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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延庆在天龙寺出家之后,倒是和宁羽有几次书信往来,讲的就是自己查到了长发观音,当日确实刀白凤在天龙寺,根据段誉的出生时间推算,段誉应该是自己的孩子。
段延庆之前写信过来也是感激宁羽,说自己现在唯一的寄托就是段誉这个儿子,顺便又和宁羽交流了一下怎么培养儿子,现在段延庆是段誉的老师,头疼段誉不爱习武。
宁羽的回信也很简单,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也不能说段誉总会学到《北冥神功》,只是让段延庆在和段誉研习佛法的同时,传授给段誉一些经脉的知识。
而这次的信,却是一封加急的信,是大理茶商马五德派人送来的。
这马五德正是带着段誉去无量山触发“逍遥副本”的那一位老武师,马五德早年习武,年岁大了之后开始贩卖普洱,和宁家也有往来。
宁羽从小厮手中接过信件,信封上书四个字,“宁羽亲启”。
宁羽展开信纸,开头的内容言简意赅,就是段誉还是学会了六脉神剑,还是被鸠摩智抓走了。
宁羽也挺纳闷的,心说这段延庆在天龙寺出家,天龙寺战力又不小的提升,怎么还会让鸠摩智钻了空子,就继续往下看。
原来剧情发展和原剧情一毛一样,还是大轮明王用少林绝技想要换六脉神剑,不同的是这次的六脉剑阵中多了一个本空和尚,也就是段延庆,但段誉还是机缘巧合之下顿悟了六脉神剑。
这次倒不是段誉六脉神剑使得不利索,纯粹是因为万劫谷事件少了四大恶人,变成了小打小闹,段誉的内力和原剧情相比弱了三分,鸠摩智用火焰刀逼退了段延庆,然后趁机将段誉带走。
段延庆、枯荣和尚投鼠忌器,不敢追得太紧,这才让鸠摩智跑掉。
段延庆写信来的一丝,就是希望宁羽能够出手助他一臂之力,他已经动身赶往江南,约宁羽在苏州寒山寺会和。
宁羽也没多想,去找了萧远山,拜托萧远山帮着守家,又和父亲宁理、三叔宁恒打了个招呼,拎着昆吾刀,骑上青鬃马,快马加鞭,朝着江南出发。
宁羽心里清楚,自己对剧情的发展改变了很多,无锡杏子林的丐帮大会大概率是没了,但是赫连铁树会不会还带着“一品堂”的武士前来朝聘就不知道了。
还有一件宁羽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那就是在原剧情中段誉,作为镇南王世子,大理皇太弟的嫡长子,未来的大理储君,大理皇帝,被吐蕃国师劫到中原,竟然没有一个大理的人来营救,实在是不合逻辑。
一路快马加鞭,宁羽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姑苏城外。
段延庆在信中所说,他落脚在寒山寺,宁羽就直奔寒山寺而去。
到了寒山寺山门外已是傍晚,寺门紧闭,不见香客。
宁羽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了寒山寺外的驻马石上,走上前叩打门环。
不会一会,一个小沙弥打开寺门,冲着宁羽双掌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要借宿?”
寒山寺同盛唐一样,自贞观而起,得高僧寒山之名,又在开元年间蒙高僧希迁落脚,创立伽蓝,命名为寒山寺,来往的寒门书生,游方旅人多落脚此地,倒也是广开山门,来者不拒,在姑苏一代颇具盛名。
宁羽摇了摇头,“小师傅,劳烦通报一声,在下应本空大师之约前来。”
“哦?可是宁施主?”小和尚赶忙推开寺门,“方丈和本空师伯早有吩咐,宁施主请进。”
宁羽从驻马石上解下缰绳,牵着青鬃马,跟着小和尚走入寒山寺。
这寒山寺在太宗年间得节度使孙承祐重塑七层浮屠,又因仁宗年间,张继一首《枫桥夜泊》改“封桥”为“枫桥”,虽然寺庙不大,比不得汴梁的大相国寺、登封少林、杭州灵隐,但也是精致的很。
一进寺门,就有知客僧从宁羽手中接过缰绳,小和尚引路,来到后院禅堂。
宁羽一打眼就看到了段延庆,应该说是本空大师。
此时的本空大师不复当年段延庆之相,一身黄布僧衣,面相虽一如既往的不堪入目却隐隐有慈悲之色外露,唯一不变的还是他那一双招牌的铁杖。
“不对”,宁羽发现了变化,这铁杖也非当日那尖锐之物,看样子是糅合了精铁重新打造,如今看上去到真成了一副铁拐。
“阿弥陀佛”,段延庆双拐点地,迎了上来,“宁施主别来无恙啊?”
