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突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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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之中最初出现魔气时,并非没有人发现。
只是云中城命修提前打过招呼,说山洞里满是幻阵、困阵,便有修士以为,洞中魔气不过是幻术营造出来的假象。
最先察觉出不对的是花勿,他持剑击破拦路的困阵,假象褪去,山洞中的真实面貌暴露出来——
数不清的传送阵遍布在山洞的各个角落,大量魔气正通过传送阵腾腾冒出。
无数身上仿佛燃着魔气之火的魔修,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山洞里,手中刀剑残忍地刺入身陷幻阵、毫无所觉的修士们的心脏,成片成片地收割修士的生命。
“传送阵!快破坏传送阵!”
花勿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已有数道惨叫声从山洞中回荡。
如花勿一般修为高的修士还好,顶多被幻阵困住手脚,修为低的,还有那些想来凑热闹的散修成了第一批牺牲品。
有的被陷在困阵中难以逃脱,有的则在幻阵中迷失,被传送阵直接送至魔窟的也大有人在,鬼哭狼嚎般的嘶声叫喊从山洞中传出来。
戚无忧赶到洞口时,浓浓的血腥味如同夏天马路上的热浪扑面而来,他险些被呛个倒仰,只觉再靠近一步,就要被蔓延出来的血气浸透到每一个毛孔里。
冲出山洞的魔气在半空兜了一圈,猛地袭向戚无忧的后心,他转身一扇,将那一大团魔气击散,心一横,大步踏进了山洞。
山洞全长几百米,一路上能藏下传送阵的地方太多太多,但无论传送阵藏得有多隐蔽,都逃不过“方外之眼”的感知。
他见阵就破,被解救的修士从虚幻之境回到现实,到山洞中的惨状,登时目瞪口呆,“兰、兰芳君,这——”
“没时间解释了,破阵!”戚无忧甩下一句就继续往前。
有的修士进入山洞行进没多远,或刚摆脱幻阵,察觉异状立即原路返回,一到外面,更觉滞闷,抬头一看,才见黑压压魔气如压顶之乌云,正怒涛一般蚕食着鹿鸣涧,众多修士和普通人的尸体横在眼前。
“是禁制!”
修士们惊愕地祭出本命刀剑,直奔禁制射去,才一触及禁制,不等造成破坏,刀剑所携灵气便被魔气吞噬融化,刀剑与主人之间失去感应,铛啷啷掉在地上,魔气一卷,如同一条巨大的舌头,瞬间将修士吞没其中。
“啊啊啊啊——!!”
下方修士齐齐往后一退,互相对视。
若是平时,聚集这么多修士,就是禁制再厚,也阻挡不了众人多久。
但进入鹿鸣涧的修士们都被迫压低了修为,此刻一窝蜂冒出来的魔气和魔修却能无视这个规则,如此一来,便成了一场不公平的对决。
“魔气越来越浓,禁制只会越来越难破,快趁现在,集中灵气突破禁制!”
山洞之中,戚无忧与花勿汇合。
“兰芳君可有受伤”
花勿此刻身上被溅了不少血。
戚无忧摇摇头,虽没受伤,也好不到哪去,开口前的空档,还挥扇击碎了一个藏在上方阴影中的传送阵。
——每破一个阵,都要他拿灵气实打实地去碰,才走到三分之一,他的力气已去了一半。
收扇上前一步快速道“花宗主,山洞外面还有禁制,禁制一刻不破,我等都为瓮中之鳖,眼下唯一的逃脱之法,便是聚集诸位道友一同突破禁制,便由我来为花宗主开路,请花宗主带领其他修士突围!”
情况危急,花勿也不拉扯,点头道“正有此意,有劳兰芳君。”
两人商定,戚无忧转身顶在前面,逐一将此地幻阵击破,花勿在后方斩杀魔修驱散魔气,将被困的修士解救出来。
三三两两的修士逐渐聚成了股,从山洞的后半段逆行反推回来。
行至山洞一半的时候,前方墙面溜着墙壁石缝藏着一个困阵,只待有人经过,便将人掳入其中。
戚无忧已有力竭之兆,采取了最节省灵气的办法,花骨扇扇尖横切而过,将相连的灵气纹路截断,一抹黑气便如掉在灼热铁板上的一滴水,滋的一声蒸腾出来。
他只驻足了一秒,便要继续往前,谁料困阵之下封印着一道冲天的剑气,他连忙闪身收扇格挡,却还是避得慢了些,被剑气刺穿了肩膀。
“兰芳君!”
