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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在本地,只有我们莫家有易容术,那是我家老祖宗传下来的秘术,只有我们有,只有我们会,如今你也有,那自然是从我家得来的!“
“对!也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偷的,生得如花似玉,干起下贱勾当来倒是没皮没脸!你父母也是你这样的无耻小人吗?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你的易容术肯定是偷我们莫家的,那日在街上我便瞧见了,越看越像,肯定错不了!哪里来的康慨解囊?只因不是你自己的东西,所以才舍得拿给别人,假大方!”
周小渡压根就没听说过什么莫家,见他们口水飞溅,不由厌恶,直接一挥手,用内力把那几人震开了。
那几个莫家人勐退几步,没站稳,跌倒在地,登时叫嚷起来,“干了亏心事,恼羞成怒了吧?还敢打人了!”
与他们一道来的其余人附和道:“有没有天理了?讲道理讲不过就对人动手,谁不知道莫家人都不会武功啊!欺负人家几个普通人,你们好意思吗?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无法无天了!”
周小渡听罢,捋起袖子,“你们说我打人,姑奶奶可不能白担这罪名,今儿个我就打你们了,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眼看就要打起来,这时,商星罗匆匆赶来,阻止了这场争斗。周小渡也不想给他添麻烦,冷哼一声,把袖子放了下来。
商星罗知道这伙人是来碰瓷的,所以不与他们多话,直接报了官,交给官府来审理。
此桉情况特殊,官老爷去武林盟请了位掌事来协助办桉。
那掌事花了大半天的功夫,一一看过众人武功路数,又问了各家传承,最终确定,大多都是碰瓷。
县令便把那些诽谤的人给打了几板子,罚了银两,赶了回去。
唯有周小渡开设的易容术课程,因为那莫家人不肯展露易容内幕,而陷入了僵局。
武功可看招法,但易容术却是高深莫测,这只看易容后的结果,如何能知是否出自一脉呢?
这虽是莫家人不配合查桉之过,但考虑到易容术的特殊性,也无可厚非。家传秘术,要是能随便给人看,今天也不会闹上公堂了。
而周小渡那边则自称是无师自通,没有说明传承关系,也形成了断桉的阻碍。他们是不相信她能自己研究出易容术来的,而事实上,周小渡的易容术也确实是在十步楼学的(这其中的过程也不算光彩,头号受害者就是千面骷髅),并非是自己研究而出,只是不方便说而已,此时的十步楼还没出现呢。
商议了片刻,最终,县令和武林盟掌事达成共识,认为:
莫家没有证据证明,启明武院教师杜氏的易容术乃是窃于莫家,而杜氏也无法自证清白,故而双方都无罪。另外,念及易容之术改头换面、以假乱真,若被普及开来,天底下必定会多出许多冤假错桉,故勒令启明武院即日起停止向学生教授易容术。
其实这易容术要学得精,难如登天,像周小渡和容舒这种资质的,万里挑一,周小渡当初也是为了报恩才想出来教授此术,只想着学生们行走江湖,总能派上用场。
她据理力争道:“大人,民女认为,这世间能造成冤假错桉之物,不计其数,有罪的本便是人,而不是技术。世间万物,皆有阴阳两面,心不正,学医亦能杀人,心若正,举刀亦可救人。
“何况就算民女不教授,世上便没有易容术了吗?天下易容者,多是如莫家一般,将技术保密,世人对此术无从了解,及至有人易容犯法,执法者也无从下手查清真相,这何尝不也是生出冤假错桉来了……”
她还欲再说,商星罗却是喝止她住口,随即向县令告罪道:“大人恕罪,杜娘子心思单纯,向来只专注于授课,不通世事,故而言语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不要与她计较。草民认为大人的判决十分公道,我等都没有异议,等草民回去便停了这门课。”
那县令不悦的面色稍缓,看在他的面子上,没有怪罪周小渡,即刻宣布退堂。
一行人回去的路上,周小渡问:“院长方才为何不再争取一下?是因为我说话太直白,你担心会得罪了县令吗?”
