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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满了血水的泥地上,纪源艰难的撑起身子,口中‘哇’的一声,便一连喷出了好几口鲜血。
剧烈的痛疼自背心传来,先前若不是及时激活了道袍内的符箓,恐怕此时的他已经浑身经脉尽断,就连脊椎骨都得在那一掌下被狠狠打断。
只是虽然保住了一条小命,但他此时所承受的代价也不小,不仅道袍内的符箓尽数耗尽,自身五脏六腑更仿佛移位了般,除却带来难以忍受的额疼痛外,一身气血在体魄中横冲直撞。
如今的纪源,甚至都提不起多少气力,手中的青铜油灯与漆黑长刀,更是犹如有着万钧之重,偏偏还因为体内的剧烈疼痛,使得其下意识死死的握紧手中的东西。
他视线有些模糊的看去,最后落在了数丈外的老人身上,看着对方正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一道影子在月光的照耀下,从丈许距离外一路拉长,将纪源的半个身体笼罩,仿佛带着死亡的气息。
“你没有受伤,恰恰相反,还突破了最后的半步!”
纪源忍不住轻咳两声,嘴角挂着鲜红的血迹。
在对方出手打晕许七七与江河,并将木楼大门关上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明白,对方根本没有身受重伤,甚至就连木楼内的其他人,也都是伪装出来的。
赵无痕,也就是赵家家主,武力足以排进千钰城方圆数百里前三的赵老爷子,此刻在闻声之后,肃杀的脸庞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意。
“练武练了大半辈子,直到头发都白了,才借着耗尽这具身躯的剩余寿元,一举破入武道第二境——筋骨境!”
他虽是在叹息,可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浓郁,到了最后更是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放声大笑起来。
似乎对他而言,就算透支了自身余下数十年的所有寿元,也并不是一件会让人觉得很亏的事情。
“舍了数十年的寿元,就为昙花一现的破境,没想到赵老爷子也会做赔本买卖,现在的你还能活多久,五天还是三天?”
纪源冷笑一声,尽管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可眼中的嘲讽却不曾减少半分。
此时的赵无痕不再掩饰,自然能一眼看出来,在那强横的气息之下,是虚浮且失去根基的体魄,恐怕要不了几天时间,对方就会生机枯萎而亡。
但他对此却毫不在意,眼中更是流露出狂热之色,就像是一个拼尽全部身家,最后在赌桌上搏出了一个滔天富贵的赌徒。
“我现在的这具身躯,大概还有一天左右的寿元,时间一到便会立即化作枯骨。”
赵无痕一脸淡然的开口,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一样。
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的异样,可这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异常了。
世间无人可以真正做到无惧死亡,唯一的区别是怎么看到即将到来的生命终点。
有的人为小家,有的人为大家。
如为了父母、妻子和儿女,悍然挡在即将到来的危险面前。
也有满怀凌云壮志,哪怕面对千军万马,或是十死无生的绝境,也绝不会后退半步的兵将。
但不论是那一种情形,都不该是无惧死亡,而应该是看淡生死才对。
“你要夺舍赵月白!”
纪源双眸一亮,几乎脱口而出道。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对方为何无惧生死,因为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死,而是会在这具身体寿元枯竭之前,以另一种方式重生。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喝道:“虎毒不食子,你怎能对自己的儿子下这般狠手?!”
闻言,赵无痕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站在那里狂笑不止,甚至笑到眼角都泛起了水花。
他目光鄙夷的看着身前的小道士,用冰冷无情的语气说道:“大道本就无情,为了登顶山巅,岂可在乎如累赘般的凡人情欲?”
“莫说他不是我亲生儿子,就算是又如何,能成为我将来登顶大道之巅的肉身,是月白三生修来的福气!”
纪源目光一沉,心绪随之悄然一动,不是为对方无情无性的言语,而是那句‘不是亲生’。
对于赵家的小少爷,县城中有过不少传闻,说最多的一种,便是赵无痕多年前远游,在外相中一女子,可惜那时仇家来犯,最后只得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幼子而回。
这数年以来,赵无痕对此幼子之疼爱,那可是全城皆知的一件事情,光是每日的各种补物药膳,以及修行中人种出的灵米等,所消耗的都是无数银钱。
据闻一些从郡城购置来的灵丹妙药,更是没少被喂到这位小少爷的肚子里,成为将来修行时的资粮积攒着。
现如今再看这些传闻,哪里还是赵无痕对幼子疼爱有加,分明就是早已有了夺舍的念头,在为‘自己的身体’增添底蕴。
“所谓的邪祟作乱,其实都是你自导自演的把戏,为的便是你能更好的夺舍,以及彻底抛弃以往的身份,让人永远都不知道你真正的跟脚。”
纪源神色复杂的问道:“那么此处的邪祟呢,你与它究竟达成了什么交易,令其甘愿为你所驱使?”
夜色之下,赵无痕轻笑一声,眼中浮现一抹嘲讽之意:“别想着拖延时间了,老夫行走江湖如此多年,又岂会不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他重新向前迈步,同时从腰间拔出了那柄重器长剑,其剑身上还有着纪源以金漆书写而成的符文。
望着面前勉力支撑着身体,已经再无半点还手之力的小道士,赵无痕冷声道:“先前与你说一些话,又何尝不是在确定你是否还藏有一分力,现在看来你的确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话音落下,他缓缓将长剑举起,旋即便要将眼前的小道士枭首,把这个谋划之外的变故彻底抹去。
见此一幕,纪源虽是身体无法行动,但其眼中却骤然闪过一道精光。
砰!!!
