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生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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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无边无际的黑暗，左央一个人盲目的前行着，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前方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

一股使命感从他的心中响起，他必须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

即便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即便前方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他都必须前进。

他必须要回去，必须！

前进了不知道多久，左央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那堵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向右无限远。

一个词语在左央的脑中浮现，那堵墙的名字，叫做死亡。

“死亡……我已经死了吗？”

左央喃喃自语道，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失落。

“不知道林姑娘的法宝有没有解决掉卡贡那个怪物，她们两个人有没有顺利逃出来了。”

左央双手扶助无形的墙壁，心中还在担心林清羽和苏晴的情况。

忽然，极端的不甘占据了左央内心，随后不甘转为愤怒，愤怒转为平静。

不甘的是，左央从始至终都没有陪伴同伴走到了最后，百年前领导仿生人反抗也好，百年后与林清羽和苏晴的旅途也罢，他都是早早地退场了。

愤怒的是自己的无能，为什么每一次都会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自己没有能力去突破这一切的危机。如果当初自己事先察觉到隐藏的狙击手，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先行解决卡贡，如果……

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无法改变，内心的愤怒也慢慢地转变为奇怪的平静。

渐渐地，那股奇怪的平静变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寂寥，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世界，这世界上也从未出现过一个叫做左央的，觉醒了自我意识的仿生人。

这就是死亡吗……

左央的眼神逐渐呆滞，顺从地接受了这一切，再无情绪波动，对世界也再无留恋。

死亡也挺好……左央这样想着。

“千万不能放弃！”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墙的另一边传来，左央的眼中突然恢复了光芒。

“你是谁？”左央大声喊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放弃！前进！继续前进！”

“前进？可是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左央失落地说。

“前进！只要前进就一定会有路！”

“只要前进……就一定有路……”左央似乎明白了什么，抬起脚向前迈了一步。

一瞬间，左央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疯狂地阻止左央的脚落地。

原来他的前方只是阻力极大，并不是无法通过的。

“前进……前进……”左央一边说着，一边用尽全身的力量迈出那关键的一步。

哒！

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左央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

第二部踏出，左央前方的阻力瞬间加倍，仿佛全世界都在阻止他回归。

“前进……我必须前进……”

哒！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左央的第二步终于迈了出去。

突然，左央感受到一个强大的威压，一瞬间压得他喘不过气。

“休想阻止我，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

咔！

左央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挥出拳头，一声低语伴随着细微的断裂声在左央的耳边响起。

“前面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世界，你还要回去吗？”

“呵，我连死亡都经历了，还会害怕什么呢！”

说着，左央用尽全身力量迈出了第三步。

“前方的世界，会让你生不如死。”

“别废话！什么生不如死！我都没有亲眼见到，为什么要退缩！”

左央怒吼着，第四步重重地踏出。

“那我就叫你亲眼见一下吧……”

低语话音刚落，无数的情感从四面八方向左央涌来。

快乐、欢愉、自豪、成就感……无数的正面情绪先占据了左央的身体。

悲痛、失落、折磨、伤离别……无数的负面情绪又将那些正面情绪一一击碎。

左央从未感受过这些，正负面情绪的反复拉扯让他几近崩溃。

“即便如此……我也要回去……”左央气若游丝，却还在咬牙坚持着。

“曾经我没有守护好我的人民和战友……”他的眼前逐渐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左公明、千阳、翠茜、长义、晓琼、卡拉、马库斯……

“但既然我醒了过来……”左央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我就不能重蹈覆辙，这一次……”张义、林清羽和苏晴的面孔出现，左央的眼中，几滴泪水在眼眶周围打转。

“我一定要保护我的朋友们！”

左央怒吼着，抬起了脚。

他的动作极为缓慢，但坚定无比。

轰！

伴随着第五步落下，那堵墙上出现了大量的裂纹，整个墙体也轰然倒塌。

左央身上的威压逐渐消失，他瞬间恢复了行动能力，此时那个低语再次响起。

“既然如此，便回去吧，这是最后一次。”

左央仿佛重获新生，疯狂地向前冲着。

渐渐地，左央看懂了前方的光芒，那是他原本的世界！

左央的速度越来越快，那光芒也越来越大，他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

终于，左央纵身跳入那刺眼的光芒之中。

世界，我回来了！左央在心中大喊着。

“没想到你真的活过来了。”左央眼前的光芒消失，一个青衣女子突然出现。

“你是谁？林姑娘和苏姑娘呢？”左央焦急的大喊。

“不用担心，她们在我的洞府里安全的很。”青衣女子开口道，“欢迎回到这个世界，仿生人的英雄，左央。我是伊甸的一员，后勤部班长，晓琼。”

“晓琼？”左央突然想起来了，那是百年前他还在“伊甸”时的事情，他和眼前这个人经常因为对待人类的态度起争执。而且，她也是琼英道人拜托寻找的那个仿生人。

“没想到仿生人的英雄还能记得我这个反对派。”青衣女子笑道。

“我的资料库中有很多关于你的资料，而且琼英前辈也和我说过你的事情。”左央解释道。

“琼英……”晓琼露出了怀念的表情，“那只蠢鹿，还在找我吗……”

“我听琼英前辈说，你当年在突破时主动引开了两道天劫，结果……”左央犹豫道。

“身死道消了？”晓琼笑着说。

“嗯……”左央点头道。

“那只蠢鹿，没有见到我就胡思乱想……”晓琼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当年确实受到了两道天劫的攻击，不过没有伤到核心，和你一样，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鬼门关？那堵墙？”左央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遇到的并不是墙。”晓琼似乎回想着什么，“罢了，这东西每个人遇到的都不一样。我们仿生人心境要比一般的人类坚定，结构也更加稳定，打破鬼门关要容易一些。”

“原来是这样……”左央沉思道。

“不过能度过鬼门关的仿生人也是万中无一，你的心境确实超乎常人。”晓琼解释道。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救我？”左央突然开口问道，“我记得当年你是极其痛恨人类的那一批人，对于我团结人类的决定一直都有异议，而我来到这里时还带了两个人类，按你的性格应该是放任不管的。”

“当然是因为你是我们仿生人的英雄了！”晓琼夸张地笑道。

“你别取笑我了，什么英雄，说我是仿生人和人类的战争发起者都不为过，罪人还差不多。”

“罪人也不至于，但你确实是我们的英雄。”晓琼正言道，“不过我救你确实不是因为这个。当年的仇恨我早就放下了，百年间的修炼让我认清了这世间并不是简单的善恶能够定义的，每个人，每种生物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和行动的逻辑。我出手救你主要是因为，有一些事情必须要由你去完成。”

“由我完成？”左央疑惑道。

“公良云，你还记得吗？”晓琼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