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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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大伯对着晨晨说道：“晨晨，这钱你打算怎么用啊？”

沐晨道：“给月儿姐姐一两银子，其它的都给我奶。”这次兔子少，以后养多了，自己就可以留下一点存起来。

沐大伯看着蔡氏说道：“娘，给锋儿、阳儿、钰儿每人十文，他们也辛苦割草一回。咱们晨晨给二十文，她这主意想的好，不然我们一下子可挣不了这么多钱。”三个孩子都大一些了，村里有时来了货郎，孩子们想要个什么小玩意也能自己去买。

蔡氏乐得合不拢嘴，道：“该给该给！不只今日给，等过年了，奶再给你们一人一个大红包。”

晚膳后，陈柳珠把给几兄弟做好的衣衫拿给了大家。沐安穿好新衣裳后，来到陈柳珠和沐庆明的屋子，抬手拍了拍本就没有关着门，喊道：“四婶！”

陈柳珠坐在卧室外间让沐晨背书给她听，离着过年还有几天，所有的绣品都已经拿给了绣楼，家里大小的衣衫也都做完了，每年的前后半月时间，她才会不碰针线，好好休息。听着沐安的声音，陈柳珠道：“安子吗？进来便是。”

沐安走近屋里，看着陈柳珠靠坐在椅子上，怀中抱着沐晨。走近后对着陈柳珠说道：“谢谢四婶，衣裳很合身。”

陈柳珠放下怀中的沐晨，站起身来，走近沐安，又替他理了理衣领处和扯了扯衣袖，笑道：“咱们安哥儿正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农家人很少称呼家里男孩哥儿哥儿的，一般都是直呼其名或是家里亲近的喊喊小名。偶尔也会这样称呼一声哥儿的，全当时调笑调笑，虽是调笑，但也不假，沐安却也真的生得风度翩翩。

沐安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和陈钰说出了同样的话，道：“都是四婶衣裳做的好，辛苦三婶了。”

“你这孩子，还和四婶这么客气！”陈柳珠轻拍了一下沐安的肩，十二三岁的少年个头已和她差不多高。莫名的就想到了自己初到沐家时，他才五岁，那时的自己不会做农活，大多时间也是在家做饭和做针线活和照看着他。在她针线活做久了，起身休息的时候，就抱着他，教他读书识字，算起来，她还是沐安的第一个老师，众多侄子中她也最喜欢沐安。

接下来几日，沐家上下忙着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整理打扫一番迎接新年的到来，除夕前夕沐安几兄弟裁剪好春联纸后，沐安小心翼翼的写上吉祥如意的春联后，贴到了门外。

除夕夜，几个媳妇把做好的饭菜相继端上了桌。桌上穆怀德和儿子们聊着天，蔡氏照看着孙子们，怕他们调皮打翻了桌上端上来的饭菜，儿媳们还在进进出出往桌上端菜。蔡氏看着眼前的热闹，热闹是热闹，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想着如果小儿子在，一家就团圆了！

就在桌上饭菜上齐，大家都入座后，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咚咚咚’

“这个时候谁还会来？”杜氏说道，“我去开门！”

“莫不是小叔回来了！”陈柳珠说道，这个时候谁家都聚在家里吃年夜饭，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串门的。

她这一说，大家也都觉得，蔡氏眼中更是升起了希冀之光，忙道：“我去，我去开门。”说着就起身往门外走去。

蔡氏快步的走到大门处，激动的双手有些抖擞的把门打开了来，天色虽一团黑暗，可屋里昏暗的灯光还是让她看清了的人，“庆志！”转头又往屋里喊了一声：“他爹，庆志回来了！”

“娘，孩儿回来了！”沐庆志激动的喊道。

“回来了，回来了好！”蔡氏激动的说道，两手握住沐庆志寒冷的双手，道：“快进屋来，外面冷！”

沐庆志应道：“好！”说完对着身后站着的一人说道：“把东西都拿进屋来。”

这时蔡氏才看到，儿子身后还有一人，不只是有一人，院子里还停着一辆马车。对着沐庆志问道：“这是？”

沐庆志回道：“他是儿子府衙的衙役，送儿子回家来的。”

蔡氏把门大打开来，道：“快进来！”

衙役道：“见过老夫人！”

没想到真让陈柳珠说准了，穆怀德和一屋子人在听到蔡氏的话后，也都起身来了门前。沐庆志看着屋里的亲人，激动之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爹娘，儿子回来看你们了！”

蔡氏那舍得让儿子跪倒在地，忙扶了起来，道：“快起来！”

穆怀德也说道：“快起来！”