戚无忧反手把那道撞在墙上反冲回来的剑气挡住,抬手在伤口附近按了几下止住血,快速从腰带中拿出丹药含进嘴里。
摇头道“无事。”
被剑气所伤的地方泛着一股沙痛,像是剑气中所带的魔气正在一点点钻进他的血肉。
钻就钻吧,别钻到心脏就行。
戚无忧没空坐下打坐驱散魔气,只得握扇继续向前。
一个月前,他说什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被困在血气四溢、残肢乱飞的山洞里。
赌?
怎么赌?
怕不是第一局就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
能活还是要活。
戚无忧收敛心神,再破阵时愈加小心。
禁制之外,洛云彰御剑飞到禁制之外,噗噗的魔气烧开的水似的往外冒。
他先是驻足凝神,试图用同心结联络师尊,但红线化作的灵线根本穿不过禁制,还有魔气顺着灵线逆行而上,及至手边,被他以掌做剑斩断。
随即翻身落地,握剑运起灵气,朝着魔气禁制猛劈下去。
轰的一下,一股黑雾被这一剑的剑势击起,像是风吹过沙地,浮沙褪尽,露出灰黑色的半透明的禁制本身,透过禁制,可以看到鹿鸣涧里结群的修士。
洛云彰立即寻找师尊的身影,但他来不及看第二眼,黑雾包拢过来,重新遮挡住他的视线。
劈下第二剑的时候,花束雪到了,见状二话不说,扬起云绯。
两人在外历练一年多,已形成了默契,剑势相叠,携纯正充沛的灵气悍压下去,这一击,黑雾驱散,如同用一块石头砸向冻了许久的冰层,在禁制上形成了一个纵向的凹痕。
被困在结界中的修士们分里外两圈站位,外面一圈提防魔修偷袭,里面一圈集合到一起猛攻一处。
这时有人瞥到禁制某处出现一道细纹,忙喊一声“看那里!”
“有修士在外助阵!”
“快!我们与外面的道友两厢合力!定能打破结界!”
众修士朝刚才洛云彰和花束雪攻击过的一处移去。禁制之外的两人正要再一次积聚灵力,忽见不远处魔气涌动得厉害,一个凸起慢慢鼓了出来。
好似流沙从屋顶滑下,渐渐露出下方房屋的面貌,魔气飞速褪去,一个嘴唇乌黑,梳着繁复发辫的魔修从禁制中“长”了出来。
与此同时,山洞中,戚无忧已与花勿等人行到了山洞前三分之一处。
“停下!”戚无忧突然喊道。
众修士止步,抬头看去,只见前方洞顶处,一个裸着上半身,皮肤呈青紫色、浑身筋肉不断抽动的魔修从传送阵中落下。
一时间,禁制里外,戚无忧、花勿与洛云彰、花束雪脑海中同时闪过两个字——大魔!
山洞中,大魔左右掰了掰脖子,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怎么不直接把脖子掰断了呢。
戚无忧咋舌,这块头……牛魔王也就长这样了吧。
山洞之中施展不开,大魔挡在前面,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戚无忧先下手为强,手从腰带上拂过,几道击雷符利刃一样削向传了大魔过来的传送阵。
大魔抬手,便像巨人抓苍蝇似的,一把将击雷符攥进手里,噗噗几道闷雷炸出了一股黑烟。
趁大魔去抓击雷符的时候,花骨扇贴地旋出,忽地卷起冷风,从大魔脚踝外侧划过,直接拐出一个直角,向上提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地切断了正要传送第二个魔修的传送阵。
一切不过在眨眼之间完成,戚无忧闪身“花宗主!”
开口的同时,一道剑光途经他刚站过的地方直刺大魔胸膛!
大魔往后退开,握拳咣的一下砸在山壁上,轰隆隆隆,石块坠落挡在他身前,剑气与巨石相击,一时间齑粉碎石四散迸射!
又是轰的一声,整个山洞都似摇晃了一下。
头顶传来卡拉卡拉的声音,有修士惶恐道“他、他要把我们活埋在这里!”
戚无忧无比后悔——他为什么要把三次会心一击都浪费在龙隐宗?但凡留下一击,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穿书过来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仅靠筑基期的修为打架。
这感觉,就好比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被困住了双手双脚,有多少力气都没处使。
更别提他现在还受了伤,灵气快也快要见底了。
前方花宗主正和几个修士阻止大魔砸塌山洞,剑光剑啸此起彼落,整个山洞都充斥着魔气和尘土。
这么耗下去是没有出路的。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侧后方一个漏网困阵悄悄延伸到戚无忧脚下,他立刻腾起身,正欲挥扇划去,突然顿住,侧身一转,绕出了困阵范围。
目不转睛地盯着困阵的阵纹走向,如同紧闭已久的花苞怦然打开,戚无忧渐渐睁大了眼睛,纳闷不已——他见过如此多的幻阵,为什么从没想过自己也试着布下一个?
