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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彩色鹅卵石铺成的长廊,坐落着九间石屋。每一间石屋的门额上,皆嵌刻着“药室”两个红色的显眼大字。
最大的一间药室,位于长廊的正中央部位。
这一间最大的药室,石门前的左右两边,各耸着一只雕工精细,栩栩如生的金狮,乃门主夜逸风方可进入的药室。
药室的硕大石门,此刻正紧紧的关闭着。
不过,一缕晚风徐徐的拂来,却依然能嗅到一股浓郁的香气,一股无数种药味融合的浓郁香气,正从药室内袅袅的飘出,弥漫在彩色鹅卵石铺成的长廊间。
只是,这一股随晚风飘荡的浓郁香气之中,却又夹杂着一抹浓浓的刺鼻血腥味儿。
最大药室的石门前,并排而立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嗅闻到了这一抹浓浓的刺鼻血腥味儿,含笑的双眸当即对望了一眼。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泣血花便会流淌出一种,宛如鲜血般的红色液体。
若他们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抹浓浓的刺鼻血腥味儿,正是流淌红色液体的罕见药材泣血花,随晚风袅袅飘散出来的。
手掌朝着石门的左边,那一只金狮的脑门轻拍了两下之后,夜逸风又移步到了石门的右边,朝着另外一只金狮的脑门轻拍了三下。
轰隆的一声响,原本关闭的药室硕大石门,当即迅速的敞了开来。
就在夜逸风抬起的左脚,刚要跨过矮矮的门槛,率先进入药室内的一瞬间,却被轩辕焰伸出的右胳膊给拦截住了。
缓缓缩回左脚的夜逸风,表情僵楞的望向了轩辕焰,声音携裹诧异气息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劳烦门主带路了,门主还是留在外面稍等片刻吧!”
胳膊拦截住夜逸风路的轩辕焰,薄唇笑勾的语道:“泣血花我们自己进拿,拿完便出来,不会在药室内逗留太久的。”
“不过呢,门主别待在石门外面等,而是…”
上官凝月的纤纤葱指,朝着走廊尽头的方向倏地一指,脑袋微歪的语道:“请移驾到那一个位置,稍等我们片刻。”
“你们…”双掌捏握成了拳头的形状,额头间青筋噌噌噌直冒的夜逸风,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有没有搞错啊?这药室位于生死门的宫殿之内,生死门宫殿是属于他夜逸风的。
可听一听这两名蓝衣男子的话语,再看一看这两名蓝衣男子的动作,怎么好象他们两个人,才是生死门宫殿的真正主人,自己倒成了恶意来访的不善者了?
“你该不会担心我们偷药,所以非得跟进监视吧?”
见到夜逸风待在原地不动,似乎没有离开药室门口的迹象,臂膀一个交叉的上官凝月,凤眉扬挑的道:“你生死门的毒药,在我们两个人的眼里,不过尘埃罢了。”
上官凝月唇中溢出来的话语,那嘲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们只对泣血花感兴趣,至于生死门的毒药,就宛如那遍地可见的尘埃,根本入不了我们的眼,偷了生死门的毒药,我们还嫌脏了一双手呢。
夜逸风没有开口说话,可他的心却在怒吼嚎叫着--既然没有其他的企图,又为何将我拦之门外呢?你们两个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啊?
心中怒吼归怒吼,无可奈何的夜逸风,却也只能狼狈的屈服。
一个浅浅的垂首,双腿宛如捆绑着百斤巨石的夜逸风,一步一步的,朝着上官凝月先前所指的长廊尽头方向,颓废无比的移动了。
面对毒暗器宛如密集的暴雨,危险重重的致命机关长廊,他们两个人却仿佛漫步花间,湖中泛舟般的悠然自得。
泡好添加了剧毒的清香茶水,给他们两个人饮用,他们却犹如品尝甜甜的蜜汁,完全不受茶水中剧毒的侵害。
摆下曾令武林人士,恐骇万分的魅影迷踪剑阵,想索了这两个人的性命,结果却被这两个人,反过来狠狠的威胁了一把。
放出了吞噬血肉的毒蛊,想用毒蛊教训一下这两个人,可能够贯穿坚硬磐石的毒蛊,却诡异的贯穿不了他们两个人的身。
对于这两个身份不明,神通广大,超出人类思考范畴的蓝衣男子,他还能怎么办呢,他已经完完全全的…无计可施了!
你俩拿取泣血花也好,把铱摧毁个粉碎也好,把宫殿顶给掀了也好,赶紧忙完要干的事,速速的离开生死门吧!
