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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勒库察身为武官,自然不清楚镇国候的诗才,要不然,他就不会这样想了。
秦思宁不想众人继续争吵,他对赵小乐还是非常有信心,若是赵小乐的诗作能拿的出手,今天这个魁首的位置,就不会再给别人了。
“今日既然以诗会友,莫要再逞口舌之利,红泥,把镇国候的诗作拿出来吧!”
秦思宁说完,虽然还有许多人不服,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扎勒库察也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所有人都是冷眼旁观。
有的不知道赵小乐诗才如何,有的清楚。
但大多数人并不看好,甚至有人觉得,以镇国候这样的嚣张的性格,今天很有可能拿出的会是一首平庸之作。
“是!”
红泥拿上卷轴,走到丽华苑的当中,先冲周围人做了一礼,“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下面传来却又是一阵冷笑声。
红泥顿时有些慌张,转头看了看目光中透着鼓励的秦思宁,她长出了一口气,把卷轴缓缓展开。
“青玉案,元夕……”
哗!
仅仅名字一出来,满场便哗然起来。
“等一下!”
扎勒库察率先表示不满,“好一个镇国候,这等词作便是我听得出来,不是抄袭我们的吗?”
“即便写的好,我看也没什么光彩吧!”
景阳的文人没有说什么,却在一声声低低的议论着,也是在揣测着这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确实是个妙招啊!
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是了,也只有镇国候能拉下脸干着这种事儿吧!
秦思宁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过管他呢,只要等一会儿能赢就行,谁还管他抄不抄袭?
于是喝了一声,“诸位且静一静!”
“词牌名相同,不见得内容也一样,众位且继续往下听了再评价吧!”
随后,在秦思宁的示意下,红泥继续往下念。
只不过,赵小乐是否抄袭了别人,这个似有非有的念头,却想一个阴影般,蒙上了众人的心头。
然而随着红泥第一句念出来,才让许多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东风夜放花千树……”
这一句念出,众人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非常精彩,有震惊的,有惊喜的,还有担忧的!
第一句就很惊艳,只是后边呢?
会不会更好?
还是就这一句便不行了?
“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上阕到此结束,读到这里时,红泥也刻意停顿了一下。
此时,会场内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
许多人在皱眉思索,还有的人在等待着下半阕,光听上阕,确实写得不错。
但更重要的还是在下阕。
若是镇国候只是写出元宵节的繁华,下阕写的空洞乏味,即便想成为首百年难得一见的佳作,也非常困难的。
换句话说,上阕已经非常好了,虽然相比较东越的那首词,打磨的程度或许有些差距。
但胜在才情啊!
因此,众人也都非常期待下阕,那模样,像是在等着自己孩子出生一样,一个个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了。
下阕一定写好啊!
不知不觉间,赵小乐都不知道自己身上会突然背负了这么人的期待。
红泥稍微看了眼众人,接着读起了下半阕,“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这几句一念出,让许多人的心里都是猛地一沉!
完了!
这下完了!
镇国候一个小太监,现在每天就喜欢一群女子凑在一起,纵然不写出一些胸怀家国大志的诗词,也不能写一些靡靡之词吧,如何在这种场合拿得出手?
就连秦思宁也变了脸色。
可恶啊!
她暗暗后悔,当初就该把那几个丫鬟带走,不该让赵小乐乱了心性,否则,他怎么也不能写出如此玩物丧志的诗词啊!
然而接下来,红泥已经把接下来的几句一口气念了出来,念的时候却是语调陡然一转,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下阕完!
满场静寂。
无一人说话。
终于,扎勒库察率先发出低沉的冷笑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哈哈哈……”
“什么狗屁诗词,不知所为!”
“小丫鬟,拿着你的东西赶紧走吧!这种场合,丢了面子对你……”
然而扎勒库察的话没讲完,就突然被一儒生的叫喊打断了,“绝矣!”
“元宵词从此绝矣!”
那儒生从震惊中缓过神,忍不住仰天喊道。
扎勒库察闻言一愣,疑惑道:“绝矣?什么绝矣?”
这时,又有一个中土读书人站了起来,满脸激动地说道:“绝矣,元宵词从此绝矣!”
“以至繁入至简,构思如此巧妙工整,非人力所能及尔!天欲兴我景阳乎?”
马上,又有一文人站了起来,他兴奋地补充道:“然也,然也,镇国候这首词当真绝妙,想来镇国候长年为国禅精竭虑,鞠躬尽瘁,否则怎能写出这等诗词?”
“好一句灯火阑珊处,一想镇国候现在还在为民操心劳力,让在下真是羞愧不已啊!”
“看似写元宵之盛,实则处处忧国忧民,我们不及镇国候远矣!”
听着文人们的一句句称赞,扎勒库察已经懵了,冷着脸看向身后的东越文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东越文人痛苦地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大人,我们这次可能……赢不了!”
“可能?凭什么!怎么赢不了?”
扎勒库察看到对方表情后,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妙,然而他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文人解释道:“这首词妙就妙在,以至繁入至简,再以至繁反衬至简,其意境超脱了普通诗词范畴,已经臻至卓越的境界,这是天意啊,大人!我等怎么阻挡……”
话没讲完,扎勒库察就一巴掌抽到他脑袋上,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我去你大爷,天意你个头,老子才代表了天意!”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扎勒库察已经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满场都清晰可闻。
等到意识到不好时,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向他。
那一道道目光当真宛如针距一般。
其中自然也包括秦思宁由惊愕转为冷淡的目光。
扎勒库察:“……”
我……我刚才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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