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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巽校尉抿了抿嘴,他的脑海中有些慌乱,这名士卒的意外发现,让他到现在为止脑海里都一直在不停的浮现着那一幕士卒所描绘的场景。
那一幕景象,虽说这名东巽校尉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亲眼看见,但是怎么说呢?
现在这个时候,这支东巽军队早就已经没有了什么所谓的军心士气可言了,就算是这名东巽校尉这三天过去了他自己个内心的信念也其实早就被磨灭的差不多了,不过啊,他的脑海里还是有一个念头在一直告诫着自己。
自己现在可是这支东巽军队所剩下的最高指挥官,就算是全军士卒都乱了,自己也绝对不能乱,如果要是自己乱了的话,那么,那么。
他身为东巽禁军校尉的那份骄傲,还有什么可以值得一提的呢?
他可不是一窍不通的蠢货,他也是知道这些日子里对面的南离军队是南离帝国军团中什么样的一支军队?
不过是南离帝国军团里面的州部守备军。
州部守备军,这压根就不算是南离帝国一线军团甚至与说是主战军团可以相比拟的地位。
这赤裸裸的就是一支南离帝国军团里面的二线军团,说是三线军团都没什么不对的。
而他们呢?
东巽帝国的禁军!
一国之禁军是什么概念?
南离帝国的禁军,是南离帝国主战军团里面都戳戳有名的一支铁军,更别提南离帝国的禁军里面可还是包括着北军羽林卫在其中的。
能够孕育出羽林黑骑的禁军,这才是真正的一国之禁军在国内军团里面的意义。
而北艮帝国的禁军呢?
北艮帝国的禁军虽然说现在形同虚设,但无论怎么说其战斗力都是可以在北艮帝国一线军团里面排得上号的,其拥有的战斗力,那也不是可以任人小觑的。
而他们呢?
他们可是东巽帝国的禁军,而且这次他们东巽帝国的禁军可谓是为了对付南离帝国将十万禁军全部压上。
战斗力本应该代表着他们东巽帝国军队颜面的禁军,如今却接二连三的在一支商州守备军的二线军团手上连连失利。
上一次折损了将近六万的士卒,其中的大半当然还是他们东巽帝国的边军,很少有禁军损失在其中的。
这怎么说也算是勉勉强强可以维护一下他们东巽帝国禁军残存的脸面,况且当时的那个局势他们也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这支十五万人的大军早就已经是落入了必败之局,哪怕是他们拥有着其他两大帝国禁军的素质,也很难从中取胜的。
所以说,这也就说得过去,不过现在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了。
这一次被围困在天柱山山谷的两万东巽士卒,可是正儿八经的全部都是出身自东巽禁军的将校们。
就这么,被区区一支商州守备军的南离二线军团打成到现在为止对方零阵亡零受伤,己方已经损失大半的战绩比?
这若是传出去的话,他们东巽帝国禁军的颜面就可以说是直接荡然无存,完全没有任何尊严可在。
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所在,所以说这位东巽校尉哪怕是直到现在为止,他脑海里面还是残留着一个念头。
那就是,即便是现在他们这支东巽军队所处的境地已经是处于了必输之局,那么,他也要作为东巽禁军校尉,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军人一样。
有尊严的死去,而不是,跪在南离人的面前乞求投降。
毕竟,早在三天之前被南离人用床弩活生生钉死的那名东巽将军,与他的关系,可不寻常,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兄弟。
实打实的亲兄弟,看着自己的哥哥燃尽了自己的内力却被床弩的弩箭钉在了山壁里面,那惨死的模样。
他哥哥,他哥哥可是东巽禁军的将军啊!
