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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雨水充沛的季节里,乌云总是像世间的怨气般积聚成群,黑压压地盖在头顶。
一声惊雷炸响,犹如天罚爆发于耳侧,震得贺柔嘉身子一抖,失足滑倒,她捂着耳朵蜷缩在地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只是几棵草而已,何苦缠着我……”
暴雨,比黑夜更早降临。雨水拥挤着奔袭而来,踩踏到她脆弱的身躯上。
一片喧嚣中,晦暗的幽蓝色迅速吞没了整个天地,那像是幽冥的颜色,十分不祥。
她仿佛看到无数的鬼影在周围穿梭着,它们暴突着眼睛,眼球是仇恨的红色,弯曲的手指像干枯的树枝。
江思白找到她的时候,贺柔嘉正躲在山下村子里的观音庙之中。
她跪在面容慈悲的观音像脚下,是一副再虔诚不过的姿态。
听到有动静,贺柔嘉勐然转过身来。
黑暗里,那青年一身白衣,腰间佩剑,发梢衣角滴着水珠。他沉默地步入观音庙,脚步声细微,如同植物滋长的声音,他就像延伸的蔓草那样,缓缓地进入了这个空间。
贺柔嘉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才会无时无刻想到那一片怪模怪样的药草。
“思白?你是来接我的,对不对?”贺柔嘉如遇救星,满眼期盼,“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我好害怕,我总看见奇怪的东西……你不要走,就守在我身边,好不好?”
她起身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我不想回春不见山庄了,我也不想回雁回山了,你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吧,去什么地方都好,我相信你……从前是我任性,如今我知道错了,从始至终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只有你一直在守护我、关心我,我以后会改正的,我会好好听你的话,不会再让你为难……”
江思白却是将她的手扯了下来,他的手潮湿冰凉,让贺柔嘉打了个寒战。
他说:“抱歉,我不是来接你的,我是来杀你的。”
“什么?”贺柔嘉呆住了。
“我是杀你的。”江思白重复了一遍。
贺柔嘉缓缓往后退,眼睛里积蓄起泪水,“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原谅我了吗?思白,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你说过你会照顾我的,难道你要食言吗?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也无法原谅你。从始至终,不过都是,形势所迫。”江思白回答。
贺柔嘉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江思白怎么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呢?那可是一直打不跑骂不走的江思白,是被她设计之后,还会给予她周照料的江思白,是在江淮胥发怒时,会维护她、解救她的江思白!
一道闪电划过,电光穿过窗纱,照射到江思白的脸上。他的神色,是贺柔嘉从未见过的冰冷,那双温润如墨玉的眼睛里,此刻如同荒漠般丧失了生机。
好像……好像江淮胥!
这个念头一冒出,贺柔嘉瞬间如遭雷击。
他们是堂兄弟,五官本是有些许相似的,不过因为性情殊异甚远,面容的相似常会被气质所掩盖。
从前的江思白,是断然不会露出这种冷漠如冰川的神情的,那是江淮胥才惯有的表情……囿于病骨、生如朝露的江淮胥。
贺柔嘉勐然退避,“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是江思白,你是江淮胥,对不对?!你来找我了,你来找我报复了!”
江思白知晓这是龙筋葵的药效在起作用,故而没有回应神智癫狂的贺柔嘉,只是用怜悯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缓缓从腰间抽出了长剑来。
江淮胥的绝望,来源于困住他的一副病骨,此刻江思白心中的绝望,则是来源于困住他的“屠刀”。
他就像周小渡说的那样,“一边觉得脏了手,一边倔强地握住刀”。
阿兄毕生的心血付诸东流,贺柔嘉必须为之付出代价。
“给你下毒或许有些残忍,今日你若不反抗,我会尽可能地降低你的痛苦。”江思白这样说道。
贺柔嘉颤声道:“观音娘娘在此,你不可放肆!”
“观音?”江思白瞥了一眼塑像,道,“她救不了你。”
“哗啦啦”的雨声连绵不绝,这场雨或许要下到明日天亮还能停。
盛风袖远远望见观音庙外站着一匹白马,想着那或许是江思白的马,便驾马靠近。
观音庙里很暗,她看见墙角靠坐着一个人,直觉告诉她,那就是江思白。
“江大哥……”少女跑到他身边,手搭上他的肩膀,却看见他洁白的衣襟上有几滴血,“你受伤了吗?”
“没有,那是贺柔嘉的血。”江思白回答。
“那,她呢?”盛风袖望了望四周,只望见被人丢到地上的一柄剑,那是江思白的佩剑,上面沾染了血迹。
江思白道:“她负伤逃走了,不知去何处了……你腰伤未痊愈,怎么就跑下山了?小渡没有拦你吗?”
“你把她放走了?”盛风袖只是问。
江思白道:“你都知道了?我是放走了她,我本欲杀她,但是见她流血,又下不去手了。”他抬起手掌,看着自己的手,低声说:“阿兄说我心慈手软,并未说错。”
“我也有剑。”盛风袖突然说。
“嗯?”