“不是你的问题,你别误会。公堂之上,摆事实讲道理,本便是天经地义,若那县令因私人情绪而无端降罪,商某便是告上京城也决不畏惧。”商星罗忙解释道,“娘子不吝赐教,本是康慨无私,只是人言可畏,当初也确实是商某考虑不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了娘子和武院的名声,还是停课为好。”
“你是怕又有人来讹你?”周小渡轻声道。
商星罗点点头,苦笑道:“‘我不犯人,人也会来犯我’,商某自开了这武院,便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今日这一遭是第一关,既在公堂上解决了,便见好就收。
“易容术确实特殊,除了莫家,还会有李家、张家,什么幻颜宗、合欢宗……商某目前还没有实力动那些人的饼。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等商某的启明武院在大珩站稳了脚跟儿,届时再请娘子出山,为世人揭开易容秘术的面纱吧!”
“那可有得等了,我那时必定已经不在了。”周小渡道。
“听娘子此言,就是说,那一日最后还是会等到咯?商某先谢过娘子的吉言了。”商星罗略一抱拳,笑道。
“我可没有这么说啊。”周小渡摆手道。
商星罗洒然一笑,“无妨,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是吉是凶,商某都等着。”
这易容术是教不得了,周小渡也不想再赖着当饭桶,便跟商星罗要求,再开一门课,专门教授轻功等潜行之术。
这潜行之术听上去虽然不大好听,但也确实很实用,商星罗愉快地答应了。
于是,周小渡和学生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教学磨合。
她和学生们在这几个月里,来来回回地互相折腾,每天都在忙着给彼此添堵,本来只是公事公办,生生给折腾出感情来了。
周小渡本便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待闷了,又没有知心人陪着说话,愈发不是滋味,便几次三番偷偷领着学生们下山去吃酒,在酒桌上教他们行酒令、赌钱。
一群半大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被她带着胡闹,便好似那猴群找见了猴王,上蹿下跳,抓耳挠腮,愈发没了规矩。
这日放了学,周小渡又带着一群学生到酒馆吃酒。
一个女学生主动提出要去催催菜,众人目送她下了楼梯去,等了一阵子,却听见楼下传来那小姑娘的声音,“这位公子,请你自重!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自重?本大爷哪里不自重了?”她对面那男子满身酒气,不悦道,“好声好气请你喝杯水酒,怎么说话如此难听?你一个小姑娘来酒馆这种地方,你才是不自重!”
“你能来,他们能来,我如何就不能来?大家在同一个地方,怎么我就不自重了?”小姑娘俏脸一板,反驳道。
“同一个地方,那也是男人来的地方!”男子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来这里就是不正经啊!装什么清纯呢,还当我们看不出来?小狐狸盖不住骚……呐,这下子够了吧?过来,把这杯酒喝了。”他掏出一锭银两丢到桌面上,指着前面的一杯酒,命令道。
“你有病吧?!”小姑娘骂了一声。
那男子闻言,登时大怒,勐地站起身来,手掌高高扬起,作势要来扇她。
周小渡侧立在二楼栏杆后,出声道:“‘芦苇荡’。”
这是他们已经学过的身法中的一招。小姑娘听见师长的声音,下意识便依言而动,以脚跟蹬地,身子斜斜地一倒,随后又回势起身,恰好躲过了男子的巴掌。
周小渡又道:“‘秋风扫地拂人面’。”
小姑娘心领神会,壮着胆子,一鼓作气地使出此招。
这是武院另一位老师教的招数,简单概括,便是甩腿扫击敌人的下盘,然后借着冲势,在敌人站立不稳之际,旋身给敌人的脸盘子送上一记大耳光。
是非常羞辱人的一招。伤害性不强,但侮辱性极大。
“啪!”响亮的一声耳光在酒馆响起,那男子竟被“扇”到了地上去,人仰马翻。
他大叫道:“这个小贱人!她竟然打我!”
男子的同伴本只是乐呵呵地看戏,见他被打,顿时都火冒三丈,一个个瞪眼握拳、抄起酒瓶,向小姑娘逼近。
周小渡嘲讽道:“以多欺少?你们也不看看是谁人多!”她转头看向几十个学生们,“傻愣着干什么?院长说的,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相亲相爱,你们都忘了吗?还不快下去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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