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花开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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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阁主想了想，自己虽然很有钱，多半是宣传过度，如果这小少年真有什么奇招那就不妙了。

生意讲究个稳赚不赔。

邱阁主也明白他那花开富贵就是江湖把戏，他小时跟师傅学来的，也不敢保证这门绝活别的人也通晓。

合伙做生意，风险少，只要六十两，他也就赚了。

邱阁主客气道：“既然二位开口了，那我也不是吃独食的，一百两，我出六成，你两各出两成可好？”

千色楼王掌柜和静雅酒肆张店家一口同声，很爽快的答：“一言为定。”

有钱就赚，才能致富。

邱阁主又对着众人道：“大伙稍等片刻，我去叫人请我家当家花魁了。”

千色楼王掌柜和静雅酒肆张店家也吩咐伙计去叫自家弹曲的娘子去了。

赵瑄对着月小蝉调皮道：“他有林媚娘，我有月小蝉。”

月小蝉：“……”

邱阁主道：“二位少年，我们口说无凭，立个字据吧。”

邱阁主为了保险起见，叫林媚娘的同时已经命人带上纸笔过来。

赵瑄道：“大家作证不就行了吗？”

月小蝉道：“不行。”

月小蝉一语呼出，这是帮谁呢？

月小蝉嘿嘿一笑，道：“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赵瑄道：“那就签吧。”

邱阁主道：“一会就到。”

说话间，一袭粉色长裙出现在众人面前，林媚娘，百花阁最妖艳的那一朵，总共就两朵。

她银簪长发，柳月弯眉，樱桃小嘴，细腰长腿，虽然没有宁雪霜那样既优美又有气质吧。

还算是个美娘子。

这也引来无数男子的垂涎。

包括赵瑄。

月小蝉一看，拍了拍赵瑄，道：“你在看什么？”

赵瑄道：“我再看，再看她哪里有我娘好看。”

语无伦次，必定有鬼。

宁雪霜：“……”

月小蝉道：“我长的比她可爱。”

月小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么一句。

赵瑄道：“所以你不美。”

不美一般都叫可爱，赵瑄可没有胆量把这句话也一并说出。

因为月小蝉早已生气，她道：“那你一会就独奏吧。”

赵瑄见状，这斗乐不能没有她，赶忙说好话，道：“你还小，还没长开。”

月小蝉道：“什么意思？”

赵瑄解释道：“就是说，你本就是牡丹，含苞待放，只是没到花开之时。”

月小蝉：“……”，越说越复杂了。

这时，林媚娘解释道：“小娘子本就是美人胚子一枚，长大后定倾国倾城。”

月小蝉心里美滋滋的，道：“这还差不多。”

赵瑄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林媚娘接着道：“小郎君，小娘子，我家阁主已签字画押，请二位也签上大名。”

两人同声道：“好的，大娘子。”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赵瑄和月小蝉并肩作战。

赵瑄和月小蝉看了看纸上的内容。

两方斗乐，致使花开或鱼跃者可得白银一百两，（一朵花开，一条鱼跃各抵一百两银子）。

甲方的位置已签上百花阁邱阁主、千色楼王掌柜、静雅酒肆张店家的大名并按上了手印。

这是三方合作赚钱吗？

乙方，赵瑄和月小蝉也分别签字画押。

赵瑄道：“小蝉，咱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月小蝉笑着说：“我仆你主，输了就注定今生跟你卖唱还债了。”

哈哈！

好一个任劳任怨、誓死追随的大丫鬟。

邱阁主早已迫不及待地说：“那二位开始吧。”

王掌柜和张店长同声道：“邱阁主，稍等，我们两家的花魁马上就到。”

邱阁主道：“二位，劳驾速度。”

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赚钱了。

少许时间，两位体型不一的娘子来到人群之前。

千色楼当家花魁段青青，身姿苗条，瀑发飞舞，一袭粉色长裙抱着琵琶坐于林媚娘右侧。

两人相视一笑，段青青确实逊色了不少，但是还是可以久看不腻的。

再看静雅酒肆这位当家花魁聂小小，名字倒是不错，一身宽松的布衣随风摆动，身材除体态丰满外再也找不到别的词语可以形容。

要说感觉如五花大肉，肥瘦相间，那得看有多少肥多少瘦，这肥肉太多，吃多了就会腻。

聂小小，其实以前也是瘦子一枚，后来怕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才胖的一发不可收拾。

她立于林媚娘左侧，她想坐但不敢坐，她怕一屁股下去凳子会散架，站着就挺好，风大她也稳，她手持长笛，想必这肺活量也不是盖的。

聂小小也对着林媚娘和段青青笑了笑，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两瘦一肥凑齐。

三位店家道：“二位少年，我们开始吧。”

赵瑄和月小蝉道：“可以。”

李云河和徐秋露同声道：“二位小少年，加油。”像极了啦啦队。

林媚娘缓缓道：“二位可否让我们先来，店里还有些客人，弹完这曲我还得回去。”

确实有零星几位客人在店。

赵瑄道：“可以，大娘子请。”

林媚娘点点头，以示感谢，她只是个打工的，并不在乎谁输谁赢，只要弹曲赚钱就行。

林媚娘把琴放在他两对面，一枝大大的含苞待放的红色牡丹花立于其前。

林媚娘道：“曲停花开。”

赵瑄惊呼：“这是纸花呀！”

林媚娘道：“是花就行。”