“花宗主!”他一边盯着地上困阵的阵纹,一边扬声朝前方与大魔缠斗的花勿道“请花宗主为我争取一些时间!”
“兰芳君要做什么放手去做!”烟尘中花勿答道。
戚无忧从腰带中摸出几颗能暂时提升修为,但副作用颇大的丹药,眼也不眨地吞下去。感受到丹药化开之后身体里涌起的灵气,握住花骨扇。
灵气如一层膜衣将玉白的扇子包裹住,戚无忧一脚踏碎脚边困阵,同时将花骨扇掷出。
扇身划破山洞中的魔气与尘埃,滋啦啦在墙上、地上带起火花,按照戚无忧脑海中的蓝图,在山壁和地面上划出了一道道连线。
禁制之外。
洛云彰和花束雪已与从禁制中“长”出来的大魔交手了几个回合。
大魔之所以能冠以一个“大”字,便说明与寻常魔修不同。
他们更为强大、残忍、嗜血,几次短兵相接,洛云彰和花束雪的手上、脸上都被魔气噬出几片黑痕。
“我当援兵是谁,原来是两个小娃娃。”大魔咧开嘴角,说道“小小年纪倒比里面那些废物倒是强上许多,今日我心情不错,便给你们留个全尸吧。”
大魔从自己手臂上一捋,捋出一把骨剑来。
乌黑嘴唇一弯,腾地一下,在原地留下一小团黑雾,眨眼间到了花束雪面前。
他的速度比之刚才快了几倍,根本难以看清。
花束雪脸色一白,提起云绯格挡时已经晚了,腹部一凉,骨剑剑尖从身后透出。
“花师妹!”洛云彰瞳孔皱缩。
大魔抽剑,嬉笑道“还叫师妹?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骨剑之上缠有魔气,花束雪被这一剑刺穿,不受控制地从空中跌落。
洛云彰飞身接住花束雪,突然后背发冷,闪身避开,一道剑气擦身而过,将前方山石斩出巨大裂纹。
手臂一股热流流下,洛云彰顾不得受伤,落地刚放下花束雪,便觉剑气逼至身前,砰的一声,回天与骨剑撞到了一起。
大魔之力如泰山倾轧,魔气一爆,洛云彰便倒飞出去,险些砸到山石上,幸好他提前用灵气缓冲,否则光撞这一下,就得断上几根骨头。
大魔桀桀笑了两声,道“能在我手底下过这么多招的小崽子,你还是第一个,若不是有要是在身,我还真想跟你多玩一会儿。”
骨剑之上魔气又是一盛,便要再度攻来。
洛云彰堪堪停在山壁之前,轻呼出一口气,握剑的手逐渐收紧。
——护腕中的神识说,不可透露他的存在,非至大成,不可随意使用逍遥剑法,否则会招致杀身之祸。
但此刻,师尊被困在禁制之中,师妹也失血昏迷,再拖下去,结果或许比杀身之祸还要可怕。
明明此刻因牵挂着禁制里的人,心焦不已,洛云彰却强迫自己沉下心来。
不多时,他的脑海中如同夜幕降临,变得黑沉混沌。
倏尔,有道道弧光闪过,从护腕传承中学来的逍遥剑法在心间迭起,迅如疾风的剑招逐渐变慢,最后一招一式都像是在慢放,清晰无比。
不知不觉间,一股涡流在他的丹田处形成。
方圆百里的灵气似受到感应,起初只是连发梢都难以拂动的微风,而后地上石块被吹走,最后发展成狂涌的气流,朝着他旋卷而来。
大魔察觉到洛云彰周身气质有变,神色一凛,正欲有所行动,忽听禁制里面“咔嚓”一声惊天巨响。
——山洞塌了!
洛云彰若有所感,眉目沉静如墨,脚踏山壁,山壁只被他轻轻一触,便闷声碎裂,及至他借力迸飞而来,被他踏过的山壁凹陷下去,顺着碎裂的纹路歪斜倒下。
这一击与之前剑招完全不同。
大魔只觉眼前这少年剑气中,携有一种席卷天地却举重若轻的玄妙之力,若是硬接,怕是要粉身碎骨!