沐庆志被扶起来后，又对着哥哥嫂子们做了一揖道：“辛苦哥哥嫂子们为了这个家操持辛劳了！”

沐老四拉着沐庆志道：“一家人，你这是干啥！快起来，饭菜都凉了，快吃饭去吧！”说完又哈哈笑道：“你倒是会挑时间，刚把饭菜端上桌你就回来了。”

说话间，沐庆志又把跟随他一同回来的衙役又解释给了众人。年夜饭吃的热闹自是不用多说，吃完饭菜后，沐庆志把给家人带的东西分到了各个人手中。分完东西后最后抱着沐晨道：“晨晨，想小叔没？”

沐晨毫不吝啬的说道：“想，很想！”说完又谢谢道：“谢谢小叔给的礼物！”

沐庆志道：“那晨晨要怎么谢谢我呢！”说完偏着一侧脸等着沐晨的谢意。

沐晨嘟着小嘴‘啵’的一声就亲在了沐庆志的脸上。抱着沐晨，最后目光落在陈钰身上，道：“不知家里又添了一个侄儿，一时没准备你的礼物，等过两日小叔再给你补上！”

陈钰有礼的回道：“陈钰先谢过小叔！”

给大家发完礼物后，又各给了一个新年红包，这回倒是再没落下陈钰。

第二日，邻里之间互相串门，互相道贺着新年好！沐庆志跟着兄弟们也往村里村长家和族里几个长辈家里坐了坐。除了备足了礼送到各家，又拿出了十两银子修葺村里学堂，以及给族里添置了五亩族田，以帮助族里过得不好的人家。

第三日，沐庆志坐着马车到了县城拜访了当地县令。回来时补上了陈钰的见面礼，一套文房四宝。

第四日，沐二婶带着全家老小来到沐家。穆怀德看着弟弟沐怀礼，一副畏手畏脚，沉默寡言的样子，张口就想叹一声，一想到新年里没得把人叹霉了，心里直怪弟媳太强势了些，把弟弟都压的没一点阳刚之气了，回想到年前她又讹了大孙子一两银钱，和推倒了晨晨，心里也就更不喜起这个弟媳了。

沐二婶道：“咱们庆志不但书读得好，做了大官，还长得一表人才！”说完对着蔡氏喊道：“大嫂，庆志也不小了，咱们村里像他大的娃都会喊爹了。今儿过年我们一大家子一来和大哥大嫂也吃个团圆饭，热闹热闹。还有就是我娘子有个侄女，长得俊不说，还斯文的很，配庆志正合适。”

蔡氏一听沐二婶的话，吓得手上拿着的瓜子都撒落了几粒在地上。看着沐二婶，也不管过年不过年的，就想骂出好听的来，可还没骂出来，手就被一只光滑细腻的手给握住了，这只手不用看就知道是谁的，家里只有三媳妇的手最娇嫩细腻。

“二婶倒是为小叔着想，只是不知二婶家侄女都读过那些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怎么样？如今小叔也是有官身的人了，自是不能说一些目不识丁的人家，否则，怎么帮小叔管理内宅和接待其它夫人小姐。”陈柳珠一手握着蔡氏的手说道。

陈柳珠话一说出，蔡氏也就不在劳神对沐二婶说什么了。不过也惊讶三儿媳为何今日会说出这些话来，她是家里儿媳中话最少也最安静的人。她都知道这是她的性子，她本就和其她儿媳不一样！原以为她是不会说人什么，可没想到这说起人来，温温柔柔的，不带一个脏字就能让人哑口无言，还能把人踩在脚下。

满屋子的人，先是惊讶于沐二婶的话，可就在她的话落后，大家还没想好怎么回时，就被一道轻轻柔柔的话给回了回去。不要问陈柳珠为何今日这般不给沐二婶面子，谁让她动了她的小棉袄呢！

沐二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想像往常一样骂回去，可硬生生的骂不出口，一来陈柳珠说话时如平常般轻柔，二来她还是顾忌着现在在新年里。可就让她忍下来，她又憋不住，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庆志又不是找读书娘子，找会读书做啥，要找也是找个会照顾人的就可以了。”

陈柳珠轻挑了下嘴唇，盯着沐二婶道：“小叔以后结交的人都是达官贵人，他们个个都是读书人出生，家眷也是通文墨，识大礼，时常还会举办一些诗词歌会以增进两家感情，若像二婶说得小叔找个人照顾他，现在就有人了，和他一同回来的衙役便可照顾他，以后也肯定会再添一些丫鬟婆子。”

众人被陈柳珠说得一愣一愣的，很难得她像今日这般说这么一长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