盛风袖道:“你既下不去手,那便由我来代劳。你可记得她逃往哪个方向了?”
江思白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盛风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盛风袖坚定地说,“夫子告诉我的时候,说这是你和贺柔嘉的恩怨,我没有必要牵扯进来。但是我觉得她说得不对,有必要,非常有必要,因为我喜欢你啊。你有想杀的人,那我便成你,你狠不下心,那我便帮你,你是大夫,不能脏了手,我却不是,我不怕我的手沾上人命,只要你能解开心结,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思白喉咙哽塞,半晌才吐露道:“周小渡带出来的孩子,果然都和她一样疯。”
“我不觉得我这是疯,你怀疑我对你的喜欢是假的,那我便证明给你看,是真是假,你迟早会看清楚的。”少女道,“我最不明白的,就是你之前说的,觉得我是因为你救了我才喜欢你,觉得这样的喜欢站不住脚。我是因为什么才喜欢你,这重要吗?喜欢就是喜欢啊,就算我是毫无缘由地喜欢你,那不也是喜欢吗?你凭什么就觉得我的一腔心意靠不住呢?”
她站起身来,锵然抽出家传的有匪剑,掷地有声,“我告诉你,江思白,我盛风袖这么好的姑娘,你是遇不到第二个的,既然你和贺柔嘉断得干净,那我不愁比不过别人,你总会喜欢上我的。我的男人,我自会护着他,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给你射下来,杀一个贺柔嘉算什么?大不了你就当我挟恩图报,届时以身相许来报答我。”
江思白怔怔地说道:“淮胥阿兄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会护着我的人,他走之后,万事便只有我独自承担了。”
“不会的,你还有我呢。”盛风袖说。
他仰视着她,“你会一直在吗?”
“当然。”
江思白攥住她的裙角,轻声说:“这是你说的,你要记好。我可是信了。”
“那,那你这是要以身相许吗?你先告诉我,贺柔嘉跑去哪边了吧!”
江思白摇摇头,“刺过她一剑之后,我便原谅她了。此事她亦是无心之失,我也有过错,若我当时思虑周,没有放她进门,乌云不会死,阿兄也根本不会见到她。”
“你不想杀她了?”
江思白道:“对,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阿兄……我都不知道,他走之前,心中是否充满了绝望……”
盛风袖蹲下身来,猫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地直视着他,“花死了,还能再种,你阿兄毕生所愿便是制成灵药,你若继承他的遗志,完成他没能实现的梦想,他泉下有知,肯定会很欣慰的。”
“我,能做到吗?”
盛风袖肯定道:“当然,你可是我看上的男人,我不觉得你比谁差劲!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或许你天赋不如你阿兄,但是你等得起啊,为了你阿兄的遗愿,你会害怕等待吗?”
“我不会。”江思白道。
“这就对了嘛,我会陪着你,你苦了累了,我就照顾你,总之我们一起等,总能等到乌云开花那一天。等它开花的时候,你肯定已经成为最好的大夫了,我们就一起把花采摘下来做成药,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到的!”
黑暗的小庙里,少女清眸晶亮,发梢坠着的水珠闪着细光。
江思白问:“你会一直陪着我?”
“对,我会一直陪着你。”
“即使我容颜老去,蹉跎半生,终是一事无成,你也不会后悔?”
盛风袖道:“我不后悔,你变成阿猫阿狗我都喜欢你。”
“即使你遇到了更优秀的男子,你也不会离开我?”
盛风袖道:“当然,我可不是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女子。”
“即使……”
盛风袖打断道:“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江思白再次说道:“你要记住你今夜说的这些话,往后,不管怎样,你都不许离开我。”
“我记住了,我像观音娘娘许愿。”盛风袖跑到观音座前跪下,“观音娘娘在上,信女盛风袖在此立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会一直喜欢江大哥,我永远也不会离开江大哥,请观音娘娘做个见证,若有违此誓,就让我天打五雷轰,被雷噼死!”
江思白跪到她身侧,两手合十,“观音娘娘在上,她若负我,不必降雷噼死她,请娘娘将她留在我身边,便算是惩罚了。”
盛风袖等了一会儿,没见后文,不由问道:“那若是你负了我呢?”
“我不会负你的。”江思白道。
盛风袖瞪圆了眼睛,“那我就会负你了吗?不公平,你也得立个誓!”
江思白想了想,也跟着立了个毒誓,“观音娘娘在上,善男今日在此立誓,若我有负身侧此人,那便令我生时毁谤加身、穷困潦倒,死时重病不治、煎熬三载,死后生生世世为畜,任人宰割,每一世都必将为她而死。”
盛风袖挠了挠脸颊,滴咕道:“你这毒誓发得比我的狠,显得我的决心不如你。”
“我们之间,不必计较这些。”江思白微笑道。
盛风袖这才高兴地笑起来。
“回家吧,莫要着凉。”江思白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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