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两难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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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有一件事情，你们需要了解一下。」

仅仅是片刻，纪源的本尊便忽然开口，声音在偏殿之中响起。

同时一层禁制，悄然的遍布整个偏殿，姜云舟见状，同样也是施展了手段，给此地再上一层保险。

一束束目光先后投来，感受着众人眼中的疑惑，他沉默了好半响，方才将自己先前所获悉的部分真相，缓缓说与面前的众人听。

究竟是选择所谓的顾全大局，不让动荡席卷整个凌阳府的百姓。

还是选择还已经遇难枉死的百姓一个公道，让以后不再有人因此而遭遇劫难。

这不是一个，能够很容易做出来的决定，不管选择哪一种，都会有数不清的百姓，因此而葬送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当他的话音落下，偏殿中的众人同时陷入沉默，脸上的神色也是变得复杂起来。

有茫然无措，有愤怒难抑，有杀意沸腾……

但是到了最后，所有人都默默的垂下了目光，遇到了与纪源相同的问题。

该如何选择？

不管选择哪一种，都会有太多的人因此而丧命，甚至说不清到底哪一种，所造成的影响会是最轻最少的。

忽然间，纪源心中一动，他可能猜到了九玄门高层，为什么在得知他们追查此事的时候，并未给出任何的提示与提醒。

恐怕那位掌教大人的目的，便是想要看到门中的这些弟子，最终会如何选择吧……

任由弟子追查此事，是想看看众人的能力，不给出任何的警示，也是为了看看他们最终会如何选择。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得青天的感觉。

目光向前扫过，随即纪源便见到姜云舟和林郁白，眼中先后露出精光，随即同时向着他看来。

显然两人的心中，已然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而彼此的目光相触，他也一下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三人同时缓缓的轻点了一下头。

不过他们却并未开口，而是静静等待其余弟子的选择。

「我说……不管怎么选，都会有无数百姓因此遇难。」

「可造成这一切的，真的就是我们此刻的选择吗？」

「反倒是那些已经遇难的百姓，又有谁会给他们讨一个公道？」

如今各方想最多的，是如何维持眼下的现状，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能够增加更多的把握。

可是谁知道还要等多久？

那些蒙难的人又该怎么办？

就算将暗中的势力连根拔去，迟到的公道还是公道吗？

就算退一万步，他们此刻选择了前者，就此退出临福县，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未来因此而遇难的百姓，真的就会比现在揭穿一切，要来的更少一点吗？

而造成无数百姓遇难的，并不是他们此刻的选择，而是犯下了种种罪行的暗中势力，以及没有及时出手解决一切的大人物们。

他们这些人，充其量只是在某个关键时间，打破了被双方平衡的局势而已。

「要走你们走吧，我选择留下来。」

一名大衍峰的弟子开口，语气坚定的说道。

其话音刚落，便有数名弟子相继表态，就算师门下令退走，他们也要留在此地，哪怕最终什么也没有做成，依旧会坚持自己的决定。

「我一个小女子，都决定留下来了，你们几个大男人还在犹豫什么？」

流霞峰的女弟子开口，目光扫过最后三名面露犹豫之色的弟子。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们先前之所以犹豫，是在担心自己此举，会不

会给师门带来什么麻烦，如今纷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纪源三人见状，脸上皆是露出了笑容，八名内门弟子面面相觑，随即也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之中，并未有半点的恐惧，反而有一种快意的感觉。

临福河旁的河伯庙前，纪源的神道化身忽然挂起一抹笑容，随后转身向着面前的青年微微一拜。

不管对方究竟抱有什么目的，但不可否认的一点，若无此人的话，他们许多事情都将弄不明白，无法得知部分真相。

「看来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福源江正神说道。

闻言，纪源轻点了一下头，面带微笑的说道「我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所谓的大局也看不明白。」

「但是我知道一点，犯下了罪行就要接受审判，枉死的人也在等着公道来临的一天。」

「此举是对是错我不知道，但我会竭尽全力，在带给死去的人公道的同时，也让更少的人受此牵连。」

至于那些隐藏在暗中，犯下了如此罪行的存在，一个也别想逃过审判，必须要为自己犯下的事情付出代价！

或许他们的力量很弱小，起码对于那些势力而言，并不能起到什么威胁。

但至少他们的信念坚定，现在做不到的事情，也可以用尽一生去完成。

青年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向着河伯庙中走去。

只是在进入正殿之前，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的分身尚在此地，若是遇事不可为，便回到此地来吧。」

起码不管情况再如何糟糕，以福源江正神的名头，还是能够护持住一些人的。

此话说罢，青年便走进了河伯庙的正殿中，缓缓在盘坐在殿中心的蒲团上，那双充满着沧桑的目光中，似乎浮现着些许的追忆之色。

纪源深吸一口气，随即作揖一摆，不管如何，对方的这句话，便足以受他礼拜。

缓缓挺直腰身后，他转身来到临福河上，其心念一动，脚下的河水中便有庞然大物在快速接近。

不多时，一声蛟龙长啸回荡在河面上，紧跟着神威与龙威顿时席卷开来。

此河的本源，在悄然无息之中尽数调动，平静的河面开始泛起波纹，一重比一重凶猛的浪涛卷起。

随着夜色渐深，一轮明月高悬天空，临福县的上空忽然就有黑云汇聚。

洁白的月光被厚重的云雾遮挡，城隍阁四周的官兵悄然离去，巡视四周的捕快和衙役也不见了踪影。

整个城隍阁内外，不知何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唯有正殿之中金光耀耀，其中的城隍正在逐渐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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