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0 汝还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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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风雪仍在肆虐。

在这连眼睛都基本睁不开，根本看不见多少东西的暴风雪之夜里，悬崖底下的冰川还在汹涌的流动着，就像是一个巨人在发出阵阵咆哮一般，若是没有暴风雪的呼啸声掩盖，这水声应该会传得很远，被附近路过的人听到。

当然，在这样的风雪之夜里，没有谁会跑到这附近的野外来。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嘭！”

某一刻里，冰川的水面便突然炸开，升起了壮观的水花。

“吼！”

带着一声壮烈的咆哮，一只黄金巨狮从水中冲了出来，高高的跃起，一直跳到悬崖之上，方才顺着重力往下跌，落在了雪地之中。

“出来了啊……”

黎格从炼金战兽的身上跳了下来，看着这片暴风雪，有些感慨。

“为什么蒂斯缇丝部落族地的出入口要设置在那种地方？”

嗯，这与其说是感慨，不如说是吐槽。

“族地的出入口并不只有这一个。”雅妮菲特同样从炼金战兽的身上跳下来，沐浴着风雪，却是面不改色的道：“这原本是只有在紧急状况发生时才会开启的逃生通道，吾是觉得这里最近，才会引导女孩往这边来。”

“你可真是害人不浅。”黎格直言不讳的道：“克罗丽雅只是一个普通人，掉进那样的冰川里，怎么可能会没事？”

“汝不就没事吗？”雅妮菲特不以为然的道：“况且，那个时候的吾还未完苏醒，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本能的做出这事，那个状态下的吾对外界的认知不足，难免会出点差错。”

“再说了，即便女孩真的出事，吾的苏醒也会将她重新救回来。”

“只是，那样的话，可能就得花费不少的时间了。”

说完这件事以后，雅妮菲特才转过头，看向黎格。

“吾知晓，汝是想前往乌尔瓦希的女王宫，与现任女王会面。”

“既然是约定，就算是在吾不知情的状况下做下的，吾也不会不承认。”

“汝就跟吾一同前往乌尔瓦希，进入女王宫吧。”

看来，雅妮菲特已经从克罗丽雅的记忆里得到了不少的情报了。

至少，从此时此刻的雅妮菲特身上，黎格已经感受不到一开始时对方给自己造成的那种违和感。

随着血脉觉醒，这个女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力量，也在以惊人的速度适应当前这副身体。

克罗丽雅所拥有的一切，或许正在一点一点的被这个女人给夺走。

“……她会怎么样？”

黎格沉默了一会，姑且问了这么一句。

虽然有些没头没尾，但雅妮菲特明显理解了黎格的意思。

“她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承载吾之魂。”雅妮菲特有些无情的道：“既然吾苏醒了，那她的使命自然也就完成了。”

言下之意是什么，黎格自然能够听得出来。

使命完成了，那克罗丽雅自然也就没有再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那个稍微有些自虐倾向的少女，大概率只有两种下场。

要么，她永远都不会醒来。

要么，她的意志会被抹除。

雅妮菲特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

因为，在她看来，有力量的一方才有资格支配一切，克罗丽雅明显不是有力量的一方，那她自然只能被支配。

对此，黎格倒是没有太多同情的心理。

没办法，他和克罗丽雅也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双方认识不过几天，还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回忆及感情，黎格还不至于因为这样就悲天悯人。

如果是顺手帮一把就能解决的事，那黎格倒不介意这么做。

可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里面的水很深，更不是随手能够解决的，既然如此，在关系浅薄的状况下，黎格也就没有过多的想法。

但，他有点好奇一件事。

“克罗丽雅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又为什么会在她的身上？”

对于黎格的这个问题，雅妮菲特却是没再热心解说了。

“吾已回答了汝不少的问题，亦透露了诸多隐秘给汝知晓，加上这头炼金战兽，吾作为败者该给的东西已经给足了，没有理由再继续给汝解答疑惑。”

