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就是个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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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靓不怕，以后我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尽管跟姐姐说，姐姐挣到钱了。今天咱就吃鸡蛋喝牛奶！”完颜萍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鸡蛋，在锅里煎得两面金黄，她又把两份牛奶分成三份。

完颜萍将鸡蛋和牛奶拿给了小靓，看着她一口一口吃完。

屋子里完颜洪涛和李梅嘀嘀咕咕，两人具体怎么说的不知道，但从那以后，李梅对完颜萍和小靓的态度没那么恶劣了。至少没再动手打过小靓，至于完颜萍，她更是不敢随便动手了。

那天早上在院子里，完颜萍瞪着她，那眼神阴森的可怕，说的那些话更让她心里发怵，她自问，我最多也就是动手打个人挠个人，怎么可能杀人？

那天，完颜靓喝了人生第一杯牛奶。

那天，完颜萍领了人生第一笔巨款，安妈的两千块钱。

那么厚一沓人民币凭空就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既惊又喜，这不是梦。完颜萍揣着沉甸甸的钱，她决定要先请荏苒和周忱安赵逸他们吃顿好吃的，他们是她最好的同学朋友。

在完颜萍工作的饭馆里。她请客，一桌五个人，开开心心地坐在一起。完颜萍看着其他四人，“今天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别客气。”

“哎呦，看来是发工资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孙大力说完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我觉得不是发工资了，是发财了。”赵逸看着完颜萍笑着说。

完颜萍说，“就当是吧！平常都是你们请客，这次不许跟我客气。”

“正好馋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荏苒坐在周忱安旁边，周忱安摸了摸她头，笑了。

孙大力说要去当兵了，八月底就走。周忱安和赵逸说着要复读高三的事，他们两人根本不想去复读，可周忱安为了荏苒愿意再去读一年，就当是为了陪她。

赵逸看了完颜萍一眼，说他无事可做。完颜萍问了些细节，什么也没说，只是已经打定了主意，明天早上就去学校报道。

完颜萍和三个男孩子是从高一就认识了。她母亲周婷是周忱安的姑姑，所以她和他是表兄妹。周忱安和孙大力两家是世交，关系从爷爷辈就很要好，两人从小也就是铁哥们。

刚上高一那会，赵逸被一群混混围攻，被周忱安和孙大力两人救了，从此三个男孩就成称兄道弟，成了铁哥们。

那时他们和完颜萍同在一个班，但完颜萍性格孤僻从来不与人交流，在校园里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从小中性打扮，剪着短发，穿着利索的偏男孩一点的衣服，黑灰色T恤牛仔裤加布鞋。

她只有把自己打扮的像个男孩，再穿上男孩的衣服，就像武士穿了铠甲，内心才足够强大。

可这样的打扮，在同学眼里，她就是个异类，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从小学到中学，她的性别总是同学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而完颜萍从来不理会，不争不辩。

有些人就更加恶心，他们以欺负人为乐。

上高一那会，就有些无聊的男生，他们打赌完颜萍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几个男生，上高一的人了，还干着小学一年级学生才干的事。他们将完颜萍的书包放在了男生厕所，看她怎么办。

完颜萍冷漠着一张脸，什么话都不说，直接进了男生厕所，男生厕所里里外外都聚集了看热闹的人，她犹如进了无人之地，丝毫不理会旁人的哄堂大笑和指指点点。

很快，学校里的同学就传遍了，传到老师那里指不定都成了什么样子。

为人师表，教书育人，有人从不在乎功名，结果功成名就，桃李满天下。自然也有少数人，表面光鲜亮丽，做着万人敬仰的工作，内里却不配为人师道。

刚好她们那届就有个厉害角色。是个瘦高的男老师，为人清高傲气，真不愧是教语文的。骂起学生来不给你留一点情面，最高级的是，他骂人从来不带脏字，让你永远拿不到他的话柄。

语文老师姓吉，叫吉利。

吉利言语犀利，你一不小心惹了他，指定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含沙射影、指桑骂槐、隐晦曲折……看不到任何刀光剑影，却把你伤得体无完肤。

青春期的孩子都爱面子，无形中就被伤了自尊，可人家又没说脏话，也没指着你鼻子指名点姓说你，你那么玻璃心，只能说明你没也息。

你能奈人家何？

完颜萍被吉利吓到了，架不住就想逃。纵使她学习不咋样，成绩也不好，可她从来没逃过学。可那天，她终于招架不住，上语文课前，还是逃了。

在学校对面小饭馆后面的巷子里，她一个人无聊地走着，没多远，一抬头就看到了周忱安他们三个男孩，吊儿郎当地靠着巷子墙壁，一人指缝里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的。

如果是往常，完颜萍一定会转身绕开或调头离开，可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三个男孩的注视下，她径直走了过去。

“给根烟呗。”

“来一根不。”

完颜萍和赵逸两人同时开口。赵逸递给她一根烟，孙大力递上打火机。那是完颜萍第一次抽烟，呛得她眼泪直流，硬是止不住。这一辈子恐怕都忘记不了那一天，同学欺负、老师看不起，她没地方哭泣倾诉，连眼泪都不敢流。

眼泪这东西，你要是轻易让它落下来，它认路了，就好似找到了发泄口，它就容易汇聚成河。

完颜萍从来不让眼泪落下，可那天那根烟呛得她流了好多眼泪。一根烟过后，她告诉自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那以后，再也没流过眼泪。

男孩们的友谊真是神奇。有时候，一根烟、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就成了兄弟，能舍命的兄弟。

周忱安、赵逸、孙大力和完颜萍从此成了好兄弟，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语言，但都懂对方。学校那道大门，进来出去都是四个人，他们不违法乱纪，不欺善凌弱，只是不喜欢学习、成绩不好而以。

人们惯于用自己片面的了解给人贴标签。而你一但被贴上了标签，这个标签便如影随行，很难再被推翻，甚至影响你的一生。

当然，人非草木，是人都会犯错，未成年青春期的学生会犯错，教书育人的老师也会犯错，也会片面化的认识一个学生。

第二天，完颜萍早早来到高三新生报道处，却遭到种种刁难。狭路相逢，她偏不偏就碰到了那个厉害的语文老师，吉利。

高三收复读生，也是有门坎的。那就是你毕业时的成绩不是太差，如果成绩真的不算好，但你又想复读。那么你有钱也行。

按照完颜萍的二百多分的高考成绩，她要交两千块钱的。好在安妈奖励的一千，她暑假打了几份工，凑起来正好两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