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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阳光正盛,冰雪正在一点点消融,只有角落处还存有零零星星的雪白。但整座城仍被迷蒙白雾笼罩,给人一种挥之不去的冷意。
人来人往的街边,一座木屋伫立,檐下挂着艳红的帘,随风荡漾。
一缕黑发落在木桌沿,向上看去,发间有节系成蝴蝶结状的青色发带。少女偏着头,雪白的下颔扬起,在身后人看来格外明显。
“怀昭姑娘,今日可还要来飞木环?”
帘后出现了一道深沉男声,显然对怀昭很是眼熟,只瞥一眼,便认出来了。
雾怀昭将手往桌上一拍,细碎的银子闪着光,帘后那人一听声就喜笑颜开,很快地将那碎银一拢,随即掀开红帘,将墨绿衫的身影迎进去。
木屋边有座池子,中间矗立着座灰色假山,足有一人半长。那假山上有许多石块凸起,崎岖不平,因此在那一块块凸起处,挂着一个个木牌子,那木牌上写着的都是些物品的名称。
各式各样的物品吸引了行人注意力。许多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摆摊方式,因此很是好奇。
但那并非买卖,而是游戏。
那摊主所说的“飞木环”,便是他对这游戏的称谓。规则也很一目了然,交了钱的,进屋拿十个木制的圆环,在假山池边扔圆环,套在哪个木牌身上,便代表可以取走上面的物品。
昭昭已在这摊铺花钱花了许多次,对这其中的巧妙也心知肚明。那假山侧方也有几个木牌,在正面只堪堪能看见半个轮廓。这片区域的奖品颇为丰富,可摊主只允许在正面飞木环。
许多人看了木牌上的字,颇为心痒,花了数次的钱,却是一无所获。
雾怀昭不信这邪,偏要试上一试。可她没那么傻,没有胜算时,她便临时改主意,用剩下的木环套正面的牌子。
她刚投出五个木环,恰都飞中上等奖品,心中很是快意。
摊主给她取货,一对翡翠耳坠、两支一模一样的琉璃簪,还有两盒上等胭脂水粉。
她头一次气运这样好,红了身后围观行人的眼,七嘴八舌议论声不断。
她漫不经心听着身后言论,心里莫名其妙她花了钱的,得了这些又怎么样?
其中那对水滴型的翡翠耳坠最是精美,款式也是她从未在别的店铺中看见过的,大约是已经断了货。
可惜她并没有耳洞,拿耳坠也是无用。
雾怀昭正要问摊主换物品,身后骤然扬起一道清亮的嗓音“这位姑娘留步!”
她回过头,看见一个穿金戴银、华裙曳地的女孩,她双目明亮,杏脸桃腮,瞳仁却比常人小一些,便显得刻薄。
她已在人群中瞪昭昭多时,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钟意这对耳坠多日,而这摊铺又偏在她抽不出身时营业,害她苦苦等候许久。
好不容易有次赶上店铺营业,心心念念的奖品却还被旁人抢先一步取走,心中自是十分怨恨。
少女自报家门“我阿父是华春堂的掌柜,我名华意清……”
华春堂雾怀昭听说过,是扬州最大的一所药铺,其中那掌柜更是家财万贯,铺子的掌管权乃是代代相传。
眼前这少女竟还是个富二代。
昭昭蹙眉,带着些许疑惑,漫不经心道“我叫雾怀昭。你当如何?”
华意清年方十六,性子要强又咄咄逼人,有些贵小姐的架子在身上。
她双手抱臂,冷哼一声,“你的翡翠耳坠如何得来的?”
见她一直紧紧盯着那耳坠,雾怀昭坦然地摊开手心,满不在乎地仰着头道“你想要这个的话,我可以送你。”
凡间女子一度流行戴耳饰,可雾怀昭听闻,要想戴这个,还需在耳上扎个小洞。她一想,那耳坠上的银勾那样尖,扎在耳垂上生疼,便也不喜欢这类耳饰了。
华意清怒目圆瞪,一甩宽大衣袖,娇叱道“你看不起谁呢!”
她心气极高,很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发,从中听出挑衅之意。
雾怀昭一口气闷在心口,只觉荒唐。
她自然也不是好招惹的,冷笑一声,怒骂道“有病吗你,平白无故跟我发什么癫?华春堂不是药铺吗,怎么没先给你开点药?”
华意清怒气冲冲,带着身后一小厮一小婢,向前几步,威胁她道“有本事跟我来比拼一局,不然谁能拿到此物还不一定。十个木环,只套最上层的牌子,以物多为胜。你若赢了,我甘拜下风;我若赢了,你要把耳坠还给我,并再也不许在扬州飞木环,如何?”
众人一震,唏嘘不已。果然是华春堂大小姐,架子这样大,连立的规矩都这样清奇。
雾怀昭这算是听出来了,这女的就是平白无故来找茬。
少女发间细带轻轻浮动,双手抱臂,连连怼道“凭什么你输了仅仅是甘拜下风,我输了就再不能在扬州飞木环?扬州飞木环的摊铺难不成全都是你家开的?凭什么你只有一项惩罚,我却有两项?你在颐指气使什么?”
