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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在茶杯的质量还行,虽被摔破了,但也只是两半而已,并没有破碎的残渣。
门外侯着的疏影听到里头东西摔破的声音,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推门而入,慌张的冲了进来:“王妃,您没事儿吧?”
瞧了一眼疏影,若虞笑得格外温柔,微微摇头:“方才不小心手滑了一下罢了,无妨,你且先出去侯着吧,我还有话想同若清姑娘聊一聊。”
疏影还是担忧的瞧了一眼自家主子,再次确认自家主子当真无碍后,将碎掉的茶杯清理完,方才离开。
等到疏影退了出去后,若虞瞧了一眼若清面前那快空了的茶杯,拿起茶壶再帮她倒了一杯,随后自己又重新拿了一个茶杯,倒了一杯水。
纤细的捏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
若清瞧了一眼王妃,本来以为王妃在知晓这事儿后,定会慌问她,师父为何要给她取这样的名字,他想早日看清什么之类的。
但是,她并没有想到的是,王妃会如此淡定的喝着茶。
随后才不急不缓的问了她一句:“你知晓我与师父之事?”
不再称华先生了,而是直接称的是师父。
若虞的身份其实很好猜。
华桒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但是因他年少便在江湖上闯下名气,故,知晓他之人甚多。
这个人有一个怪癖,向来喜爱独来独往,但却不知为何,三年前却愿入定远侯府,收侯府千金为徒。
向来喜爱独来独往的人竟然收了徒,而且还是个女徒弟,若虞记得,当初因为她拜了华桒为师,被江湖上的人议论了许久。
虽说是江湖,但其实江湖与朝廷还是有相通的,毕竟,朝廷想借江湖平乱,江湖想靠朝廷生存。当初若虞拜师之消息闹得很大,自然,朝廷之人也是知晓的。
而她一直久久不愿承认华桒是她师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一承认,所有人便都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
如今若清知晓若虞是她师姐,那自然,也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
面对于若虞的问题,若清大方的点了头,是的,她知道。
瞧着若清的坦诚,若虞微微一笑:“既然知晓我是你师姐,那你也必定知晓我身份。”
温柔的看着若清,若虞笑得更加温柔了:“会出卖我么?”
知晓自家师姐这话的意思,若清当下便道:“若是要出卖您,何须等到现在?”
听到这话后,若虞是当真笑了,伸手拍了拍若清的手,若虞道:“我知晓你的心思,莫要介怀我与师父之事,毕竟那是年少不懂事。”
被人看穿,若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一红,她低了低头道:“您想多了。”
到底是个姑娘家,被提及这些事情,还是有些娇羞的。
若虞瞧了她一眼,当下便道:“我知你今日告诉我你名字由来的目的,现在也明确的告诉你吧,不论师父如何想,我与他终是不可能,年少时是无忧的,所以是随着性子来,我喜欢他,态度明确,但他却一直刻意回避。”
低了眉,若虞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笑得温柔得紧:“如今我已有自己的家庭,王爷待我极好,而我也快为人母,以后的感情定当是倾注于我自己的家庭。”
“你既已知晓我之身份,那定也明白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论是从感情上,还是现实里,我与他终已是错过。”
若虞曾经真的很喜欢华桒,但是,那也只是曾经!
还记得她初到侯府时,虽然是长女,但那时她并非嫡女。
母亲带着她回侯府的时候,其实还有一个侯夫人的,只是后来母亲回来后,那原来的侯夫人才与老头子和离。而若虞母亲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正室。
其实那事儿的原由若虞明白,是老头子当年抵不了长辈的压力,所以便给了原侯夫人一个虚位,而原来的那位侯夫人也是个好性子的女子,在与老头子和离之后,便直接去了渝洲。
那位夫人与老头子也着实没有什么感情,这事儿是原夫人亲口与若虞说的。
而原夫人走后,她母亲这才居上的,但是,在外人看来,她母亲就是一个坏人,一个不择手段上位的女人,包括侯府老夫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很多名门贵妇都不太喜欢她母亲,而这也是为什么,母亲成为了侯夫人,安家还是不愿意认母亲的原因。
而也正是因为这事儿,若虞即便成了侯府唯一的嫡女,在家里也不受老夫人的待见。
这件事情知晓真情的人并不多,当初的华桒也不知情,虽如此,但他却意外的待若虞极好,重小若虞便受人冷落惯了,突然有个这般温暖的人,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偏生华桒这个人重江湖规定,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明确的与若虞说,他是她爹!
