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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玉容不愧是安玉容,就是这般的好糊弄。
虽然先前在丞相府是,她为主,若虞为仆。而安玉容也特别爱捉弄于她,在自己大事上面,安玉容虽然是有自己的考量,也是小有智谋,不算蠢的一个。
但是吧,这人唯一的缺点便是,心太急!
只要若虞在旁边稍许周旋两下,这人做起事,便没有那般的稳了。
也正是因为安玉容有这样一个特点,若虞先前在丞相府时才能平安的度过一年。
赵岷倒也是没有料到安玉容会这般蠢,就这三两下的,便直接替赵堇城说上话了。
想起先前这女人认定要让赵堇城好看的态度,与这直接给人说情的态度,这样大的转变还当真是让他有些不爽。
赵堇城的案子确实是疑点众多,这也是为什么赵岷想定他罪,却一直迟迟没有下旨,而只是单纯的将人关进了天牢之中的原因。
先前没有人与安若虞提起过赵堇城的事情,如今这个女人直接当着人家的面说了赵堇城的案子还有很多疑点,这弄得赵岷也不好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身边的人便有些不解的问了他一句:“皇上,原来,臣妇夫君之案,还有很多疑点啊?”
本来他今日来是想糊弄这人,赵堇城的罪已经罪证确凿了呢,结果这下好了,他这话是没有办法与这人讲了。
当下便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随后便点头:“堂兄这案着实……还有些地方没弄明白,但这到底是关乎先帝因何而驾的大事,加之群臣……朕也着实不好办,只得暂时将堂兄请至天牢委屈一阵子,等朕查清事实的真相,自会还堂兄一个公道!”
这话说得漂亮得很,但是若虞知道,这人就是为了稳住自己。
看穿不说穿。微微点了点头。
而新帝却瞧见他这个堂嫂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开心,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随后他便听她道了一句:“如此啊……本来臣妇以为王爷之事儿已落了案,没什么关心的理由,这下倒好,他这案子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抬头看着赵岷,若虞问了一句:“既如此,不知皇上可否允臣妇去天牢做做样子瞧瞧夫君?臣妇听闻臣妇婆婆老太妃已归京,此时正在宁王府,臣妇进宫的消息外头的人自然是知晓了,若是此番进宫,不去瞧瞧暂未落罪的夫君的话,老太妃若是爱子心切,拿臣妇寻麻烦当怎么办?毕竟……老太妃身子不好,若是臣妇给气出了毛病,那京城何以有臣妇立足这地啊?”
赵岷听着这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毛病,确实啊,这女人在京城的名声一直都不太好,若是将老太妃再气出个什么好歹,她着实也没有办法在京城混下去了。
点了点头,赵岷便道:“也罢,那你等会儿便去天牢瞧瞧吧!”
赵岷是真心想要整死赵堇城的。
从府中任何人要去探人都不允的这一点便能看出来。
今日若不是因为安玉容这个好帮手,若虞就凭借着自己是先定远侯嫡女这个身份讨旧情面,赵岷估计也是不会松口的。
但若虞只是担心,天牢那种地方,赵堇城这样的人能不受得了!
而等到下午时,若虞去天牢瞧见人时,她便发现,是自己想太多了。
赵堇城是什么人啊?功劳大过天的人,手中握着朝廷大半个军权的人,即便是当真倒了,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亏待不了自个儿!
若虞带着一些软的垫子,也带了些他爱吃的小菜来。
瞧着赵堇那一身白衣在这里头呆了几日都未染上半点灰尘的样子。
原本红着的眼眶,当下又忍不住弯笑起来。
先前眼中夹着的泪珠因着她眼角这一弯,泪珠犹如珍珠一般从眼眶里头落了出来。
赵堇城已是好长一段时间没瞧见这人了,先是意外她会来此,更是意外她能进来,还来不及高兴呢,便瞧着这人泪珠就眼掉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啪往下掉,心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把似的,疼得不行,隔着天牢木柱伸手抚去了她眼角的泪珠,赵堇城道:“娘子哭什么?你不也瞧见了为夫这好好的?这天牢中为夫熟识的人多,自会照应着为夫的,倒是你,这地方哪里你一个女子当一的?”