忽然间,有门窗破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两道身影从木楼中飞掠而出,赫然正是先前被打晕的许七七与江河。
两人骤然挣脱束缚,撞碎了木楼的门窗,刚一落在庭院中,便不由分说的往此处飞奔而来。
见此一幕,赵无痕冷笑道:“若是你拖延时间,等的便是这两人,那么恐怕是得失望了。”
一句话说完,他当即便挥落长剑,要将眼前之人的头颅斩下。
然而在纪源的目光中,那柄落下的长剑却骤然停顿在半空,任由赵无痕如何使力,也无法再将其压下半分。
在那明晃晃的剑身上,一行符文闪烁着金光,竟是令长剑不断震颤,几乎就要从他的手中挣脱出去。
“怎会如此!”
赵无痕惊怒交加,他能感受到体内气血精气在飞快流逝,尽数涌入到了手中的长剑之内,使其竟能够与自己角力!
见状,纪源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在上面写下的,真的只有天雷镇邪这一种符文?”
“找死!”
他怒喝一声,竟是舍了手中的长剑不要,将其往远处一丢,随后便要一掌立劈而下!
在纪源的双眸中,那一掌飞快落下,眼瞅着就要怒击在他的天灵盖上,可也就是在此时,他却骤然发出一声低喝:“元宝!”
他的话音刚起,随即便有剑吟应声而出,其背上的长剑疯狂颤动,旋即竟是深处了一股巨力,拉扯着他往后倒飞而去,险而又险的躲掉了本该致命的一掌!
轰!!!!!
一声巨响之下,顿时便有泥泞飞溅,大地被这一掌打出了偌大的一个坑洞!
“去!”
倒飞之中的纪源,用尽全力大喊一声。
瞬息间,本是被赵无痕随手掷出的长剑,在半空中一个盘旋,随即便笔直的掠向少女许七七,最终准确无误的落入其手。
她骤然一跃而起,身形跳上半空,一身精气狂涌时,竟是有道道雷鸣之声,自她的体内滚滚传出!
霎时间,一道道雷光于剑身上浮现,携带雷霆万钧的惊人气势,随着许七七从半空中猛然坠落。
赵无痕见状,当即面露冷笑之色,区区两个启蒙初期的晚辈,他还真不会放在眼中,哪怕是放在以往,也不可能会是他的一合之敌,更不用说如今自身已破入筋骨境之中!
他手掌向天拍去,大量罡气汇聚在掌中,哪怕未曾施展武学,尽是如此一掌也能轻松重创皮肉境后期的武夫。
然而也就在此时,一道道藤蔓自脚底破土而出,瞬息便缠绕上了他的双腿,便一路蔓延至其腰身。
丈许距离外,少年江河面色沉着,手中一张张符箓以特殊手法甩出,几个弹指间,便尽数送至赵无痕的身旁。
江河预留在符箓中的精气点燃,当即引动了符胆中所蕴含的灵气,一张张符箓顿时化作凌厉攻势,于瞬息落在对方的身躯上。
一时之间汹涌的灵气激荡,仿佛可以撕碎世间万物一般。
然而在如此狂暴的攻势之中,赵无痕的神色却依旧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眼中的冷意更加凌冽了些许。
他发出一声冷哼,体内的罡气如同潮水般席卷而出,竟是轻松将四方加身而来的攻势,给尽数的阻挡下来!
更随着他身躯一震,那缠绕着其下半截身躯的藤蔓,当场便寸寸断裂,再也束缚不住他的动作。
然而不远处的江河见此,其嘴角却依旧掀起一抹满意的笑容,而后更是飞速抽身退去,尽可能的远离此地。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自然是不需要留在此地与对方死磕。
这一刻,许七七自天而降,手中长剑绽放雷光,体内精气涌动间雷鸣滚滚,如同一道惊雷划过夜空,携带着万钧之势坠落而下。
噗!
刺目的雷光一闪而逝,少女半跪在地,手中长剑有鲜血滑落。
赵无痕后退半步,身上的罡气出现凝滞,随后怦然崩溃,激荡起一片泥泞与杂草。
他瞪大着眼睛,满是愤怒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其胸前悍然被一剑斩出深可见骨的口子,自右肩直至左肋,滚滚鲜血喷涌而出。
在鲜血喷出之前,许七七便已经抽身而退,与江河一同站在一丈开外,面色肃然的看着不远处的老人。
“真是……找死啊!”
赵无痕咬牙低语,已用罡气封住的胸前的伤口,不至于令自己失血过多。
以他这具寿元已是不多的身躯,恐怕已经没有多少血液,能够让他去挥霍的了。
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伤口,他冷然一笑,目中杀机骤然爆发,旋即便要将面前的两个少年与少女,活生生击毙于双掌之下。
噗!!!
正此时,忽有一声异响出现,然后赵无痕便见到一柄白玉飞剑,一个闪动便于自己的眼前凌空盘旋,甩落几滴殷红的血珠。
他想要伸手,将这柄白玉飞剑握在手中,然而手臂刚一举起,其动作便忽然一顿,体内浑厚的罡气立时便如同决堤一般倾泻而出。
一道道微不可查的血痕,几乎遍布他的身躯,其中不仅有罡气喷涌而出,还有无数剑气流转。
在赵无痕的眉心处,一道血痕悄然浮现,紧接着无穷剑气升腾而起,竟是直接将他的身躯碾成血雾,就连一具白骨也只剩下无数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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