“段先生,不对,应该是本空大师”,宁羽笑呵呵地说,“如今身无挂碍,却是一番高僧景象。”
“宁小兄弟随便称呼,段先生是我,本空和尚也是我”,段延庆倒是没有信中的焦急之色,反而一脸淡然,“正如贫僧称呼你一般,兄弟乃是你我的情谊,施主却是僧俗之别,无妨的。”
宁羽听到这句话,心中十分欣慰,段延庆果真是破除心魔,如今倒也是有几分禅宗高僧的意境,口中调笑,“令高足被大轮明王掠走,段先生还能如此安稳,当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啊。”
“急有何用,老僧业已快马加鞭赶到姑苏,却不曾见到大轮明王的踪迹,想必是我那劣徒在路上弄出了什么幺蛾子,拖住了他的脚程。况且,他要的东西得不到,我那顽徒也会安然无恙。”
“不错,段先生能如此安稳,小子也放下心了,我已经通知了丐帮的马兄,等明日你我就去苏州的丐帮分舵一行,看看有何消息。”
“好说,好说”,段延庆到底骨子里还是有“恶贯满盈”的杀伐果断,平日里对段誉的教导也是不忍心下狠手,如今正好借着大轮明王这块磨刀石,来磨磨这孩子的性子,也省的段誉以后还是张嘴闭嘴学武没用。
当初段誉被掳走,大理这三段倒真是急的如同火上蚂蚁,段正明和段正淳失了皇族气度,段延庆更恐怖,差点直接暴走,化身“恶贯满盈”,得亏是枯荣大师劝阻,这才让三人稳了下来。
最后几人合计了一下,论武功,还得是段延庆的武功靠谱,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几人也彻底信任了段延庆,索性就让段延庆这个师父去中原救徒弟。
段延庆恢复冷静之后,把自己带入鸠摩智的角色,对段誉的安危反而有些放心,毕竟鸠摩智以慕容博为托辞,实则是想要谋夺六脉神剑,只要段誉不犯蠢,他的安危就没有问题。
所以他干脆一边派人给宁羽传信求助,一边直接赶往苏州。
段延庆心里清楚,宁羽和乔峰结拜之后,在中原江湖人脉倍增,单单是丐帮就不会有人不卖他的面子,直接到了寒山寺挂单,等着宁羽到来。
这时段延庆身旁的老僧咳嗽了一声,段延庆这才想起来还没介绍二人。
“宁兄弟,我就不介绍你了,你的名气在中原现在是如雷贯耳”,段延庆冲着宁羽一笑,按理说面瘫的人不会笑,但宁羽就是看出了一丝笑意。
“有劳段先生介绍这位高僧”,宁羽冲着老和尚抱拳施礼。
“得了,你还是叫我老段吧,段先生不如老段顺耳。”
“这位高僧法号了尘,乃是仁宗年间赫赫有名的三教堂‘肩担日月携昆仑’陈仓罗汉的徒孙,昔年陈仓大师弃暗投明,伤愈被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老前辈收为记名弟子,到了寒山寺挂单。后来武圣人于荷的徒子徒孙复仇,八十一门凋零,陈仓大师不在峨眉,留下了这一脉传承。”
“行了,别给老僧戴高帽子了”,了尘不以为意,“你我这般年岁,要这虚名有何用。”
宁羽一听,也是肃然起敬,以他对《白眉大侠》的了解,陈仓和尚算得上是一位高僧,一心善念创立三教堂,请来了“翻掌震西天”方天化和“铁掌霹雷子”詹峰,自己退居三堂主。却不曾想这二人狼子野心,勾结贼子,妄图造反。
陈仓和尚一直潜伏在三教堂,关键时刻出手,助了白眉大侠徐良一臂之力。
“说来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我被仇家伏杀,正是了尘大师救了我一命,让我能苟延残喘,活着到了天龙寺外。”
“原来是陈仓罗汉的传人,宁某失敬了,见过了尘大师。”宁羽冲着了尘深施一礼。
“当不得大师二子,佛法讲渡人,当年老僧不曾让段老弟放下执念,却不曾想宁施主全了老夫的念想”,了尘哈哈大笑。
段延庆也笑了,“我之后来找过这老和尚几次,他倒是没有因为我是‘恶贯满盈’就拒我与门外,他知道我是为了复仇灭了人家满门,反而每次我来都劝我,放下执念。”
了尘接过话,“是啊,后来老僧听到四大恶人伏诛,我还为段老弟诵经超度了一番。可不曾想,前两天,段老弟深夜敲响我的房门,倒是给了老僧一个大大的惊喜。”
“行了,宁兄弟一路风尘,估计没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是极是极,老僧的不是,小庙寒碜,素斋若是不可口,宁施主千万见谅。”
三人吃过饭后,坐在院子中闲聊。
段延庆感慨道,“我段某这一辈子,值了。”
了尘一听这话,打趣道,“怎么,本空师弟这是要坐化了?”
