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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剑台上,先是南校区的校长致辞,完了之后主持剑修上台宣布规则。
赛制是单败淘汰,打八轮,直到最后决出一个优胜者。
对阵规则也比较简单,先以境界划分档次,然后抽签对决。
夏言通过初选的时候,境界只有二重初期,是所有参赛者中最低的。
所以当台上开始抽签的时候,夏言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要知道藏剑阁五楼,还有一位先天境学妹呢。
按照目前这个抽签规则,自己搞不好第一轮就要对上。
很快,抽签结果出来了。
台上有个巨大的抽签结果展示牌,被人推着绕场一周。
所有学生的名牌都被挂在最下方,一一对阵。
这种名牌只有两行字,一个是名字,一个是境界。
夏言凝神一看,发现自己第一轮对手叫做江小艾,后天四重初期境界。
陈文炳的对手叫茅学义,三重巅峰。
然后夏言又把所有学生的境界看了一遍,发现没有先天境的。
这里面境界最高的,也就只有四重中期。
夏言心里有些奇怪,问身边的陈文炳道:“南校区所有通过初选的学生,都在这块展示牌上了?”
陈文炳本来就满腹心事,再看到自己的对阵情况,人就更懵了。
夏言的问题,他心不在焉没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
“据我所知,南校区有位先天境学生,可展示牌上没有这个人。”夏言说道。
“呦,难得你还知道她。”陈文炳摇摇头,“我还以为你这几年整天关在家里修炼,对学宫里的事情一概不知呢。”
“你也知道她?”
“废话,那是鼎鼎大名的南御剑啊。”陈文炳翻了翻白眼。
“她叫南御剑?”夏言惊讶道,“这么奇怪的名字?”
“嗐,那是外号。”陈文炳说道,“近几年咱们万剑学宫,崛起了四位先天境的天才,都是变异剑种。
东南西北校区各一位,在各自校区里鹤立鸡群,远远甩开其他学生一大截。
于是学生们就给这四个怪物起了外号,叫“北昆仑”,“南御剑”,“西王女”,“东太虚”。
咱南校区这位,就是南御剑了。
据说她整天都待在藏剑阁五楼,其他学生见不着她,也不知道她真名叫什么。”
“那她没参赛?”夏言又问道。
“她怎么可能不参赛嘛。”陈文炳说道,“不过你想,先天境的人跑到预赛赛场上,那不是虎入羊群嘛,根本没悬念。
所以那四个先天境的,直接代表万剑学宫,出战御庆朝的学宫论剑,不参与学宫内部选拔,等于是保送了。
然后咱们万剑学宫是御庆朝最大的修行学宫之一,学宫论剑有六个名额。
所以除了这四位之外,还能有两个。
现在的校区预赛,包括之后的学宫选拔,说白了就是让其他人争这两个名额。
当然了,这种事情对咱俩来说比较遥远。
我这辈子没戏,你嘛,剑种变异得太晚,明年有希望,今年就算了。”
夏言身边有人淡淡说道,“什么今年就算了,既然到了斗剑台上,就要全力以赴。打都还没打呢,就开始泄气了,废物。”
陈文炳探头一看,发现顾展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夏言身边,抗议道:“顾疯子,我和夏言哥俩说话,你坐过来干什么?”
