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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雨觉得周路阳现在这种情绪状态挺危险的,她不敢放他一个人单独待着,生怕到时候又闹出点什么事来。

但是问吧,又怎么都问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刚刚在剧组的时候柏导也说了,你要是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到了明天也拍不好戏的。”

赵二雨叹了口气,劝道“周哥,要不然你去跟柏导好好说说吧,我觉得你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在她的印象中,周路阳是仰慕柏钺的。但她跟着周路阳进组待了这么久,越是相处,越发现他跟柏钺之间的关系不像是仰慕者和被仰慕者之间的关系,反而更像是……

呃,更像是有什么血海深仇的死对头一样,一言不合就容易干起来。

反倒是原来不怎么待见的苏美人,现在倒是越来越黏人家了。

作为周路阳的贴身助理,赵二雨是明白他脾气如何的。但以前就算是脾气再差,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点就着。从周路阳今天的表现来看,他实在是有点太反常了。

周路阳本来就因为苏绥的那番话心烦意乱,如今再听到自己讨厌的名字,更是烦躁的形容不上来。

他皱着眉头,语气里充满了厌烦“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我一听到就会犯恶心。”

“啊?犯恶心?”赵二雨人都懵了,“怎么会呢,柏导不是你的——”

“是他的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赵二雨被哽了一下,活生生的把“白月光”三个字吞进了喉咙里。

周路阳比她反应更大,既是不愿意让柏钺知道自己以前把他当做崇拜的人,也是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一个大导演,偷偷摸摸听别人讲话?柏钺,你还要不要脸?!”

柏钺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周路阳一眼,不屑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恰巧要回民宿,不小心路过而已。”

“你当谁都像你的那些脑残粉一样喜欢跟踪你?治治自己的被害妄想症吧。”

眼见这二人又要一见面就吵起来,赵二雨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拉住已经在愤怒边缘的周路阳,苦口婆心的劝道“别冲动啊周哥!有话咱们好好说,我去给你们把风。”

说着,又担心的看了柏钺一眼,赔笑道“柏导,周哥脾气有点不好,您多担待点,咱们有什么矛盾尽量说开,以后还得合作呢,闹得这么僵多不好看啊。”

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就是彼此之间再看不对眼,也不至于把气撒在无辜的赵二雨身上,更不至于为难一个女生。

柏钺收起了嘲讽的语气,淡淡的冲她点了点头“没事的,你先去外面守着吧,别让无关人员过来这边。”

周路阳也没再过分激动地逮着柏钺不放,而是面无表情的看了自个儿小助理一眼,示意她先出去,别留在这里。

赵二雨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这才勉强松了口气,转身去给他们望风。

但事实证明,那只是她的错觉,是周路阳和柏钺装出来给她看的。

等赵二雨一走,原来针锋相对的局势再一次被搬上明面,而且越发没有遮拦。

“啧,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柏钺一改在苏绥面前听话温顺没脾气的老实人样子,讥讽的笑容里装满了恶意。

他看向周路阳,讽刺道“就像是死了爹一样。”

周路阳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本来就没有父亲,柏钺的这句话几乎是瞬间就激怒了他,漆黑的眼睛里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烧。

“你他妈有本事就再说一次!”周路阳攥紧了拳头,骨骼都被握得咯吱作响。

偏偏柏钺对他的警告充耳未闻,反而还继续挑衅道“这么想听我骂你啊?”

“行呗,那我就满足你。”

他微笑着凑近了周路阳,离得极近,一字一句的重复道“就,像,是,死,了,爹,一,样。”

“如何?还算满意吗?”