说的极对，赵瑄不能反对。

纸花鲜花有钱花都是花。

月小蝉道：“牡丹花开象征着富贵吉祥。”

邱阁主道：“说的极对。”

这纸牡丹花一开放，邱阁主就有六十两银子进入口袋。

白花花的，那可比牡丹好看多了。

亮眼睛。

并且牡丹花好开。

只要不是铁树就行，几十年才开一次。

吃瓜群众又开始催了：“赶紧开始吧，腰都开始疼了。”

林媚娘左右问道：“一曲《春江花月夜》可好？”

左右二们娘子点头。

唐时名曲，流传深远，林媚娘主弹，琵琶和笛声辅助。

好一曲《春江花月夜》。

三流的乐坊用二流的琴师，二流月坊用三流琵琶师，二流酒肆用不入流的吹笛者。

这是什么搭配。

期间琵琶声还好，只停了一两回。

这笛声跌倒起伏，时断时续，使整首曲子都黯然失色。

聂小小承认自己是业余的，酒肆用她不是看中她的笛，而是她的体格。

只不过，技多不压身，她可以在酒肆里多做点贡献，时不时赚点小钱。

张店家有意效仿乐曲引客，然而事与愿违。

聂小小毕竟业务，技不如人，大牌又贵又不好请。

酒肆请胖妹，醉了能扛人。

这可为难林媚娘，她必须时不时的克服琵琶和笛声带来的干扰。

但是这次斗乐的目的已不是听曲，而在这花开上。

曲好不好已不那么重要了。

一曲唱罢，果然面前的纸牡丹花开的艳丽。

众人道：“花开了。”

林媚娘笑了笑道：“二位少年，我只是个弹琴的，曲终，我们得走了。”

赵瑄好奇的盯着这朵牡丹花，没有理会林媚娘的话。

月小蝉倒是很有眼力见，替他回答道：“林娘子弹得真好，慢走。”

林媚娘微微一笑，起身离去，轻盈无比。

段青青和聂小小也笑了笑，转身离开，一个正常走路，一个地动山摇。

花开给钱，一百两白银。

邱阁主心急的想要钱，道：“来人，找个大点的布袋，装钱。”

他手下的伙计正要行动，徐秋露和李云河一把拦住，道：“邱阁主，你这不明抢吗？”

邱阁主道：“花开给钱，我们白纸黑字说好的，莫要抵赖。”

赵瑄道：“你的花开，我的花一会也要开。”

月小蝉补充道：“还有鱼跃。”

千色楼王掌柜大笑道：“还想鱼跃，做梦吧，花开就不错了。”

静雅酒肆张店家也附和道：“花开怎么可能，现在满院花开当然不作数，唯有夜来香是夜里才开。”

赵瑄道：“那就让夜来花开改到白日。”

邱阁主更是大笑道：“少年，这会是早上，离夜里还远着呢。”

赵瑄道：“小蝉，你信不信。”

月小蝉还能怎么回答，她答道：“我当然信。”

都签字画押，你才问，你没带药吧。

我信你个鬼，我信我干娘。

赵瑄道：“拭目以待。”

此时，天黑还早，天空依旧晴空万里，若是阴天，夜来香或许会开，这是自然现象。

如何使天阴沉下去。

赵瑄没有把握，但他愿意去挑战。

月小蝉道：“我们弹啥曲？”

赵瑄道：“《春江花月夜》可否有把握？”

月小蝉道：“信手拈来。”

这首名曲，月小蝉三岁就会。

赵瑄道：“走起，我们要让这首曲子悲伤到极致。”

悲到极致便是泪，泪如雨下天就阴。

这也是他在昨晚的狱中感悟到的，今日正好尝试一下。

若无花开，他大不了赠资不要了再把爹爹给的金元宝用了。

尝试有成有败，大不了交学费。

就是太贵。

赵瑄开始抚琴，月小蝉渐渐开始拨动阮弦。

音乐声起，月小蝉开始伴唱。

半曲过后，天空仿佛更炎热。

快中午了，能不热吗？

李云河殷勤地找了片大荷叶，顶在徐秋露头上，道：“给你遮挡下太阳。”

徐秋露道：“我不热，我们一起给二位少年祈祷。”

赵瑄有点无奈，这太阳公公为什么就不能回家休息休息。

三位店家都拭目以待，祝赵瑄和月小蝉花开不成好去收钱。

亭台上，宁雪霜表情复杂，瑄儿，再等等。

曲子又过了一小段。

众人开始怀疑赵瑄和月小蝉的能力，但还是继续等待。

反正又没有什么急事，花开不成，就听曲吧。

徐秋露这时感到闷热，道：“云河，好热，给我扇扇风。”

离宗皇帝有些着急的问：“雪霜，花怎么还不开呢？”

宁雪霜道：“再等等。”

赵瑄这时反而更加平静，他仿佛看到了外祖母，心慈太后，他想她了，他渐渐感到眼角湿润。

月小蝉双目微闭，她感到母亲就在她的身边，但是就是看不见。

生离死别，最是伤心时。

一曲将了，还好瑄儿和小蝉是个幸运的孩子。

宁雪霜道：“时间到了。”

突然，起风了。

东边刮过来的风。

海风。

风吹云动，顿时天空中多了几朵乌云。

慢慢的阴云密布。

徐秋露道：“有云了，确实凉快了不少。”

李云河道：“怕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