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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庆抹了一把脸,想起在亚马逊出任务时胡赟给他讲过的那件事。
那一天村里丢了几个小孩子,都是村里乱跑的几个活跃分子,大人遍寻不见,惊得全村出动去大山里找。众人猜想这是被狼叼走了。
直到蟒坡的血腥气随风飘来,众人才看见半个山坡的鲜红。
丢了孩子的父母疯了般往蟒坡跑去,都以为自己的孩子遭遇了不测,被大蟒咬死了。
而就在大家两腿酸软涕泪横流地爬山的时候,一个血人抱着、背着几个孩子,正在缓缓下山……
胡赟把孩子们都救出来了。
从那天起,胡赟成了这个村子的英雄。
而那个诓骗孩子们的二莲,再也没有出现在村民的视线里。
关庆打了一个哆嗦:
“你说那个害人的婆子,不会是当年诱导你二师姐捉小孩给她吃的那个老太婆吧?”
胡赟点点头:
“这个老东西,还活着。害人不浅。处理完这一件事,我们马上离开。”
关庆想到血腥森冷的蟒坡,浑身又是一哆嗦……
……
进山次日的傍晚时分,当原计划七天出山的胡赟带着关庆走出青松岭时,凡见到他们的村民,都吓傻了。
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只剩一双眼睛,踉踉跄跄地从山里出来。
大家以为他们受到了猛兽的攻击,快要不行了。
纷纷扔下锄头、背篓、或是身上的农药箱子,跑过去问询。
结果二人一笑,一口大白牙,摆手道:
“老乡不怕,没事没事。我们一点儿事没有。”
两人有说有笑,健步如飞。
跑到小河边,噗通跳进去,洗掉血迹,湿漉漉地回了孙家。
二莲已经带人离去,孙家却还是住满了。
两个女人站在院子里,看着落汤鸡一般的胡赟,飞也似地冲了上去。
“怎么湿透了?快擦擦!”
王鲛珠拿出自己香喷喷的丝巾,就要给胡赟擦脸。吓得胡赟猛退几步。
“王姐姐,你追到这儿来干什么?”
王鲛珠眼一瞪,轻哼道:
“小东西,诓我去对付霍家,你好金蝉脱壳。哪儿那么容易!”
胡赟尴尬地干笑一声,将头转向霍箐箐:
“霍小姐,你来又是何意?”
霍箐箐下巴一昂:
“你不是跟王鲛珠说了,我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吗?怎么,我不能来看看你?”
胡赟嗤笑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的身材过于干瘪,不是我的菜吗?就这,你还巴巴儿地过来,还嫌我说的不够难听?”
霍箐箐的脸一僵,顿时成紫了猪肝色。
“那……那你们拼命救了我,为何不收我爸爸的钱?难道不是对我有了心意吗?”她不甘心是这样的结果,眼泪汪汪地追问道。
胡赟无奈挠头:
“你的脑回路真是清奇,我不收钱是因为你霍家为我挡了王家,各办一事,互不相欠。”
好一个“互不相欠”。字字扎心,霍箐箐来时的满心欢喜此刻化作了讽刺的刀,刀刀戳在她的心上。
她眼泪滑落,捂住嘴,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子。
王鲛珠正准备调侃几句,却不经意间看见了胡赟手腕的一根红绳。
那红绳上还拴了一个铃铛。
“这是什么?”她一把抓住胡赟的手臂,惊叫道:
“你怎么被老参给缠上了?”
大山深处,有成精的老参,据说有男人小臂那么粗细,汲取日月精华之外,还会吸人的阳气。
有人进山采参,晕倒在地一睡不醒。就是如此。
这根红绳,就是被老参相中了留了记号。
胡赟看着一脸焦急的王鲛珠,想起方才在山上和关庆杀巨蟒蛇婆时到处乱窜的那根老山参……
顿时心生一计。
他马上眉头紧锁,作痛苦状:
“我可能受了内伤……”话音未落,他脸色苍白地直挺挺地往身后倒去!
关庆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了他。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关庆知道老六又在搞什么事情,于是道:
“王大小姐,他几天没合眼了,体内又有伤,让他休息会儿吧。你医术高明,辛苦你,等他睡醒了帮他诊一下,看看有没有事。”
王鲛珠看着双眼紧闭的胡赟,心疼不已。胸中怨气被担忧和焦虑所取代。
“好好好。先让他睡足,我一会儿给他诊脉。开方子。”
说着,转身跑回房间取她的药箱。
这个男人,总能牵动她的心弦。
哪怕是恨得牙痒痒,也是没办法看他受伤受苦。
先给他治,再收拾他。
孙大嫂托着孕肚,看着忙乱的王鲛珠,好奇道:
“姑娘,胡兄弟病了,不应该马上送医院看西医吗?你在捣鼓啥呢?”
王鲛珠头也不抬,冷冷道:
“西医治标不治本,中医可直达病灶,无知的人才会眼睛只盯着医院和药片,当成是万能的。我长这么大,没吃过一粒西药!”
孙嫂子被怼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应道:
“王大小姐说的对,中医是我们老祖宗的智慧,那才是万能的。”孙嫂子说到这里,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胡赟房门的方向,点了点头。
然后缓步走开。
王鲛珠拿出一套银针,起身往胡赟的房间走。
孙大哥拦住她:
“你好歹让他睡足,进山是没有觉睡的,几夜不合眼,谁能受得了?
现在扎针他就醒了。”
王鲛珠想了想,点点头。拉过旁边的一把木椅子,直接坐在了院子里:
“好,我就在这里,等他醒来。”
孙大哥和孙大嫂面面相觑,满脸的担忧之色。
院子里静了2个小时,直到天彻底黑透。王鲛珠对手下打了个手势:
“你去,敲门叫醒他,我要诊脉了。”
手下恭敬点头,走上前去,轻敲三下:
“胡先生……”
没有反应。
他抬手欲再敲,王鲛珠已然没了耐性,她冲上来,一脚踹开房门。
淡淡的月光下,两张床上的被子叠成了豆腐块,屋子里空无一人。
胡赟……跑了……
王鲛珠攥紧了手里的银针,眼泪夺眶而出,用力咬住自己的唇。
“胡赟……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狗东西……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手下凑上来低声道:
“我去河边查勘的时候,听到他们说准备去非洲。”
王鲛珠眼前一亮,嘴角翘起:
“小东西,等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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