几乎是在柏钺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周路阳就挥舞着拳头冲了上来,狠狠的一拳就往他脸上招呼。

柏钺早有准备,往左边一闪,然而还是没完全避开,肩膀被重重的锤了一下,阻力推得他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撞在粗糙的红砖墙上。

周路阳恶狠狠地盯着他,憎恨的目光就像一头正在捕猎的野狼。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被自己那么崇拜的有着知遇之恩的人,褪去那层伪装之后,内里的灵魂竟然如此肮脏恶臭,就像是在高温天气下高度腐烂的生肉——

和自己那肮脏恶臭的灵魂一模一样。

直到现在,周路阳才终于相信了好友开导他时的那句话。

原来是真的,柏钺真的和自己没什么两样,一样的卑劣、恶心、下贱。

这个世界上,只有苏绥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的灵魂是纯洁无瑕、闪闪发光的。

他在柏钺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渴望,他们都渴望被这样干净澄澈的灵魂救赎。

周路阳死死地盯着柏钺,如同盯着一个恨到深入骨髓的仇人。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像开战前沉默对峙的两匹恶狼,都在试图找到对方的弱点,而后一发制敌。

周路阳率先打破沉默,他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了对柏钺的不屑,一针见血的戳破了他不为人知的心思。

“哈,原来你也喜欢学长,也对他抱着那种感情,怪不得处处针对我。”

心底的秘密猛然被戳破,柏钺倒也没有慌乱,只是紧紧的皱起眉头,冷哼一声,道“呵,那又怎样,至少他不讨厌我,我也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周路阳眼神一暗,何尝不知道柏钺的这句话是在针对自己。

他阴森森的笑了笑,接下来的话,却让刚刚还游刃有余的柏钺彻底破防了。

“是吗?对,没错,学长是讨厌我,我是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

“可是——”

周路阳忽然话锋一转,嘴角的笑容又扯大了几分“至少我可以让他知道我喜欢他,而你呢,你敢让学长知道你真正的心思吗?”

他猛地拔高了音量,怒目圆瞪“你敢吗?!”

周路阳向来都不是很聪明,总是在多人间的争风吃醋之中占据下风,可他这一次却精准的抓住了柏钺的痛点,给予了他最沉重的迎头打击——

柏钺深爱苏绥,却不敢向他表白。

他知道青年那么多的秘密,知道他是以何种心态周旋于周路阳和林望景之间,知道他永远也不可能真心地喜欢上谁。

正是因为柏钺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苏绥把他当做知己好友的信任,反而让他丢失了原本的勇气。

柏钺害怕的不只是得不到苏绥的爱和真心,更害怕坦白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青年身边群狼环伺,能够占着一个好友的身份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不坦白好歹还有这么一个名头,可以让他如此近距离的留在他身边。

至于其他的,又怎么敢奢求更多。

周路阳从柏钺闪烁的眼神中读出了他内心的软弱和患得患失,他为自己找到他身上不堪一击的弱点而得意起来,讥笑着嘲讽道“柏钺,原来你也没那么光明正大。”

原来你也和我一样不堪,原来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一样的,失——败——者。

这个发现令周路阳心情愉悦起来,被针对了这么久的恶气一口气出了个干净。

对比之下,柏钺的状态可就没那么好了。

一直深埋的怯懦忽然有一天被人挖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还大声的四处宣扬,告诉所有人,“看啊,这里有个不敢表达爱意的胆小鬼”。

这样的羞耻令柏钺怒火中烧,他看着周路阳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只恨不得将其砸个稀巴烂。

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双就因为和唐慢书长得相像便吸引了苏绥接近他的眼睛,现在更是尤为可恨!

柏钺并不知道苏绥究竟喜不喜欢唐慢书,可他知道一点,当初苏绥向他提起周路阳这个人的存在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的眼睛长得好像我叔叔”。

基于这一点,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如果不是周路阳长了一双和苏绥亲近的人一模一样的眼睛,苏绥根本就不可能主动接近他,更不可能对他予取予求放任自己被伤害!

就算是为了治病,为了索取情绪回报,这天底下的人那么多,谁不可以提供这样的价值,凭什么偏偏就是周路阳得到了这份偏爱!

他不过就是运气好,长了那么一双眼睛!其他的地方,哪里有一点比得过自己!

