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1 身处地狱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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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格倒是不认识什么狱门疆。

他对咒物的了解有限，对咒具的了解都非常有限，只对咒术和咒灵颇为了解，尤其是咒术，数个月的时间下来习得了数十种咒术，且一直在做开发研究，对术式的了解已经不弱于那些特级咒术师，甚至犹有过之。

尤其是在能够随心所欲的释放【黑闪】之后，黎格离咒术和咒力的核心是越来越近，理解起来也是越来越轻松，加上对咒力的操控技术已经隐隐的超过拥有六眼的五条悟，让他能够更明确的运用咒力及咒术，可以说，黎格在这短短数个月的时间里于咒术体系上的成就赫然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纵览此世都没有几人能够媲美。

黎格甚至还研究了结界术及式神术之类的从零开始构筑术式的咒术体系，并解剖了种种习得的生得术式，现如今已然是能够做到将一部分生得术式构筑出来的地步！

这事若是传出去，一定会让整个咒术界震动！

生得术式之所以叫生得术式，就是因为它们是与生俱来的，连持有者本身都只是在使用着它们而已，相当于体内已经有了一部名为“术式”的机器，他们则只是将名为“咒力”的电力注入这部机器里，让机器运作起来，才做到能够使用体内与生俱来的生得术式。

换言之，若是让这些术式的原持有者们利用咒力在体内从零开始构筑该术式，将该术式使用出来，他们也是办不到的。

这个世界上也还没人能够办到这点，所以生得术式才会是只在血亲、家族之间流传的力量。

可黎格却办到了这一点，意味着他只要愿意，完全可以将这些术式的构筑法传授给他人，让他人凭借自己的能力，学会这些生得术式！

他自己也是如此，现在哪怕是没有【全能者】都能从零开始构筑这些术式，并使用这些术式，真正意义上的掌握了这些术式的力量。

不，不单单是咒术而已，就连魔法方面，伴随着黎格在魔法能力上的日渐精进，他也自然而然的开始解剖理解了自己所掌握的那些魔法，将它们作为一种能够自我学习、自我教授以及自如使用的知识掌握，不再仅是局限于用【全能者】将它们从记忆里重现出来。

由此可见，黎格现如今在魔法上的造诣有多深。

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潜力，或者说是低估了【愚者的执念】的强大。

有着超域的潜力，超域的上限，超域的成长速度，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不停止思考，等到等级提升，自身的境界越来越高，那就能够自然而然的掌握那些中低等级的力量。

所以，如果漏瑚等人提到的是某种咒术，某种术式，那黎格还能根据自己现如今的咒术能力掌握一些信息。

咒物的话，因为黎格没怎么涉及，更没怎么去了解及接触，他对咒物的了解便实在是很有限。

以至于，在这个世界里可谓是大名鼎鼎的狱门疆，黎格竟是连个名字都没什么印象，更不知道它有多厉害。

可这并不妨碍他了解目前的状况。

“果然被封印了啊……”

他喃喃出声，紧接着语锋一转。

“所以，成功封印了五条悟以后，你们就膨胀了，觉得自己连五条悟都能对付，对付我一个毛头小子，理应也会手到擒来，对吧？”

黎格那过于平静的话语，让真人、漏瑚等咒灵面色一变。

不得不说，黎格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虽不至于到膨胀的地步，但成功封印了五条悟，确实让漏瑚等咒灵感到如释重负。

五条悟是能够被封印的，这个事实让它们心中那股对人类的轻蔑及不屑又冒出来了些许。

它们打从心底里瞧不起人类，甚至是视人类如垃圾。

哪怕拥有了智慧，那也不能改变它们是咒灵的事实，而既然是咒灵，就天生对人类抱有敌意。

它们之所以参与了夏油杰制定的种种行动，其根本性的目的就是想彻底消灭人类。

在它们看来，只有咒灵才有资格立于这片大地之上，人类这种垃圾就应该被扫除。

只可惜，它们错了。

错的不是它们的认知。

对于它们来说，人类确实是垃圾，最起码不会带来垃圾以外的价值。

若是它们像先前那样，一直有计划的在暗地里行动，那也就罢了。

然而，它们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选择了站在这里，直面黎格。

特别是……真人。

“我问你。”

黎格转向真人，突然说了一句。

“外面那些改造人，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真人以及其余咒灵们都微微一怔。

“……你知道我的术式吧？”

真人眯起眼睛，看着黎格，如往常那般笑着开口了。

“知道。”黎格淡淡的道：“记得好像是能够改变他人的肉体的术式吧？”

“还真是片面的认知呢。”真人脸上的笑容变浓了些许，道：“肉体从来都不是我的术式最主要的发动对象，那只不过是附属品一样的东西而已。”

“我的术式啊，其本质不是改变肉体，而是改变灵魂。”

这一刻，真人公开了自己的术式。

基于束缚的原理，术式公开对它而言，只有好处。

进行了术式公开，术式的威力就会上升，这就是咒术概念上的“等价交换”。

“任何一个知性生物，在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同时具备了灵魂及肉体，哪怕是咒灵也是如此。”

“可肉体只是灵魂的载体，灵魂才是生命的根本。”

“也就是说，灵魂在肉体之前，灵魂的重要性也要在肉体的重要性之上，作为载体的肉体形状甚至会受到灵魂形状的影响。”

“而我的术式，就是可以让自己触碰到的灵魂发生改变，从而达到改造肉体的效果。”

“这就是我的术式——【无为转变】。”

说着，真人展示了自己的术式成果。

它摊开手，手心上竟是躺着几个奇形怪状，有如木偶一样的小物件。

“怎么样？很神奇吧？”真人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道：“只要能够随心所欲的改变灵魂的形态，那么，人类的肉体也能像这样，变小到可以用来随身携带哦？”