雅妮菲特的这番话，让黎格笑了出来。

“也就是说，你想再跟我干一架？”

对于这件事，黎格还是挺感兴趣的。

现在的雅妮菲特的力量已经变得比之前强了许多，或许能让自己稍微尽兴一番。

在黎格这么想着的时候，雅妮菲特却是这么说了。

“吾自然想复仇，可不是现在。”雅妮菲特看着黎格，脸上如冰雪融化般浮现出美丽的笑颜，道：“等吾恢复了部的力量，再寻回传承之剑，届时，就算汝想逃，吾都不会同意。”

黎格发现，只有在提及战斗的时候，这个女人才会露出笑容来。

“你不仅是力量主义者，还是个战斗狂。”

黎格翻了一个白眼。

“既然拥有力量，那不用来战斗的话，还要用来做什么？”雅妮菲特理直气壮的道：“汝应该能懂才对，吾能够感觉到，某种方面来说，吾和汝其实是同一类人。”

关于这一点，黎格并没有进行反驳。

他不认为力量只能用来战斗，但不得不承认，拥有力量的人经常都会用它来战斗，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自己也一直在寻求更强的力量，追求更加自由刺激的冒险，确实也能算得上是个战斗狂。

只是，黎格很清楚，自己和雅妮菲特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最起码，他不是力量主义者，不会视力量为一切。

他需要力量，所以才会去寻求。

他渴望自由，所以才会想变得强大。

雅妮菲特则不同，这女人视强大的力量为一切，固执的认为唯有胜利者才能品尝到世间一切美妙。

要不是自己击败了她，她大概也不会如此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和自己讲话吧？

“走吧。”黎格没有再多说什么，道：“先回去睡一觉，明天就能抵达乌尔瓦希了。”

说着，黎格瞥了雅妮菲特一眼。

“到地方以后给我老实点，要是敢对我身边的人出手，你就死定了。”

黎格还真有些担心，这女人会直接对莉兹等人出手。

没见过莉兹等人的实力，这女人或许会觉得对方连跟自己共处一室的资格都没有。

若是这女人发难，那除了尤洛艾莉以外，其余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即便是莉兹，没有拔出摩斯洛之剑的状况下，也断然不是雅妮菲特的一合之敌。

想到这里，黎格才刻意警告了一句。

没想到，雅妮菲特却是突然沉默了下来。

“咋了？你还真想动手？”

黎格开始认真的考虑起来，是不是该在这里先把这女人吊起来打一顿，打老实点再说。

可在黎格这么想的时候，雅妮菲特却是突然出声。

“跟在汝身边的那两个女孩是什么人？”

这句话，让黎格一时间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是说莉兹和尤洛艾莉？”

黎格忽然明白了什么。

“没错。”雅妮菲特皱着眉头的道：“在此之前，吾是有些不太清醒，但现在仔细想想，那两个女孩给吾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尤其是比较小的那个。”

“她怀里一直抱着的剑，为何会给吾一种即心悸又熟悉的感觉？”

雅妮菲特似乎真的对此感到了困惑。

黎格的表情也因此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这女人，注意到莉兹和尤洛艾莉的特殊了吗？

是因为摩斯洛之剑？

还是……莱因纳伊尔及蒂斯缇丝之间的血脉联系？

不管是哪样，黎格都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想知道的话，那就打败我试试吧。”黎格以牙还牙的道：“不是你说的吗？胜者才有资格支配一切。”

留下这句话，黎格拍了拍身旁炼金战兽的粗腿，向着高塔要塞的方向返回。

“吼！”

炼金战兽发出一声咆哮，跟上了黎格，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凝视着这样的黎格的背影，雅妮菲特又一次的笑了。

“敢与吾如此说话的人，汝还是第一个。”

“希望汝真能胜过盛时期的吾吧。”

“不然……”

