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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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最大的那家饭店,到了晚上,灯光璀璨,大厅里人影晃动,甚是热闹。二楼的一个包间内,曾经的富中四桀再加上荏苒和朱虫八,一共六个人围桌而坐。
赵逸提前点了一桌子的菜,看着都丰富多彩。
以前,只要有这种饭局,一伙人聚在一起,必定是要放歌舒怀,打趣戏谑热烈地闹腾一番的,可如今,分别笼罩着她们。
都说高中三年是青春里最美好的三年,所有动人的都永远封存在了这里。回首这三年,瞬间都历历在目,好的不好的,悲的喜的,每一时刻都留下了她们青春的烙印。
曾经的那些嬉戏玩笑、那些青春激荡、那些少年不识愁、那些年少轻狂,如今都被压抑和收敛。
孙大力明天就要跟着新兵入伍,其他的人都还要上课,女孩们坚持不能喝酒,男孩们只能拿汽水当啤酒。
大家一起碰杯,说说笑笑,这一刻,她们似乎更加成熟和稳重。
完颜萍手里握着饮料杯子,看着身旁,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兄弟。孙大力终于要走了,自己也终于盼来了这一刻,她相信,以后,他们几个都会平安无恙。
她也无数次想过,为什么系统偏偏选择让她重生。此刻她也总算是明白了,只有她最在乎的人、他们都平安了,自己也不枉重生这一回。
旁边赵逸拉了拉她衣袖,问,“你发什么呆呢?不会还想着你那语文竞赛的事吧?”
她才恍然回过神来,笑着摇头,“没有。”她往旁边一转头,发现右边的荏苒不知去向,又问周忱安,“荏苒呢?”
周忱安说她去卫生间了。完颜萍看他们男孩还在吵闹,自己也起身出了包间。一出门她就张望着找卫生间,在拐角处,看到一楼荏苒站在卫生间的过道里。过道太窄,她出来的路被人挡着了,再细看那人侧身,竟然是李承。
李承也是在一楼的包间里陪人吃饭,出来抽根烟,没想到刚好就碰到了去卫生间的荏苒,他干脆就堵在狭窄的过道处。
荏苒刚一出来,就看到不想看到的人。两人面对着面,离得又不远,她无处可逃,只能强作镇定。
李承长腿伸着,斜靠在一边墙壁上,左手指间夹着烟,右手放在裤兜里,扭头对着荏苒笑得邪魅。
荏苒对李承说,你挡着我路了。
李承说,我故意的。说完吸了口烟,还是不打算让开,就那样,一双阴鸷的眼直直地盯着她。
完颜萍慌忙往一楼跑去。楼梯拐弯处灯光太暗,她又跑的太快,差点儿摔下楼。她人刚一下楼,就看到过道处的李承站直了身子,荏苒跑开了。
完颜萍往前跑去,来不及拉住荏苒,只看到她低着头,往楼上跑去。李承慢不经心地吞吐着烟雾,站在拐角处,轻蔑地看着完颜萍。
忽然间她胸中有团火,恼怒极了,直冲过去,恶狠狠地对他说,“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就冲我来,你要再敢纠缠着她,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李承冷笑,眼神冰冷,“就你,自不量力。你还是操心着你自己的事吧,别被人卖来卖来去的,自己还蠢的蒙在鼓里。”
李承隐隐约约在提示着什么,完颜萍猜测肯定跟李梅脱不了干系,她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和你妈一样,都是烂人!龌蹉。”
猛然李承一只手掐住了完颜萍脖颈,用力地往后按去。她被按在墙壁上无法动弹,纤细的脖颈在他的手掌里,好像随时都能被掐断。
“你骂她可以,没资格骂我。”李承一向狠戾,尤其面对完颜家的人。
完颜萍低下声来,很认真地说,“你最好离荏苒远一点,她很单纯很干净,你会害了她的。她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前世,李承喜欢上了荏苒,同时他也害惨了她。害她被绑架害她没能去上大学,害她和周忱安分了手。
可能,李承现在对荏苒只是有好感,还没到喜欢的那种程度,他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情。
但完颜萍知道啊,她想提醒李承,倘若你真心喜欢那个女孩,你就别害了她。
李承混的是黑道,交往的人、得罪的人三教九流,都是些流氓混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承自己心里也清楚,可那天,网吧里那惊鸿一瞥,他如同丢了魂。他喜欢上了那姑娘,看上了那姑娘,忍不住就想见她,见了她就想逗她。
明知道不可能,人家姑娘那么优秀,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可她喜欢的人,又偏偏是他最讨厌的、和他有过结的周忱安。
李承各种不甘心。他像头红了眼的狼,盯着完颜萍,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毫不畏怯,也不求饶。
许久,他忽然松开了手,嘴角勾起,嘿嘿一笑。对她说,“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我李承从来不认输不认命,不像你、懦弱没用。”
他看着她慢慢往后退去,眼里都是嘲讽和鄙夷。
完颜萍看着他离开,她咬着牙,对自己说,那是前世的完颜萍,她已经死了。以后的完颜萍不会再任人宰割。
有惊无险,一伙人后来早早就散了。
第二天中午,征兵办门前的小广场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四面都挂着红色的横幅,2000年秋季欢送新兵入伍仪式。从戎报国英雄志,建功立业正当时。愿你们一路平安,捷报频传。
广场门口的街道上,挤满了人,轿车摩托车,把路堵得水泄不通。
要入伍的新兵们整齐地穿着绿色的军装,鲜红的丝绸结成大红花,挂在胸前,无比荣光。他们的家长亲人在为孩子们整理绶带,挥手送行。
完颜萍和周忱安一伙拔开人群,挤到了最里面,在新兵里面寻找着,赵逸大声地叫喊,“大力呢,哪个是大力?孙大力。”
几个把广场找了个遍,看到了孙建军和孙大力的妈妈,孙老爷子也在,可没人看到孙大力。
负责新兵入伍的首长也在找孙大力。
这下可急坏了所有人。孙建军气得直骂,“这孙子真不叫人省心。”眼看着车队出发的时间到了,首长拿着大喇叭再喊,一遍一遍的点名,喊着孙大力。
完颜萍更是心慌,千万不要在最后一刻又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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