难驻，所有生灵的寿元锐减，动辄活过百万年的老怪物再也不可能出现了，即便是古皇大帝这等屹立于人道绝巅的人物，一世也不过万余年寿元！

此方天地大环境本身残败至此，再到了道艰时代，大道都在寂灭，这样的基调之下，修士本就不多的寿元更是会被进一步压制。

这种压制对于寿元将近者尤甚，甚至在最艰难的时代，即便在神源中也有压制不住的情形，寿元会流逝，致使在自封中直接坐化。

诸多挖掘出的神源中只见遗骨乃至只有化道痕迹，便证明了这一点，多是自封不住，于神源中直接坐化。

是以道艰时代不到万不得已，少见诸势力出动底蕴。

不过这场因果迟早要被清算，隐藏的狠人一脉自吞天道统时代就树敌太多，李道清通过剧情知晓狠人一脉曾经招惹过姜家。

剧情之外，残余的狠人一脉暗中还招惹过哪些势力，李道清虽然不知，但是根据他们的行事风格推算，估计会不少。

李道清自觉醒之后，摇光圣地内部的狠人一脉便成了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宁，就像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然而狠人一脉暗中筹谋多年，势大根深，若不能以雷霆万钧之势连根拔除，但凡有一丝残留，仍会留下祸根。

更何况摇光圣地本身就与狠人一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谜团太多，摇光圣地就建立在一座帝坟之上，龙纹黑金鼎的诞生，更是能够直接引申到狠人大帝身上。

摇光圣地究竟与狠人大帝有什么关系？

作为狠人一脉隐藏多年的谋划目标，摇光圣地究竟是单纯的受害一方，还是如李道清前翻猜想，是知情者，或是亦有图谋？

这里面有太多的谜团，有太多的不可知。

不管什么年代，也不管什么世界，一方势力之主，尤其是有着悠久传承的不朽势力，其权柄体现，不仅只是乾纲独断的权力，还体现在掌握有大量垄断性的信息。

李道清接任圣主之位时，自然就掌握了需要历代圣主才能掌握的诸多密辛。

其中包括摇光圣地乃至宇内诸多秘密，不乏大帝古皇级的秘闻，但是他可以肯定，隐藏在内部的狠人一脉并未出现在这些辛秘之中。

李道清不相信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一个人察觉。

偌大的一方圣地，圣主之位又并非世袭，能经过重重考验登上圣主之位，最起码也是一时之杰，不然摇光圣地何以传承至今？

更为恰当妥帖的解释，要么就是摇光圣地历代真正掌权者故意为之，或许与狠人一脉暗中达成有什么协议，对狠人一脉的存在有意淡化。

要么就是狠人一脉已经将摇光圣地渗透的差不多了，整个摇光圣地已经换了芯子。

第二种情形，单纯就是李道清想多了，以上种种猜测全是他自己的脑补，摇光圣地与狠人一脉，就是单纯的入侵者与守卫者的关系，而且摇光圣地已经全面落入下风，被狠人一脉暗中掌控。

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之中，剧情中对这一段亦是语焉不详，被一笔带过，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未知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探寻真相的实力，因为牵扯的层次很高，李道清目前的体量还碰触不得。

也正因如此，李道清定下的策略就是游离在外，在壮大自己的实力的同时，合纵连横，待到时机成熟，一举将之拔除。

“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

古华夏的历史甚至还不如此间一位绝顶高手的命长，但是一些蕴含着生存智慧的微言大义却是通用的。

至于头铁的迎难而上，热血平推，遇强则强，那都是年轻人的事，李道清很自觉的把一千多岁的自己归类于“老人家”的行列。

热血自然会有，李道清尚有志于帝路，热血怎么可能燃尽。

但是在这样一个高危世界，作为一个“三无”人员，要想活的长久，审时度势，老谋深算都是必不可少。

“唉，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这次莫名的试探打乱了李道清原来的设想，他现在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以及如何去应对狠人一脉的试探。

李道清并没有想过和狠人一脉合作的情形。诚然，狠人一脉是很好的助力，但是李道清不认为自己有所谓的王霸之气，能够让桀骜不驯的狠人一脉纳头就拜，而后跟着鞍前马后，死心塌地的成为助力。

一切的合作乃至投效背后，扒开加之其上的种种誉美之词，背后不可见的交换，在于投效与合作时彼此需求的实现。

这种需求可以是利益，也可以是其他听起来更为高尚的东西。

亦或是展露出自己的实力或者潜力，为人认可和信服，以未来换取现在。

很显然，李道清思来想去，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是狠人一脉迫切需要的，如此一来，双方自然也不具备什么合作的基础。

他陷入深思，大殿之内一片寂静，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通禀：

“圣主，圣子应召拜见，已经等候多时了。”

“传！”

李道清从思索中回神，高高而坐，看着觐见而来的摇光圣子步入大殿，心中若有所思。

他要针对摇光圣地再启一局，传召摇光圣子就是这一局中落下的第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