大魔浑身汗毛一立,竟生出退却之意,意识到眼前这少年最多不过十六七,他才猛地回神迎战。
回天与骨剑相压,灵气如同滔天洪水倾泻而下。
大魔眼睁睁看着剑刃被压向自己,瞳孔逐渐放大,手腕僵挺,却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洛云彰被逍遥剑的剑势影响,目光沉如黑海,冷静至极,抽身一转,猛然劈下。
骨剑咔嚓一声断开,大魔目眦欲裂,直撞上天塌般的巨力,如同一颗陨石,急遽坠落在地。
他甚至来不及利用魔气保护自己,便听得后脑传来“咔”的一声,一双眼睛霎时失去光彩,那就是他此生听到的最后一道声音了。
洛云彰看也没看他的尸体一眼,落到昏迷的花束雪身边,从护腕中取出药丸送进她嘴里,便头也不回地向禁制飞去。
禁制之内。
山洞崩塌,戚无忧和花宗主等人抢在山洞崩塌之前飞出,与山洞之外的修士们汇合。
而那个大魔,被戚无忧的困阵困住,连同抱一布在山洞里的无数幻阵、和从传送阵中涌出的魔修一起,埋在了崩裂的山体之下。
众人见花勿和兰芳君带领修士们从山洞中逃出,皆面露喜色。
“花宗主!”
“兰芳君!”
花勿胡须都被尘土染得灰扑扑的,来不及打理,便道“诸位道友,随我一起破开禁制!”
比起花勿,戚无忧此刻要狼狈得多。
他以一己之力破了山洞中的大半幻阵,虽小心谨慎,仍是被幻阵之下藏着的按照搞得浑身是伤,衣服上血迹斑斑,有自己的,有魔修的。
想活还真是不容易。
戚无忧疲累不堪地想。
走到这里,不差最后一哆嗦。
方才强行激发灵力布下困阵,现下已觉得丹田处传来阵阵裂痛。
他再度从腰带中取出药丸塞进嘴里,浑身上下、四肢百骸充溢灵力的同时,每一处灵脉都像被针扎过一样。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痛,难以缓解,以至于握着花骨扇的手制不住地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疼痛,加入到准备突破禁制的修士们当中。
山洞里外的修士加起来有几百,众人皆用尽全力凝聚起灵力,一把灵气巨剑在上空逐渐成型。
就在灵气巨剑劈下的同时,禁制之外的魔气被一股力道驱散。
戚无忧恍惚看到了禁制之外有一道身影,像极了洛云彰。
——洛云彰不是该在皆可岛吗?
来不及多想,巨剑落下。
禁制之外洛云彰的逍遥剑,与禁制之内的灵气巨剑,同时劈向了同一点。
咔————!
蛛网似的纹路从那一处射向四面八方,然后便被两边同时向中心挤压的巨幅灵力挤得粉碎,遮在鹿鸣涧上空的魔气禁制爆炸一般碎开。
众修士们滞了一瞬,而后才有人颤声道“破、破开了!!”
“禁制破了!”
随同魔气禁制破开的,还有压制众人修为的禁制。
所有修士的修为暴涨,花勿当即道“拦住魔修!莫让他们逃脱!”
众修士反应过来,连忙截住见势不妙便要逃跑的魔物们的去路。
戚无忧最后一丝力气都贡献给了刚才的巨剑,此刻当真是累得眼前发黑。
他扫视一圈,魔修节节败退,心想应当是……暂时用不上他了。
身心松懈,他立刻摇晃了一下,便要倒下去。
洛云彰御剑而来,一眼便在众多修士之中看到了那抹朝思暮想了一年的身影。
戚无忧脸上被划出血痕,肩上手臂上的伤口崩开,素来一尘不染的衣衫被血浸透。
洛云彰呼吸几乎要停了。
那一刻,说不上心中是酸还是痛,只觉得眼眶都有些发热。
一个魔修逃窜无路,撞到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怒气毫无预兆地腾然涌起,回天一闪,面前魔修断成了两截,而出手的人已不在原地。
戚无忧极力想保持住清醒,却因丹药的副作用,疼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不太理解地想怎么自从穿书过来,他就一直在痛呢?不是心痛,就是浑身发痛,还有比他更惨的穿书者吗?
丹田再难以积聚灵气,他一个踉跄,便要向地上倒去。
忽地一阵风吹来,有人扶住了他。
“师尊?”
这人扶他的力道很轻,先是碰到了他的肩膀,不知为何猛地缩手。
戚无忧失去支撑身体前倾,嘴唇不经意擦过了什么。
他抬手一按,按在了一具散发着温热暖意的身体上。
“洛……”
戚无忧眼前飘忽的黑幕倏地降落,终于将偶尔泄露的一点点光亮全部遮掩住了。
洛云彰的两只手臂大约与戚无忧的身体之间隔了十厘米,虚虚拢在他身周防止他摔倒。
他抬起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一下,把手摊开,指肚上沾了点点血迹。
师尊……流血了。
人就靠在他怀中,令他怀念的冷香充斥在鼻尖。
他浑身僵立,像是不知从何下手似的,两只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嘴唇一抿,抱起戚无忧,御剑离开了烟尘四起,乌烟瘴气的鹿鸣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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