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电话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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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电话铃声再告朗朗朗的大响。我几乎是扑上前抓起话筒的，电话那头是完全的沉寂，听筒里垫底的是我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小敏】喂！喂喂喂！

我与嫂嫂面面相觑。

“喂喂喂，找谁？”

回答我的仍旧是那一片莫名的空白。

“喂，你是谁？”

“喂喂喂，你是谁？你找谁？”

“喂喂喂，为什么不出声？”

电话那头依然是完全的沉寂。

我烦躁不安，以及更多的颤悸的搁上电话。

须臾，铃声又告朗朗大作。

我抖着手去接听。

“喂喂喂！”

回答我的仍旧仍旧是那一片莫名的空白。“喂，怎么不说话？”

“喂喂，到底要找谁？”

电话那头依然依然是完全的沉寂。就在我大力的搁上听筒的那一刹，我听见了，我终于听见了，一声很清晰的叹息声，低沉而悠长，从电话的那头传过来。我但觉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涌到头上来了，两腮滚热，喉头好像被刀片猛割了一下，一阵阵的刺痛起来，我听见自己歇斯底里的对嫂嫂直叫

【小敏】罗太太！罗太太！”

嫂嫂的脸色大变，对方自称是罗太太？

【玉凤】那你又怎么一口咬定是罗太太打来的？”

【小敏】我听到………我听到她的叹息声，那一声幽幽然的叹息声，很凄凉，很恐怖……

【玉凤】你别疑神疑鬼，不过是一声叹息而已，别一惊一乍怪吓人的…

【小敏】不过我发誓一定是她了，我敢肯定打电话来的是罗太太，刚才哥哥接听时，对方都自称是罗太太！

【玉凤】你哥哥喝醉酒，胡言乱语，你没喝，也跟着讲疯话！

其实，嫂嫂的一张脸是阴晴不定的，看得出，她在竭力的克制着不露一丝惧疑。也没等她同意或开口，我蹲下身准备拔掉电话机的插头。电话朗朗的再响起。与此同时，窗外响起犬叫，沿着我们所住的公寓一带，一只仿佛是负了重伤的狗，控诉般的发出哀号，然后是狗群的犬叫声接应着，那种吠音在黑夜里听来，十足鬼嚎。马上使我联想到，罗太太的阴魂就在窗外荡来荡去。心念一动，愈发毛骨悚然。电话机的插苏是给拔出了，电话铃声也告中断，但是我整个人已濒临崩溃的边沿，顷刻间，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这一哭，愈发不可收拾，把心肝脾肺都哭得呕了出来似的，当然是因为害怕过度的缘故。待妈妈闻声出来把我搀扶回房时，我已成泪人般，躺在床上，床单也渐渐的湿了，冰凉的水一直浸到肩膀底下，冻得我浑身酸痛，脑门子更是直发胀。因此染上什么病就不知道，失眠症是肯定走不掉的了。第二日早上，我听到嫂嫂向哥哥要钱。

【玉凤】不行，这样下去我要疯了，我要到电话公司一趟，把电话号码改改。

【哥哥】无端端的改什么电话号码？你是不是有病啊？

【玉凤】什么无端端，我接那些骚扰电话接到手软。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现在说这种话真的是有意思……

【哥哥】啊？难道是骚扰电话吗？

【玉凤】我也希望是啊！如果是，那我索性就跟对方斗粗斗狠了。

【哥哥】那一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给人家疲劳加轰炸然后又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了吧？不然的话为什么人家总是打电话过来呢……

【玉凤】去你的乌鸦嘴，我陈玉凤行得正，坐得正，得罪谁了？我考虑着应该是莫些人闲的无聊恶作剧吧。

【哥哥】那到底你接到了怎样的骚扰电话了？你倒是给我说说啊？

【玉凤】谁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三更半夜不睡觉，也不晓得哪个王八蛋恶作剧，老是拨咱家的号码，却又一声不出，气煞我也。太可恶了……

【哥哥】我靠，不听就是了啊。至于如此生气吗？

【玉凤】不听？任由电话铃声响下去，吵醒整栋公寓的人，不给左邻右舍骂死才怪呢！

【哥哥】要不索性把电话插头给拔掉，这样一了百了，什么隐患都消除了啊？

【玉凤】拔掉？你说这话自己信吗？万一有什么紧急电话要打进来，怎么办？例如你浩正先生在外头喝多了两杯，不小心摔了一跤砸穿了头，你那些酒肉朋友也总该拨个电话通知一声……然后一打电话，就是打不进来，你觉得行吗？

【哥哥】哎呀，不就是要换个电话号码，又何必拐弯抹角来咒我？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玉凤】咒你？我可没这个胆量，你是米饭班主，我再笨也不会砸烂这个金饭碗，我不过跟你讲道理而已，我还需要看着你吃饭呢？

【哥哥】好啦好啦，不用说了，换了个新号码，打电话到电信公司来，知会一声就好了……

中午时间，有电话公司的工作人员上门来，他们走后，嫂嫂那豁豁亮亮的笑声在屋里回旋。

【玉凤】切，我才不信邪！这一次换了号码，我看那个恶作剧的人还能不能打进来了……

然后嫂嫂连门也没敲，便直接进我房来，用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恐慌的神情与语气跟我说……

【玉凤】小敏，我告诉你啊！你要自己疑神疑鬼搞垮了自己的身体，那是自作自受，我才不会陪你活受罪，算命先生说我时运高，再凶猛的厉鬼也沾不到我的衣角！

【小敏】（我虚弱地叫）陈玉凤，就当作是我疑神疑鬼自作自受，但是，；阿紫的死，你一点都不内疚吗？

【玉凤】哈哈哈……我内疚什么！我有什么好内疚的啊……（嫂嫂装腔作势）哎呀，是呀，我好内疚，内疚到现在就要打电话作乐作乐，平衡一下情绪。

【小敏】哎呀，简直气死我了，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真真是该死的紧啊？……

嫂嫂故意不关上我的房门，好让我耳朵受罪。

【玉凤】喂，这里是不是姓汪的呀？我找汪太太。

【汪太太】你好，你是谁啊。我就是汪太太，有什么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