一个,一个本该有着光明且让人艳羡前途的少壮派将领,现在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南离人的床弩之下。
除了愤慨以外,自然的,这名东巽校尉的心里还是有着无法磨灭的恐惧的。
自己哥哥的修为他身为弟弟的可以说是一清二楚的,自己哥哥当初可是被誉为潜力足以在未来修炼到九品修士的。
九品修士,哪怕是东巽帝国这么一个帝国,也不见得从整个东巽帝国上下找出来一百号九品修士。
而自己哥哥,可是就有着在未来修炼到九品修士地步的潜力,而且啊,自己哥哥,那也是东巽帝国潜龙榜上的一员。
虽然说排名不高,是末尾,不过,不过自己哥哥在自己的眼里早就已经是那闪闪发光的天才,自己这一辈子都好生的呆在自己哥哥的光阴之下,也没怎么经历过什么坎坷,包括自己入选东巽禁军的时候,也是自己哥哥出了一部分力,极力的照顾着自己这个乖巧的弟弟。
不过啊,让哥哥失望的就是,这么些年了,自己这个弟弟却一直卡在一品的修为上没有丝毫的长进,哪怕是说他的这一品修为在十万东巽禁军里面也是中上的水平了,然而,自己哥哥可是这十万禁军将领里面有名有姓的俊杰天才。
自己,自己,自己虽然说一直呆在哥哥的光阴之下,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想靠着自己的努力来证明一些事情,证明自己也可以像自己哥哥一样优秀。
所以说,自己这次原本是打算在这次的断后任务结束之后,就申请调离自己哥哥的这支军队,无论是被分配到哪一位将军的麾下,自己好歹说也算是逃离了哥哥的光阴照顾,也算是可以,自力更生一些。
只不过啊,这个想法,在三天之前开始,也就算是没有了任何可以实现的可能了。
自己的哥哥,哈,就这么,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明明前一秒的时候自己哥哥还在面对着南离人的漫天箭雨发号施令,然而下一秒就燃烧了自己浑身的内力。
紧接着,自己哥哥就,被床弩钉死在山壁里面。
就是这么几秒钟的时间,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哥哥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呵呵,南离人,南离人。
然而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的修为和战力比起自己的哥哥来比都远远的弱多了,自己哥哥都被南离人的床弩毫不留情的钉死在山壁里面了,自己当时就算是冲上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最多也就是让南离人多费一根床弩弩箭的功夫,自己就会随着自己哥哥的脚步,同样被钉死在山壁上。
不过,经过了这三天的煎熬时间,他也算是后悔了,他后悔为什么自己当时不跟在自己哥哥的身后,大不了燃烧内力激发所有的潜能,能护的住一人,便是一人。
自己身为校尉,连麾下的士卒都保护不好,这三天的时间,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活生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倒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却无能为力,对与他们的死亡,没有任何的办法,然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太傻了,太弱了。
自己要是聪明一些,当初就说不定会发现这次的陷阱。
自己要是再强大一些,说不定就可以打破被巨石封闭的山谷,带着麾下的士卒们从这里撤出去,即便是撤退的路上遭遇到南离士卒的疯狂堵截围杀。
这些东巽禁军士卒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屈辱的死去,他们也是东巽帝国的禁军士卒啊。
他们的死亡,也应该是像一个真正的军人一样死在战场上,死在与敌人交手的冲锋上面,而不是,现在这样被寒冷冻死,被原本一些微不足道的箭伤导致伤口恶化,而后屈辱的死去,哈。
南离人的这一次陷阱,也算是让他明白了。
现如今的这个军主啊,可真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他啊,真的是愚不可及,包括那些跟在他身旁的前线参议们,他们一大堆人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吗?
浆糊吗?
就是因为他们的愚蠢,让整整两万人的东巽禁军,不能像一个真正军人一样的屈辱死在南离人的陷阱里面。
南离人,你们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得手,不是因为我们东巽禁军的自身原因,而是因为那些猪头在后方添乱乱下命令的原因,呵呵,我们东巽禁军,从来都没有,这一次也没有,真正的败给你们南离人!
这名校尉用自己腰间的佩剑撑在地面上,将自己的身子撑了起来,说句实话,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他现在浑身的气力也没剩多少了,哪怕是说他们还有不少的干粮,但是那些干粮在现在这个情况下,着实是无心下咽,现在剩余的这几千东巽士卒,还有力气拿的起兵器的也就那么不到一半的人。
现在南离人要是杀进来的话,他们哪里会有什么实际性的反抗能力,压根就只会成为任南离士卒绞杀的待宰羔羊罢了。
不过,他可是东巽禁军校尉!
他的哥哥可是这支禁军的将领!
