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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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阿尔塔利亚王都已经近在眼前。

东方木有些意外地发现，这座王都和自己记忆中已经不一样了，当年自己和那个可怜女孩建起的，只是一座砖石造就的古典城邦，现在已经成了大理石铺就的宏伟城市了。

满心感慨的东方木走到城门前，发现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黄金十三人的阿尔文·卡文迪许，你好啊，看来最近你很有正事嘛。”

站在城门前的是一身不属于阿尔文的华丽铠甲的女性骑士，胯下一批枣红骏马，看上去英姿飒爽。

在东方木前头的阿尔文马上回应道：“黄金十三人的卡塔莉亚·范普，你也很有正事。”

从两人的目光来看，虽然同为黄金级别的骑士，但两人似乎有点不对付。

“好了，就在这里把他们交给我吧。”名叫卡塔莉亚的女性骑士说。

从阿尔文的表情来看，他显然是不情愿的。

卡塔莉亚皱眉道：“阿尔文，别忘了，你虽然是卡文迪许家的少爷，但也是国王的骑士！”

阿尔文脸上的神色变幻了一阵子，说：“人毕竟是我带回来的，让我交给你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卡塔莉亚耐着性子道：“什么条件？”

“借一步说话。”

阿尔文把她拉到一旁，避开其他人，小声谈论了好一阵子，过了半天，两人才一起回来。

回来后，倒也没有再废话，卡塔莉亚直接跟东方木点了点头，道：“跟我来。”便领着两人进了城。

城内不允许走马，卡塔莉亚下马后，一边走一边对东方木和尼娅说：“异乡人，你们很幸运，国王要见你们。”

尼娅忍不住道：“幸运的是他才对吧？”

“你说什么？”

东方木瞪了尼娅一眼，示意她不要瞎说话，回过头对卡塔莉亚说：“没什么。请问国王召见我们有什么事吗？”

卡塔莉亚耸了耸肩：“你知道的，你们来自迷雾森林那一边，别说是国王，我也很好奇你们的经历。”

一路上，卡塔莉亚跟东方木讲了很多觐见国王的礼仪，国王的城堡在城市中心位置，很快就到了。

卡塔莉亚最后告诫他道：“注意，一定要注意谨言慎行，国王问道的话，你便答，如果没问，千万不可随意说话！”

东方木点头：“了解。”

三人拾阶而上，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王宫大殿。

等了没多久，身披红色披风的国王便来到了殿上，几个身居高位的臣子也分列两边，卡塔莉亚作为高级骑士，并没有离开殿内，而是站在了过道一旁。

这一代国王名叫卢因，是上一代坎比国王的儿子，是初代国王的侄孙。初代国王终生无子女，二代国王是她的侄子，卢因国王则是第三代。

东方木仔细端详了一下卢因国王的面容，很遗憾地没有从中发现他姨奶奶面容的影子。

“我事情很多，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卢因国王讲话很快，行事透着股雷厉风行的味道，“你们是迷雾森林那头来的异乡人，给我讲讲你那里的情况，以及迷雾森林中的情况。”

东方木点头，然后开始叙述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

他告诉国王，迷雾森林那头有许多不信神的奇怪文明，这些文明远没有阿尔塔利亚强大；迷雾森林中的“魔兽”，实际上是一些低智野兽而已，只要步步为营地清扫，就能全部消灭掉，打通走出森林的道路；森林的那头地域辽阔，比阿尔塔利亚大不知道多少倍……

国王听得连连点头，转头问侍立一旁的男人道：“凯恩，你兼任宫廷的占星术士，你怎么看？”

一个身穿教会制式长袍，长相年轻的男人道：“回禀陛下，通过我对星象的观察和对地理的考察，我认为，我们生活的世界可能是球形的，如果按照目前观测到的信息判断，世界的确远比阿尔塔利亚大得多，准确来讲，阿尔塔利亚只是这世界上很小的一隅……”

卢因捋着胡子，沉吟一阵，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东出迷雾森林，确实很有必要，若我们不往，敌人也会来……”

“正是如此，陛下。”一个年迈的骑士出声道，“老臣已说过很多次，迷雾的消失，不仅是机遇，也是对我国的挑战。”

看得出来，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国王的心腹近臣，这套班底看上去是那么回事，但东方木总觉得……太少了。

就这么几个臣子，完全无法做到对国家的有效治理。

东方木依稀记得，这个国家从初代以来，一整套治国班底都是自己帮她弄来的，国王对于下面的臣子，在权力上并没有实质性的牵制，祸根或许从那个时候已经埋下了。

难怪这个国家要靠贵族来管理天下。

东方木兀自神游，殿上国王和众臣已经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阵子了。他回过神来，听到国王和众臣们已经讨论得不知边界了，便响亮地咳嗽了两声。

随着这声咳嗽，殿上的议论停了下来。

身后，卡塔莉亚连忙朝东方木挤眉弄眼，可是他根本没看见，慢悠悠说道：“恕我直言，神谕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传下，为何今天还需要讨论是否按照神谕行事？”

此话一出，整个国王大殿都安静下来。

国王以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幻莫测。

尽管东方木一直在制止尼娅暴走，但其实他自己也有一股不易察觉的邪火。

没准他自己都快暴走了。

他继续道：“这个国家是神建立的，按照神的指示去做天经地义，难道还需要你们讨论来讨论去么？”

国王脸色很难看，沉默了一会儿，说：“战争，并不是我想打就能打的。”

“陛下仁慈。”那个年迈的骑士连忙道。

国王对东方木挥挥手，道：“你的汇报我已明了了，卡塔莉亚，你先带他下去吧。”

“等一下，”东方木上前一步道，“还有一件事，我的祖上是阿尔塔利亚人，这次既然回国了，我希望能给我和我的搭档办理阿尔塔利亚的正式身份文书。”

卢因用手指按着太阳穴，说：“准了。”

东方木道：“另外，从职业上讲，我是冒险者，希望你们能安排我进入王都的冒险者协会。”

卢因说：“这个你去跟冒险者协会申请，他们会受理的。”

无视了卡塔莉亚的拼命示意，东方木继续说：“还有，等你们决定好出兵了，希望能把我编入出征队伍。”

卢因无奈道：“这个，到时候再说。”

于是，这一次觐见便圆满结束了。

走出王宫，面色铁青的卡塔莉亚开口道：“如果你想死，应该去找一条河，而不是先把我吓死。”

“我还不想死。”东方木淡淡地说。

卡塔莉亚崩溃了：“我不是把觐见礼仪都告诉你了吗？你就一点都没听进去？还有，你跟国王说话的方式，太没有礼貌了！我都佩服陛下的涵养，如果是我，说不定当场下令把你给关起来！”

东方木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得了吧，你做不到的。”

“怎么做不到？那可是国王！”

东方木一边走，一边说：“我只是要求国王履行他为数不多的职责而已，如果他想抓我，自然会有人想保我，可能还会利用这一点，给国王使点绊子，到时候不好受的还是他。”

卡塔莉亚愣住了。

东方木停下脚步对卡塔莉亚说：“你们的国王，被架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