宁羽在一旁听着这两个和尚逗闷子,倒也是有趣。
段延庆也不搭理了尘,继续说,“我这一辈子,到现在一共有两个过命的朋友,一个是老和尚你,救了我的命,一个是宁兄弟,给了我新生,如今两个好友都在,这难道不值吗?若是明日去救我那徒弟,我”
宁羽赶忙打断了段延庆的发言,心说这g可不能乱立,按照原剧情,参合庄也就那大猫小猫几只,别立个g把慕容博那老贼召唤出来。
“老段,你这就不对了,你不算你徒弟吗?昔年你是延庆太子,如今你徒弟是镇南王世子,未来的大理皇帝,你不给他教明白,你忍心?”
“对对对”,想起了亲儿子,段延庆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宁兄弟说得对,是我失言了。”
这时了尘和尚开了腔,把话题引到宁羽身上,“宁施主,江湖盛传你掌箭双绝,可今日背后多了一柄宝刀,这难不成是宁施主压箱底的功夫?”
“是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一门刀法?上次你和乔帮主结拜的时候,我就想问你,后来忘了。你这刀,分明是斩马刀,却比寻常的斩马刀短上三分,你又从哪儿弄到了绝世神功。”
“老段,你还真猜对了,咱俩过过手,我看看你在天龙寺这一年,功夫有没有落下。”
了尘和尚听到这,也来了精神,“宁施主说得对,明日我三人去参合庄,我对宁兄弟的功夫不了解,若是遇到强敌,配合不好实在是不妙。”
说完,了尘一抖袍袖,平推右掌,一股掌风推出,将院落中的落叶扫向两旁,“二位,请吧。”
“好俊的掌法”,宁羽如今也不是一年前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了,在萧远山父子的“教导”下,也是对江湖高手有了一定的了解。
了尘这一股掌风,看似轻柔,却能将院中的落叶一扫而净,控制力极强,倒是和自家大哥萧峰的擒龙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师这一手,莫不是‘擒龙控鹤’中的‘控鹤功’?”
“宁施主,好眼力。”
段延庆一抬手,将铁拐吸入手中,“说好了,你用刀法,我用我新研究出来的拐法。”
宁羽一个箭步跳入院子正中,右手提刀,在头上画了个圈,“了尘大师,我这刀法眼熟吗?”
“哈哈哈,果然是江湖绝学”,了尘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八卦万胜金刀》的起手式“夜战八方藏刀式”。
仁宗年间,大理正是段思良一脉的段素兴得位,而段延庆乃是段思平一脉,不得势,对大宋江湖却没那么了解。
段延庆右拐点地,左拐如长枪一般,直刺宁羽中宫。
“好一式中平枪”,宁羽不闪不躲,以刀背拨开了段延庆这一刺。
段延庆借力,左拐拄地,右手一拐劈向宁羽面门。
宁羽赶忙一个举火烧天,左掌顶刀身,架住了这一劈。
宁羽心想,“这老段心魔是真的解开了,武功招式不同往日。昔日的铁杖虽然融入了一阳指法,却杀伐过重。如今这一双铁拐,如长枪大戟,大开大合,抽冷子还能以一阳指力戳我两下,当真是被耽误的武学奇才。”
二人打了足足一百多个回合,不分输赢。
“不打了,不打了”,段延庆双拐点地,飘然后撤,“你小子,真的是怪物,这刀法你撑死就练了一年,就能和老夫打的不分上下,你那大哥陪你练了多久啊。”
了尘也抚掌大笑,“宁施主这门刀法出自《八卦万胜金刀》,却有自己的理解,同源而不同道,精彩。至于本空师弟,你这一路拐法,融合了沙场武艺和佛门棍法,加上你昔年的经历,到有几分金刚怒目的意思啊。”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老段,这两句形容你的拐法,倒是恰当得很啊。”宁羽随口说了一句《霹雳布袋戏》中佛剑分说的诗号。
“宁施主,你与我佛有缘啊”,了尘和尚听完这一句诗,眼睛一亮,“要不,你就在寒山寺剃度吧。”
宁羽一听这句“有缘”,打了个寒颤,扭过头看向了尘,却见了尘一脸调侃。
“不错,这句话倒真是适合佛门武学,比金刚怒目,更有格调,更能糊弄人。”
三人又交流了一番自己的武学见解,了尘和尚也没有藏私,把自己的师门绝学日月掌施展了一遍。
转眼快到了戌时,三人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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