柏钺甚至阴暗的想,为什么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他。

他无数次都忍不住假设,如果当初拥有这双眼睛的人是他,得到苏绥的偏爱的人是他,那么他一定会对苏绥千倍万倍的好,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不会像周路阳这样,得到了却又不好好珍惜,直到失去了才来摆出这幅痛失所爱的样子。

周路阳根本就不配,不配!

恶念在胸腔中疯狂叫嚣,五脏六腑甚至是每一寸骨头都在命令柏钺彻底的毁掉周路阳的高高在上,要把他拉进真正的地狱之中,一辈子困在和自己一样的爱而不得里!

于是周路阳就看见,柏钺突然冷笑一声,而后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是周路阳从来没见过的疯狂,阴冷,和不顾一切。

那样的眼神甚至令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大影帝都感到了一丝打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害怕。

他直觉柏钺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自己,做好了被用一切手段打击报复的准备,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疯子接下来的话,会轻而易举的就杀的他丢盔弃甲。

柏钺轻轻一笑,收起自己泄露出的戾气,仿佛又从炼狱爬回了人间。

但取而代之的,是周路阳即将被狠狠拉下地狱,承受着从灵魂到**一刻不停的折磨。

他先是说了一句让周路阳摸不着头脑的话。

柏钺看着他的眼睛,发自真心的赞叹道“还真是令人着迷,你的粉丝一定经常夸你的眼睛长得好看吧?”

周路阳被他夸赞,不但没觉得骄傲,反而胃部涌上一阵没由来的恶心“你他妈能好好说话吗?”

柏钺充耳未闻,自顾自的说“苏绥喜欢吗?他夸过吗?”

莫名其妙的怎么又扯到了苏绥?

周路阳皱起了眉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嘴上仍旧不服输的答道“学长当然喜欢,夸过不止一次我有多帅。”

他想起苏绥每次哄他时说的那些话,什么“阿阳最帅了”,“阿阳最好看”,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似乎是觉得不够,还反唇相讥道“呵,你从来没被他用喜欢的眼神注视过吧?怎么,你嫉妒我?”

柏钺强迫自己听着周路阳这些炫耀和嘲讽,心里一边嫉妒的发狂,一边又为即将到来的真相感到畅快。

他看着喋喋不休说着苏绥有多喜欢自己的周路阳,嘴角扯出一抹嘲笑,暗暗骂了句蠢货。

“嫉妒?”

柏钺反问了一句,不等周路阳做出反应,又立刻回答道“我可不会嫉妒一个替代品。”

侃侃而谈的周路阳愣了一下,替代品?

什么替代品?

他怎么听不懂柏钺的话?

眼见周路阳的反应在按自己预想之中的发展,柏钺的心里愈发爽快,竟然连生气都抛在了一边,眼神里染上了发自肺腑的喜悦之情。

“你还不知道啊?”

他故作惊讶,演技比最愚笨的横店群演还拙劣,却将影帝哄入局中,骗的影帝团团转。

周路阳感觉到了一种不安,他竭力的想要忽视这股直觉,皱着眉头虚张声势道“有话就直说,少在这里故弄玄虚。”

柏钺嗤笑一声“傻逼。”

周路阳几乎是瞬间就被激怒“你他妈的——”

柏钺抬起眼皮,嘲讽般看了他一眼“被人当做替身还不自知,你不是傻逼是什么?”

“什么替身,你是不是有病!”周路阳很大声的骂道,似乎是想用大喊大叫的方式提升自己的气势,将自己伪装起来。

“替身两个字这么简单,你不懂什么意思?”