若虞犹还记得,当初她离开时,他那冷漠的表情,她走,却希望他留,故一步三回头,而他却连看她一眼都不成,任由她伤心的离开。
这些事情若虞后来也想明白了,她起初觉得最主要的就是给老头子昭雪沉冤,而如今么。
肚子里的宝宝轻轻的踢了若虞一下,若虞眉眼柔和得紧,除了给老头子昭雪外,便是好好的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
她不想让这个孩子活得跟他外公一般,将一生都奉献给了朝廷,最终却还落得个叛贼之名,她只愿这个孩子能平安长大,如一个普通人一般,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人正义是好,但却不能太过固执!
若虞眼中的坚定与幸福,若清是看在眼里的。
心头本来还是有些气师姐将师父弄得那般的郁郁寡欢的,但现在瞧着师姐……
确实,他们两的这段已逝的感情,两个人都有问题的吧?最大的问题,还是师父。
师姐当初也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女孩儿,她喜欢他,什么事儿都挂在脸上,若是说师父看不出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师父在知晓师姐的心意后没能明确的给出自己的想法,反倒是将师姐一直拖着。
一次两次便也罢,但是一年两年就……
若虞瞧着若清那微蹙着的眉,她微微一笑,抻手握了握若清的手,她道:“他那个人,心肠硬得很,你自己的想法行为,我并不想干涉,不过有句话,我倒是希望你要记得,不论结果如否,你都得看开一些,人活一世,自是要过恣意的生活。”
若清听到若虞这话,当下也笑了,点头道了一声谢,若清又道:“您也是事后才看得通彻,当您处于我这个阶段时,能理解您现在所说的话么?”
若虞闻声一顿,继而便笑了。
是啊,当初的她也是个听不进劝的,微微点头,若虞道:“也罢,人么,总是要学会成长的。”
若清在这里又会了一会儿,摸约着有半柱香的样子,她便起身离开。
等到若清离开,疏影便提着裙子走了进来,收拾掉了桌上的茶杯,一边动着手上的活,一边问若虞:“王妃,您与若清姑娘都聊了些什么?先前瞧着她来时脸拉得跟苦瓜似的,与您聊完之后,好似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若虞闻声微微一声,坐得太久,她倒是感觉到腰有些酸了,起身想走动走动,却无意之中瞧见了窗外的一片白色衣袂。
眉稍微动,若虞看了疏影一眼,疏影瞧着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认真的收拾着东西,也没太期待若虞的回答。
动了动身子,若虞道:“未出阁的姑娘家心思还不简单?情窦初开的年纪,自是有感情烦恼的,她觉我人尚算不错,便与我聊了聊,我自是开解了她一下。”
这回答,倒也能够解释为何若清来时苦闷,去时轻松的原因。
疏影不疑有他,等手头收拾好后,便给若虞行了个礼:“您身子身子合愈发重了,大夫说您平日无事当多走动走动。”
若虞闻声,当下便苦了脸,连连摇头:“不可不可,我近最身子易酸得紧,方才坐下与若清聊了会儿天,现在身子都酸得不行。”
疏影闻声,当下便唤来了暗香,让她帮她将那些东西给端出去。自己屈膝对若虞行了个礼,道:“主子,奴婢按摩的手法尚可,要不让奴婢给您按按,试试能否缓解一下疼痛?”
这个好似可行,若虞点了点头,便去旁边的软榻上躺着,别说,疏影手法当真是可能,被她这一按,若虞感觉轻松了不少。
之后的几日若虞过得也尚算是平静。
赵堇城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好几日若虞都没有瞧着踪影。
而在八月最后一天的这个晚上,若虞半夜被人吵醒了。
一道带着十足怒意的推门声大得跟雷似的,若虞被吓得连忙爬起来,下意识的拿起旁边的被子往身上一裹。
正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内室的屏风被人粗暴踢开,若虞吓得差点儿从床上弹起来。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旁边便有人怒瞪着她道:“说,赵堇城到底去哪儿了!”
若虞闻声一愣,一抬一瞧,竟然是平王赵钰?
大半夜的,这人寻赵堇城做什么?即便是要寻,也不应当用硬闯的方式来吧?而且,这还是后宅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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