雅妮菲特冷笑着跟上了黎格，离开了这片悬崖。

悬崖下的冰川还在汹涌，估计今后也将一直这样，永远不会停下。

…………

半个小时以后，黎格和雅妮菲特顺利的回到高塔要塞中，进入了精美的一楼大厅。

“嗷！”

“嗷！”

两头亚种霜龙便趴在这里的角落中休息，见到跟在黎格身后的炼金战兽，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炼金战兽发出一声怒吼。

“吼！”

炼金战兽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瞪着两头亚种霜龙，进入了威吓状态。

见状，两头亚种霜龙也变得躁动了起来，一副随时有可能冲过来的模样。

“去，别吵醒人。”

黎格挥了挥，赶走了两头亚种霜龙。

“嗷！”

“嗷！”

两头亚种霜龙见主人没有想对那头黄金巨兽出手，顿时也只能安分下来，重新趴了回去。

“你去另一个角落趴着，明天和它们一起拉车。”

黎格指着大厅的另一个角落，吩咐了炼金战兽一句。

“吼！”

炼金战兽回以一声吼叫，随即才屁颠屁颠的跑到角落里，趴了下来。

“你回来了？主人！”

这时，莉莉丝的身影凭空出现在黎格的面前。

“嗯，回来了。”

黎格点了点头。

“我……”

莉莉丝刚想说点什么，却是突然停住，猛的扭过头，盯住了黎格的身后。

在那里站着的，正是雅妮菲特。

“哦？”雅妮菲特原本对莉莉丝好像没什么兴趣，可这一被盯上，回头一瞥，顿时有些讶异了起来，道：“原来如此，汝也很特别，应该不是普通的人类吧？”

“……你是谁？”莉莉丝没有理会雅妮菲特的发问，冷冷的质问道：“你不是那只整天垂头丧气的虫子吧？”

“虫子？汝指的是吾之配身？”雅妮菲特眯起眼睛，道：“虽然和吾相比，那女孩确实如蝼蚁般弱小，可也不是汝能随便诋毁的。”

说着，雅妮菲特就想举起手来。

可是，在那之前，黎格先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难道真想在这里和我再战？”

黎格的语气变得很平静。

而恰恰是这份平静，却也告诉了别人，黎格现在心情不太好。

“……吾给汝面子。”

雅妮菲特默然无言，一会以后面无表情的将手重新放下。

“莉莉丝，你先回房间吧。”黎格这才看向莉莉丝，道：“放心，这女人暂时是无害的。”

莉莉丝看了黎格一眼，又看了雅妮菲特一眼，一对与对方不同的金色眼眸闪烁了起来。

不同于雅妮菲特那种眼睛中亮起光辉才变成金色的状况，莉莉丝是瞳孔本身就为金色，带着点魔性及高傲。

虽然这对眼睛里没有什么特异的能力，但作为高阶魔物，异界恶魔，莉莉丝确实能看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非人的眼睛，自然能够感到一些非人的事物。

在这样的莉莉丝看来，眼前这个疑似克罗丽雅·密歇尔的女人，身上就有股很奇怪，很危险的感觉。

这个女人……有可能危害到主人吗？

要不要提前动手？

但主人好像心里有数的样子……

“我会盯着你的。”

半响之后，莉莉丝抛下这句话，发动传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雅妮菲特浑然不惧，自顾自的走上阶梯。

她没有往克罗丽雅先前住的房间走去，而是直接走向最高层，准备住进哪一楼层中最显眼的一间房间。

那模样，就像是自己理应住在最高处、最显眼的地方似的，连步伐及身姿都能让人看出其身份的高贵及心态方面的高高在上。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黎格叨咕了一声，也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过了今晚，后面也许就没机会睡个好觉了。

对雅妮菲特的身份有所猜测的黎格，已经能够看到，这个女人抵达乌尔瓦希，进入女王宫时，究竟会带来多大的骚动。

所以，在那之前，争分夺秒的享受吧。

想到还在房间里等着自己的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孩，黎格脚步不由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