就在满腹怨气的夜逸风,心中苦闷的嘀咕着,垂首朝着长廊的尽头,缓缓走的同时,蓝色衣摆一个魅卷的上官凝月,进入了浓郁香气缭绕的药室内。
轩辕焰没有进入药室,臂膀一个交缠,懒洋洋姿态盛泻的轩辕焰,后背依靠向了石门的右边,那一只雕工精细的金狮。
抵达长廊尽头的夜逸风,后背也依靠在了冰冷的殿壁间。
黯然无光的双眸,瞅望向了药室石门的方向,见到矮个儿的蓝衣男子,已经进入了药室之内,高个儿的蓝衣男子却没有进,只是双眸弥漫笑意的望着自己。
夜逸风便知道,这高个儿的蓝衣男子,至所以没有进入药室,不是因为他懒得动,而是特地留在药室外面监视自己的。
脑袋一个颓废的耷拉,避开轩辕焰笑眸监视的夜逸风,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睛亦闭成了一条直线。
这一刻的他,已无力猜测两名蓝衣男子,到底想搞什么花样了?感觉到身心无比疲惫的他,只想闭目静静的休息一会。
与此同时,四壁镶悬夜明珠的药室内--
一条灰色鹅卵石铺成的细长甬道,将宽阔的药室分成了两片区域。
左片区域,地面上置放着形状各异的药炉,一排排木架纵横于药炉间,木架上摆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精致药罐,每一个药罐都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用龙飞凤舞的黑字写着药名儿。
右片区域,地面间置放着约一百个高低不等的土盆,土盆内种植着各色各样的舀,药草。
其中一个最大的土盆内,种植一株金黄颜色的花。
此花独杆无绿叶,花瓣特别的繁多,约有三百多片金黄色的花瓣。这楔瓣儿重重叠叠,由大而小,愈接近花心愈是密集。
这一株虽然独杆无绿叶,却比药室的任何一株花,都要耀眼夺目的金黄色花儿,正是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千里迢迢的来到沧月国,势必要得到的罕见药材泣血花。
此时此刻,瓣儿密集的泣血花花心,正连绵不绝的流淌着红色液体。
宛若鲜血般的红色液体,顺着片片的花瓣滑淌,竟未令金黄花瓣染上丝毫的红色印记。这宛若鲜血般的红色液体,全部坠进了土盆边沿所插嵌着的,无数根椭圆形状的玻璃管内。
蹲于泣血花前的上官凝月,蓝色衣袖一个魅惑的翩卷,手中多出了一个小金匣子,打开小金匣子的上官凝月,纤纤葱指朝着小金匣内轻轻的一弹。
三枚飞卷而起的橙色药针,嵌入了泣血花的花心之内,而橙色药针嵌入泣血花花心的一瞬间,泣血花竟然停止了流淌红色的液体。
见到泣血花不再流淌红色液体了,上官凝月当即打开了小金匣的第二层。
小金匣的第二层,有八个涂抹着特殊役的格子,其中的一个空格子,已被罕见的药材滴泪草塞填满。
上官凝月白皙的手腕一扬,一根银色铁丝从袖铜内飞卷出,银色铁丝在上官凝月葱指的灵活撩拨之下,就宛如一把铲土的铁锹,挖的盆内土壤纷纷扬飞。
瞬间的工夫,没有丝毫破损的泣血花,脱离了土壤的包裹,卷飞进了小金匣的第二层,某一个涂抹着特殊役的空格中。
这特殊的小金匣子,以及小金匣内特殊的药针,正是当初离开雪影阁的时候,无痕公子交给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的。
因为无痕公子知道,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离开了沧月国之后,还得前往西辰和北翼两国,寻找另外的罕见药材。
因此,他们自然不方便让泣血花继续的种植入土盆中,然后随身带着个大土盆奔波,还时不时得给泣血花施一适,浇一浇水,晒一晒暖融融的太阳。
可若只拿走药材泣血花,而不拿走土盆,那么脱离土壤过久的泣血花,便会导致药性的流失。
因此,无痕公子将圣手医王生前特制的小金匣子,以及有着不同用途的特制药针,交给了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
只要先将特制的药针,按照正确的方法嵌入进药材之内,然后再将脱离了土壤的药材,藏放进小金匣子的下面一层,便可以确保药材的药性永久不流失。
也正因为如此,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这才将夜逸风给拦截在了药室外。
圣手医王生前以医济世,他用来治病救人的特殊药针形状,世人并不陌生,这个世人当然也包括了夜逸风在内。
而圣手医王与龙耀皇朝的一段渊源,夜逸风心中更是一清二楚的很。
不然的话,也不会有雪影阁的魔鬼桃林之内,毒王陆横天率着一批黑衣杀手出现,企图活擒了圣手医王,然后利用圣手医王来要挟轩辕焰的阴谋诡计了。
倘若夜逸风看到了圣手医王的特殊药针,肯定能够顺藤摸瓜,将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隐藏着的真实身份掀揭开。
真实的身份一旦被掀揭开了,夜逸风必定会横生出很多的枝节,影响他们西辰和北翼两国,夺取药材的完美计划。
已令药材泣血花放入了小金匣内的上官凝月,纤纤葱指关上了匣盖。
小金匣密封的效果特别强,匣盖关上的一瞬间,泣血花的浓浓刺鼻血腥味儿,当即在徐徐拂漾的晚风中消逝的一干二净了。
将小金匣朝着蓝色袖筒内迅速的一塞,上官凝月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药室大门外。
上官凝月的脑袋浅浅一歪,滟波流转的玉眸望向了轩辕焰,勾画出一抹妖魅弧度的红唇,溢出了魔冶十足的笑音:“走吧!”