抹着眼角的泪,本来想将眼泪收一收,可却没有想到越发掉得厉害,喉咙发紧,想说的话愣是说不出来。
瞧着这样的若虞,赵堇城愈加心疼了,挥手招来了牢头,牢头见状会意,连忙跑去将牢房的门开了,赵堇城走出来,伸手接过暗香递过来的手帕给她轻轻的擦着眼泪,赵堇城又笑道:“娘子可莫要哭了,这天牢里头的环境可比为夫在外征战时的环境好多了,为夫打仗的时候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被敌军围堵的时候,直接在山坡上露宿,以地为铺,以天为被的,哪有现在这般舒畅!”
原本是想着说来安慰人的话,结果若虞一听这话,哭得更加厉害了!
这一下弄得赵堇城有些手足无措,干脆就直接将人给拉在怀里头抱着,不说话了。
暗香虽然笨了些,但也不蠢,当下便给牢头塞了些银子,将空间留给两位主子。
不一会儿功夫,整个牢房里头只有若虞与赵堇城了。
若虞自己都不知晓自己哭了好久,等到收了口之后,才发现赵堇城从牢房里头出来的事实。
伸手指了指牢房的门,若虞“你”了好许久都没有你出个什么来。
知晓自家娘子想说什么,赵堇城笑得温柔,伸手将人给拉进牢房中的软榻上坐着:“这监管天牢的顾大人可与为夫是故交,这里他最大,他一开口,下面的人自然会好生伺候着,虽然为夫如今是重犯嫌疑人,但这里的人都知道,若是为夫当真想出这牢房,这区区牢门可是关不住为夫的。”
这话说得……若虞是不信的,但也没有质问些什么。
瞧了一眼那头自己带来的饭菜,若虞推开了赵堇城,然后去将饭菜从篮子里拿出摆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赵堇城瞧着若虞的动作,嘴角忍不住上扬,甩了甩衣袖,迈着步子进去了。
瞧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赵堇城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伸手将若虞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赵堇城这一动作倒是将若虞给吓了一跳,刚想推开赵堇城起身呢,结果这人就像是知晓她要做什么似的,直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娘子莫动。”
瞧了一眼那些饭菜,赵堇城笑问:“怎么今日没亲手为为夫做?”
听着这话,若虞有些哭笑不得:“妾身做的东西是什么样,不用人说妾身自己也明白,妾身想着您在这里头也吃不到什么了的,妾身难得来上一回,在吃食上面,就莫要克扣您了吧!”
“为夫倒不觉得娘子是克扣。”夹了一筷子菜,赵堇城并未先动口,反倒是先喂了若虞,之后便再人自己夹着吃:“这些东西虽是美味,但为夫吃着都一个样,哪有娘子做出的味道独特!”
嘴角微微一抽,这话若虞倒觉得有些不好接了。
瞧了一眼赵堇城,若虞问起了心中之疑:“话说回来,本来新帝是想让您攻临南城的,为何您一回京,便有人控告您为谋害先帝了呢?”
“皇上一直就想除去我。”为自己盛了一碗汤,赵堇城先喝了一口,随之便不除不缓地道:“此番这事儿是丞相派人整出来的,虽现两人有些不和,但若是能除我一点势力,他自会同意的,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丞相不给我强扣谋害先帝的罪名,新帝也得质问我未去攻打临南城之罪。”
提起临南,若虞当下便又想到:“对了,您当初为何没有按旨攻打临南?”
一听到这话,赵堇城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立马回答若虞,反倒是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道:“临南不过是小小一城,但怎么说也是我大宋的地盘,为夫好歹也是朝中大将,不镇守边疆,守卫国土,跑去攻打自己人,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说谎!
赵堇城分明就是在掩饰着什么,他并不想告诉若虞。
若虞虽然明白,但是,她也知道,他不告诉她,估计也是在为她着想,可是……他却不明白啊,她想与他分担,即便她的分担没有用……
但他执意不说,若虞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
赵堇城又低头吃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问了若虞一句:“话说,母妃跑来看我都未得到新帝允,娘子又是怎么进来的?”
问起这个,若虞倒是笑答了一句:“山人自有妙计!”
之后若虞便将凤鸾殿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堇城,赵堇城听后,只是冷笑了一声:“蠢!”
这个“蠢”字,若虞也不知晓赵堇城是在说她,还是安玉容,还是……赵岷!
想起赵堇城今日的牢狱之灾,若虞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您还要在牢中呆多久?母妃似很担心您,已从寺中归返至宁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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