他啊,宁可像自己哥哥一样站着死去,哪怕是被床弩钉死,也不愿意躺在地上,等待着南离人的宰割。
嘿,无论如何,自己在这一点上,可不会比哥哥你差多少的,哥哥你当初既然愿意爆发内力只为了保护麾下士卒的话,自己在这个境界上是不如您。
但是在死亡来临的时候,自己可不会丢您的面子的。
毕竟我可是,您的弟弟啊,哥哥您在天之灵若是看到的话,还请保佑我,有着一份握剑挥向南离人的气力。
咳咳,好歹也要在自己临死之前,带走一个南离士卒才行。
这场战役,不,这不是一场战役,这怎么,这如何可以被称得上是一场战役,自己哪里,自己身后的东巽禁军,和那山头上的南离人,哪里,哪里有过什么战争的痕迹。
咳咳咳,现在,倒是有些可惜,看南离人现在这副架势,是不打算跟他们有什么正面交锋了,不过这也情有可原,反正他们啊,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了。
不过啊,在被人宰割之前,自己还是要去看一看,那名士卒所说的那一幕,到底,发生在哪里。
就这样,这名东巽校尉一只手掌握着剑柄,尽量的节省着自己的力气,在自己脑子里面的那段印象里面,这名东巽校尉一步一步的,向着那名东巽士卒所说的方向而走去。
他这一路上,也没有招呼任何躺在,倚靠在地面上石头旁歇息的东巽士卒,因为他也没有任何打算唤来什么人陪着他一块前去查看。
这件事情,就如同他对那名东巽士卒所说的一样,没必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因为现在的这剩下的几千东巽士卒早就已经是没什么士气可言了,要是这时候再让他们知道了这么一桩事情的话,这名东巽校尉是真的无法想象,这些内心防线早就已经被这三天给折磨的不成样子的东巽士卒们内心到底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估摸着直接原地等着人家南离人来收尸?
又或者说是干脆一点,直接向山谷上的南离人乞求投降?
这两种可能,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因为啊,那件事情,着实是有些让人心惧。
“咳咳咳,咳咳咳,这腥臭的味道,还真是适应不下来呢。”
这名东巽校尉在越靠近那个地方,空气中尸体散发的腥臭味也就更加的浓重,他这一吸入鼻子,又是感觉到了无法忍受,下意识的直接咳嗽了出声。
这倒是奇怪了。
就算是三天之前死亡的东巽士卒都在这片区域,这三天的气温原因,应该也不会让他们尸体的腥臭味道变得这么的浓厚才对。
怎么现在这空气中散发的腥臭味就像是一大堆腐朽已久的腥臭尸体散发出来的尸体味道一样,倒也是奇怪事。
没走两步路,这名东巽校尉在前面的道路上隐约的看见了一道道发黑血迹的遍布。
怎么回事?
这些血迹,并不像是箭伤的原因而造成的啊。
这些血迹,无论是远远的看去,还是凑近了瞧一瞧,有过一些经验的人都是能够观察出来,这些血迹的形成是绝对不可能从箭伤上流出来的血迹。
与其说是外伤造成的,倒不如说,这一路的血迹,就像是被人用嘴巴从另外一个人的身体上吸出来的鲜血一样。
是的,没错,用牙齿划破脖颈,而后贪婪的吸着那个人的血液,至于剩下喷洒而出的,才更有可能形成这名东巽校尉面前的发黑血迹的样子。
如那个士卒所说的一样,这个地方,蹊跷的有些过分。
“还是,再往前走走,看一看,咳咳,这里,蹊跷的太过分了,咳咳,这山谷,越发的让人感到离奇了。”
这名东巽校尉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些话,可是他话音说完还没多久的时候,他只感到自己的后背突然一发凉。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把,身体迅速向后一转。
但是他的身后却什么人也没有,别说人了,就算是动物也没有,他皱起了眉头,他刚刚明明很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背后发凉的寒意,那绝对就是有人在自己背后盯着自己。
但是自己现在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反而的,这名东巽校尉只感觉到,自己周围的雾,怎么变得这么的浓厚了。
自己,只能依稀的看见前方五丈距离的景象。
这片地方,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大的浓雾,蹊跷,太蹊跷了。
紧接着,这名东巽校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而后警惕的神色观察着四周,他手里面握着的剑把也将佩剑从泥土里面拔了出来,皱起了眉头观察着四周,舔了舔嘴唇,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他突然的,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忽然就睁大了双眼,但是啊,他刚刚举起手中佩剑之后没多久。
这片浓雾里面,就只是传来了一道兵器之间碰撞的声音。
再之后,这片浓雾里面,就没有了任何的声响传出,如果说凑近了看的话,也会发现,包括这名东巽校尉,到了这个时候也早就不在原地了。
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这片浓雾里面,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与此同时,在天柱山这片山谷的一道出口前。
看着面前的几块堵住出口的巨石,那位监军大人回首望了望他身后整装待发整齐站起严肃军容的南离士卒们,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而后眉毛一挑,轻笑道
“也该让山谷里面的那些东巽崽子们知道知道,他们的死神,该来收取他们早在三天之前就该丢掉的性命了。”
说完这话之后,这位监军大人吹了一个口哨,而后抬起一之手挥了挥,舔了舔嘴唇后冷笑着下令吩咐道
“轰开巨石,入谷。”
而就在距离这位监军大人不到三里外的天柱山半山腰上,周敦颐坐在一棵老树的树根旁,他的双眸就这么干干的抬起来看着天空,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而项燕,也是就在不远处好好的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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