“嗯!”后背原本依靠着栩栩如生的金狮,盛泻一副懒洋洋姿态的轩辕焰,立刻直起了腰杆,与上官凝月并排而立之后,两人同时迈着轻盈的步履,朝着夜逸风如今所处的方向走了。
长廊的尽头--
背依靠在冰冷的殿壁间,闭眸静静的养神,调整颓废心态的夜逸风,双眸亦倏地一下睁了开来。
瞅见迎面而来的矮个儿蓝衣男子,竟然两手空空的,夜逸风双眸内不禁浮起了满满的疑惑气息。他不是入药室拿泣血花的么,花呢?
泣血花脱离土壤太久,药性便会流失。
可夜逸风并不知道,即便泣血花脱离了土壤,拥有圣手医王药针和药匣的上官凝月,亦能够让泣血花不流失药性。
所以夜逸风认为,入药室拿泣血花的矮个儿蓝衣男子,肯定会抱着土盆走出药室的,谁知…他竟然两手空空走出来的?
待上官凝月和轩辕焰,迈步到了夜逸风的面前,双眸盯望向上官凝月的夜逸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是入室拿泣血花的么,怎么两手空空的出来了?”
“我把它吃了!”纤纤葱指撩了撩额前一缕青丝的上官凝月,红唇讽讽弯勾的回道:“我是泣血花的新主人,我高兴吃它就吃它。你这个旧主人要是心疼它,我不介意你为它嚎哭一场,以表哀思。”
--什么,不会吧?难道…这矮个儿的蓝衣男子,真的将泣血花给生吃了?
鼻尖连嗅了好几下,完全捕捉不到徐徐回漾的晚风中,有泣血花血腥味儿存在的夜逸风,心中暗暗嘀咕着的同时,胃当即宛如翻江倒海般的抽搐了起来,有一种埋头大吐的冲动。
泣血花流淌的红色液体,对于制药来说,效果是完美之至的。可泣血花流淌的红色液体,跟人血颜色却是毫无区别的,甚至味道比人血还要难闻数倍。
一想到这矮个儿的蓝衣男子,说不定真的生吃了泣血花,同时也“吃”下了跟人血颜色一样,却比人血味道还要腥浓的红色液体。
渗冒冷汗的左手死死按捂住胃,渗冒冷汗的右手按捂住脖子的夜逸风,几乎快有一种将脑袋狠狠的撞击向殿墙,把自己彻底弄晕死过的巨大冲动。
--叫你先前启动白石的机关,放毒蛊挑衅我们?
一旁保持沉默,憋笑憋到差点内伤的轩辕焰,看到被夜逸风被上官凝月的话语,弄得苦不堪言,精神似乎都快失常了,心中连呼--爽!爽!爽!
月儿曾经对他说过:心智的暴力才是最可怕的,不让敌人流泪流血,便能够让敌人生不如死。
今夜的生死门宫殿之中,月儿算是让他间接的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最可怕的心智暴力。他家的月儿…天下无敌了!
“今夜来生死门,我们一共要做三件事儿。跟门主品一品茶,与门主聊一聊天,让门主割爱泣血花。如今,这茶也品过了,聊天也聊过了,门主忍痛割爱的泣血花,我也吃进了肚中,且觉得滋味…”
白皙的掌心轻揉了揉肚子,一脸享受表情的上官凝月,玉眸悦笑缱绻的望着夜逸风道:“非常的美味!特别是那红色液体的滋味,美的简直妙不可言。所以呢,我们也就不打扰门主了,是时候向门主告辞了。”
语毕,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双足向着左侧轻盈一转。
朝着他们先前来药室时,所走的那一条由白石铺垫的大道,亦是夜逸风企图用毒蛊袭击他们的那一条大道返回而了。
与此同时--
听到上官凝月说,泣血花流淌出的红色液体,滋味美的简直妙不可言的夜逸风,则是倏地朝着地面间一个猛蹲,抱胃狂吐了起来:“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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