怼完后,她突然说“我输了就把耳坠给你,并且你想要的,我都不能跟你争。但是若你输了,我就把耳坠踩碎投池子里去,你还要跟我道歉。这样才好。”
华意清被气得五官扭曲,跺着脚,却倔强地一口答应了。
雾怀昭是想,若是耳坠落到自己手里,她就是踩碎了也不给她。
……
前五个木圈以投完,目前以华意清的成绩占上风。雾怀昭在心里感叹道,顾不得她这样嚣张跋扈,原来是手上有两把刷子。
不过她倒也不气馁,输就输了,日后有机会,还能投更多的奖品,还差这一时吗?
比赛后期,那华意清更气焰熏天,竟命她身后那小婢来代她扔,理由是自己手腕酸了。
怀昭知道,她这一举动有挑衅之意,现在局面胜负已定,她比她多出三环,就算是婢女来代她,也大概率能赢。
她就是想告诉她,连自己的婢女,都要比她本事大。
昭昭冷笑一声,顿时好胜心被激起,唰唰扔中两环。那婢女扔偏一个,现在成了平局。
坐着看戏的华意清眼见局面不利,慌张起身。如今每人手里只剩最后一环,便是定胜负的时候了。
此刻檐上多出一道白衣身影,执着青伞,一跃而下。
从天而降的雪白衣裙绽开,身上淡淡灵气浮动,宛如一朵盛放的莲花般,引人惊艳。
一群人骤然立住,看得呆了一呆。
这女子貌若天仙,竟还会飞。难不成……是仙女下凡么?
雾怀昭惊喜地冲女子喊了一声“阿姐!”
少女肩上还匿着只灵雀,凡人之躯看不到,而在她看来格外显眼。
这灵雀身上有她东初澪的标记,便是循着这灵雀,找到了雾怀昭。
东初澪脸上神色淡淡,见她也粲然一笑。怀昭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木环,示意她过来。
初澪刚要接,那道倨傲的声音骤然响起“不行!雾怀昭,你这样找人代替是作弊!”
雾怀昭扬起黛眉,不容置疑地瞪向她“你方才也找人来代你了,凭什么我就不行,我就要让她来扔。”说着,她把那木环往初澪手中一塞,站她身侧,一副盛气凌人。
这这这……这凭空而出的雪衣女子恍若仙子,不似凡人,哪里是她的小婢能相比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但又自知理亏,也不好说什么,只在心里生闷气。
东初澪双目清明,渐生寒意,玉手拂上那木环,瞄准了目标,扬起手腕一投。
投木环要控制好方向和力度,于她而言很简单,她闭目,想起曾经那御术之感,便轻而易举掌握手劲,一扔即中。
她不仅投中最高一层,且还是挂在侧边的牌子。
这可不就是这游戏最大的奖项吗。
身后人皆一震惊。
连带着雾怀昭,也不可思议地睁大杏眼,往她身边凑了凑,看清那木牌上写的字。
她噗地骤然放笑,稍等片刻,摊主端来一个带着玄关的檀木盒,看样子珍存已久。
摊主极为不舍,却也无可奈何,替她们将那玄关打开,里面金玉翡翠交相辉映,其中有五个同样款式的翡翠耳坠。
那人说“这翡翠耳坠乃是特制品,小人等了数年才攒下这六支,如今竟全到了姑娘手中。”
怪不得方才雾怀昭那样笑。
华意清的脸都气黑了,早就待不下去,从人群中挤出去,如今已无影无踪。
东初澪摸出一个玉蝴蝶钗,往她头上一戴,哄孩子般的语气“现在可高兴了吗?”
她方才隐匿于屋檐上,见证二人拌嘴的全过程,见小姑娘被无故挑衅,很是不甘。这才看不下去,要下来帮忙。
东初澪正欲开口问她些关于褚奚让的事,只见她大喊一声“事还没完呢。”
然后拔起腿就追去。
华意清已走了半晌,心中满满怨气,横眉竖目,一路上看谁都不顺眼。一条流浪狗从身侧跑去,她装模作样地踹了一脚,可惜没踹上,那狗受惊扭头,她凶神恶煞地说“看什么看!”
刚走一步,便抬头碰见那墨绿衣衫的嚣张少女。
她将她一挡,抱臂道“你还没给我道歉。”
华意清觉得气都舒不匀,“我又没把你怎么样,道什么歉?”
“可那是先前定的规则啊,你该不会要违规吧?”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你也没扔耳坠啊!”
就知道她舍不得。
雾怀昭从盒里随手取出一个,当她面从桥上扔下,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然后极为嚣张地来了一句“现在我足足有六个,扔一个也无妨。快道歉!”
……
最后自然是以那少女夹着尾巴道了歉为止。
这是东初澪第二次正式接触雾怀昭,只一件事,就发觉她原来性子如此烈,又强势,不容受一点委屈。
这少女双目清冷,笑时如桃花绽放,又一口一个阿姐。本以为也是个柔和娇俏的性子。
如今开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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