顾展堂脸上闪过一丝抑郁,指了指身后那群巫山镇的阔少:“这儿离他们最远。”
说话间,台底下第一场斗剑已经快开始了。
预赛第一轮场次很多,分三天进行。
台上刚才宣布了,对阵顺序按照展示牌的位置,从左到右依次进行。
陈文炳的名字就在左边第二组,很快就轮到他了。
而自己的名牌也比较靠前,前面大概只有十场。
“也好,早死早超生。”陈文炳在一旁喃喃说道。
一边说着,他把随身带着的长剑抽出来了,放在了膝盖上。
夏言在一旁看了看他,心里多少有些同情。
之前陈文炳说赢几轮的事儿,那是半真半假的玩笑话。
他知道自己其实赢不了几轮,不过他肯定也心存侥幸,想碰上个弱一些的,捏个软柿子。
可对阵结果一出来,对方是个三重巅峰的学生。
境界跟他一样,可人家的境界那是扎扎实实练出来的。
夏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儿。”陈文炳笑了笑,“我确实赢不了,可你的对手是四重初期,会比我更惨。一会儿给小翠的那笔封口费,你得出大头。”
这下夏言总算找到了安慰他的方式,点点头:“行。”
说话间,论剑台上已经清场了。
百米见方的大斗剑台,这种场地不允许学生平时斗剑。
场地太大,不容易被打下台分出胜负,双方在台上死斗,伤亡率高。
这种场地要斗剑,必须要有修为高深的学宫上师在场。
一是裁判,二是保护。
此时,主持抽签的剑修上师下台,展示牌被人扛下去,只留下两个对面而立的学生,以及站在两人中间的裁判上师。
裁判高高举起的手一落,人就退到一旁去了。
两道身影带着剑光,猛地撞在一起。
金铁交鸣的声响不断传来,伴随着刚劲雷音的闷响。
夏言看得目不转睛。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这还是第一次旁观学宫学生之间的斗剑。
按照前身的记忆,这群学生修为普遍扎实,平时也斗剑,实战是不弱的,可这得分跟谁比。
像顾展堂这样的江湖剑客出身,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几乎每一次出手都是你死我活。
他手里的江湖剑术,都是杀人技。
而学宫里藏剑阁的剑术,本质上是修炼法门,增长身体修为用的,实战效果只是兼顾。
因此哪怕像《钻剑》,实战已经很凶猛了,可一旦遇上顾疯子,夏言之前都没机会用出来。
此刻台上的两个学生,都是三重初期修为,能力接近,叮咣五四打得很热闹。
陈文炳膝盖上放着长剑,一边候场一边观战,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
“还能这样?”
“哇,这招厉害。”
“哎?居然还能扳回来?”
而夏言看着看着,觉得两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能打成这样确实不错了。
只是有点儿催眠,看困了。
身边的顾展堂摇了摇头:“两个废物。”
顾疯子话音刚落,台上的比斗结束了。
裁判介入,分开了还在战斗的两人。
其中一个学生身上已经挂彩,肩膀上鲜血淋漓。
另一个学生,气喘吁吁的,身上无伤。
比斗结束,后者胜。
夏言身边,陈文炳站了起来。
陈公子一脸肃穆,手上使了个剑花,把长剑挽到身后,转身对巫山镇的那群阔少说道:
“哥儿几个,我陈某人去去就回,咱们输人不输阵,动静一定要大!”
后面众人群起响应:
“好咧!陈学长你安心上路。”
“安心上路像话吗?”
“那应该说什么?”
“慷慨就义!”
“你这还不如安心上路呢!”
大家都很激动,叽叽喳喳的,差点没打起来。
陈文炳摸了摸脸,似是有点儿后悔,轻声问道:“夏言,我是不是不该带他们来?”
夏言一脸无奈:“你赶紧下去吧,底下已经在叫你名字了。”
这时候斗剑台上,主持剑修高声说道:“陈文炳!再不上台就算弃权!”
“来了来了!”陈文炳赶紧回应一声,急匆匆地往台上赶。
陈文炳一走,巫山镇那群阔少就开始忙碌起来,听起来动静不小。
夏言扭头一看,什么犬吠鸟鸣蛐蛐叫,这些都没有,应该是他们之前说着玩儿的。
只见乱糟糟的人群中,先有一位拿出一面锣来,“咣咣”敲着。
于是台上台下,注意力全被他们吸引过去了。
紧接着,一道横幅被他们举起来了,左右一拉:
“巫山镇夏言必胜”
刚拉出来,他们抬头一看,又收回去了,七手八脚地又换了一幅:
“巫山镇陈文炳必胜”
然后这群人纷纷打开随身带着的箱子,动作麻利地取出里面的家伙。
二胡、琵琶、古筝、扬琴、阮琴、鼓,还有一套十三枚的铜编钟。
这些乐器全都摆出来,几乎就把这个观礼台的阶段座位占满了。
这种摆放看起来是有讲究的,鼓在夏言两边的第一排,编钟在最后一排。
其他乐器错落有致,巫山镇的这群阔少人手一件。
翠华楼的小翠姑娘,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套七彩坠金片的霓裳舞衣。
她手持两把长剑,走到最前排的夏言面前,背对着他,面向斗剑台。
夏言人都看愣了。
不仅仅是他,全场两万多人,都看着这片西北角的观礼台。
这时候锣声停了,小翠手上双剑缓缓举起。
紧接着一声鼓响,各种乐器开始鸣奏。
夏言回头一看,巫山镇这群大少爷摇头晃脑的,演奏得很投入。
可惜夏言不懂音律,听不懂他们在演奏什么,就觉得气势很足,听着让人血脉贲张。
“这是御庆陷阵曲。”顾疯子轻声说道。
夏言再回过头来,底下斗剑台上,陈文炳的战斗快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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