可惜柏钺并不吃他那一套,重重的“哼”了一声,将真相和盘托出“靠伪劣模仿偷了苏绥的偏爱,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不敢表白?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蠢到这种地步。”

周路阳怔住,还没来得及说话,柏钺又抢先一步,抬起下巴朝他的眼睛轻蔑的点了点“知道吗,你能得到苏绥的在意,全靠这双眼睛。”

“这双……”他充满恶意的笑了笑,“和苏绥叔叔一模一样的眼睛。”

“周路阳,你,就是一个卑劣的小偷。”

眼睛……

一模一样……

替代品……

小偷……

这些词语一遍又一遍的在周路阳脑海中回荡,无比刺耳却又怎么都逃不掉。

就像把他丢进了京城早晚高峰期的十车道,尖锐的汽车鸣笛把他紧紧包围,不管往前往后,还是左顾右盼,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奔流不息的车辆;耳朵所能够听到的,全都是尖锐烦躁的喇叭声。

可这还不算完,柏钺似乎觉得远远不够,继续道“靠着偷来的偏爱沾沾自喜,被蒙在鼓里这么久,却毫不自知,说你是傻逼,都冤枉了天底下其他的傻逼。”

他的话让周路阳彻底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和自我厌弃之中,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和苏绥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和点滴。

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苏绥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双眼睛。

如果柏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和别人的长得很像才接近自己,那么……

那么,苏绥在盛夏五月的树荫下远远地看着自己的时候;

在送水时不小心撞上,抬起眼睛闯进自己视线里的时候;

在心疼自己受伤,紧张的问伤没伤到眼睛的时候;

在大雨倾盆里隔着距离,和自己遥遥相望的时候;

在云顶感受着风和速度、流着眼泪紧紧相拥的时候;

在每一眼对视、每一句“阿阳”、每一次发呆的时候;

苏绥看到的究竟是他,还是透过他的眼睛,在看另一个人?

让苏绥怦然心动的究竟是周路阳,还是柏钺口中的“叔叔”?

苏绥担心自己的眼睛会不会受伤时,究竟是在心疼他的未来,还是在害怕这样就不再像他?

甚至再想的多一点,比如,苏绥口袋里的橘子糖,究竟是因为他爱吃,还是另一个人爱吃?

那些明目张胆的偏爱,飞蛾扑火的勇气,细水长流的温柔,究竟是自己本来就有的,还是自己偷来的?他究竟是苏绥的阿阳,还是,一个卑贱的小偷?

有那么一刻,周路阳甚至在怀疑,这是不是一种报应。

他把柏钺错当做白月光,苏绥就把他当做替代品。

可白月光是假的白月光,替代品呢……

替代品,也会是假的替代品吗?

周路阳不知道,他想不清楚,他的脑子在一瞬间乱成一团,好像被切断了神经,突然之间就对世界上的一切物体失去了感知。

柏钺说的对,现在的周路阳就是一个傻逼,一个只会喃喃着重复“不是这样”的傻逼。

“你不相信啊?”柏钺笑得恶劣,“你不相信,就亲自去问苏绥啊。”

他甚至模仿着周路阳的语气,笑嘻嘻的说“你去问他,‘学长,呜呜呜呜,我是替身吗’。”

“你不是最喜欢装可怜吗?你不是最喜欢用这双眼睛哭兮兮的求苏绥吗?你去啊!继续利用自己的优势哄骗苏绥,说不定他一个高兴,就赏你这条好狗个奖励。”

柏钺的声音和来自地狱的恶魔无异,即便周路阳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也仍旧笑着往他溃烂的伤口上倒着烈酒,恨不得将他已经脆弱无比的灵魂彻底撕烂。

“你和你的学长接过吻吗?上过床吗?他有没有亲着你的眼睛叫出另一个人的名字,有没有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把你认作另一个人——”

“闭嘴!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周路阳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绝望的嘶鸣中还掺杂着浓烈的悲伤。他眼睛充着血,黑漆漆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如同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额头上的青筋一直在跳,仿佛是什么活物寄居在血管里。

他整个人,活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柏钺这次没能躲过,嘴角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鲜血立刻顺着流了出来,甚至连后牙槽都感觉到了一阵松动,疼得他眼冒金星。

还没缓过来,紧接着又是充满了愤怒的一拳,直接打在他的右眼,眼球被巨大的压力挤压的差点爆掉,眼皮立刻就肿了起来。

“操!”柏钺疼得忍不住爆了粗口。

周路阳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现在满心只有发泄,只有摧毁,就算眼前被自己痛殴的人是曾经仰慕过的人,如今也照打不误!