这一刻，无比的残忍及邪恶，在真人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后面滋生。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却是那么的令人愤怒，令人绝望。

从新濑桔梗那里，黎格就已经事先听说了，被真人的术式改造成怪物的人，不仅没办法再恢复原样，且会在维持着本来的知性的状况下，受到术式的发动者操控。

换言之，那些改造人，都还抱有着原本身为人类的意识及认知。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他们被真人用术式活生生的改造了肉体，变成怪物以后跑去追人、杀人、吃人的时候，这将是多么绝望的经历呢？

更甚者，因为灵魂被改造，肉体发生了变化，他们的身上还会出现一些本来不该出现的生理反应。

比如，内脏被扭曲，却还被强制性的维持着生存时，每一分每一秒所承受的疼痛。

比如，大脑被扭曲，感官被强化，当它们吸食同类们的脑髓时，那种被提升了无数倍的作呕的感觉。

再比如，明明是自己的至亲、爱人被自己吃掉了，心中无比痛苦，偏偏又觉得对方的肉体是那么的美味的时候，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

噩梦？

绝境？

不足以形容。

那一刻，他们的经历，只能用身处地狱来形容。

因此，他们会一边美滋滋的吃着同类的尸体，一边痛哭流涕。

他们的嘶吼不一定是因为化身为怪物，声带遭到改变才发出来的，也有可能是他们崩溃的精神及心灵所发出的呐喊。

然后，当见到黎格出现，还能杀到他们时，他们会艰难的挤出那句话。

“求求你……杀了我……”

那是他们最后的渴望。

那是他们祈求的救赎。

黎格满足了他们。

因为，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办法让他们恢复原状，他们也没办法再作为一个人，继续存活下去了。

将他们净化，这是黎格能够做出的唯一的慈悲。

然后……

“我决定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脸色的黎格，漠然注视了真人一会以后，以至今为止最为平静的话语，说了一句。

“我要让你体会到身处地狱的感受。”

就在这句话从黎格的口中传出时，真人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战栗。

感受到了莫名的心悸。

“…………！”

全身涌出的莫名寒意让真人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身为咒灵的本能也在此刻里向它呐喊。

让它……赶紧逃！

值得一提的是，漏瑚、花御以及陀艮在这一刻里也有了同样的感觉。

就好像眼前的人类少年忽然变成某种极端恐怖又可怕的存在了一般，它们睁大了眼睛，浑身战栗，满脸惊骇。

前不久，它们才直面了五条悟，和那个当代最强的咒术师有过一次交锋。

那个时候，它们浑身解数，且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利用人类做人质只是最基本的操作，战斗的过程中对对方进行欺骗、偷袭等更是必不可少。

可即使是如此，它们也差点被五条悟给当场挫骨扬灰，要不是夏油杰动用了种种手段吸引了五条悟大多数的注意力，它们怕是最少都得死上一两个才能完成对五条悟的封印，甚至有可能全死了都看不到五条悟被封印的场景。

当时，它们只觉得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人，而是在面对一个神灵。

所以，当这个神灵被封印时，它们才如释重负了，才会觉得接下来就可以无所顾忌，可以大肆行动了。

毕竟，这个世界不可能再出现一个像五条悟这么可怕的人。

但，它们错了。

在它们的面前，一个可能比五条悟还可怕的存在，出现了。

“黎格·布里豪特！”

漏瑚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头上的火山口更是喷出烈焰，全身青筋暴起，眼中更是充满了血丝。

这是激动到极致的表现。

“不准动！”

在寒意和战栗感的驱使下，漏瑚一只手瞄准了旁边的人群，上面汇聚着烈焰。

“你敢乱动的话，这些人就死定了！”

漏瑚怒吼出声。

而这，就是漏瑚这个特级咒灵在这个世界上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轰！”

暴闪的雷光骤然出现，带着轰雷声响，震动了整个大气。

全场所有人只觉得眼前被一阵雷光占据，整个世界都宛如化作一片纯白，什么都不剩下。

雷光闪掠，让漏瑚眼前的纯白世界出现了一道身影。

“噗呲！”

雷光闪烁的黑刀骤然暴斩，轻而易举的就砍下了漏瑚的脑袋。

鲜血，洒向天际。

“————”

真人和花御的视野终于是恢复了。

可恢复过来的第一时间里，它们便是看到，浑身电闪雷鸣的黎格不知何时窜到了漏瑚的面前，手持一把黑刀。

那把黑刀上，由神圣文字组成的纹路流过阵阵光辉。

而漏瑚……已经是被砍下了脑袋。

“咚……”

火山头样貌的脑袋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

漏瑚保持着睁大眼睛的模样，脑袋在地面上滚动着，一直滚到真人的脚下，方才停止。

“嘭！”

不一会，漏瑚的脑袋也好，失去头颅的身体也罢，全燃烧起了一股烈焰。

没过多久，脑袋和身躯化作灰烬消散，再也不留半点痕迹。

“漏瑚！”

真人叫出了声。

“■■■（人类）！”

花御更是暴怒，身下的地面隆起，让无数树根生长了出来，将整个月台化作一片密林。

暴怒的花御使出了全部的力量，打算将地铁站、在场所有的人类以及黎格一同杀死。

可惜，太迟了。

“咕噜！”

没有任何的前兆，花御的身体突然鼓了起来。

最先是手臂、腹部以及背部上隆起了大肉瘤般的肿包。

紧接着是全身的各个部位都有脓包在鼓起。

脓包越来越多，花御的身体也鼓胀得越来越大。

最后……

“嘭！”

随着一声炸响，花御当场爆开，化作无数肉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