什么白月光,什么仰慕,什么知遇之恩,都是他妈的狗屁!

他只想把这道貌岸然的混蛋大卸八块!把他的肉拿去喂狗!

柏钺失去了先手的机会,挨了周路阳没有留任何余力的两拳,战斗力已经降了一半,在这疯狗雨点般的攻击里只能勉强抵抗。

一个没注意,胸口便又挨了狠狠的一个肘击,打得柏钺往后踉跄了一下,被周路阳抵在粗糙的墙面上,凶恶的警告道“把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我跟苏绥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他妈的来挑拨离间!”

即便受制于人,挨了这么重的一顿打,可柏钺丝毫没有悔意,他只觉得把周路阳逼到这个地步上简直是无比的畅快。

“哈哈哈哈哈哈,”柏钺吐出一口血沫,毫不畏惧的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周路阳的眼睛,“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

他的目光锐利到几乎能把周路阳的眼睛刺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对我是什么心思?”

“闭嘴!再说我就弄死你!”周路阳恼羞成怒的呵斥道。

柏钺仍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几句轻飘飘的话又一次将周路阳推进了地狱“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件事——”

“当初到你们学校海选的时候,我一眼看中的就不是你,而是苏绥。”

“是他说他喜欢画画不喜欢演戏,向我推荐了你,让我给你一次机会。”

“‘我的学弟长得挺帅的,你要不然让他去试试。’”

柏钺重复着当年苏绥对他说过的话,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挨了很多拳头,脸上身上都很痛。

但想必得知真相、毫发无损的周路阳,应该会比他更痛吧?

“周路阳,那个时候的苏绥,应该不是因为把你当成替身,而是真心想要帮你吧?”

周路阳原以为他喜欢的是栢樾,却被人点破他对他只不过是心存感激。

可现在,柏钺亲口告诉他,就连这份感激都是假的,一切显得那么可笑。

他的人生,他整个人,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笑话。不然让他去试试。’”

柏钺重复着当年苏绥对他说过的话,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挨了很多拳头,脸上身上都很痛。

但想必得知真相、毫发无损的周路阳,应该会比他更痛吧?

“周路阳,那个时候的苏绥,应该不是因为把你当成替身,而是真心想要帮你吧?”

周路阳原以为他喜欢的是栢樾,却被人点破他对他只不过是心存感激。

可现在,柏钺亲口告诉他,就连这份感激都是假的,一切显得那么可笑。

他的人生,他整个人,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笑话。不然让他去试试。’”

柏钺重复着当年苏绥对他说过的话,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挨了很多拳头,脸上身上都很痛。

但想必得知真相、毫发无损的周路阳,应该会比他更痛吧?

“周路阳,那个时候的苏绥,应该不是因为把你当成替身,而是真心想要帮你吧?”

周路阳原以为他喜欢的是栢樾,却被人点破他对他只不过是心存感激。

可现在,柏钺亲口告诉他,就连这份感激都是假的,一切显得那么可笑。

他的人生,他整个人,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笑话。不然让他去试试。’”

柏钺重复着当年苏绥对他说过的话,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挨了很多拳头,脸上身上都很痛。

但想必得知真相、毫发无损的周路阳,应该会比他更痛吧?

“周路阳,那个时候的苏绥,应该不是因为把你当成替身,而是真心想要帮你吧?”

周路阳原以为他喜欢的是栢樾,却被人点破他对他只不过是心存感激。

可现在,柏钺亲口告诉他,就连这份感激都是假的,一切显得那么可笑。

他的人生,他整个人,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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